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蒲公英

「阿悔,點解你最近好似唔多開心咁嘅?」小晴用手肘碰一碰我。

我正在上著之前課外活動參加的「氣球扭扭班」,就是用一些五彩繽紛的長氣球扭成一些小動物,例如狗、狗還有狗……

「我…冇嘢…」儘管我接受過情感管理訓練,也無法對自己同伴受的傷視而不見……這也是我無法強大起來的原因吧。

「一陣間放學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啊?」小晴說。





「唔…」我點頭。

在氣球扭扭班結束後,小晴叫我合力把扭成動物樣子的氣球都搬到去樓下她泊著單車的位置,然後拿著一根一根的幼繩紮住在單車後面,令整架單車看起上來也充滿了美感。

「喂,上車啦。」小晴說。

「……去邊啊?」我坐了上去單車的後座。

「帶你去睇好嘢。」說罷,小晴便踩著單車離開學校。





一路上有遇到幾位同校的人,他們見到我竟然要搭住一位瘦弱女生的肩膊並坐在她身後,所以也忍不住與身旁的人偷作討論恥笑。

的確,要女生踩著單車,自己則坐在後面像個軟弱姑娘一樣,這個畫面挺好笑的。

輕風與鮮草的氣味在一路上不斷掠過我們的身體,遙處赤紅橙黃的夕陽,就似是一顆永不黯淡的光輝,就算它要是離開,也只是一段時間,黑夜過後的第二天它總會回來。

不知不覺間,小晴踏著車去到了平日人煙車少的將軍澳海旁,側旁有著無數米色的稻草。這裡幾乎沒有成年人,走著、散著步的就只有小孩或是老人。

越是踏得靠近海邊,海風便是越大,把小晴額上的髮蔭也像幼草被吹起一樣在空中無定向地隨風飄揚著。





「舒唔舒服啊?」小晴另一另轉頭問。

「唔。」這次我真的發自內心展示出了笑容。

「但係目的地仲未到啊。」小晴揚起嘴角,望回前方。

最後,小晴踏到去海旁一鄰山上的一處微斜的荒地。

「咩嚟…?」這處其實又不像荒地,似是被人開墾了並且播種上去。

「我有喺到種嘢架。」小晴說。

我蹲下來,用手指捏了一小塊泥土放在鼻子輕輕一聞。

泥土的質感鬆軟帶些少濕潤,而對面就是大海……在這裡播種的話應該不需要每天來灌溉。





因為海風中帶著濕氣傳到來這裡的泥土上。

「種啲咩…?」現在看來還未開花結果。

「蒲公英啊~」小晴說。

「點解突然有個地方可以俾你種嘢……」

「冇架,我見依塊地好耐都冇人用,咪上嚟種下嘢囉。」

「…如果有咩唔開心就同我講啦,仇莫悔。」小晴再一次說。

「假如…假如……你有同伴受傷,但係基於某種情況又唔可以隨便抽身…你會唔會違反命令?而去選擇幫朋友。」我問。





「咁……當然係去幫朋友啦!如果我朋友喺我面前俾人打,我都一定會走上前摑個條友,再不斷叫佢做八婆八婆!!!」小晴答。

「係…」唯有儘量早日找出潛在學校的特工手下,這樣我就可以儘快為赤牙與赤瞳追蹤那個頭號特工,然後為他們報仇。

「好啦,咁我走喇。」小晴說:「講埋啲奇奇怪怪嘅問題。」

「唔。」

回家的路上,我正沉思著該如何更有效地找出在學校裡的特工手下,盡管那人就是張立青,也要想一點方法讓她的身份自動暴露出來。

就在我思考著的時候,衣袋中的任務傳呼機再度震動起上來。

「任務有變:把潛藏在學校的叛變特工的手下找出,並取得他的信任,借以找出背後的叛變特工,再殲。」

竟然還要取得敵人的信任……





這個任務的難道又增加了。

「你個廢物!唔死都用呀,哈哈哈哈…」突然,鄰近的公園發出了吵鬧的聲音。

「對唔住…對唔住啊……」一把熟識的聲音…是古小華!

上次跟我排球考試一隊,卻因為太害怕裝作痛肚去廁所的傢伙!他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好奇心的驅使下,令我步向公園的位置,我才發現又是經典的三打一。那個在外面擁有背景,整天不上學的惡霸陶憶嵐在毆打著古小華……

