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匍匐前進,希望引證一下這個中年男人口中所說的外國人,是否就是導致「鳴槍」的兇手。 

此時廣播聲再次響起:「哎呀,比我抖下啦好嘛,又有人惡意攻擊鐵牆啦。你地再唔阻止個個傻佬,我就唔再提你地啦,你要記住,如果有人犯規而鳴槍,我其實係可以唔出聲架,不過我都係衰好人架啦。」 

「可惡!」聽見廣播的聲音,我不禁心中有氣,但卻不能否認他的說話,因為我們的確是他手中的獵物。 

在鳴槍之前,我看見這外國人好像投擲了一些東西往鐵牆… 

我不禁回想之前的畫面…的確我們對鐵牆望而生畏,基本上不會靠近…更別說甚麼投擲東西,因為圓孔之外都是一班陰沈沈的特種部隊。 





而「攻擊鐵牆」是如何界定…在之前兩個多小時中,根本沒時間研究。 
反正我們都單向的執著於「攀牆」,而且沒有人希望發生「鳴槍」。 

我們的「迴避思考」,絕對令自己在這瘋狂的遊戲中吃了虧。 
一些聰明的人,想法全面,如王尚少,就懂得鑽空子,把最大的危機轉為機會。 

但是「鳴槍」又再施放,我無暇再想。 

這一次我真真正正放棄所有人性的尊嚴。 
找了一個比較安全的位置,搬起了幾具無名的屍體,覆蓋著自己。 




享受這6秒時間的子彈洗禮。 

也許子彈會穿過屍體,把我殺死,但這已經是唯一的選擇。 
我心中沒有為這些屍體說甚麼對不起…反正如其令自己減少罪疚感,不如連同這些罪孽,一起活下去。 

這次犯規的「鳴槍」完結, 
11點30分的「鳴槍」又到。 

令人緊張的槍聲已經變得毫不重要。 





反面這些「鳴槍」絕對限制了各人行動,可以肯定的是埋伏在街頭的殺手都將會衝向這外國人,爭先恐後的給他一刀。 

雖然外國人所在的舞台必會變得非常危險,但大約我也可以在這裡得到生存的啟示。

11點30的「鳴槍」之後,廣播終於響起: 
「大家!剛才一小時好緊張呀!!我地啲子彈都要即刻補給,都係個句啦,係咁開槍,個遊戲會冇咁好玩架!!快啲阻止個傻佬!!人數呢!好鼓舞!4034人!!睇黎未到6點都已經可以達到50人目標。等我比啲貼士你地啦,知唔知點解人數會突然銳減呢,因為一開始受咗輕傷或重傷既人,都開始隨時間而斷氣,冇曬體溫,冇曬生命跡象啦…同埋呢,鳴槍其實主要已經唔係殺一班行得走得既人,我諗聽到依段說話既人,都已經搵到有效防禦既方法。所以鳴槍就好似幫你地班懶鬼補一刀,殺死一班有傷在身,或者暈左既人。講完啦!一陣12點,過新年,我地會一路鳴槍!一路同大家倒數!Happy New Year!」 

4000的數字令人心寒…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已經死了二萬五千人… 

遊戲開始時,我有想過「根本不可能死餘50人」, 
現在我想的是「是否真的有50人能生存」。 

廣播完結完,我奮力拋開這些曾保護我的無名屍體,猶像浴火重生一般.. 
令人可悲的是身邊也有不少人採用了同樣方法…從屍堆中站了起來。 





突然身後出現一把熟悉的聲音:「哎呀,我們的必勝保護法開始流行了。」 

我回身一望,我認得,這少年就是金王(於第9話相遇),只是他並不似是單人行動,而是十多人的小隊,當初的另外兩位少年已經不在,可能早就死了。 

金王看來還認得我:「小哥兒,怎麼了,右眼玩完了,看來你也殺得不錯呀!早就說你是『有助我地快些玩完個Game的人』,眼神係呃唔到人既。」 

我沒有理他,蹤跡移向舞台,同時冷冷的說:「你也混得不錯…一副頭領的樣子。」 

金王笑了一下:「只是遇到一些臭味相投的傢伙罷了。你都想阻止這個傻佬?」 

我心想這傢伙應該就是所謂的「犯罪天才」,讀書工作都不行,就是作奸犯科,能力異常。 
相信以金王的犯罪智慧,也想到「外國人」的事情,正要前往把他殺掉。 

只是我心底還是寧願要一個金王,也不要一個王尚少。 
起碼金王殺人算是光明磊落。 





在這維園之中,殺人早就不是罪,而是一種你所選擇的態度。 

我回答金王:「我只是去看熱鬧。」 

金王的一行人見我態度冷漠,早就不爽,已經有開打的準備。 
而我也暗暗想好逃走的路線。 
說實在,即使是與金王單挑,我不認為沒了右眼的自己有勝利的或然率。 

只是金王又是笑了一下:「大家冷靜,我還不想與這位哥仔為敵,你想看熱鬧就來吧…讓你看看我金王的表演。」

眼前的情況,外國人所在的舞台,不止我們,似乎在聚集了一些人。 

異國的人,命運看來也是難逃一死。 





現時,維園年宵場中,人數為4,008人 


位置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