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海汙涯離開了數天後,陳浩南就突然被五花大綁著出現在書院之前。雖然陳浩南失蹤了足有一年多,但由於一年前的五行術大賽過於「精彩」,所以不少人都認得當中的主角陳浩南,以至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書院。

而綁著陳浩南的,就是炎杰,他手執麻繩,意氣風發的站在書院門口,並大聲宣佈終於抓到了陳浩南。

書院門口逐漸圍著一圈又一圈的人群,對在跪在地上的陳浩南指指點點,神綵兒、白星凌和白虎收到消息亦趕過來,果真見到跪著的是陳浩南。

「南大哥!」她們三個第一時間衝了出去。

「喂喂喂!你們想幹甚麽? 」炎杰馬上豎起四幅火牆圍著陳浩南不讓人接近。



「喂!我說你要幹甚麽才是!幹嗎困著南大哥? 」白虎以水箭攻擊火牆,但當然無功而還。

「嘿!這種淫賊我不殺掉他已經便宜他了,還想我放了他嗎? 」

就在他們在擾攘之際,書院裏的老師終於收到消息,出現在書院門前。

「咳唔......甚麽事在擾擾攘攘的? 」原來不止是老師,連校長也被驚動了。

「校長你來得正好!看!我將陳浩南抓來了!」炎杰將火牆撤去,如鬥敗公雞般的陳浩南仍然低下頭跪在地上。



「哦? 」校長揮一揮手,有兩個老師走過去提起了陳浩南,道﹕「校長,果然是他。」

校長以激流鞭綁住了陳浩南,將他帶到自己身前﹕「嘿!好小子!終於抓到你了!來!跟我走一遭吧!」說罷就想帶走陳浩南。

「校長!說到底是我將人抓來的,你不會就這樣帶走了他吧? 」

校長瞇眼看著炎杰﹕「嗯? ......你是...炎燿的弟弟吧? 怎麽了? 」

「我有事有關這個陳浩南要跟校長你商量呢。」



校長瞄了炎杰一眼,道﹕「跟著來吧。」

然後兩人就這樣帶著陳浩南離開。
 


他們來到了校長室,校長示意炎杰坐下,然後將陳浩南放在椅子上,並鬆開了他身上的激流鞭。

「陳浩南,說吧,那個楊帆到底在哪裏? 」

陳浩南結結巴巴的﹕「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校長眼內精光一閃,無數藤蔓從地面伸出來纏著陳浩南,有一條更勒住了他的脖子。

「真的不知道? 」陳浩南勁上的藤蔓慢慢收緊。



陳浩南的臉越來越紅﹕「那...那楊帆是誰......我......我真的不知道............呃......」

校長也不是隨便就能敷衍,但他察覺發覺陳浩南的眼神不似說謊,於是他再略略收緊藤蔓,希望能從他口中逼出一點有關楊帆的消息,可是陳浩南除了漲紅了臉在求饒之外,其餘的甚麽都說不知道。

就在陳浩南快要被勒死時,炎杰笑道﹕「校長,你別再逼他了,他快死了。」

校長悶哼一聲鬆開了陳浩南,由他伏在地上喘氣。

「炎杰,你們炎氏費了這麽大的勁才抓到他,我不信你們甚麽都問不到。」

炎杰拱手道﹕「校長英明,我們正是甚麽都問不到,才厚顏無恥將他帶來給校長你發落,看看校長你是否有辦法。」他一手扯開陳浩南的衣衫,陳浩南上身滿佈著一條條灼傷的鞭痕,似是一條條毒蟲爬在他的身上似的。

炎杰道﹕「看,我們已經試過很多辦法,但這傢伙好像失憶了,而且他的五行術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甚麽? !」校長一把抓起陳浩南的手腕把脈,果真發現他的五行脈微弱之極,也沒有一條特別明顯的五行脈,根本和一個普通人無異,而且他連一點內力也沒有,完全不似曾打進五行術大賽的人。

