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咩女仔…?你之前講個位樂悠悠?」毒后問。

「係。」

「你有把握?」

「冇。」

「咁你仲……」





「站喺男人立場。」我答:「冇理由拖咗佢落水,就唔理佢。」

「……」毒后思索一陣,然後點頭:「曲聽日朝早十點會帶領所有叛變特工攻入『海洋監牢』,佢想將裡面所有最精銳嘅S級叛變特工同國際間諜都帶哂出嚟,加入自己一份子。」

「照咁推理,依照赤曲佢份人,絕對唔可能選擇有傲家總動員喺『海洋監牢』時落手……正常人都唔會」我推測著:「佢想連傲家嘅人都想一舉纖滅,而傲小一……就係一早同赤曲夾定,刻意俾人捉入去從而引傲家全員過去『海洋監牢』。」

「有可能真係咁諗,始終傲家係特工界菁英家族,就算赤曲救走『海洋監牢』所有叛變特工都好,不出一年之內都應該會俾傲家成員纖滅或者捕捉番一大半。」毒后同意我的說法。

「不過我又有個疑問。」毒后問:「傲小一點解同曲合作,應該係問…點解會肯同曲合作。」





「因為…係關於佢哋家族一個秘密。」說到這裡,我就沒再說下去。

「嗯。」毒后沒有追問,走到了房間取了個盒子給我:「著住佢,你由依刻開始唔可以再著普通衫褲。」

毒后把那盒子打開,裡面放著一件雪白色的長袍,中間的鈕釦位置則是採用金箔幼繩給穿著者把兩邊紮上,作為鈕扣功能之用。

「依件衫有咩特別?」我把衣褲取起,感到格外寒冷。

「依件衫係我仲後生時候,我爺爺喺北極探險遇到嘅一位冰原獵人贈送,不過我細個嫌佢白寡寡,所以只係一直收藏住……如今總算有啲用途,佢可以就算喺夏天都保持住陰涼嘅質感同採用特別隔毒物料,所以你著住就唔會驚流汗嘅問題…因為一旦你流汗你就等於蒸發緊毒液,當你百毒一成,就連自身騰熱嘅氣息都可以致人於死地,就好似神經毒氣咁。」





除了穿上這件雪白色的精緻長袍之外,毒后還為我披上了一條粗厚的灰黑斗篷作為進一步隔毒、防陽光之用。

然後就在我臉上包著白色的繃帶,但不是把整個頭全包,而是有隱約地適當露出了自己的臉部如頭髮,而那赤灼之眼都會用繃帶暫時包住。

最後就是給了我一把傘,好讓我完全格外紫外線。毒后說因為哪怕只需要一點熱力,能令我身體溫度上升的話毒便會從我身體蒸發而出,無色無味地散發出來把人致於死地。

當我站在鏡子前望住自己新裝扮似是什麼?就是似個阿富汗的恐怖份子,那群跟我現在一樣蒙著面的傢伙。

不過幸好繃帶不是包得著木乃伊一樣,只有大概臉部、鼻、額頭等容易出汗濕潤的位置要包紮住,其餘的都可以露出。

「唯有就暫時係咁。」我撥一撥頭髮,嚴正地說:「遲啲我唔排除會加啲小裝扮落去。」

「不過你最好都係夜間先出動。」毒后惋惜地說:「依個就係身為『百毒人』嘅悲哀,同時都可以理解為一種詛咒…唔可以同人有接觸……亦唔可以接觸陽光…永遠身處於孤獨嘅黑暗之中。」

