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我準時到達集合地點,其他人也已經到達了。

紫月笑意盈盈的﹕「呀南早安!」她特地的轉了一圈。

她已經換了新買的武士服,看起來果然英姿颯颯,不知道脫起來的時候......

我直豎拇指﹕「好睇!好襯你!」

「嘻~謝謝,這是送給你的。」她將一條腰帶送給我。



「這是以銀線繡的腰帶,我昨天看到就覺得跟你很配,所以悄悄買來送你......」她說到最後,有點害羞的低下了頭。

我都話佢係好女仔啦!識得送返嘢比我!

我馬上換了這條新腰帶﹕「好睇嘛? 」

「嗯,好看啊!」

汙涯拉我到一邊說悄悄話﹕「南大哥,這條腰帶只值三十兩白銀。」



我向他說教﹕「細路,禮物係心意,並唔係以價錢高低衡量㗎。」

汙涯似懂非懂的,我再道﹕「第時你鍾意嘅女仔送嘢比你,你就會明白。」

「嗯......是嗎? 」
 


這時候,有一只白鴿飛到鈴兒肩上,她抓起白鴿,將鴿腿上的書信取下來。



「邊個同你飛鴿傳書? 」

鈴兒閱畢紙條,道﹕「是龍姐,她的任務地點跟我們的差不多,本想和她一起出發的,但她說她已經帶著組員離開了。」

「你哋唔係好姊妹咩? 叫佢等埋得唔得? 」若果可以和呀嫂一起行動,說不定能讓她恢復記憶也說不定。

「我也不知道為甚麽,但她說現時已離開了雲天城。」

行得咁快趕住去投胎?
 


我們出發離開了書院,首先第一站,是馬廄。

鈴兒﹕「我們還有很遠的路程,各自在這裏買一匹代步吧。」



賭馬我都仲識少少,騎馬真係......唔好意思,嚟咗呢度咁耐我一直都係搭11號巴士,可唔可以搵人教我騎馬先呀?

紫月見我猶豫不決,問﹕「怎麽了? 選不到嗎? 這匹很不錯啊!」她輕撫著一匹朝氣勃勃,近兩米高,啡色毛,但四蹄卻是白色的馬道。

其實除了不懂騎馬,我猶豫的原因還因為我已經沒多少銀兩了。

我瞥見此馬標價十兩金,這是我現時沒法負擔的金額。

「呃...呃......係唔錯...不過我再睇睇先......」

此時我見公孫赫在不遠處已經選好了一匹全黑的大馬,並準備付款,我連忙跑過去。

「公孫兄,公孫兄,可以幫個忙嗎? 」



「嗯? 」

「就咁,小弟我唔係好帶得夠錢,想問你借些少嚟買馬啫。放心,我一返到書院會即刻還比你!」

「我.錢也不多.借你.五兩金。」他掏了五兩金給我。

雖然五兩金不多,但肯借錢給一個剛認識的人,公孫赫這個朋友,值得一交!

「Thank you very much!公孫兄你今日呢份滴水之恩,他朝我陳浩南定必湧泉相報!」

我回到紫月身邊,有點難以啟齒﹕「紫月,係咁嘅......我呢...唔係剩返好多錢,唔係好夠錢買呢匹......」

紫月閃過失望的眼神,但她馬上笑道﹕「不打緊啊,反正用來代步而已,選一匹便宜的吧。」她頓了頓,鼓起腮道﹕「還有,你這次不要再幫我付錢了,你自己還不是快用光了盤纏嗎? 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留著自己用吧。這些許錢我還是有的。」

紫月實在太善解人意了!我發誓!我發咗達一定買架法拉利...呀唔係,係赤兔馬比你!


 


我們各自買了一匹馬,然後......

我見各人一下子就翻身上馬,非常不好意思的舉手道﹕「咳唔......唔好意思......小弟我未騎過馬,可唔可以教教我呀? ......」

眾人的反應當然非常精彩,鈴兒愣住了一秒,然後翻了翻白眼;公孫赫的眼神像看見怪物一樣;紫月在掩嘴竊笑;而最可惡的水汙涯則毫不留情的指著我哈哈大笑。

紫月笑道﹕「呀南你跟我共乘一匹吧,我先教你騎一會兒。」她向公孫赫道﹕「麻煩公孫同學你先替呀南牽著他的馬。」

公孫赫點一點頭,就牽著我的馬慢步而去。

一男一女共乘一騎,本來是非常浪漫的劇情,不過現在......



街上行人無不朝我這個坐在女方前面的男子漢行注目禮。

媽呀......柒到喊呀......
 


