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天氣還是變幻莫測,只是最危險的道路已過,其餘路程縱然偶受天氣所阻,他們還是安全的回到畢奇的山洞,只是因為雪崩令不少道路受阻,繞路令他們花了很多時間,回到山洞口時已經離大戰過了幾天,而畢奇正在山洞口清理積雪。

「師父!我回來了!」安琪死裏逃生,又終於見到自己最親近的人,心情難免有點激動,若非有陳浩南在,眼淚恐怕就要奪眶而出。

「你這孩子!到哪裏去了? 害你師父我要親自清理積雪!咦? 你身旁那個不就是跟來找碴那一黨的嗎? 」畢奇眼利,一眼就看見了戴著面具的陳浩南。

陳浩南只感到一陣風,頸項就傳來了一陣刺痛感,卻是畢奇已經趨近身前以掃帚頭指著自己,那刺痛感卻是來自無形的劍氣。

陳浩南此刻所想的,這個跟青龍打得旗鼓相當的矮小老頭竟然是安琪的師父,而且他的武功實在高得有點可怕,縱然他手持的只是掃帚,而且碰也沒有碰到他,但陳浩南感受到的,卻比被冰塵指著時更可怕。



陳浩南持續地被畢奇的強大氣勢壓逼著,連呼吸也有點困難,他忙道﹕「前...前輩......你...你係咪識得楊帆? ...佢而家喺邊? ......」

畢奇以為陳浩南是找楊帆麻煩的,於是更加加大威壓的強度,並輕輕以掃帚頭放在陳浩南的肩上﹕「你找楊老弟有甚麽事嗎? 」

陳浩南本已經受不了畢奇的氣勢,當掃帚放在他的肩膊時,那掃帚就如重若千斤一樣壓在他的肩上,壓得他全身骨頭格格作響,體內氣血翻湧,臉色蒼白,最後受不了跪了下來。

安琪見狀忙道﹕「師父!這人懂得楊大哥的劍法的!」

「甚麽? !」畢奇連忙撤去內力,壓力倏地消失令陳浩南的內息再次左衝右突,令他重傷未癒的丹田再次受傷。



陳浩南喉頭一甜嘔出一口血,眼前一黑就這樣暈倒。
 


陳浩南感到身體暖洋洋的十分舒服,他慢慢睜開眼睛,卻原來是畢奇以掌抵掌正以內功替他療傷。

畢奇見他醒來了,道﹕「別動,我正助你將亂竄的內息收歸各經脈之內。」

陳浩南閉上眼感受,一股強大的內力正慢慢引導他的內息回歸各處經脈之內,而非引導回丹田氣海。



一盞茶後,畢奇收掌呼了一口氣﹕「好了小子,你已經沒有大礙了,但你丹田的內傷是怎麼一回事? 對了,你會楊老弟的那套劍法? 你跟他是甚麽關係? 你為甚麽會跟青龍那群人一起來的? 但為何又要中途背叛他們? 」

畢奇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陳浩南也不知道先回答那一個,但他心想既然這老頭子稱呼楊帆為「楊老弟」,他定然是楊帆的朋友,那麽他也沒必要隱藏身份了。

「前輩,我叫陳浩南,我係楊帆嘅朋友,嗰五招劍訣係楊兄教我嘅。」陳浩南頓了頓,續道﹕「楊兄佢哋呢? 佢哋去咗邊? 」

畢奇眼中閃出異彩﹕「你說你會那五招劍訣,快使來看看!」

陳浩南見畢奇毫不理會自己十分無奈,但看來不滿足他的話他根本不會回答問題,唯有撿起一根樹枝,將劍訣使將出來。

陳浩南才剛傷癒,而自雪崩脫困後根本沒有吃過甚麽東西,所以現在根本就手軟腳軟,那五招劍訣使起來有氣沒力,氣勢全失,就像一條飛龍變成了軟皮蛇一樣,看得畢奇眉頭大皺,也不禁令他懷疑陳浩南只是裝熟人騙他。

畢奇向安琪使了個眼色,安琪會意,拔劍刺向陳浩南心臟要害,陳浩南吃了一驚,馬上使了一招『攔』字訣,將安琪一劍攔了下來,只是手上無力,這劍還是在他脅下劃了一道口子。

為免被對手乘勝追擊,陳浩南馬上刺往安琪咽喉。安琪見狀不慌不忙,迴劍畫個半月將這一刺攔下,陳浩南暗喜,因為他早料到這一刺能被對方攔下,於是使了個『纏』字訣繞著對方劍身和身而上,卻不料他忘了自己身持的只是樹枝,稍和安琪的劍身磨擦已經「啪」的一聲斷了,現在反而是將自己的頸項迎向對方的劍刃上。