「但係。」我望住自己的手,說:「可以有非一般嘅力量……」





「對於某種人嚟講,追求力量嘅極致的確係佢哋目標……但係我相信Rain你,一定唔會係個一種人,因為追求力量就必須放棄情感。」

「我追求力量…亦都只係為咗報復……保護所珍重嘅人。」我說。

毒后哼一聲,望住我苦笑:「若救愛人;先成百毒,若成百毒;必先孤獨。」

到最後…

就算保護得到,也會因此變得孤獨。

「話時話,你係點喺傲家走出嚟?」毒后問。

「我…係俾一個女人救出嚟。」我如實地答。





「又迷住咗人…?」

「係佢太天真,未出過屋企,未見過普天之下嘅男人,先會對我有興趣。」我說:「我對佢嚟講,佢只不過係好奇…。」

「嗯?你點可以咁確定。」

「直覺。」

說到這裡,我心中又有些少黯然,想起了打她的那一掌,讓她用難以相信、無法言語的眼神望住我,這大概是……被人背叛的感覺吧。

「能夠吸引到傲家嘅人愛上你,係一件光榮嘅事。」毒后微笑。

「好恐怖嘅事。」我更正說法。

毒后暗嘆一聲,閉目自思,那憂愁的表情頓時形於臉色。





「有心事?」我直接問。

「其實…」毒后苦笑,說:「原本我同傲家都可以係一家人。」

「何出此言…」

「唔知你識唔識得傲家嘅霉,佢同我一樣對毒物好有研究亦都好有天份,而且本來係我個女嘅未婚夫……」

「…」霉……

那個人,明明在地下室時跟我說自己拿了毒后的女兒來作「百毒」的實驗容器…莫非……

一個恐怖的念頭瞬間在我腦海中萌生,但我沒有馬上說出來,因為我怕毒后會接受不了,但我遲早會查明真相,再私下解決。





「我想知道你同傲家族一啲關係。」我說。

「好奇點解我會同依種世家大族有關係?」

「係。」

「其實呢,毒后我都係世族一代,不過我父親想過平凡生活……所以先唔繼承家業,走咗去做特工。」

「你家業係?」其實看得出她如此有品味的姿態,我也早知道這非草根階層之人能裝出來,這些氣質是與生俱來的。

「家業啊…?都好廣下架,總之你有緣嘅,你就會知道。」毒后總是好像有些隱藏一樣。

「所以,你同霉點相識?」

「仲記得,當年有個特工界上流聚會,係某大家族舉辦,當時我都獲邀出席就帶埋個女一齊去,依個陣我聽講特工界出咗一位少年用毒師,所以就去打聽下諗住佢打聲招呼,點知原來所講嘅人就係霉。」

「跟住你個女同佢一見如故、一見鍾情?」

「世事都俾你睇透,佢哋兩個好啱嘴形,對毒術又有研究,所以佢哋愛嘅火花點都抵擋唔住,好快就喺埋一齊。」毒后回憶著那段還有著女兒的美好時光。

「點知再過幾年佢哋打算結婚嘅前夕,我個女就……」

似乎,毒后還以為自己女兒是給普通的叛變特工所殺害。

「好啦,想食咩?」毒后一手捧著毒雨蛙,另一手捧著黑寡婦笑著問,似乎想要轉移一下話題。

「正常嘢就得。」我回答。

當然,我知道毒后她在開玩笑。

接近傍晚時份,我聯絡好久久沒見的赤曲告訴他我明天將會現身,並要救走一位女生,所以請他派少量赤兵隊成員到南海的某個石崖上等著我,把我帶領過去在海上行蹤不定的「海洋監牢」。

聽毒后說,赤曲這一陣已經招攬了很多叛變特工入隊,成為推翻特工部的一份子,也策劃了不少的破壞活動。

例如在我被困在傲家的那段日子,他們就派了兩名叛變特工到日本大使館打開殺界,單單兩名只托著自動步槍的叛變特工也能把大使館裡的人殺盡,在社會上造成極大回響,中日間國際仇恨亦借此加深。

預計這件發生後,日本會派往更多特工前來香港進行間諜行動,籍此又令特工部多一份麻煩。

能攻得進去「海洋監牢」,到底要派多少叛變特工到那裡才壓制得住那班傲的傢伙和救出在困的叛變特工?

所以老實說,是次行動也的確挺冒險。

不過沒辦法,救出那個樂悠悠,是我和心裡「那傢伙」的共想,不實現的話只怕會對不住自己。

在出發前的一晚,我略略測試一下自己百毒的能力,用指頭輕輕觸摸了毒蛙鮮亮的表皮一下。

果然不到十秒,它就先出現紅疹再來是水泡,最後翻肚吐著白泡死去,的確是很驚人的毒力。

但我有信心能好好駕馭這種能力,才不會像那個總是膽心什麼、害怕什麼、疑慮什麼的「那傢伙」。

臨近夜深,我喝下一枝劇毒劑後便坐在床前閱讀著霉記錄百毒的筆記,我先翻開前頭的那幾頁後才發現,比毒后女兒更早成為霉的百毒實驗容器的人,叫「梅卡索‧莫斯」是一位英國人。