「你件垃圾,真係打得少。」陶憶嵐拋下這麼一句,便優閒地坐了在韆鞦上玩手機。

而他的兩名跟班則不斷發笑,不斷踢著古小華細小的身軀。





「望咩啊……?」其中一名跟班發現了我的存在……

「想打啊?仲唔走!?」另一名跟班說:「等等…佢件校服…好似係我哋學校……?」

算了,還是別多管閒事。

我還要回家回報資料到特工部呢。

「仇…仇莫悔同學……」倒在地方猶如一隻野狗的古小華同學向我伸出一隻手,彷如在叫我救起他一樣。

「依條友,上次佢排球考試留都唔留手,竟然不斷拎我分……」陶憶嵐向跟班們打個眼色,隨即兩名跟班走向了我。

原本是想逃跑,但是我腦中突然想起了小晴今天跟我說的話……

兩名跟班把我雙手捉住走到去陶憶嵐面前:「你叫咩名?好似叫乜仇莫悔話?」

「有嘢講就快。」我沉下了臉色。

「哎喲,好串喎。」陶憶嵐猛力,一下往我臉頰摑了一記耳光:「知唔知我係邊個?我係將軍澳陶家黨,成個新界區都係我阿爸睇!」

「嘖,原來只係父幹。」我噴了嘴角一口血到地上。

「收聲!」陶憶嵐快速地轉身往我腹部打了一下,但他打後卻臉色有變:「咁…結實嘅……」

「數三聲放手。」我開始倒數:「三。」

「二。」

「一。」

「就睇下你做得啲……啊呀!!!」陶憶嵐還未說完,已經給我雙腿齊起飛踢下鄂。

我運用跆拳道技術,用絆腳一招先把一名跟班弄倒,再借以倒下之人的重力拉住另一名跟班,順水推舟的扯他去到另一邊。

擺脫束縛後,我便扯起古小華的衣領,帶著他逃跑去。

「你搞咩?」我問。

「佢哋…我冇錢俾佢哋……」傷痕累累的古小華答道。

「你自己返屋企先,我唔幫得你太多。」說罷,我便火速離開這裡。

因為假如被「監視者」白坯見到的話,他可能會形為我已經暴露身份而把我除掉。

還是盡早完成任務比較好,這樣的話就不用有太多忌諱。

如是者,我就開始在每個小息都在全校遊逛著,目的是為了別識特工。特工與一般人不同,因為他們隨時會遭受暗殺,而且經過長期的訓練後,身體動作或是警戒心也是隨時保持著防禦模式,並不會真的讓任何人有機可成。

如果我遇到類似的這種人,我會再裝作與他們相撞,且看一下他們的反應神經有多敏銳。

至於那個張立青,是我頭號所懷疑的人選。這是因為除了在任何一課她都有傑出表現之外,我無意裝作問她一些化學的問題時,她能正確地回答我。

但明明那種劇毒的化學氣體,正常學生不會認識。所以我很快便鎖定了她最有可能是叛變特工的手下,為什麼她不像我一樣努力隱藏身份……在我用利刃刺破她的喉嚨時。

答案就會出現吧。

今天,是如常的星期五。

為了取得張立青的信任,我必須有點行動。

「立青~!」我另轉頭望住她。

「係?」由入學到現在,她的言行舉止也十分優雅。不知道的話還以為她出生於什麼世家大族。

「一陣…中…中……午一齊去食飯啊!」我裝作鼓起了很大的勇氣。

「好啊。」沒想到她這麼輕易答應……

到了中午,我就跟了立青去吃午飯。小晴看見我們兩人並肩離開後表情有點不屑,不過我倒是理解,因為我從來沒有邀請過她共吃午飯。

人長期處於演技的角色之中,就容易沉淪,被那虛假的他所代替。而特工也一樣,身處於外在世界,不再潛服於暗黑之中為光明服務,每一天連蟻也不殺多過幾隻,如此一來……我也開始擔心自己的情感會回來。

