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格寧公國首都波圖的競技場內,正舉行一年一度的奴隸格鬥賽事,而觀眾席上,早已坐滿從各地慕名而來的達官貴人,以及熱愛這種殘忍運動的波圖城人民。

場內人聲頂沸,觀眾們都談論今天出場的四隊隊伍,以及誰人將會獲得最後的殊榮。

而在觀眾席內那層屬於皇室才能就坐的貴賓席上,則坐了四個男人,兩個西方人及兩個東方人。兩個西方人分別就是格寧公國的二皇子希倫和剛剛即位的菲普斯,而那兩個東方人,赫然就是炎燿和張焌鴻。

兩人剛剛出席了菲普斯的登基典禮,雙方言談甚歡,所以炎燿表示會多留一段日子,表面上是為了打好關係,以發展貿易互利互惠,實際上當然是想抓住楊帆;另一邊廂菲普斯亦樂得炎氏留下,好借助他們的力量找出楊帆,甚或希望他們和同樣尋找楊帆的青龍朱雀起衝突,以坐收漁人之利。

雙方充滿善意的笑容下都各懷鬼胎,旁人或許還會以為他們是甚麽好朋友。



至於本身是東道主的格寧公國二皇子希倫,則有點像陪客的招待著菲普斯和炎氏。希倫不知道炎燿和張焌鴻的來頭,只知道他們是菲普斯的貴賓,所以他亦十分熱情的招待他們。

現在希倫和菲普斯的情況有點微妙,一直以來,北海公國和格寧公國都是處於敵對狀態,只是雙方實力相若,彼此都知道交戰對雙方都沒有好有處,所以儘管外交上是敵對,但實際上卻沒有發生甚麽大型的軍事衝突,而兩國亦因為各自皇子的內鬥而無暇外顧,但現在菲普斯已經統領了整個北海公國,而且亦將洛安國納入版圖之內,縱然希倫能繼承皇位亦未必是菲普斯的對手,何況他的兄弟希來一直蠢蠢欲動,所以希倫得知菲普斯滅了光靈族後就馬上接收阿拉羅,一方面是賣個順水人情給光靈族,看看能否趁機收編光靈族的殘軍,另一方面也算是有一個討好菲普斯的籌碼在手,有甚麽風吹草動也能將阿拉羅獻出來換取和平。

希倫道﹕「菲普斯殿下和兩位貴客也是第一次親臨競技場吧,覺得如何? 氣氛還可以吧? 」

菲普斯當然知道競技場,不過他對這項野蠻的運動沒有多大興趣,覺得花錢拿奴隸來廝殺,還不如拿來建立軍隊來得實際,不過無可否認,看見觀眾們的熱烈反應,這確是作為人民的最佳娛樂,能有效地穩定民心,他開始考慮在回國之後是否也開始舉辦一些小型的競技賽。

炎燿和張焌鴻倒是覺得十分新奇,不過兩人均見過世面,只是微笑點頭表示同意。
 




此時競技場四端的閘門同時拉起,四個洞口同時湧出了四隊人馬,各人身執不同兵刃,高矮肥瘦各有不同,不過不約而同地,每個人都彌漫出一陣殺氣。

陳浩南留在隊伍的最後,靜靜觀察其餘三隊對手,發現所有人都殺氣外露,儘管看上去很厲害,但每個人的實力還不到薩克力之流,要全部戰勝雖非易事,但亦不算太難,只要自己能讓對手自相殘殺,自己就能坐收漁人之利。只是有一人,他卻有點看不透,這人所屬的團隊人人一身灰甲頭盔,只有這人身穿銀灰色綢緞,散發著一身貴氣,但卻是一個面上有大刀疤的中年漢,樣子十分粗鄙。他正把玩著手上的一把單刀,態度十分輕鬆,似不將這場生死鬥看作是一回事。陳浩南心想難道又是史勞斯之流? 是甚麽小國的皇親國戚? 來這裏純粹體會跟死神交錯的感覺? 不過陳浩南直覺覺得此人絕不像史勞斯,此人的實力絕對不在自己之下。
 


「好了,最強的四隊已經現身場上,御前賽即將舉行,到底那一隊能奪得最後的殊榮? 到底又是那一位勇士可以在眾人之中脫穎而出,成為冠軍中的冠軍呢? 我們很快就可以知道了!有請二皇子希倫殿下主持敲鑼儀式!」



觀眾都站起來報以熱烈的掌聲,陳浩南亦隨著眾人將目光移向格寧公國的二皇子希倫後,他的瞳孔亦隨即擴大,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著,全身亦不受控的微微顫抖著。