不過遺憾,這個實驗體只記錄了短短幾天便因承受不住劇毒,全身上下紅腫、冒起巨型的水泡,最後因為多種毒蟲所咬,所以傷口處的毒性發作,入侵肌肉組織,引起肌肉痙攣全身疼痛,各處肌肉同時痙攣疼痛且持續數日,最後心臟停頓而死。

而毒后女兒,則比上一個實驗體有更多一些進步,由實驗開始至到她咬舌自盡死亡,大概維持了六十天左右……

最嘔心是第一天的記錄,他如此寫著,

「今天是美麗與殘酷交替的日子,我最美麗的人終於要成為我百毒實驗的其中一個容器,自上次那位自小教導我毒術的老師不到幾天便承受不住毒性死去以後,還一直煩惱著如何找多位像這樣體質的人,想不到的是……這美麗的女生自尋死路。」

我快速地翻到記錄自己的那些頁數,略略閱讀了一下資料,發現自己下一樣需進食的珍奇毒物為淵海七千米下的「毒光魚」。

寬一米左右,長兩米左右,是深海中的兇殘捕獵者,假若發現敵人,身體便會立即綻放出迷暈的光芒,此時毒素便會運行全身,可取其劇毒無比的魚膽而食。

在深海七千米下……

不是軍方的潛水艇也難以下降到這種深度…

算,現在還是專心應付明天的戰役還是比較好。

翌日,我照著赤曲所給我的坐標去到了香港某沿海岸邊等待,大概位置在鶴咀半島。

在這種陽光普照的日子,我必須撐著傘子才能走在街道上。走到山上的位置便順勢用傘子打走一下擋路的樹枝與草叢。

雖然我雙手都已經包滿了繃帶,但沒想到不小心碰到山上橫生的野草後,還是會令它們急速枯死。

去到赤曲要我等待的位置後,我終於見到了山崖下的南海有著一輪銹跡斑斑的走私船,上面站著七、八個人左右,有的在吃煙、有的在閒聊、有的在玩卡牌,其中一個戴著耳機望著海、身穿丹寧吊帶襯衫、橙光眼鏡、黑長褲且戴著深綠色冷帽的男人是特別吸引我注意。