陳浩南內傷初癒,剛才擋格安琪的幾招已經耗盡了僅有的內力,現在雙腿無力後退,眼見劍刃就要劃向脖子,一陣破風之聲從耳邊傳來,「叮」的一聲,安琪虎口劇震,手上的長劍給打飛在半空中斷成數截散落在地上。

一陣風衝過來拉走了陳浩南﹕「妙極!你果然懂楊老弟的劍法!只是你耍得也實在太差了吧? 你是初學的嗎? 」

只是和安琪拆了數招已經花光氣力,險象橫生,陳浩南不由得喘著大氣,好不容易才回答得了畢奇的問題﹕「嗄......學...學咗兩年左右啦......嗄............」

「學了兩年還只是這個樣子? 小子你的資質未免太差了吧? 你給爺爺我學兩年,我只用一招就可以將那青龍了結。」說罷隨手一揮,山洞旁一株碗口粗細的小樹就這樣給他從中砍開兩半。

「看出了沒有,這是『劈』字訣,我只學了一個月,還可以吧? 」畢奇臉有得色。

陳浩南看得目定口呆,這確是『劈』字訣無疑,只是他從沒想到有人會以手作刀使出這招,而且還能有這麽驚人的威力。

陳浩南心中雖然佩服,但被他說自己資質差是有點不服氣,那是因為自己內傷初癒渾身無力才會這樣,所以他道﹕「咁係因為我頭先俾前輩搞到內傷所以無力啫。」



畢奇哈哈大笑﹕「臭小子!你說是我害你如此? 我就治好你的內傷,看你這傢伙能將五招劍訣使到甚麽程度。」說罷強硬的按下陳浩南讓他盤膝坐下,一掌抵著他的天靈蓋緩緩將內力輸入。

陳浩南感到一股渾厚無比的內力從百會穴進入,經過膻中穴,在丹田氣海繞了一個圈,然後分別移向四肢,最後重新在膻中穴會合,再從百會穴回到畢奇的掌心。

畢奇收去內功,道﹕「小子,你的傷是青龍做成的? 我感到你的經脈以致丹田都曾被雷電破壞過,你這面具......」畢奇陡然伸手將面具揭開,陳浩南攔也攔不住。

「啊!」安琪看見陳浩南的真面目後不禁掩嘴驚呼,沒想到這人的臉容竟然被燒毀至此。

陳浩南自知自己的樣子嚇到了安琪,他苦笑道﹕「前輩你俾返個面具我先啦,費事嚇親人啦。」

畢奇一掌將面具拍碎,嚴肅道﹕「安琪,凡事該看事物本質,而非外表,你的修為停滯不前只因你拘泥於表象,明白了嗎? 」

安琪驀地覺醒,她似懂非懂的瞅了陳浩南一眼,忽然又覺得他並非如此難看,於是歉意道﹕「對不起,陳公子,是我失禮了。」

陳浩南搖搖頭表示沒關係,打趣自嘲﹕「你呢個反應好正常啫,我第一次見到自己呢個樣想打鑊自己添,哈~」



畢奇當然聽得出陳浩南內心有無盡的悲苦,於是他道﹕「陳小子,外貌於男人又算得了甚麽? 在這個世界實力才是一切!」

陳浩南更加灰心,自從受傷以後,五行術和魔法都已廢掉,內力和武功雖然可以練回來,但丹田所受的內傷一直未完全痊癒,以至他的內功武功恢復甚慢,就算自己有多努力實力亦比從前大打折扣。

陳浩南笑得更苦﹕「哈哈哈!前輩講得好啱呀!可惜我而家練唔返五行術!練唔返魔法!連武功都練唔到以前咁!哈哈!」

「嘿!五行術和魔法只是輔助而已,有些人專注於這些旁門左道,反要荒廢自己的武功內功,這根本是捨本逐末......」畢奇說到這裏瞪了瞪安琪,害得安琪羞愧的低下了頭不敢望他,畢奇逐道﹕「至於你的內功,由於你的丹田曾被青龍的雷電破壞,也沒可能回到從前那個狀態了,不過我有一套內功法門,名叫『化零大法』,可以教你將內力散存於全身經脈之內,不過作為條件交換,你要將楊老弟教你的五招劍訣全數教我,楊老弟只留了一個月就被人打搞,害得我只學得一招『劈』字訣,媽的!」

陳浩南當然大喜過望,這個老頭子既然能趕走青龍,武功自然是深不可測,能得到他的青睞,恐怕是比中六合彩更幸運的事,至於教他五招劍訣云云,反正對方是楊帆的朋友,而且又已學會了一招,所以他想到沒想就答應了畢奇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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