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也不多說,先夾起一塊魚餅配甜醬放到嘴裡香咬:「哇,好味啊!」

接著霞喝了喝辛辣酸酸的冬蔭功湯,只見她一喝便要猛啜幾口椰子水,雪鵝般的臉蛋紅得像蘋果一樣甚是可愛。

至於吃相…不予評論。

「喂你啊,食啊。」霞特意剥了一隻大頭蝦放到我嘴邊。

我向前一咬,把整個蝦身咬進肚裡……好吃。





別看霞只是一位區區少女,她居然能把飯菜都差不多吃清光已經算很厲害,餘下的廚餘的當然就是交給我來處理,自入山以來我都沒吃過這麼好的一餐,所以吃相其實跟她也是相差無幾。

「你食飽未啊?下次唔好等我食完先食啊嘛……」霞飽了才懂得這樣不好意思的問道。

「你放心,仲有。」說畢,我走了出去把最後一碟的「致命武器」也拿出來──芒果椰汁糯米飯。

熱得冒熱的香奶椰汁倒在軟熟的糯米飯之上,再加以新鮮甘甜的芒果作配搭來一併吃進嘴中,任世上多冷血殘忍的殺手或特工,也會被它的神奇味道所驚艷!從而流露出一副幸福讚嘆的表情。

現在,我卻要將這幸福拱手讓人。





「哇哇哇…!?你仲準備咗甜品……!!!!!」霞真的興奮得要瘋了。

她亢奮的狀態過後,忽然冷靜悠慢地望住我:「你真係好好……」凝望我良久,霞的心臟似乎又隱隱作痛,令她迫不得以低頭按住胸口。

「藥丸…」我錯愕地指住她口袋的位置。

霞取出服下後還是痛忍了好一段時間才完全消痛,原本眉目緊鎖的表情一一放鬆、喘著大氣,像經驗完生死瞬間的人一樣。

「嗄…」她用手袖抹了一額汗後,又展露歡愉的表情品嚐芒果椰汁糯米飯,吃得兩邊腮子也鼓鼓的:「好味。」





「慢慢食。」這是…正確的選擇?

隨後的一個星期我也為著美味的晚餐而四處奔撲,俗語有話「美食能夠俘虜人心」,皆因它能予人幸福滿足之感,不單止是飽肚值,而是需求金字塔最高層的精神享受。

無論是香烤牛油玉米或是簡單到把一塊奶乳塗在麵包上當作早餐,都是能夠讓人感到未來無可限量的小幸福。

假如我是個普通人,每天下班後能夠品嚐這些小幸福再回家,為著明天的生活跟自己說繼續努力,會有多好?

「嘶──嘶嘶嘶──嘶──!」今晚吃過晚飯後,霞特意在漁湖的明月之下舞劍給我觀賞,說是什麼慰勞我這星期烹煮的辛勞來著。

不過劍到之處必有「嘶」聲,狠如蛇、快如雷,大概是在武俠片才能看得到的劍法,如今卻毫無掩飾地展現在我眼前了。

不過…每次見到她在猶似得到幸福的感覺之時,就會被一股絞痛的感覺弄得生不如死,好比心情每次一登到最高巔上,再一下子跌到落最絕望痛苦之中。

失去了愛人的能力,是最殘酷的事。





因為在很多時,愛是人類最後會堅信的東西。但假如這東西也失去了,活於世上又有何意義?

我現在如此的調轉過來想一想霞的處境與心情,才感受她的可憐。望著她每次痛苦的神色,罪惡感便隨時日增長。

真的…再沒有任何辦法嗎?

「骨都骨都──」我一口氣喝下用玉米釀酵而成的酒,一邊感到惆然的望住舞劍中的霞。

她淺青色的身影如同雛燕般的輕盈,一時快如雷、一時柔如月,劍鋒伴隨山中幽幽的蟬聲節奏作動,玉腕任意地在空中旋轉空斬和那抹青色的柔弱身影相融著,在皎月底下她的容貌更為潔白悅人,淡色的眉毛與挺秀的鼻樑透露出其自傲馭劍的信心,而她淡靜的眼睛中有著海洋般深不見底的感情。

雖然看得我眼花撩亂…或還是我受到玉米酒影響?但那舞劍的美影於我腦海中反覆地重複著,世界彷彿就餘下我倆般,時間也為我們停滯下來……其實…她也不算太差。

至少…她會關心我吧。





我大聲讚賞道:「好!」舞劍伴隨著她微笑而停下,那一笑……會讓你覺得霞其實也有溫柔的一面。

「要同我……」她微側抬頭望住上空、雙手放後緩走了悠悠數步,帶笑的眸子對著我傲然地問:「練習練習?」

我以笑答謝,拾起傘子幾個踏步來到霞的面前與她的寶劍鏗鏗相交,大家的神色之間似乎也沒有表明要有所退讓。

接下來又換了數個架式與她的寶劍對峙,卻沒有發出過大的鏗鏘之聲,可能是大家都留了七分力。

在對戰的時候注視著對方的武器或手是大忌,因為一旦對方作假動作就被完全欺騙了,因此對方的眼神才是一切,要注視著她的雙眼……才能目空一切。

之後霞的柔攻之中,都分別使出了挑、撥、刺、打、斬等武器攻擊方法的基礎,就像她刻意想要我學會一樣,所以我也「照板煮碗」的使出上述的架式,發現原來劍與傘大抵上其實是不同,只有一些微細之別。

霞最令我慌起來的一擊是突然之間往我下身腳趾位置狂刺,逼使我把全副精力集中在腳上亂跳躲開,向後跳退又會讓她有機可乘,猶如在熱窩上的螞蟻般甚是狼狽。

我想以同樣的方法對付霞,她卻能輕盈敏銳地通通躲開,腳法十分之講究思路條理,還找到個機會踏踩著我的傘跳踢我胸膛,還好我身穿了厚衣沒接觸到她的皮膚。





「點到即止。」她自傲的神色還未褪去。

我望著自己的傘子,不自禁一笑:「我輸咗…」

「你飲醉咗少少,又未識發揮手上把武器先輸啫~」霞居高臨下的走到我面前,低頭望住躺坐在地上的,誠摯的笑容凝望著我:「我可以教你用『劍』。」

「嗯~。」她學著電視劇中那些師傅雙手放後,用命令的聲線說道:「聽日早啲起身。」

翌日一早,我被混雜鮮味的海風吹醒,昨晚的酒意亦退得七七八八,只是身體有點沉重,臉還有少許赤熱。

這些親自有機釀製的玉米酒果然不是蓋的……

坐在岸邊的霞遙望住遠方的海平線:「早晨。」她還是頭一次比我早起。





「早…」我按一按額頭,也有點熱。

「準備好練劍未?」她走到我面前,想用用腳尖挑起百鬼傘接住,卻不知此傘極重,就算是用手握住都如握啞鈴般。

「…」霞見自己遲遲挑不起我的百鬼傘,於是轉道:「自己拎起!馬上練劍。」

無奈的我握起雨傘,像個武士一樣雙手握住柄身全神貫注地凝視住自己唯一的對手。她說練劍最好就是實戰,只要多加苦功練多數年就可以打遍天下無敵手……可是我有點懷疑這句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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