我俯視過後,隻身從崖上跳下並用雨傘插住崖邊的石壁,透過磨擦減漫下降的速度,距離走私船兩、三米高時再翻身著地到甲板上。

「你出場方式未免太型。」那綠冷帽男把抽著的一根煙掉到海中。這麼近一看,才看得到他臉上有些少鬚根,身上沉釀著一股男人味。

我把雨傘沾到的石碎塵埃撥一撥到甲板上,說:「如果唔係點提醒你哋,依家唔係嚟開船P。」

他再次取出一根煙,並點燃放到嘴邊,走上前來跟我握手:「代號『西方狐狸』,你就赤曲講個位赤時?」

「假如你唔想死,就唔好諗住同我握手。」我走到欄杆前,問:「出發得?」

「嘖,咁冷酷。」他把手收回抹抹褲邊,望著無邊際的大海:「等緊赤曲落命令,我已經計算咗『海洋監牢』依家大概位置。」

「大概…就係咁多人?」我轉頭望著身後的赤兵隊成員,每個看上去都優遊自在沒有戰鬥前的覺悟。

「應該係。」西方狐狸抓一抓頭髮,望著海面:「應該仲有個,不過佢好似潛緊水~」

「Ya!!!Oh!!!!!」突然間,水面冒出了一個穿著一身潛水裝的少年,他興奮地遊回上來後立即脫下了面具。

「水鬼,快啲上返嚟乾身。」西方狐狸瞧我一眼,說:「佢已經到。」

「放心啦!赤曲都未話開始行動…!」接著他脫下了剛才潛水的氧氣樽,繼續自己的背泳:「狐狸仔,你都落嚟游啦!」

「我泳褲未乾,陪唔到你。」西方狐狸回答。

怎麼這一句好像出現了問題,我卻又說不出在哪裡。

「你隻狐狸仔,又呃我~」那個代號叫作「水鬼」的好動傢伙,看上去也好年輕。

而且怎樣看這個西方狐狸也有三十歲以上,要叫也叫「狐狸佬」吧。

我不自覺輕嘆了一口氣……這群傢伙,就是赤曲派過來給我的隊員嗎。

「唔洗擔心喎。」西方狐狸含著香煙,模模糊糊地用喉嚨發音:「依班都係高手嚟,反正一陣都唔知自己會唔會死……就唯有依家有得放鬆就放鬆。」

「睇得出,你哋都係高手。」我嘲諷地答道。

「一陣我哋會作為特工隊突擊入去,主要係作救援叛變特工,之後嘅事會交比作戰組、索敵組、駭入組處理。」西方狐狸說。

「咁就好,作戰行動方針都尚算明確。」我說。

「呼…!」水鬼爬回上船,呼出一口大氣。

同時,走私船裡駕駛室的無線電發出聲音,應該是赤曲開始給予進攻指示。

「各就各位。」西方狐狸拍拍手掌,船上眾人頓時嚴肅起來。

然後船便開動了,開始往「海洋監牢」的位置前進。

我粗粗一看過他們手上的武器,雖然規格不高,但至少也是握著把自動步槍和有穿上避彈衣,戰鬥力也應該足夠應付一段時間去讓我們營救別人。

不知道是否天上預示我們即將有一場大戰,本來晴朗的天氣也開始烏雲密佈,曇天下起陣陣大雨,在船的上我們也要抓緊欄杆才確保不會掉到海上。

就在橫風橫雨之際,突然「砰!」的一聲把我們弄醒,原來我們前方不遠的一輪友方快船爆炸了,而在那短暫的冒火殘船軀殼之後的是一座宏偉巨型的堡壘……「深海監牢」。

「發現目標,發現目標。」西方狐狸重複地用著無視電說明。

我再往其餘方向望去,發現原來其餘的赤兵隊叛變特工隊伍已經老早駛著船靠近埋到「深海監牢」這座大遊輪一旁,並且利用各種方法攻堅進去,頓時槍炮聲四起。

「我哋目標係潛入去。」西方狐狸對船上眾人喊著,說:「各位準備好。」

「我會喺佢哋監牢下面鑽個大洞潛入去,再見!」那個水鬼不知何時又穿上了潛水裝,在船邊仰後落入水中,入水前還不忘向我們揮手。

接著,我們的走私船駛到這大遊輪的後方之後,後方讓小快艇駛進駛出的小門突然自動打開了,裡面負責開門的職員面無表情的望住我們。

「你應該想知點解?依個職員會幫我哋開門。」狐狸先生為我解答疑難:「因為赤曲之前搵咗一位S級叛變特工刻意俾人捕捉入去『海洋監牢』…特工代號叫『心魔』……對於催眠洗腦佢的確係有一手。」

「睇嚟我偷出嚟個份『叛變特工名單冊』令赤曲獲益唔少,多咗咁多有實力嘅拍擋。」我收起剛才用來擋雨及水花的雨傘,然後走進入船艦後門通道。

一進到高科技的鐵白走廊後,我們這支七、八人的小隊便順著走廊而走,無故地我想起了獄長先生,現在他又如過往一樣一次過監控千多個鏡頭嗎……他會發現我們的存在嗎。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走廊上的一個轉角位突然跑了三名保安出來,與之交火一陣子後,三名保安人士全數死亡。

「根據地圖,我哋應該向左走上樓梯,直上去到佢哋主控制室。」手握俄國黑AK-47西方狐狸一直作著領路人。

可能船艦上的軍方戰鬥人士或特工都被派到去前門與重點作戰的赤兵隊對決,因此前來阻止我們的人也十分少,我們這隊人除了一名叛變特工不小心被對方瀕死前開槍爆頭之外,都幾乎沒有什麼損傷。

然而,直到跑到去控制室門前,我終於明白獄長先生為什麼沒有投入過多人馬去迎擊我們這隊從後方攻入的小隊,原來是因為傲家的霏……就正正站在控制室門前等著我們。

「雜魚。」霏雙手插袋靠牆,凝視著我們。

「就睇下邊個會俾人拎去做紅燒炖魚!!!!!!」一名叛變特工怒喊一聲,握著自己手上的戰術步槍往他猛射。

霏見狀雙眼隨即一瞪,快捷地取起背上的武士刀然後把子彈都盡數格擋並加以反彈向我們的這一邊,最後反而變作開槍的叛變特工被自己子彈反彈射穿心臟而死。

「依到等我嚟。」我說。

「你…?」西方狐狸有點猶豫。

「總之你哋走。」握著傘子的我走上眾人之前:「搵第二條路入控制室。」

因為這裡,難免會有一場大戰。

在我身後的赤兵隊離去後,那個霏開口問:「未見過你,好似。」

「但係我見過你。」我直瞪著他。

「咁就要見識下……」一瞬之間,他反手握著武士刀往我頸子衝去打算狠快地橫割一刀:「你嘅實力。」

不過被我彎腰向後一仰用雨傘撐著身體,他的武士刀也合好只割到我兩條飄逸在空中的兩條頭髮,避過這麼一擊後我站直身子轉身跳起……用舉高臨下的眼神瞪著他且用雨傘直戳他的胸口!

