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經之中,正義一方有「天使長」米迦勒,邪惡之中有「魔鬼」撒旦,另外還有一位「無底坑的使者」亞巴頓。 


「明白的話,就受死吧。」路先生明確的一句令我們再沒有懸念,眼前的又是一個新敵人。 

應該這樣說,時間已經是2:25分,還會有朋友出現嗎? 
我細心一想,即使現在碰上王尚少、金王或洪爺等人,他們又會是朋友嗎?不會的。 

甚至是此刻的林平與古思傑,即使還活著,碰面時會是問好的寒暄還是無聲的一刀,我也不確定。說穿了,人性很脆弱。 





所謂信任,建立需10年,破壞卻只是1秒之間,人性從來沒有這樣冠冕堂皇。揭下這個面紗,大家也只是一個偽善者。 

路先生沒有說錯,我們都是彼此的撒旦。 
從來,人與人之間,都是埋藏了敵對的種子。 

口中所說的朋友,有些時間,還是會在你最虛弱的時候,從你的心臟補上一刀。 

在緊要關頭, 
人類會選擇「信任」還是「猜疑」? 
在這個維園年宵,我們可以得出答案嗎? 





陳先生不動聲色,慢慢走近角位,而左右手已經亮出潛水刀與德國萬用刀。 

路先生一見他的武器,初初有些愕然,然後向天狂笑:「想不到,還是遇見了呀。」 

陳先生終於回話:「是,想不到,到咗兩點幾,才遇上你,我還以為像我們這種貨色應該一早就壁壘分明,鬥個你死我活。」 

路先生也慢慢步出,左右手亮出他的武器,分別是一把鐮刀,與一把德國萬用刀。 
他說:「沒差,反正我們都見面了,請問閣下專姓?」 





陳先生一見他的德國萬用刀,神情更肯定:「我姓陳,陳先生。」 
邵追早就與我合流,我們都一臉茫然,心想:「陳先生應該是這個組織派來的人,而這個路先生看來也是由組織派出。奇怪就是他們兩人好像卻對對方的身份都不知情。暫時只肯定他們都沒有名字,而且都有一把德國萬用刀。」 

路先生與陳先生這時異口同聲道:「除了我們兩個,應該還有一個吧,他死了麼?」 

我一聽,立時開口:「這個組織只派三個人混進這遊戲,就想統治這個維園年宵?別開玩笑了!你當你們是誰!!」 

路先生笑笑說:「你好像知很多東西呀小朋友,你又是誰呀。」 

我答:「我有名有姓,夏柏臣,我們知道這個維園遊戲是毀滅『聖經』的儀式。但是既然是將『聖經』整部毀滅,為什麼又要留下50人的性命?你們在這建立教派,蠱惑人心又是所謂何事!!是在死前愚弄我們嗎!!為什麼不把大家都通通殺光!!你地究竟想點。」

陳先生對路先生說:「這小子好像拆解到29212.5的暗示。但是對50人生存的啟示即一無所知。」 

路先生置之一笑:「我們也沒有解說的義務吧,應該說我們不能解說,哈哈。夏柏臣,我就當是優待你的推理能力,令你死之前知道一點大概,待你死得眼閉吧。哈哈。」 





包圍遊戲的迷霧,似是逐漸被撥開。 

同時,時間去到2:30am,鳴槍開始。 

鳴槍之下,四秒的子彈飛揚之中, 
路先生與他身後的七位教眾身處的角落位置非常安全。 
陳先生藏身於熟食檔旁邊,邵追與我即置身於另一熟食檔作掩護。 

只見陳先生向我與邵追打了一個眼色,然後他用潛水刀,在熟食檔的鐵皮上劃上了兩個英文字「E」與「Z」。 

我與邵追明白50的意思是EZ,但心中不解為什麼眼前這個陳先生,明明之前還是生死相搏,但現在卻給我們提示。 
而同一時間我們也很嘆息,因為陳先生的EZ,我們早就想到,只是一直想不到解答之法。 

但當陳先生再於「E」與「Z」中間加上一刀,整件事就完全不同,陳先生這一刀從上至下,打斜割下去,顯然就是「/」 





當「EZ」變成「E/Z」,這個啟示性就非常之大了。 

鳴槍完結,陳先生細聲的說了一句:「50的解釋,是多重而不一的。」 

廣播的聲音再次響起:「2:30,人數512,火陷與惡龍的擴散殺戮,遊戲已經接近尾聲了吧。哈哈哈哈。」 

路先生再次發言:「夏柏臣,我就當是優待你的推理能力,令你死之前知道一點大概,待你死得眼閉吧。你口中所說的組織,以我所知,的確只是派了3個人到這個維園。我們不是要統治遊戲,只是用我們的方法,去令到遊戲最後只殘存50人。所以,我與這位陳先生素未謀臉,只是我知道我們3個人也獲發一些比較強力的武器,就是這把德國萬用刀。普通人行年宵,點會拎依把野。另外就是我們3人都是沒有名字的人。 

而我所選擇的生存之道,就是 『照着自己的意思去做任何事情,良善或邪惡由每個人自己的想法去分辨,做自己、愛自己』所謂聖經講述的七宗罪,對我來說,可以是一種優點。在我的角落之中,在這個撒旦教之中,沒有所謂道德的束縛。」 

陳先生這時插口:「我的生存之道是認罪、悔改、饒恕、謙卑,以人與人的關係作大前題。希望即使死亡,也令他們在不懼怕的情況下安詳而逝,可是在早期已經宣佈崩塌,但我一定要活下去,所以唯有把前路的人都殺光,把自己存活到最後。」

路先生接著再說:「而50人的意義,應該不止一個,也許陳先生與我所了解的也有差異。 
少年,我想我們所知的也大概只有這種程度了。你想深一點,如果我們的確是對這個遊戲瞭如指掌的話,我與陳先生也不會成為29215.5人中的其中兩人,而是擔任廣播這樣的角色啦。說穿了,我們和你的地位其實沒有兩樣。」 





我這樣一聽,也立時明白了大半,為何陳先生會創立「信主派」,而路先生創立「撒旦教」,兩個人都在以自己的方法去挑選最後的50人。另外,這也像一個測試,組織想看看究竟那一種『生存之道』才可以在這場儀式中脫穎而出,成為最後存活的人種。 

眼前的陳先生與路先生,以極端對立的『生存之道』在這個維園年宵中尋找「活著」的意義。 

猶如聖經之中的天使長「米迦勒」與魔鬼「撒旦」一樣,他們終於還是相遇。 
在這個角落位置之中,是天使可以立於殘地而後存,還是魔鬼可以陷之死地然後生。 

「這樣,再沒疑問了吧。」路先生的一句。 
「臣,你們兩位有興趣短暫與我重組『信主派』,先把眼前這狂人殺死嗎?」陳先生的一句。 
「好,先拿下這個角位,先殺掉這班邪教,之後我們才與陳先生你決一死戰吧。」邵追的一句。 
「我…我的生存之道…又是甚麼?」我心中的一句。 

風聲捲起,路先生的七名教眾已經一起施放不同利物作暗器。 

一支尖竹割破了我的右邊褲袋,把我的銀包與內裡身份證明文件、信用卡等一同跌蕩於這條「屍路」之中,再也沒法尋回。 





代表自己身份的物件散失在大氣之中。 
這刀光劍影之下, 
「我…我的生存之道…又是甚麼?」我心中的一句。 

現時,維園年宵場中,人數為444 

下一話:這晚巴士,與邵追的約定 

位置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