「你握緊韁繩,腳踏馬鐙......對,就是這樣。」

紫月從後環抱著我,抓著我的手握著韁繩控制馬匹,身上的香氣若有若無的傳入鼻中,而胸前的兩團肉更不時和我的背部磨蹭。

其實......一直係咁都唔錯吖。

「喂!你有留心的嗎? 」紫月扣起指骨,在我腦殼上敲了敲。

「係係!知道啦紫月老師。」
 


還好我的運動神經不錯,學了大半個時辰,基本的騎馬技巧大致上都掌握了,所以我只好依依不捨離開紫月,回到自己的馬上。

一路無事,我們騎了整天馬,在黃昏時份到達了雲天城以南約一百哩,一個叫陽明鎮的小城鎮。

我們找了一間客棧落腳,就去吃晚飯了。

鈴兒飯前放了信鴿出去,我問﹕「龍師姐佢哋去到邊呀? 」

「她說她們已經在我們前路一百里外的另一個城,而且明天打算先轉往西,看來我們是碰不到面了。」

「我哋跟上去得唔得? 」

「跟上去的話會不順路,我不想擔擱太多時間,我們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如果係咁,我咪有排都見唔到呀嫂? 咁我仲點查呀?

「啊!小偷!你別走!」一個灰影在我們眼前閃過,然後後面跟著一個肥腫難分的大叔。

那大叔肥頭耷耳,身光頸靚,看來是一個土豪,他指著已經閃出客棧的灰影道﹕「來人!抓小偷!他偷了我的錢袋!」

眾食客你眼望我眼,不過卻沒有一個人行動,身為香港人的我當然明白事不關己,己不勞心這種心態。

汙涯跳出來跟那土豪道﹕「抓到小偷的話,你會給我賞金嗎? 」

土豪大聲道﹕「行!抓到小偷回來賞你一兩金!」

眾人嘩然!一兩金雖然買不到甚麼好裝備,但已經足夠一個普通人奢豪一番了。

「得令!」汙涯閃電般追了出去,眨眼就不見人了。

以我現在的財政狀況,我也很覷覦這一兩金,於是我放下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我驚汙涯自己一個追出去會有事,我跟埋去睇吓。」
 


我極速追了出去,只見夜色下水汙涯的身影朝城南快速而去,我馬上用風行術加速追上去。

不消片刻,我已經追至跟他並排而走,我道﹕「汙涯,捉到條友個賞金一人一半。」

他白了我一眼,沒好氣道﹕「才一兩金你也要跟我對分,真是的......」

「無計啦,呢排好窮...喂!條友跳咗上屋頂!」

我倆同時一躍跟了上去,那小偷輕功不俗,在屋頂樹丫中穿來插去,差點就失去他的身影。

「汙涯,我發火箭限制佢逃走嘅方向,你趁機上去捉住佢啦。」

話口未完,那小偷往左一躍,我連忙發了一枝火箭朝他落腳點射去。

那小偷也著實了得,身子一扭險險避過一箭,但他身法一窒,汙涯離他只餘二十餘米。

小偷避過一箭後,想轉往另一個方向逃跑,但我馬上在他身前發動數幅火牆擋住他去路。

前無去路,後有追兵,那小偷竟然轉過身來面對著我們,突然數條藤蔓從屋頂穿出,分別纏繞我和汙涯的雙腿。

困境之藤? 這個小偷竟然是木系法師?

我使出風刃,毫無難度的割斷藤蔓,不過汙涯已經拌倒並被藤蔓綑綁著。

我沒理會他,逕自衝上前一把抓住小偷,小偷吃了一驚,綁著水汙涯的藤蔓馬上就鬆開了。

「哈哈!捉到你啦!汙涯,快啲用流水鞭綁住佢先。」

「得令!」汙涯來到我身邊並用流水鞭綁著小偷。

「放...放開我!」一把嬌嫩的聲音令我吃了一驚,我藉著火光往這小偷瞧去,雖然「他」束著短髮,但唇紅齒白,星目如畫,身材矮小加上那微微隆起的胸脯,分明就是一個剛發育的少女。

嘩幼齒?

我手一鬆少女跌在瓦片上,汙涯上前哈哈一笑﹕「這還不是給我手到拿來? 你偷去的錢袋在哪裏? 我們要回去覆命拿賞金呢!」汙涯沒待少女回答,就逕自伸手到她懷中摸索,我叫也叫不住。

「你!......」少女滿臉通紅,對著汙涯怒目相向。

「呵哈!找到了!」汙涯掏出一個錢袋,裏面放著幾十兩金子,應該就是那土豪的了。

汙涯又道﹕「你甚麽你? 偷了東西還好意思瞪著我嗎? 快跟我回去吧!」

少女狠狠的道﹕「我一定會殺了你這個兔崽子!」

要唔要話比汙涯知呢個係女仔呢?