「他到底發生了甚麽事? 」

「我們在荒蕪之地的邊沿發現他,當時他已經身受重傷,直到我們治好了他,他已經是這個樣子,既失了憶,武功和五行術又已盡失。」

「嗯............」校長除了因為水晶球而想得到楊帆的下落外,還一直想研究楊帆和陳浩南兩人身上有甚麽秘密,為甚麽這兩人可以成功練全五條五行脈,而自己窮一生之力,仍只能練成三條。

「將他交給我,看看我能否恢復他的記憶。」

「既然是校長你要求,這當然沒有問題,只是他是我們炎氏抓來的,他對我們也有點作用。」

校長悶哼一聲﹕「不要以為是炎氏我便會怕了,就算你爹親來,他也只會像一只螻蟻一樣給我捏死。」

「不敢不敢,我們也不敢向校長你提甚麽條件,只是我們或有時需要借用一下這人,其餘時間我將他交給校長又如何? 」



剎那間校長殺氣大盛﹕「你以為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 」

炎杰在校長威壓之下差點喘不過氣,他勉強道﹕「當...當然沒有了,只是我們炎氏也不是任人捏的軟柿子,校長你有聽過噬魂散嗎? 」

校長吃了一驚﹕「你給這傢伙餵了噬魂散? !」

「哈......正是......」

「哼!炎氏的手段果然厲害!」接著校長將殺氣收起。

炎杰舒了一口氣﹕「承讓了校長,我們技不如人,手段自然要卑鄙無恥一點。」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炎景能教出這樣的兒子可真厲害。」



「校長說笑了,我們也不是要盡佔便宜,只是希望能需要時借用一下他,其餘時間他皆屬於校長。」

校長揮揮手﹕「成交了,你現在就要帶走他嗎? 甚麽時候回來? 」

「回校長,我確是要借用他一段日子,快則一月,慢則兩月,過後必將他歸還。」炎杰心知陳浩南出現的消息傳出之後,海氏必會有人來找他回去,所以他預計陳浩南將要離開一至兩個月,而他亦要這個陳浩南潛入海氏做炎氏的間諜。
 


海汙涯帶著陳浩南回去海氏途中,一直跟他訴說著從前的事,希望他能盡快恢復記憶,不過這當然沒有可能,因為這個陳浩南,其實只是一個冒牌貨,當然,海汙涯並不知情,還以為真的是重傷令他失去了記憶。

這個陳浩南就是約一年前,和朋友在綠湖城附近的荒野之中遇上炎氏和海濘沁那個相貌跟陳浩南一模一樣的人,當時他和幾個朋友正準備到鄰鎮,卻突然遇上了無妄之災。結果所有朋友都死去了,只剩下他一人,這一年來他一直被炎氏軟禁著,直到最近才被放了出來。

此人原名叫端木文,只是一個普通的讀書人,本想和朋友到鄰鎮的私塾看看能否找到工作,卻不料因為跟陳浩南相貌相同而改變了一生。

最初他當然不明白炎燿困住了他的原因,但他也不是笨蛋,時日一久,他開始知道是因為自己酷似一個叫「陳浩南」的人而被抓來,而且這個「陳浩南」好像幹了很多驚天動地的大事。

端木文剛被軟禁時,亦會不時恨著這個令他朋友死光,又令自己被困的「陳浩南」,只是自己被炎氏困著,一股冤氣無處發洩,要恨也無從恨起。直到不久前炎燿來跟他見面,和他說了一番話。
 


「你叫甚麽名字? 」

「回...回大人......小人名叫端木文......」端木文認得這人,這人就是當初抓住他的那個主事人,炎氏的未來承繼人炎燿。

「你知道我為甚麽要軟禁著你嗎? 」

「是...是因為我像那個叫『陳浩南』的人? ......」

「哦? 你竟然知道了? 不錯,正是如此。端木文,告訴我,你恨我嗎? 」

端木文看著眼前這個高大英俊的男人,正是此人殺光他的朋友,軟禁自己近一年,但他又有甚麽資格恨他? 現在肉隨砧板上,他要殺掉自己,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只消停水數天,就足以渴死他。

「我......不恨.........」端木文低下頭,連看也不敢看他。

「哈!不恨? 真的不恨嗎? 不用怕啊!老實說!」

端木文的瞳孔陡然擴張,雙手緊捏著拳頭,令指骨關節都開始發白。

他當然恨,他恨死眼前這個男人,是他毀了自己的一生,現在連家人也見不到,但他可以做甚麽?