對一個特工來說,感情是致命的敗筆,007也有墮入過美女的計謀之中。雖則善於運用便可以事半功倍,但假如控制不了就會變成弱點。

曾經那些叛變特工,也是長期活於外面……才令他們變節吧。

老實說,我也很擔心自己會變成如此。

其實把赤牙與赤瞳害得重傷的人是誰,是否100%是頭號特工?我還未能正確完全確認,因為我有在晚上從特工部資料庫翻查頭號特工過往的任務記錄。

雖然在過往,他的每次行動都會將擋路的敵人除去。但他無論殺害嘍囉還是大人物也是用既定的一個手法──斷頸。

根據資料,他從來……應該說幾乎沒有殘酷地虐待過敵人。

所以,我其實也不排除真正陷害「赤」小隊的……是另有其人。

中午時份,與張立青進入將軍澳中心後,我們就四處周圍走走看看有什麼可吃,哪裡有學生套餐提供。

最後,我們決定在人山人海的Food count之中找到了個位子就坐下來。基於飾演的角色因素限定,我向來與人相處是要擺出一副「婆媽」的姿態。

「我記得我有張KFC優惠卷……」在粉色的銀包裡,我假裝找著。

「你搵得出嚟都已經過咗食lunch時間。」張立青無奈搖搖頭,笑道:「你帶唔夠錢咩?」

「係…」我沒有停下來翻找。

「其實你阿爸阿媽每個月俾幾多零用錢你架?」張立青笑道。

「…」一時之間答不上來,我……根本沒有父母。

「我…冇屋企人。」我答。

「喔……」張立青似乎觀察到我的面色,明白我的心意:「其實……我同你一樣。」

「…自己一個生活,好辛苦吧。」我苦笑一聲。

「係…不過,我知世上總有愛護我嘅人……所以,都唔算太辛苦啊。」張立青淺淺一笑。

「家人……我都…好掛住佢哋。」我仰天思索良久,說:「算啦,唔好再講傷感情嘅事!我哋去買嘢食喇!!」

「唔。」張立清點頭。

最後,我買KFC的家鄉雞套餐,而張立青則買了鄰旁的金牌麵店。

「依家嘢真係麻麻地……」張立青嚐過一口後便搖頭道。

「係咩?」我抬頭望向她。

「嗱,試下。」她說完便夾了一塊牛腩給我。

我把它咬到嘴邊,牛腩沒有很差,還不錯的說。

「好難食咩……唔覺。」我說出自己感受。

「相比起我叔叔煮,就真係好難食。」張立青笑道。

「…我以前都有叔叔幫我煮飯……不過…佢煮嘢好難食。」原來,我們也有不少相同之處。

「係呢,點解你會入依家學校嘅?同埋點解係依一班嘅?」以張立青優秀的表現,應該入A班才是吧。

「因為我入學試個份卷係亂做。」張立青趣怪地笑一笑。

「狡猾啊你……特登入嚟依班拎高分虐殺我哋。」我說。

「你真係好女仔下喎,講嘢一直都係柔柔弱弱。」張立青仔細地望住我。

「本性難移啊嘛…哈哈哈!。」就在我笑著期間,張立青突然快手空拳正面揮向了我!

「…」我吞下一口唾液,瞳孔瞪大的凝視住她的拳頭。並且雙手保持鎮定住放在桌上。

「哈,你啲反應都幾慢下,我真係打落嚟你咪死。」

「玩嘢咩~!」我不慌不忙笑了一笑,假裝鬆了一口氣。

幸好,保持得住……差點向她反擊了。

我們特工與常人不同,我們的反射神經幾乎已經被訓練得熟能生巧,哪怕被任何人碰一碰到,身體本能也很快作出反應去加以反擊對方。

假如我剛才沒有把持得住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但為什麼他要這麼明顯…她不會怕我知道她的身份是叛變特工的手下嗎?定還是施開了一場心理戰,故意讓我猜測?

但可能也只是單純的開開玩笑……

「仇莫悔同學,對…對唔住啊…」就在此時,同樣一直在Food count吃飯的古小華走過來向我道歉:「如果個日你唔係幫咗我……」

「得得得…唔洗多謝…!」我掩住他的嘴巴傻笑。

「係…!總之我想講…好多謝你,好少人肯為我出頭!」古小華向我一躬。

「唔客氣……」我愣住。

「咦,你都有能力幫人?」張立青疑惑地笑笑。

「哈…」我亦尷尬地摸著後頸傻笑。

放學的時候,我一直想著今天中午古小華多謝我畫面。儘管我們特工做很多關連到人身安全的事,也都未有過任何一個人多謝我們,而這種小事卻會有人為此而感激我……真是莫名其妙。

「仇莫悔!我嚟接你放學!」一踏出學校,我便見到陶憶嵐囂張地大喊:「上次唔係好威嫁咩!我帶咗咁多人嚟,睇你點死!」

在陶憶嵐他還未說完,我已經跑過了超級市場還把它們的商品都弄倒下來,他們每人手執一枝鐵棍狂追不放,最後透過反覆的跳欄與爬網才避過他們。

真是麻煩的傢伙……

又來搞我嗎…

「追唔到啦大佬!」一名跟班在後面喘著氣說道。

「哈,你走喇,即管走,我唔會放過你哋!」陶憶嵐喊完這麼一句後,便與同顆散去。

直到明天之前,我還不知陶憶嵐這句的意思。

然而,翌日我返學的時候,同學們都在班課各作討論,似是在說什麼一樣。為了保持自身資訊流通,我就問了小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卻意想不到是一個令我心頭足以震撼的消息。

古小華,他死了。

在家中,被人亂刀斬死……連頭也被人殘暴地砍斷了。

今天一整天也在下大雨,學校圍繞著一陣陣的沉重氣氛。每逢小息同學們都會討論古小華被殺的事,而最常欺負古小華的陶憶嵐更被同學們當作了成殺人犯,不斷暗地對他指罵,令平時惡狠狠的陶憶嵐也似乎忍受不住這種壓力,上堂上到一半就跑了回家。

不過…

你是跑不掉。

我明白自己今夜即將會做一件錯的事情。但是事情是我弄出來,我就有責任要去結尾……

「阿悔…你唔好傷心……古小華係唔係琴日中午走嚟多謝你個一嗰……?」張立青問。

「係。」我答。

「…你認為係邊個做?」

「陶‧憶‧嵐。」

「你唔好衝動……」張立青提醒我,我卻沒有把她的提醒記入腦。

回家的路上,降不停的雨水似是洗滌著我自身的罪惡感,假如當初我沒有插手的話,就不會引發到現在古小華的死。

回去後我先整理一下自己的工具,因為今晚……就要制裁陶憶嵐。

當初打算成為特工除了是繼承家業之外,我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把世上的壞人一個不餘地除去。

