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過去,在他們一家的照料下,我身體依然乏力,不過總算有點起色,能夠活動一下指頭。

至於赤兵隊的消息,看來我要親自回去總部才能得悉。直至今天,張立青敲門進來給了我一把拐杖,我才第一次踏出房間。

「訓咗咁耐,想唔想郁下?」

「都好…」我握住拐杖,用力地一撐一行。

出去房間離開走廊,就會到他們一家的大廳。全部傢俱以暖色系為主,沙發是棕皮,帶點英倫味道的擺設,例如茶具、純白色的火爐、以石磚鋪設的書間,都明顯地有刻意設計過。





「嘉靖…?佢行得啦?」一位在沙發上坐得端正,帶點知性的女人放下手上的書往我們這邊望來。

「算係?」立青側頭望一望天花,又說:「我見佢訓咗咁耐,所以諗住帶佢行下。」

「都好嘅。」她笑了一笑,望住我:「隨便。」

我點點頭,答:「嗯……你間屋好靚。」

「喔,係馬可叔叔設計嫁,依到係佢喺香港其中一間屋嚟,不過佢依家唔喺到,喺希臘。」張立青說。





「佢就叫喬恩姐姐。」張立青為我介紹著。

「你好…」我望住她。

「你好。」微笑的喬恩姐姐點頭:「一陣你仲會見到位叫匡喬姐姐,佢依家應該訓緊,如果佢搵你麻煩,問三問四嘅話……你唔洗理架,哈哈哈哈~」

「嗯…」

我的任務,是勸誘張立青跟赤兵隊合作。





現在就慢慢深入話題吧。

「嘉輝叔叔,又淋花啊?」不過我想打開話題時,張立青卻已經一面歡悅的跑了出去花園中。

只見她站在一個約莫三十多歲,比張立青矮一點,胸膛及肩膀卻看得出是結實的男人身後,觀賞住他澆花。

「係啊~」那個叫嘉輝叔叔的男人在望到張立青之後,便發自內心地笑著說:「如果唔係邊咁香啊?仲有整俾你食個啲香草滑蛋,都係要親自落手落腳去種出香草,先有咁好食嫁!」

「唔~~~」張立青模糊地發出聲音掩蓋住他的說話,然後向我招手:「過嚟睇下!」

「你朋友?佢醒咗啦?」本來彎住腰澆花的嘉輝叔叔轉身望住我:「哈佬!」

我走過去:「啲花……好香。」在真理山的時候,我見識過不少草藥,這裡都有眼熟的幾種。

「蜘蛛仔呢?」張立青問。





「佢話要強身健體,所以去咗踩單車。」嘉輝叔叔插住腰部,說:「啊──!我有時候都要做下運動。」

結果,在他們的愉快又輕鬆的氣氛之下,我也不太敢說出些嚴肅的話題打擾她的興致,只好留待下次再說。

在當晚,我走到小花園的雙人搖椅上坐住,享受那片刻寧靜的月色,與不狂不怒的微風。而他們一家則在客廳中起司火鍋,我總算見識到他們所說的匡喬姐姐是什麼一回事……為了吃,居然可以徒手把整鍋熱烘烘的芝士火鍋搬到入自己房裡獨食,要頭號特工出聲才肯把整個鍋東西交出來。

「自己一個唔悶?」張立青握著樽jolly shandy出來。

「我習慣咗靜。」我答。

家庭,從來對我很遙遠。

「靜……靜下好嘅,有時風叔叔太緊張我…我都會想自己一個靜下。」她抿嘴而笑,坐了在我一旁一起欣賞著這孤冷的彎月。





「嗯…緊張你唔好咩?」

「就係因為太緊張,所以我有時……會覺得自己冇自由。」她喝了一口手上的飲品,說:「我已經唔再係細路女,但佢總係睇實我…唔俾我有任何差錯。」

「你嘅身手…都係傳自於佢?」

「嗯。」她把雙手肘放到椅背上,右腳則搭放在自己左腿上:「我一直,以佢為目標。」

「點解唔見佢。」我望入落地玻璃門裡面正在吃晚餐的他們一家,缺少了的頭號特工。

「或者…調查緊某啲事,亦或係喺間房鍛鍊緊。」。

「飯都唔食?」

「芝士火鍋太高卡路里,佢冇可能會食~哈哈。」張立青淺淺地笑了笑,無奈地搖頭:「大概…佢今晚只會食水蒸雞胸肉、白飯同青菜。」





「咁人生都幾苦悶……」我試過連續一個月吃練肌的營養套餐,十日之後我一把水蒸雞胸肉放到嘴邊便吐了。

「佢只係將自己嘅苦行…搭建喺我哋之下,為我哋嘉輝叔叔、喬恩姐姐、匡喬姐姐,搭建一條快樂嘅道路。」張立青嘴角一澀,說:「所以我真係好想幫佢分擔……至少要變得更強…唔想佢再獨自一個背負住依一切。」

「…」

「我想守護依一切。」她回頭望住屋內正在快樂地談天的家人,越望嘴角便越往上揚:「我擁有嘅一切,就係佢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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