自那天起陳浩南除了吃喝拉睡的時間,只要他處於清醒的狀態,他就努力不懈的練功。剛來到這個世界時,他練功算是勤力的了,但現在的他比那時候還要努力上百倍。

基寶看見紮著繃帶的怪人又在努力揮劍,忍不住譏諷他﹕「喂,又是你這怪物嗎? 來啊!來跟我打打看啊!」經過這段日子調養,其實陳浩南的外傷早已痊癒,只是他還接受不了自己的怪模樣,所以他平時除了穿長衫長褲外,連臉部也還是包紮著繃帶,活像一具穿衣服的木乃衣。

霍!霍!霍!

陳浩南對於這些挑釁毫不理會,只是努力的練習揮劍,期望能盡快回復從前的實力。

被無視後基寶有點嬲惱,他一劍砍過去,陳浩南見狀提劍,本想順勢以劍面將其力度卸往一旁,然後以左掌拍他腰肋,只是手腕無力,未能像從前一樣將劍如臂揮使,結果只能令劍鋒稍稍歪斜一旁,他的左腿還是給劃出一道傷口。



啪,陳浩南的一掌還是拍中了基寶,雖然內力未全復,但力度已經足夠讓他跌了個吃狗屎。

四周的奴隸見有人打起來了紛紛圍觀,當看見基寶被陳浩南一推倒地時,都指著他哈哈大笑起來。

「臭小子!找死!」惱羞成怒的基寶爬起來,將臉上的泥塊抹掉後,舉劍想將陳浩南一分為二。

縱然陳浩南能看清基寶的攻勢來路,心裏亦十分清楚如何迴避反擊,奈何左腿受傷,身體機能又不能配合,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一個嘍囉砍死。

鏘!一把劍伸出來將基寶這一劍擋住,只是基寶橫劍一揮,就連人帶劍將來人擊倒在地上。



「凱爾? 哼!憑你也想攔住我? 」說罷基寶又提劍想砍死陳浩南,只是這次再有人擋路。

「凱撒? 你兩兄弟跟這怪物有甚麽關係? 你們護著他幹甚麽? 」

凱撒和凱爾其實也不想出頭,只是他們心底裏一直憧憬陳浩南真的是個甚麽貴族,期待有朝一早,他回復身份時就能帶同他倆一起離開,所以即使明知自己的實力跟基寶有距離,他們都不想就此讓陳浩南死掉。

凱撒緊拿著劍沒有回答,他怕自己心神一分就會成為基寶的劍下亡魂。

「別...怕......」一把沙啞難聽的聲音傳入凱撒耳中,卻是陳浩南在對他說話。



陳浩南自知以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難以跟基寶抗衡,但凱撒手腳靈便,只要能及時提醒他,他應該可以勉強應付。

只見基寶縮肘提臂,陳浩南心知他是想由左上至右下斜砍落,於是他馬上道﹕「左...肩...小......」他的「心」字還沒有說出口,基寶的劍鋒已到,幸好凱撒聽到「左肩」後已經加倍留意,他及時提劍擋格。

「噹」的一聲,兩劍相交,凱撒的手臂雖然被震得隱隱發麻,但也算是擋住了基寶的一劍了。

「右...腰......」這次凱撒反應更快,他及時向左一躍避開橫掃過來的一劍。

基寶連續兩劍都未能得逞,早已相當嬲怒,只是無論他的劍揮往何處,凱撒總像是早知道一樣快他一步或避或擋,甚至有好幾次差點給他反守為攻。

另一邊廂凱撒雖然有驚無險,但才剛接受訓練的他在體力上跟基寶實在有一段差距,他現在已經滿頭大汗,氣喘連連,而且雙手酸麻得不似屬於自己,現在他只是憑意志撐下去。

陳浩南也心急得很,眼看基寶破綻百出,其實只要隨便一劍就能了結他,但不是凱撒反應遲鈍,就是他根本做不到陳浩南的提示。其實也難怪凱撒,一來陳浩南聲帶還未完全康復,他現在也只能說出簡單的單字作提示,二來陳浩南說甚麽『挑』、『刺』、『纏』,凱撒完全不知道該怎樣做,現在能和基寶打個旗鼓相當已經相當不錯。

基寶也看出凱撒的體力逐漸下降,於是他咬牙加大手上力道,務求能將他連人帶劍砍掉。



就在凱撒快要撐不下去時,場邉一聲「停手」,終於將凱撒救出苦海。

來人正是科拉多,他在兩人比鬥途中已經來到。他見訓練多時的基寶拿凱撒沒有辦法已經十分好奇,及後發現竟然是因為陳浩南開口提示而令到兩人打成平手,這不禁令他欣喜若狂。

他揮手示意基寶退下,又讓凱爾抬走累得只能伏在地上喘氣的凱撒,然後,他親自上前扶起了陳浩南。

「哈哈!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果然非尋常傢伙!兩個月後那場賽事可要靠你了!」

陳浩南心裏苦笑,以他現在這個狀況,能捱上幾招已經要酬謝神恩了,想靠他取勝? 難!