那麼做的話,我身邊的人就不會再受到傷害,不會無聲無色地離開我……不會只餘下我一個孤單一人。

只要我更快的把所有壞人們清除,我身邊最親的人就不會有事了吧。

爸、媽、仇孤容叔叔、赤牙、赤瞳……都不會有事。

「已經…近乎兩年冇殺人……」我取起一直收藏在儲物箱的短柄銀刀,是我的家傳遺物。

今晚行動只要隱密一點的話,沒人會發現的。

目標人物:陶憶嵐,班上的惡霸,家人為黑社會「陶家黨」的龍頭大哥。家中住在天晉二期四樓零六一室。

行動去。

在前往陶憶嵐家中的時候,我只戴著口罩與Cap帽作掩飾道具,因為隨便在街上戴著面具實在太顯眼。

透過跟隨別人的身後,我不需要按密碼就能進入到會所裡頭。進去會所後我再跟著陶憶嵐家中所住的地址前去,去到門口後則按一下門鈴。

「邊個?」一位高大兇惡貌似打手的人打開木門。

「我係陶憶嵐少爺嘅同學……」我尷尬地摸一摸後頸說:「佢學校漏咗啲嘢未拎。」

「漏咩?」打手問。

「呃…好重要嘅嘢,佢叫我要親手俾佢。」我說。

「陶少爺唔喺到,依個鐘數應該喺寶琳機鋪打緊機,你自己去搵佢。」打手說。

「係…唔該。」門一關起那一下,我板回著臉前往他所說的地方。

寶琳機鋪那裡因為有著各種電動遊戲,加上位置隱密,所以成了不少不良青年晚上聚集的地方。

進入機鋪後,我就彷如一隻綿羊踏進灰狼的世界一樣,不過他們並不知道,我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回來遊走了一陣子後,終於給我發現陶憶嵐與幾名跟班坐了在《街霸》對戰遊戲機一旁,正抽著煙閒聊。

「屌!個個都話我殺咗個古小華…佢哋都痴線!」陶憶嵐說。

「大佬…真係唔係你搵家人派人上去古小華屋企劈死佢架……?」一名跟班震抖地問道。

「緊係唔係啦,白痴!」他答。

「等陣…大佬……個嗰邊個嚟?」一名跟班發現了一直在角落注視著他們的我。

「我唔識佢喎…」陶憶嵐也望向了我。

「會唔會係你哋屋企人對家嘅刀手啊……」一名跟班開始畏怕起來。

「屌!驚咩,我哋三個人,佢得自己一個!」陶憶嵐說。

我取出銀刀,逐步走上前。

「啊!」一名跟班先向我揮拳。

我輕易的側身閃過,再快速地分別在他臉頰、腰部、腳腿三個位置分別輕割一下!他隨即如受了什麼大刺激一樣,慘喊一聲有氣無力地倒在地上查看傷口。

第二個跟班則先起腿踢我,我單手捉住,另一隻持著銀刀的手則輕插他的大腿一下,他與剛才的跟班一樣,一受傷別叫媽叫爸的坐了在地上按住傷口。

「你…你兩個冇鬼用嫁!枉我每個月打機送咁撚多神裝俾你哋!!!」陶憶嵐激動地大喊:「我唔驚你嫁!」

說罷,陶憶嵐便轉身逃跑。

我把銀刀飛擲到他的大腿上,陶憶嵐隨後仆倒在地,一面驚恐地望住我,雙手不其然地不斷向後撐著想逃脫:「你…我唔識你嫁!係咪我阿哥搞中你邊位大佬嘅女人呀!?唔好意思啊!唔好殺我呀!!!」

「係咪你殺死古小華。」我走上前,一腳踩住他的頭。

「唔係…唔係呀!真係唔係呀!!!我平日打下佢渣!我唔會殺人架!!!」陶憶嵐幾乎要哭出來了。

「作為代價,我要你一世見唔到光明。」我要把妳雙眼,弄瞎。

大概明天的頭條都只會是「黑社會大哥兒子被斬」那些,像妳這種廢物存在與否也沒關係吧。

如果不先割瞎你雙眼,長大了後就只會變成一隻惡魔去害人,我只是在執行正義。我家人,所重視的人……就是被你種壞人害死!!!!

所以我要…!

「砰!」

在我準備把陶憶嵐雙眼割掉那一刻,一下槍聲把我從仇恨之中拉回來。回神的時候,陶憶嵐的頭上已經開了一洞……死去了。

是…

是誰開槍的。

突然一束又一束蒲公英散開的花瓣從我臉旁掠過……我抬頭往槍聲方向望去…

是…白坯。

「果然。」他在高處凝視著我,握著的槍也正冒著絲微的白煙:「由我殺死古小華個一刻已經俾咗警告你,但係你果然未識反省……特工除咗任務,就唔應該插手任何事。」

「佢…古…古小華係你殺…」我望住高處的他。

「無錯。」戴面具的白坯繼續用著低沉的聲線說:「任何阻礙任務者,一律殺。」

「而你,違反隱藏身份協議,已經暴露身份,基於任務機密性……我以「監視者」身份…」白坯舉槍向我:「正式將你除掉。」

「砰!」

在他開槍的瞬間我立即翻滾到一旁,並向他飛出銀刀!

可是……白坯這一次很輕易便側身避過。

「同一招,對我用唔到兩次。」說畢,他繼續於高處向開槍!

「砰!」

「砰!」

「砰!」

連續三槍給我躲了在遊戲機的身後作掩護擋去……

「特工…所謂特工唔係幫政府除去世界嘅壞人……點解…點解要反轉頭追殺自己同伴。」我大聲地問。

「因為特工生起叛變之心,就會引起好大混亂,危害整個社會,基於大多數人利益,特工有必要去死。」說罷,白坯又是一槍

「砰!」

「嘖…我只係插手一件小事……但係你竟然要殺咗佢…你個腦到底係咪出事。」我解開頸上戴著的十字架小刀:「仲好,我唔洗再做戲……再扮婆婆媽媽嘅仇莫悔…我叫……」

一點鐘方向…

「赤時。」我先向白坯飛擲出一雙鞋子,再在他預定會躲避的方向飛出十字架小刀!