「好啊!隨時候教。」汙涯手執流水鞭的另一頭沿著來路回去了﹕「南大哥,走吧,領了賞我們早點睡,明早還要趕路呢。」

我跟在少女身側,問她﹕「o靚......仔,你做咩要去偷人嘢? 」

少女悶哼一聲,並沒有回答。

我以傳聲術跟她道﹕「你唔講嘅話,我就將你係女仔呢件事講比佢知,等佢知道頭先摸嘅係女仔。」我指了指在前方吹著口哨的汙涯。

少女滿臉通紅,鼓著腮瞪著我,最後還是道﹕「那個人不是好人,我見他欺壓那些窮苦百姓,就打算偷他的錢去接濟那些窮人,沒想到會遇著兩個為虎作倀的人。」

劫富濟貧? 其實啱啱嚟到呢個世界,眼見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我都曾經有一刻衝動想做個俠盜羅賓漢。但細心一諗,呢啲情況咪同香港一樣,我一個人又有咩能力改變? 今日救到呢個,就救唔到嗰個。就算今日去劫富濟貧,聽日啲錢咪又係流返落啲仆街度。

「你覺得會有用咩? 聽日你走咗,嗰班窮人又咪係會繼續比班有錢佬繼續剝削。」

少女的眼神有點茫然﹕「我不知道,但起碼我做了我認為對的事。」她眼神堅定的看著我﹕「起碼,他們今晚會有飽飯吃。」

......................

我停下來﹕「喂,汙涯,放咗佢啦,啲賞金唔要啦。」

「欵? 怎麽了? 」汙涯扭頭問我。

「佢偷個肥佬啲錢係想劫富濟貧,我平時無乜做善事,今次當係積吓福啦。」

「劫富濟貧嗎? 嗯......但你不是還欠錢用嗎? 」

我揮揮手﹕「都唔差嗰一兩半兩金,我仲未窮到要乞食。」

「那......」汙涯的樣子很可惜,不過他眼珠子骨溜溜一轉後,就賊忒忒的笑道﹕「我也喜歡做善事啊,我有一個方法可以拿到賞金,又可以劫富濟貧......」
 


汙涯大聲道﹕「嗨!我們回來了!」

食客無不訝異,沒想到我們真的把賊人抓回來了。

少女以大衣兜著頭臉,給流水鞭束著雙手低著頭跟在汙涯身後。

紫月喜道﹕「汙涯是你抓的嗎? 真厲害啊!」

「呵呵!那還用說嗎? 」他將錢袋拋給土豪﹕「錢袋給你,我的賞金呢? 」

土豪打開錢袋點了點數,然後笑道﹕「小子好樣的,這裏一兩黃金,好好拿著吧。」

汙涯接過黃金,將少女推給土豪﹕「這個小偷就交給你了。」

就在少女接近土豪時,汙涯解除了流水鞭,少女伸手一抄,馬上又將土豪手上的錢袋搶去,然後一溜煙的跑掉了。

眾人目定口呆看著這一幕,過了好一會兒,土豪才大叫﹕「啊啊啊!他...他又搶了我的錢袋!!!」

汙涯懶洋洋道﹕「怎麽一個錢袋也拿不穩? 要我再去抓嗎? 同樣是一兩黃金。」

土豪急道﹕「快去快去!」

「得令!」汙涯又跟著跑掉了。

我回到座位上喝了一口茶,向餘人使了個眼色,道﹕「我哋唔駛等佢啦,佢捉完會自己返嚟,我哋早啲休息啦。」

他們雖然不明白發生了甚麽事,但也領悟到是我們使了詭計,於是很配合的一起回房。

途中紫月悄悄問我﹕「到底發生了甚麽事? 」

我簡略的解釋一下,紫月笑道﹕「汙涯這個小子真多鬼主意。」

 

結果整個晚上,他都沒有回來,直到天空泛起魚肚白,他才躡手躡腳的溜進房中。

我們三個男的同房,公孫赫還在呼呼大睡,而現在習慣早起打坐的我,已經起來修練內功,這正好給我逮到他溜進房的一刻。

我提小雞般的將他捉到屋頂上問話﹕「死仔,去咗邊去成晚呀? 」

「呵...欠......南大哥你可以給我睡一會兒嗎? 我很累啊......」

「講完先准瞓。」

「......我不就是陪著菜兒將錢分給那些窮人嗎? 弄了一整晚,累死了......」

「菜兒? 」

「就是那小子的名字啊,哈哈,他爸媽改的是甚麽名字? 又瓜又菜的。」

小子? 睇嚟佢仲未知人哋係女仔。

「不過他好像很討厭我似的。」

一個女仔無嗱嗱比你摷緊係憎你啦。

「汙涯你幾歲? 」

「十四啊,怎麽了? 」

雖然人哋係短頭髮啫,但十四歲竟然都分唔到人哋係男定女?

「無咩,問吓啫,你去瞓覺啦。」

汙涯如獲皇恩大赦,他一個翻身就跳進房裏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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