當然他也不是三腳貓,一個輕微的步伐便退到後方幾步之遙,我接續而上用著雨傘往他猛打、猛戳、猛刺,可是都被他流利順暢的動作通通避開。

就在我的下一次戳擊,他用腳踩住了雨傘最頂凸出的那個點,然後一腳把我踢後再從衣袖裡頭取出三個手裡劍往我擲去,在我被踢得後退的那段期間及時打開了雨傘,好把三顆飛鏢都通通擋住。

看來沒辦法……我開始把包裡住雙手的繃帶開始逐一逐一的拆卸下來。

霏開始轉動著自己的武士刀,似乎準備著下一波的攻擊。他握著武士刀運如龍轉的集著氣,就在架式都做好的瞬間再次衝上前來打算把我斬殺!

就在我與他兵刃相交的一刻,一股敏銳的黑影如像鬼魅影襲般去到了我身後,並一手捉住我的衣背猛力將我向後一擲,令我與他們的距離拉開極遠。

到我回過神過時,才發現自己的雨傘已經斷了……給霏斬破了。而把我擲往後方的那個突如其來的人,正是霉。

「霉…」霏正想出口問責。

霉的一句話卻制止了他:「佢已經差唔多形成百毒,如果剛才你俾佢皮膚或者血液濺掂到……恐怕我要即刻搶咗你把『和泉守兼定』斬斷你隻手,防止你毒流全身。」

「你同我講無用,佢點都要解決。」霏又開始轉著武士刀。

「佢原本應該喺傲家地下室困住。」霉平和地望住我,我卻感受到他心裡的渴望與憎恨:「你……到底點走出嚟。」

我笑而不語的舉動,反而令霉更加憎恨著我,他的嘴巴似乎憤怒得震顫著。

他怎樣也不會想到,是自己親兄妹將我放掉了吧。一想起那個時而瘋癲時而正經的女人,我心情又莫名其妙地煩憂起來。

「竟然近攻掂佢有危險,就即係用遠攻會冇事。」話音語畢,霏雙手的手間已經夾住了八顆手劍裡:「落影‧幻塵剎。」

他把夾在手中的手裡劍全數在同一時間,於我前方的不同方位飛出,眼睜睜看著手裡劍飛來的我無處可逃,只得雙手擋在目前保護。

就在手裡劍襲來的一瞬間,「鏗、鏗、鏗」的一連串聲音傳在我耳邊,之後我竟然絲毫未損,只見剛才快要擲中我的手裡劍都被打掉到地上。

「呵呵呵,格擋聲尚算有節奏感。」一名身材頎長、穿著中國式貴族天藍色彩雲宮廷服裝的美男子撥開了自己手上的扇子,出現在我面前。

因為他的服裝有很精緻特別的刺繡花樣,如雲雀、彩霞及仙草等,所以看起來既高貴又很有威嚴。

那美男子回眸側視著我,那憂鬱纖瘦的外表令人聯想起了冷夜的月亮,而他剛才輕輕的一個撥扇手勢更顯出他是個溫文儒雅的謙謙君子。

「副長……好彩你擋得住…及時帶你嚟救佢……」剛才逃跑換路去控制室的西方狐狸趕回到來我身後來。

「小狐,假若似你萬事跟不上節奏,赤兵隊就好快玩完。」那被人稱為副長的美男子用著能令少女懷投的聲線說道。

西方狐狸聽到對方叫他小狐後似乎有點咬牙切齒,低聲地怨怨地唸說:「明明同我差唔多歲數,男人老狗仲叫我做小狐……」

「嚟多一個。」霉扭一扭頸子。

「速戰速決。」霏握好手上的武士刀。

「在下輓歌。」那美男子向我伸出一隻如雪玉般柔纖的手:「未請教。」

「百毒。」我直接說出這一句,然後自己站回起身。

這個叫輓歌的人聽到我自稱百毒後亦明我意,免了握手之禮,接著拿起自己背上如大鐵扇一樣不過是梨狀的魯特琴望向傲家族的兩人。

就在大戰一觸即發之間,『海洋監牢』突然一下巨響,下方的某處似乎爆炸了,而且是一場連環的爆炸,令整座海上監獄都猛烈地搖蕩著。