「噓──!」

「啊呀…!!」白坯痛苦地按住左手,裝上消聲器的手槍隨即跌下。

我立即走上前,而他也立即跳下來打算把槍撿回,雖然他先快我一步,但還未來得及開槍已經被我一腳把槍踢飛到遠處。

白坯見狀立即徒手拿下我飛插進入他左掌的十字架小刀,然後利用我的小刀對我攻擊!我往後一小跳,縮起了胸膛僅僅好避過他的攻擊,再作他下一次進攻的時候實行空手入白刃,把十字架小刀搶回來再用神龍踢把他踢飛!

「…」白坯呆然地望著自己傷口漸漸潰爛的左掌:「把刀……你落咗毒…?」

「依家先發現?」我反問,並握緊手上的十字架小刀:「上面塗上咗Pederin,隱翅蟲素,一旦接觸你就會引起發炎反應……一般唔到緊急關頭我都絕少用到。」

「……啊,竟然玩毒……」白坯已經忍受不住痛楚,放聲大叫:「剛才你空手入白刃都……」

我苦苦一笑,望望自己也開始發炎的雙手:「隱翅蟲素我已經接觸過好多次…對佢多少都有啲抗性……而且我最多只係表皮中毒,而你…就唔同。」

沒錯,白坯直頭給整把小刀插了入肉,肌肉組織細胞都幾乎已經中毒了吧。看著他逐漸起泡的皮膚,我從未見過他顫得如此厲害。

「斬咗隻手,或者仲未死得住。」我提醒。

「特工部…特工編號7441……要求支援。」白坯取出手機說道:「受叛變特工……赤時追擊。」

可能特工部還未正式列我入「叛變特工」名單,所以他們給予的通訊裝備,我還能夠接受訊號並聽得清楚。

特工部職員回覆:「回報特工7441,你附近特工有「赤時」、「分解者」仲有「清除者」,佢哋正喺附近,並且已經發出救援訊息。」

「回報特工部,赤時正係襲擊我嘅叛變特工……請列佢為「叛變特工名單」,並且取消佢裝備權限。」白坯回覆。

「無賴。」我失笑一聲。

就在我說完的同時,我立即把特工部給予的特別手機擲向白坯,可惜飛擲到中途機身便已經爆炸!!!!

「砰──!!!!!!!」

趁著這短暫的爆炸造成的混亂,我從機鋪的後門離開,因為剛才特工部所說的「分解者」與「清除者」應該很快會趕到來支援白坯。

「嘀嗒…嘀嗒……」雨水開始一滴一滴的落下。

漆黑之中,唯一光源透露之處的月亮,亦漸漸被烏雲所掩體。在我周邊,我已經開始隱約地感受到危險的氣息在四周散播著……

「停低。」一把陰沉的聲音從後命我停下。

同時間,前面也站著一個男人用高昂的聲線向我命令:「舉手。」

這一條路就只有前後可後,看來我已經無路可走。前方穿著純白色翻領大風衣的估計就是「清除者」,而身後那個穿著純黑色翻領大風衣的應該就是「分解者」。

「清除要死之人,奉行大自然法則。」清除者繼續保持高昂的聲線說道。

而分解者則繼續用那陰陰沉沉的聲線說話:「分解死者,回歸自然。」

雨水開始要傾盆而出,狂風與雷暴亦開始隱隱作現,惡劣的天氣猶如襯托著我現在的處境一樣,是多麼危險。

說畢,兩人同步走近向我,不急也不慢只是步步壓迫著我……並且不約而同的取出風褸裡頭的噴霧式殺蟲劑。

清除者突然停了下來,抬頭望一望天:「儘快,就快要落雨。」

「明白。」分解者回應。

兩人機械式般的回答停止後,又再慢慢走近我。直到天上突然打雷,閃電閃爍一下的期間我才看清楚……他們的噴霧式殺蟲劑槍咀上裝了打火機。

就是說,他們只要一點火再噴出殺蟲劑,就會出現一條長長的火舌,足以把我活活燒死……

「完了吧。」走到兩米左右的距離,清除者停了下來向我舉起噴霧。

「如無意外。」分解者也停下腳步來,回應他上一句。

就在我以為自己快要死的那一刻,一輛白底藍條的美式肌肉車從一旁衝撞上了石路上!把兩名特工都嚇得退後了幾步,靜觀情況。

「冇特工編號嘅特工……快啲上車!」車中一把擁有爽朗聲線的女生把車門開啟,並讓我上來。

「張…張立青…?」果然…那個叛變特工的手下就是你嗎……

「上喇!佢哋已經殺到。」她喊道。

情急之下,我只好暫時上她的車。

兩名追殺我的特工見狀亦立即上前按下噴霧,一條約三米長的火舌亦隨之噴出,吞噬著整間車子!