這當然不是因為希倫,而是在他旁邊的三人,菲普斯、炎燿和張焌鴻。他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地方同一時間見到自己三個仇人,三個間接或直接令他變成這樣,被逼和海濘沁天各一方的仇人。他在顫抖著,不是因為害怕,而是興奮,他知道上天始終沒有離棄他,這是讓他復仇及回家的好機會。
 


菲普斯等人看到場上四隊分成了三個團隊,有其中兩隊匯合一起,成了二十人的大團隊,看來是想合力殲滅另外兩隊。而當剩餘兩隊開始各自合攏擺出防禦陣式時,他們都發現正有人注視著他們,那人正是其中一隊,人稱面具劊子手的那人。

菲普斯指著那人問﹕「希倫殿下,那奴隸是甚麽來頭。」菲普斯對於有奴隸敢一直直視他們而不迴避感到很好奇。

「人們都稱他為面具劊子手,和他作賽的隊伍,並無一人生還,全都被他親手或下令殺掉。」

「哦......」菲普斯聞言不禁對他留上了眼。

「面具劊子手嗎? 」另一邊廂,雖然距離有點遠,但張焌鴻還是感到這人的目光經常停留在他的身上,而且那感覺,好像很熟識的樣子。


 


陳浩南不自覺地凝視了菲普斯等三人很久,直到同伴開始呼喚他,他才發覺自己已經令他們留意到自己,他初時還害怕給他們知道自己就是陳浩南,但轉念一想,自己戴著面具又怎可能被認出,就算是脫下面具跟他們相對而立談話,已毀容及聲線大變的他也不會露出任何破綻,於是他得意的笑了笑,就拔刀專心應付眼前的敵人。
 


就在陳浩南拔刀的那一刻,炎燿和張焌鴻都同時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因為陳浩南現在所用的刀是他自己畫圖樣,要科拉多專門找工匠打造給他的日本武士刀,雖然最後成品只有六七成像,卻讓炎張兩人有這樣的感覺。

陳浩南拔刀後望了他們一眼,才發現炎張兩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這才驚覺自己還是殘留了太多「陳浩南」的影子,所以他決定不用以前的武功,反正除了那灰衣的刀疤漢外,其他人應該不難對付。

那由兩隊組成的二十人向著陳浩南那隊衝過來,身在前方的幾個同伴已經跟對方交戰,雖然他們也已身經百戰,但在人數比對方少了一倍,難免會陷入苦戰。

「吼!~」牛頭人一聲怒吼,一棒就將其中一個對手的頭敲得稀巴爛,不過牠的手臂亦給另一人劃出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



牛頭人吃痛退開,馬上有懂得初級治療魔法的同伴替牠療傷,不過治療需時,前時頓時少了一個主要戰力,令其他人應付得更加吃力。

那邊廂凱撒剛擋過砍過來的一刀,馬上又有一把劍刺過來,他馬上後退卻碰到了凱爾的後背,原來凱爾也被兩人圍攻而被逼後退,此時劍已刺來,避開的話凱爾就會中劍,不避的話自己又會一命嗚呼,正當他打算犠牲一隻手來擋劍時,一個黑影出現在眼前,那黑影以手上長刀一黏一帶,就將劍甩上了半空,那人再趁敵方愕然之際,一刀將其咽喉割破。

「啊!謝謝!」這個救星赫然就是陳浩南,凱撒頓時放下了心頭大石,畢竟全因為他,他們才能打進這裏來;亦因為他,自己和弟弟的性命經過這麽多場生死戰也能完好無缺。

「呀!」凱撒雖然無恙,但背後的凱爾卻中了一刀。

陳浩南迴身一腳將對方踢得老遠,然後將凱爾拉到凱撒懷裏﹕「自己執生。」

經過這段日子相處,凱撒還是看不清陳浩南這個人,他冷酷無情,對手無寸鐵的對手也會毫不留情屠戮,但卻不會離棄同伴,隊中每一個人都被他救過不止一次;他沉默寡言,不喜和其他人相處,但自己和弟弟的格鬥技卻是他教的。他只知道,陳浩南應該不會是一個落難貴族這麽簡單。

不過殺戮場上不容他多想,他使出陳浩南所授的磐石劍法,一邊防守一邊將弟弟扶到後面療傷。
 




對方領軍者指著陳浩南大喊﹕「這人就是面具劊子手,先宰了他!」有五個人攔住了陳浩南隊的其他人,剩下的十多人馬上圍攻著陳浩南。

不要說被十多個人圍攻,被數百人圍攻陳浩南也試過,只不過那時候面對的只是普通士兵,自己又可以用五行術和魔法;而現在面對的是久經實戰訓練的戰士,自己又只剩下武功可用,處境只比當時更加兇險。