「水鬼應該已經喺『海洋監牢』引擎下面引爆咗炸彈。」西方狐狸淺笑。

「嗶──嗶──嗶──」走廊上的紅色警報器一閃一爍的響著。

「警告!監房大門現正開啟,重複!監房大門現正開啟。」一把機械聲音宣佈著。

緊接下來的是一個又一個在這裡困住多年的叛變特工踏出了這監房的大門,他們有的失常地在低嘴偷笑、有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有的扭一扭鬆自己手腕的筋骨,似是準備幹一場大事出來一樣。

「監房鐵門故障…請各位犯人自行走返入房~」是獄長先生透過電腦說出的聲音。

突然一下的切斷訊號聲,聲音轉為了第二個男人的聲線,雖然聽得出加了後期的改音,但我還是聽得出這人就是赤曲。

「你哋已經重獲自由,已經被赤兵隊獲救,接下落嚟戰鬥或者自己逃跑,你哋只可以揀一個,請好好享受……殺戮同自由。」

「零佢喺邊……」霏問。

「特別監禁房,同梗小一一間房。」霉答。

「要返去幫佢,如果唔係……」還未說完,霏已經投擲出一顆煙霧彈在原地,與霉乘著煙霧的掩護下離去。

不久,「海洋監牢」裡已經充滿著叛變特工的叫囂聲與破壞的痕跡,他們一直以來抑壓於監房裡的怒怨終於要一次爆出。

「睇怕,『海洋監牢』不久之後就會破滅。」輓歌如同觀摩著沙塵戰場的謀士一樣,俯仰著樓層之間跑來跑去、殺來殺去的叛變特工與特工、士兵、保安。

這個男人…就是赤兵隊的副長嗎。

既然赤曲把他任命這個位置,那肯定有驚人的才能吧。

「百毒兄,你要搵的人,應該就喺獨立監房等你。」說畢,那個輓歌突然哼唱一句:「我等著你回來~我等著你回~」然後身法就如神飄幻影般,不知走到去何處。

這傢伙是鬼嗎…

算了,現在就去救出樂悠悠。

我橫穿過子彈亂飛的大堂後,沿著西方狐狸給我的指路前往到去獨立監房,那時候「海洋監牢」一半的燈光已經熄滅,整架大船艦似是搖搖欲墜般在海面上飄浮。

中途我在走廊遇到兩名特工正想往我開槍,我踏上旁邊的牆靠短暫的助跑力貼牆而跑,避開他們的子彈,再在下跌之前毫不猶豫捉住其中一名特工的頭部,再用力一扭。

「格噠──」他頸骨斷裂而死。

再之後站在一旁的那名特工當然馬上往我繼續開槍,不過他被我用手輕微觸摸了臉頰一下後便立即痛吟倒地,臉部如被黑菌腐噬般,身體僵直死去。

當我趕到樂悠悠的監房時,卻驚見兩個身穿犯人服裝的男人正打量著被監房裡直板手術長椅五花大綁著的樂悠悠。

「大哥,我哋都好耐冇掂過女人……」其中一名剛重獲自由的叛變特工淫笑著。

「嘿嘿…我哋兩個終於唔洗趁沖涼個陣互搞菊花!離開依座死人監獄之前一定要爽番下!!」另一名叛變特工大笑。

「諗下就好。」我從後搭著他們兩人的膊頭。

「唔?你邊位呀……!啊……」其中一人正想回頭推開我的時候,露出了驚愕的神色,然後倒到地上。

而另一個也一樣,不需太久便毒流全身而死。

我按下椅子上的一個按鈕,把束縛住樂悠悠的椅子上鐵環都關閉,然後小心不碰到她的情況下,把掩蓋住她雙眼的眼罩脫下。

虛弱的她張開眼睛望住了我。

「跟我走。」我說。

「你後面……」她聲如弱絲地說。

我從她的眼眸內看得到,我身後有個人舉起了一支棒狀的物體,正準備敲在我後腦上。我舉手擋住,並轉身回他一拳,並在他臉上飛踢補上一腳!