張立青把車向後駛去,逃離現場。另外兩名特工亦立即找來街道上停泊著的摩托車,利用電路接閉的技術把車子開動,並上前一起夾擊我們。

我們的車就如漆黑之中的螢火蟲一樣,車子外圍都正圍著火焰,幸好天上正下著微微雨水,令火勢不致把引擎毀掉。

可是清除者和分解者還是駕著摩托車窮追不捨,一邊狂追一邊狂噴霧劑令車子後半部份幾乎快要給燒毀。

「真係你……叛變特工手下。」我望住她。

「我都一早估到係你。」她臉上完全沒有一絲鬆懈:「我嘅舉動,就係為咗引你嚟調查我……一個懦弱嘅人,又點會無啦啦約我食飯啊。」

「原來做咁多引人注目嘅事…就係為咗令我更加主動去調查你,從而令我露出馬腳……以進為退。」在心理戰上,真的是輸了給她。

「不過我主要唔係查你,係查你背後嘅人。」她一邊慎重地望後一邊說:「仲有我係叫黎嘉靖,唔好再叫我張立青……」

「黎嘉靖……你…你係頭號特工張靈風嘅…」

「養女。」她替我答,然後快速地提醒我一遍:「我會衝架車入去前面雪條工廠,一陣間記住落車之後……一齊喺個到搞掂個兩嗰特工。」

「好。」

我們商議好對策後,黎嘉靖便打算把車子轉入雪條工廠,可是清除者卻突然加快馬力往我車窗那邊猛地噴火,並使我們轉彎向雪條工廠一旁的肥料種子工廠裡去。我們直接把門外的鐵絲網撞破並在裡面棄車,然後就跑入了那間工廠裡頭。

既然實力和武器上有所懸殊,就要靠地形去取得優勢。本來我猜想黎嘉靖打算駛入雪條工廠的原因是裡面會有強大的冷氣,以保持雪條不會溶化。所以假如握著火槍的他們進去跟我們戰鬥必定會吃虧。

恐怕清除者與分解者也明白這一點,而先阻撓我們把車子駛進去。如今我們在肥料種子工廠,五行學來說火是剋星土,我們現在連地形也吃虧了……變得無處可逃。

「點啊,佢一燒……我哋就走唔到。」我說。

「唯有見步行步。」

「嘖,唔叫你個位頭號特工出嚟救你…?」我嘲諷道。

「佢係我最尊敬嘅人,唔好亂咁講佢。」黎嘉靖認真地望著我。



「走到先再講~」我一腳踢開工廠內的辦公室。

裡面擺放雜亂,除了一些亂放的雜誌衣服之外,最可用的就是擺放在一角的防火沙與滅火器。

「拎住。」我把滅火器給了她:「識用?」

「唔。」她點頭。

我把防火沙的蓋子打開:「睇怕佢搵唔到我哋嘅話,最後就會燒咗間廠,到時自然會迫到我哋出嚟……所以我哋要先下手為強。」

「你打算點做。」她問。

「我上前用沙撒落佢哋枝噴火槍到,防火沙會令到佢哋射出嚟嘅火焰透唔到出嚟……到時佢哋把武器廢咗我就會即刻上前殺死佢哋。」我說。

「即係你一失手被佢哋燒到,我就即刻開水噴你?」黎嘉靖問。

「可以咁講…」

「小朋友,小朋友……出嚟啦…」是分解者那陰沉的聲線,在這間空曠又漆黑的肥料工廠裡顯得格外恐怖……

這裡除了放置著製造化肥的機器器材之外,還放滿了一堆堆袋裝肥料與各式各樣的種子,所以不時都能聞到一陣園野的郊土之味。

雖然黎嘉靖只是一個女生,但想不到面對這種情況也很冷靜,至少不會大呼小叫的壞事。

「話時話,你嚟學校係要查出咩人……」趁他們還未走到來攻擊範圍之前,我問黎嘉靖。

「都話係你背後嘅人……」黎嘉靖似乎把專注放了在敵人身上。

「白坯…?」

黎嘉靖沒有答話。

「咁你查佢目的係咩。」我問。

「報仇。」她答。

頓時間,不知為何我腦中浮現了兩年前的一段片段……

白坯在廢車場以監測者身份把那名年輕的特工割喉殺死的畫面。

「同我一樣…我入特工界都係為咗報仇……」

「邊個。」黎嘉靖望我一眼。

就是你尊敬的人。

「如果可以番出去,再同你講。」我手上拾起一把沙。

「清除、清除。」清除者每次一見到某些利於躲藏暗位便會說一句「清除」,然後往他懷疑的位置噴火燒去。

所以不經不覺間,整間化肥工廠也冒著火光,裡面的環境亦漸漸光亮起上來。

「出嚟啊呀呀呀!!!!!!!!!」分解者雙眼暴曠瞪大,突然好像受不了一樣瘋狂地焚燒四周的一切!

「冷靜,分解者,冷靜。」清除者提醒。

「嘻…嘻嘿嘿嘿嘿嘿,嗯,我明白。」分解者狂笑過後變回一臉正常。

「我去睇上面嘅溫室,分解者你留喺一樓到搵佢哋。」清除者說。

「明白,明白。」分解者回答。

接著,我們便聽到清除者走上樓梯的聲音。就是說,現在不用顧忌他們兩名特工會合作,這樣的話安全率也大增了……

此時黎嘉靖也轉頭望了一望我,然後點頭……

示意我,可以準備戰鬥了。

就在分解者去到差不多工廠盡頭的時候,他疑惑地望住兩條分差路。而分差路一旁放了一箱箱的貨物,我們就是在那些貨物之後隱藏著。

我用手指倒數三二一,示意給黎嘉靖知道行動準備開始。

三、

二、

一!