陳浩南有點錯估形勢,沒錯這裏每一個人實力都不及他,但他們的聯合攻擊卻不是現時的陳浩南能抵擋。他接了幾招過後已經多處受傷,若非氣硬功有一定火候,有幾處早已傷及筋骨。

此時若不將壓箱底的本領使出來,恐怕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所以陳浩南也顧不了給炎張兩人認出來,就將自己最熟練,威力最強的五招劍法使出來。
陳浩南以手上似是而非的武士刀使出五招劍訣令到威力大增,『劈』、『挑』、『刺』、『纏』、『攔』,接下敵方所有招數之餘並有閒暇反擊,頓時將劣勢扳成平手。

圍攻下不能得逞之餘,竟然還被陳浩南打成均勢,那領頭的再喊﹕「六人採守勢纏鬥,其餘人用魔法攻擊!」

陳浩南頓感壓力倍增,雖然兵器少了,但現在他還要兼顧攻擊其他遠程魔法,顧此失彼之下紛紛掛彩,雖然這些都是輕傷,但長此下去他必敗無疑,而且因為丹田的內傷無法完全復元,當內息運行至極致時,稍一不慎就會有走火入魔之危,那時不用借他人之手,他也會七孔流血而死。

猛然一把刀砍向陳浩南的頸項,他馬上一黏一帶將刀卸往刺他後腰的長劍,但與此同時卻有一枝冰箭射他胸口,他無法閃避只能斜斜一側再運勁於胸膛硬接下這一招,他現在只能在重傷和輕傷之間選擇,務求能爭取時間幹掉其中一兩人,那他才能有勝算。



就在冰箭撞上陳浩南胸膛之前,竟然突然憑空的斷成數截再粉碎消失。

陳浩南眼睛看得清楚,而且亦感到了魔力流動,這分明就是風刃術,是哪一個風系魔法師救了他?

一條灰影帶著一抹銀光閃入了人群之中,然後「叮叮」之聲響之不盡,瞬間就將圍攻陳浩南的兵刃通通擋住。

陳浩南瞥見此人拿著一把普通的單刀,正是那刀疤中年漢,他一邊使刀一邊咏唱,將那些攻擊他的魔法全數擊落。

他的耳邊突然傳來一把似曾相識的聲音﹕「喂!你的刀法不錯!要跟我比比嗎? 」

陳浩南醒悟到是這個刀疤漢用傳聲術跟他說話,心想這個刀疤漢刀法精妙,而且能一心多用邊使刀邊使魔法,以自己現時實力必敗無疑,不過卻可以利用他先將其餘人幹掉。

「好呀,但而家我哋俾人圍攻,我想同你打都唔得閒啦!」

「這個容易,我倆聯手,要打得他們落花流水還不容易? 」說罷他刀子一挺就插入其中一人的胸膛,陳浩南馬上用『攔』字訣掩護他背後的破綻。

「看!你我聯手多容易!來!跟上我!」他腳下一動就閃出了包圍網。

陳浩南本想跟著他的腳跟,但當刀疤漢甫離開包圍網他就感到四方八面都是風刃。

陳浩南吃了一驚,這分明就是風刃之舞,他沒料到在這種奴隸競技賽中也會遇到中級魔法,因為能使中級魔法的,根本沒可能會成為奴隸。

陳浩南無暇多想,他舞出刀影將自己守得密不透風,只聽得慘叫聲不絕於耳,卻是周圍的敵人皆被風刃之舞所傷。

不消片刻圍攻他的五人盡皆倒地,其餘在遠處施放魔法的則心有餘悸未敢靠近。

陳浩南一刀一個將倒地受傷的五人全數了結,刀疤漢笑道﹕「你還真名符其實呢,面具劊子手。」

「你唔係要比武咩? 如果一陣有人阻住點比? 」

「嘿!你倒說得對。」他再度咏唱,這次卻是喚出一個龍卷風。

剩下的那些人大概沒想到竟然會遇到高級魔法師,他們嘗試逃跑,不過沒跑兩步就給風吹倒在地,武功稍高的,亦只能勉強步行幾步,卻完全沒法攞脫龍卷風。

刀疤漢得意一笑,提起單刀一陣風衝入風中,只聽得慘叫之聲不絕於耳,不用片刻已經將旋風內所有人解決。

這邊廂陳浩南也沒有閒著,那五個牽制著他隊員的,他不用多費勁就將他們全部了結了。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