不過為著可以回家見海濘沁,他知道自己別無去路,而且為了要盡快恢復功力,他必需催逼自己才行,所以他道﹕「幫...我...訓...練......我...要...對...手......」接著他指了指不遠處的牛頭人。

科拉多吃了一驚,牛頭人雖然只是新來的,但牠原本就是一名戰士,而且牛頭人本屬怪物類,其力量跟一般人類相比跟本不是同一個層次。



「牛頭人? 不如先讓基寶或羅素做你的對手吧。」雖然在科拉多心目中,基寶和羅素也比現在的陳浩南強多了。

陳浩南搖搖頭﹕「無...時...間......用...牛...頭...人......」

科拉多雖然沒法同意,但亦答應了陳浩南,只是他要看牢他們的訓練,免得牛頭人一時錯手將陳浩南打死了。
 


訓練開始之初,陳浩南毫無還擊之力,碰上牛頭人大開大闔的攻擊模式只能不停迴避,而且有不少次差點就死在牛頭人手下,幸好科拉多及時唸出蝕靈咒制止牛頭人,否則陳浩南早去見閻王了。

一個星期後的某天,科多拉又及時制止了牛頭人對陳浩南下殺手。

「喂!我還是讓基寶和羅素做你的對手吧,牛頭人是天生的狂戰士,殺起了性子牠們是不會留手的。」

「嗄......唔好...嗄......繼續......」陳浩南這個星期除了努力鍛煉身體,他也努力練習說話,現在雖然還是說得不太流暢,但一般溝通是沒有問題的,只是現在的聲線變得低沉沙啞,十分嚇人罷了。



「真的要繼續? 」

陳浩南點點頭,提起劍又向牛頭人攻擊。
 


一個月後,牛頭人終於鬆了一口氣,因為陳浩南開始可以和牠有來有往,不再一味捱打了,這意味著牠終於不用時刻受著蝕靈咒的苦。

「太厲害了!我早知你非凡品!你看看你,只是一個月!一個月就可以和牛頭人打個旗鼓相當!一個月後的比賽我勝定了!」科拉多很滿意陳浩南的表現,不過他更多是滿意自己看人的準確。

陳浩南苦笑著搖搖頭,這個月聽其他奴隸討論競技場的水平,他心知以他現在的實力,打些鄉鎮級的比賽還可以應付,只是若要成為這裏最出色的奴隸,令得炎氏或田氏等人聽到他的名字,非要奪得國家級別的殊榮。只是自從傷癒之後,除了內力可以一絲一點練得回來外,五行術、魔法全都消失無蹤,要成為奴隸中的皇者卻又談何容易?
 




又過了一個月,科拉多帶著他這批奴隸兵來到了黃砂平原中央一個頗有規模的城鎮參加該年度第一場的奴隸競技賽事。

奴隸競技場,這個異域才有的建築,跟古羅馬時期的競技場並無異致,都是提供人們野蠻娛樂的地方。奴隸主為了得到高額的賞金,都會努力訓練旗下的奴隸,務求他們能在戰場上殺死對手。對,在競技場上,失敗者就要面臨死亡,所以人們才會為之興奮,願意付高昂的入場費享受那殺戮的快感。而舉辦者才可以給予高額賞金給勝利者,來吸引更多奴隸奉獻他們的生命。
 


陳浩南隨著大隊入城,為免被人指指點點,自入城起他一直戴著木製面具,幸好每個奴隸兵的裝束都是千奇百怪,他這副模樣也不是十分異相。

他暗運一次內力,全身穴道基本暢順,只是丹田位置還是隱隱作痛,整體實力跟受傷前比可算一個天一個地,不過四肢的靈活程度大有改善,他也開始重拾從前劍法的感覺,只是要成為奴隸中的皇者,他還有重重對手要超越。
 


這一次是多人群毆,由科拉多一眾奴隸兵對上另一個奴隸主的一眾奴隸兵,勝方可以到下一個城市比賽,直到奴隸兵的最終舞台—格寧公國的首都波圖,這裏將會上演最後一場格鬥,決定該年度最強的奴隸兵。

「不...不要害怕......冷靜...冷靜......」凱爾第一次上生死格鬥的戰場,緊張得渾身顫抖。

「凱爾...別...別怕......」凱撒想安慰自己的弟弟,但一樣手騰腳震的他顯然沒有說服力。

「待會見到血可別尿褲子,免得丟人現眼,哈哈哈......」基寶雖然是同伴,但說話還是尖酸刻薄。

「你哋...一陣匿喺我後面......」正在閉目養神的陳浩南淡然道。

雖然兩兄弟最初是為了他的金指環才救他,但畢竟是救了他,所以他也不想他倆就此死掉。

軋軋軋軋............

預備室的鐵欄柵慢慢拉起,生死鬥的時刻來臨了。

「各位,一展身手的時候到了,不想死的的話,就給我去拼命啊!」

經過科拉多簡單而殘酷的鼓勵,一眾奴隸兵紛紛緊握手中武器蓄勢待發。

牛頭人拿著狼牙棒率先奔跑出去,其他人也緊隨其後。

陳浩南張開雙眼,提起手上鏽跡班班的長劍,然後一步一步踏上這個屬於奴隸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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