我從貨品之後走出來,把分解者嚇到了一下,然後我再立即把整桶防火沙都撒去了分解者身上!

「噓──」分解者想噴出火焰,可是噴劑的氣管已經給防火沙所蓋住,火焰已經無法迫出來。

我順勢向分解者擒撲!把他壓在地上,打算取出十字架小刀一刀把他的命奪去!

「俾人分解嘅,會係你!!」我一刀插進分解者的頸喉!

「啊…!!」分解者瞪大了雙眼望著我,血絲都浮現了在眼球上。

「一…一切……接受…大…自……自然……分…解……!」說罷,分解者盡了自己最後一分力按住了噴霧器的制。

「走啊!」黎嘉靖大喊,並拉開了滅火器的安全扣準備往我噴水。

「滋滋滋滋滋滋──」噴霧器與火焰在罐樽子裡不斷蘊釀著,就在我想逃跑的一瞬間終於壓力過大整個樽子爆開了!

「砰──」雖然只是輕微的火花爆開,但也足以把我半邊身著火,幸好黎嘉靖及時灑水到我身上,才令火焰不能在我衣服上快速漫延。

「呼…嗄……」我一身濕漉漉的喘著氣,剛才突發事情還令我驚魂未定。

「到咗死嘅最後一刻都……」黎嘉靖望住已死去的分解者。

「佢哋就係我哋稱之為嘅……特工。」我說:「仲有清除者,唔好放鬆。」

「分解者?」在樓上溫室的清除者問道。

中間除了火焰燃燒的聲音之外,就別無任何回應。因此,我代已經死去的分解者回答,想看看清除者會有什麼反應。

「已經俾我殺咗。」我冷冷地回答。

又是一小段沉默,就突然聽到了一陣急速的腳步聲,可是很快又回復了平靜。

「點?」黎嘉靖問。

「…我哋有兩個選擇。」我望向前方遠處的大門,而手指則指向天花板:「一,我哋可以離開,二……解決埋清除者。」

「但係你要記住……」我提醒:「對方係特工。」

「我哋…」黎嘉靖認真地抬著下鄂思考:「應該代入佢思路去諗……假如我係佢,我唔會輕易放敵人走,除非……有後路可以反殺返我哋。」

「都有可能。」

「咁你主張係乜?」她問。

「搞掂佢。」我答。

「防火沙已經用哂,今次我行頭?」她直接問道。

「唔洗,你企喺門口支援我。」我說。

「但係你隻手……」她似乎已經注意到我因為沾上了隱翅蟲素而發炎的手。

「好少事,只係過敏。」說罷,我就開始往樓上溫室行去。

「你係冇事先好。」黎嘉靖立即追貼我身後:「唔好要我幫你搬屍。」

「最多我死咗,我幫你捉住佢隻腳,俾多幾秒你走。」我輕笑,但她似乎沒為這個黑色幽默感到一絲喜悅。

上到溫室後,暫時終於能夠不再吸那些二氧化碳,雖然溫度跟樓下相差無幾,不過這溫室裡擺放了多盆栽植物,這些花草植物都一列一列的擺放在架子上,似乎是工廠的人用來試驗肥料效用的地方。

走到盡頭後,我們終於見到清除者。他背向著我們,就好像等待著什麼一樣,而當他察覺到我們已經走到他身後時,他更似是意想不到。

「竟然無狼狽咁離開,既然係咁……」清除者按一下噴火槍:「清除。」

在火舌到來之前,我立即把黎嘉靖推開,然後思量著如何才能從眾多花盆掩擋之下把小刀飛中清除者。

但好像太困難,而且我潛行過去的話他也肯定會發現我的存在,未靠到身子之前已經被他強行燒死……

隨著他向我們噴火,溫室裡的植物盆栽也燃燒起來,本來綠油油的樹葉也都慘成燒焦的灰燼。

「清除。」

我與黎嘉靖雖然一左一右,但卻被火槍步步進逼的退後,完全想不到任何反擊的機會。恐怕清除者站在這裡等我們的原因是因為就像我們解決分解者一樣,先佔了場地的優勢吧。

果然…還是不找上門比較好……

「仇莫悔!仲有一個方法…」黎嘉靖向我低聲喊道。

「有咩方法?」

「物理學…利用滅火器加埋你把小刀……靠水嘅衝力一下撞過去佢到。」她眼神十分堅定。

「明白。」就即管試一次。

如同剛才一樣,我舉起手指給她倒數三二一示意行動開始……

三、

二、

一!

行動開始後,躲在溫室右面的黎嘉靖微微站了起身利用助跑猛力地把滅火器滑滾到中間,我再不顧溫室裡任何架子並直接把它們都推倒,同時在滅火器滑滾到中間的時候精準無誤地把十字架小刀飛擲到滅火器的罐身上!