炎燿很滿意端木文的反應﹕「嗯? 恨吧? 很好,不過,你要恨的不是我炎燿,也不是炎氏,你要恨的,應該是陳浩南,全因為他你才會被我抓來,而現在,我可以助你報仇了,只要你聽我說話,我保證你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炎燿開始解釋他的計劃,就是讓他裝成陳浩南混入海氏,然後乘機奪取好處,甚至是取而代之將整個海氏據為己有。

端木文心想這個計劃雖然瘋狂,但只要他不露破綻確是有可能成功的,只要他可以奪得海氏,或者取得海淙涵的信任,還怕擺脫不了炎氏的控制嗎?

炎燿似是看穿了他,他笑道﹕「很興奮了,是不是? 對於你這種普通人來說,能娶得海大小姐,成為海氏的女婿確是夢寐以求的事。不過我先跟你說,你可別想過橋抽板,我早已在你平常的飲食裏下了噬魂散,你知道甚麽是噬魂散嗎? 」

端木文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他本好讀書,被軟禁期間無事可做,所以只能看書渡日,偏偏炎氏軟禁他的地方藏書甚多,而且也沒有限制他,所以他就日看夜看,當中曾看過一本關於毒藥的,噬魂散就是其中一種。

炎燿見端木文面色發白,滿意的笑道﹕「嗯,看來你知道是甚麽東西了,所以你應該知道怎樣做吧。」

「知...知道了......」端木文知道自己大概這一生都無法擺脫炎氏的控制,或許只有努力扮演陳浩南,他才有機會活下去。

「你要恨的話,就恨陳浩南吧,是他令你變成這樣的。或許你就奪取他的一切當作報仇吧,炎氏會協助你的。」炎燿拋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炎燿離開不久,端木文就感到頭暈眼花昏倒,到他醒來時,只感到上身有點麻麻的,脫衣一看卻是上半身滿佈灼傷的鞭痕,雖已痊癒沒有痛楚,但卻像一條條醜惡的毒蛇纏於自己身上。

端木文不知道為甚麽要弄這些傷痕在他身上,大概是因為要冒充陳浩南吧,當然他是後來才知道要用來暪過五材書院的校長。
 


端木文一直向海汙涯打探著陳浩南從前的事,從他們認識開始,到分別的經過都問得鉅細無遺。由於海汙涯也急於想幫陳浩南恢復記憶,所以他根本沒有留意到這個只是冒牌貨,還以為他真的受了重傷以致記憶全失。

「姐夫你不會連姐姐和表姐也忘記了吧? 」

「呃......是海濘沁和程湘......對吧? ......」雖然炎氏曾經調查陳浩南的一切,但調查到的事情都只是流於表面。他們自然知道海濘沁、程湘和陳浩南的關係,但亦只限於最表面的情況,至於他們中間發生過甚麽事,炎氏就調查不到了。

不過端木文也不是太擔心會給拆穿,反正他現在就是飾演失了憶的陳浩南,甚麽都不知道才是合理吧。

端木文續道﹕「我怎會忘記她倆,她倆都是我妻子嘛。只是我們曾經發生了甚麽事情,我就不太想得起來了......」

「甚麽? 我還要依靠你我才能娶綵兒啊......」當下又馬上將自己和神綵兒都事說出來,然後告知端木文他本來就是海氏的入贅女婿。

端木文這才明白,為何炎氏說他可以奪得海氏,原來就是靠入贅女婿這個身份,只是以他的能力,他能敵得過海宗主嗎? 或者不要說得那麽遠,他這個冒牌貨可以逃過海宗主的法眼嗎? 端木文不禁十分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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