「你喺邊個……」她問。

「跟住我就啱。」說畢,我就動身領在前帶她離開。

在我們離開獨立監房那一層回到大堂時,『海洋監牢』裡的燈幾乎都已經全熄,只靠著一些掛在牆上的電子螢幕器材來發光,加上地上又倒著不少戰死的特工屍體,所以令場景格外恐怖。

「好攰……」除了這船艦搖搖晃晃之外,樂悠悠的身亦是。

「砰──!!!」船艦下方又發出巨大的爆裂聲響。

因為場地黑暗的關係,我只能單憑記憶去回想出路,可是從前我就看過「海洋監牢」的結構地圖,所以我相信那個懂得西方狐狸也是背誦了三天三夜方才懂得在這裡走。

就在一條走廊跑著的期間,樂悠悠不斷追問著我,

「你係…唔係阿…悔……」、「你到底係邊個……」、「答我問題……」

我一直跑著,沒有回應她任何一條問題,直到這船艦後半身突然傾斜著,我們跑著的走廊也跟傾銷了四十五度……

我與她立即捉緊住走廊邊的門柄或是摸著牆身來走,因為開始傾斜得更為嚴重……

「跑快啲!嫁船會越嚟越斜……到時佢成嫁船一打直向下沉我哋就走唔到……」我轉頭向她說。

我真的很想抱住虛弱的她來跑,可惜……我身負百毒。

「前面乜…都……見…唔到……黑色一片…真係走到出去……?」她問。

「繼續走就會有曙光。」我答。

「你到底係邊個…把聲同佢好似……」樂悠悠似乎快要想哭的樣子。

「出到去再講你知…你要信我。」

終於,在船艦大概六十五度傾斜左右的時候,我摸到了走廊的盡頭是一對鐵門,我用力拍打敲著那鐵門大概半分鐘後有兩名在外面的叛變特工幫我把打開,走廊頓時照入了不少的陽光……

就如從深淵爬回上山谷上的人一樣。

我抓住門外兩邊的船身鐵壁把自己撐回上去,同時亦見還在走廊中的樂悠悠也只差幾步便上到來,可是船身已經嚴重傾斜到去七十五度,不少原本倒在走廊的屍體也開始向下滑著,就在一名赤兵隊成員想伸手把樂悠悠接住的一刻……船艦發出一下斷裂的聲音…已經傾斜到去九十度了。

整座「海洋監牢」,準備直沉入海中。

就在她見到曙光的那一刻,要再次跌入谷底。

……

我立即把臉上的繃帶拆下並捉住跳入到走廊之中,跳前向上方的人喊道:「捉住我條繃帶!!」

那名赤兵隊成員及叛變特工見狀也立即把我繃帶的另一邊捉住,而我則握著這條繃帶的另一邊直墜入那條漆黑的走廊之中,望住樂悠悠一直的下跌去,我伸手想要在半空中把她捉住……

就在她快要沒入黑暗之中的時候,我及時握緊住她的手……!

「你…你真……係…悔…同……學…」虛弱的樂悠悠抬頭望住已經拆下臉上繃帶的我。

「你…捉實……!」我咬緊牙關,一手捉住樂悠悠,另一隻手捉住那條堅韌的繃帶。

「太…好…啦……」樂悠悠慢慢地轉為笑眼:「雖然…同你……相識時間…好短…但係……我真係…」

「好鐘意你。」然後,樂悠悠她緩慢地閉上了雙目。

望著永遠地……閉上雙眼的她,我愣住望向自己握著她的手。

是…

我嗎。

我的毒…

我…

「太重喇!要快啲放開佢啊!如果唔係連你都拉唔番上嚟呀!」上面的赤兵隊成員向我大喊。

這一句,就是她被困多個月來想對我說的話…嗎。

混亂的情緒在我腦中煩擾著,我沒有流下淚水……卻已經在此刻無法再言語。

樂悠悠。

這就是你……

多個月來在監房想著……

要跟我說的話嗎…

我…

對不起你……

握著她手掌的手肌就像累重得不受控制的,緊捉住的手指慢慢一隻一隻的脫下,最後連捉也捉不住的……眼睜睜看著她墜入那漆黑陰冷的船艦之中。

在那次之後我才明白到…

我是連一個普通女生也救不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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