「滋滋滋滋──!砰砰!!!!!!!」罐身被小刀插進,隨即一瞬間罐身聚力點都集中了在刀子插著的位置,在壓力忍受不住之下滅火器極速地利用水噴出來的力量反彈到去刀子插進的位置的反方向,從而打到了清除者。

「啊呀!!!!!!!!!」整個胸膛吃了強力一記的清除者痛喊一聲,整個人倒地彈向後面。

同時間可能他太痛的關係,所以手指一直按著噴火的按鈕,一時之間溫室頓時火焰四起,幾乎所有花草樹木都在助燃著……

「我諗佢助骨應該斷咗…唔可以走得幾遠…應該都係喺到引火自焚……」黎嘉靖在離開前望著遠處已經倒在地上的清除者。

此時我才察覺到,有些蒲公英還能在這亂火之中四處飄揚,雖然身處險境,卻還能自由自在地飄揚……

「走喇。」黎嘉靖拖住我的手一直跑到去樓下,我們便一同跑著去門口出口的位置。

「估唔到…咁都可以同你有命出番嚟……」喘著氣的我不禁笑了一笑。

「仇莫悔……我會記住你。」黎嘉靖她也輕淺一笑。

「再見…」說罷,我便向著大門走去。

「…等陣!」

就在我們走到去大門之前,打算踏出去的時候,黎嘉靖及時好像記起了什麼一樣,拉扯我的身體防止我走出大門,可惜的是……我有一隻腳還是踏了出去。

而且,我好像踩斷了門之間接駁的一條幼線……

「叮!」頭頂上方突然出現一聲金屬拉扣的聲音。

我與黎嘉靖同時抬頭看去,但已經太遲了……是燃燒彈。

難怪…清除者會在分解者任由我們選擇離去,原來他一早設定了陷阱……

在燃燒彈跌到下來的一剎那之前,我把黎嘉靖撲倒並用背部護著她。

「噠──!蓬蓬蓬蓬~!!!」燃燒彈燒到我背部的一瞬間,火勢極速漫延爆開。

「啊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大火完全吞食了我的意志,灼熱的溫度瞬間包圍了我全身讓我失去理性。

黎嘉靖徒手把我從火堆中拉出來,再除掉自己的格仔外套不斷猛拍猛打我身上著火的位置。

「呀呀呀呀呀呀呀!!!!!!!!!!」痛不欲生。

「你…你撐住呀!!」黎嘉靖拍熄我身上的火焰後,向意識模糊的我喊道。

「我…」我眼皮半開半合的凝視住著她,然後雙眼向上轉望到工廠火燒到的上方……

這裡…快要倒了……

「砰──」還未說完,已經有一條鋼柱倒了下來。

「走…」我說。

「但係……」

「我…犯咗…低……級錯誤…」我苦笑,眼皮漸漸合上。

在合上之前,我隱約見到一塊蒲公英的花瓣輕輕的於我額上飄落降下。

「特工…仇……仇莫悔特工!!!」黎嘉靖喊著我的名字,我在腦中能聽得到,但已經再也無法回應……

果然…是特工部啊……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叛變特工,即使死也…不放。

赤瞳、赤牙,同樣地…我也受了非人受的灼熱之痛…

你們的仇…還有父母與仇孤容叔叔的仇……

還是報不了啊。

「特工…你唔准死呀!」黎嘉靖不斷向已經毫無反應的身軀大喊著。

父母、仇孤容叔叔、赤牙、赤瞳、赤曲等人的畫面逐一在我腦海中浮現,猶如走馬燈一樣。

特工…到底是政府專屬的殺人機構,還是為正義而戰。

為什麼執行公義也要受到制裁,更讓特工們自相殘殺,默許他們為特工界排名而互相戰鬥……

當初我成為特工的原因,就是不想出現更多像我一樣的人。

但為什麼…

總好像什麼都改變不了,就已經結束了。

或許…

這個腐敗的制度、腐敗的世界……

單憑我一雙無力的手…

是無法改變吧。

* * * *

「砰──」化肥工廠內有多一枝鐵柱倒下。

十五分鐘後,還身在火場之中的黎嘉靖也開始因為吸收過多二氧化碳的關係,意識開始有些少模糊,但她還是想著如何把仇莫悔如何帶出火場,因此從工廠找來一輛手推車打算把他運走,可是當她再次走回到仇莫悔身旁時,已經開始手軟腳軟、全身無力。

「嘉靖。」突然,一個身穿修長黑風衣的男人走進了進工廠,把模模糊糊的黎嘉靖以公主抱方式抱起。

「風…風叔叔……仲…仲有佢…佢救咗……我…」黎嘉靖虛弱地望著倒在地上不一動不動的仇莫悔。

這個男人,就是被黎嘉靖稱為最尊敬的人,曾經是特工界的頭號特工──張靈風。

張靈風往仇莫悔身上看了一眼,然後就轉身離開:「佢氣息同心跳已經接近瀕死邊沿。」

「但係……」在他懷裡的黎嘉靖仍不想放棄。

在離開踏出工廠之前,張靈風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所以停了一停下步行,然後說道:「好快會有人嚟救佢。」

說罷,便繼續一步一步,抱著黎嘉靖踏出這片火海。

果然不出所料,不過一會就有一輛英倫復古轎車駛到,裡頭的人是……赤曲。

「仲諗梗你點會俾特工部列入叛變特工名單。」赤曲走上前把奄奄一息的仇莫悔抱起,溫柔的目光凝望著仇莫悔被燒傷了的左邊臉頰。

「返屋企嘍。」說畢,赤曲便抱著仇莫悔離開化肥工廠。

這一晚,除了工廠區彌天大火之外,溫室裡的蒲公英也被吹出了工廠於雨後的澄明夜空上高不斷飄揚。

它們知道,只要有風,哪怕火再大,也能夠在空中自由地任意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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