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同學在一間古色古香的豪華臥室中醒過來了。
  
他矇矇矓矓地擦著眼睛,一時之間搞不懂自己到底身在何方。
  
他遠眺窗外,只見那蔚藍的水色和群島的分佈⋯⋯他應該還在浪尖崖的山頂上吧。
  
「原來這個島,是一劍堂在現實世界的隱修地啊⋯⋯」
  
他拉開薄被,發現身上穿著的是⋯⋯粉紅色繡有卡通貓圖案的睡袍;床邊擺放在一雙同樣的卡通貓的毛拖鞋。
  




聯想起一劍堂眾人那永遠是一身素色旗袍的樣子,天佑忍不住噗哧一笑。
  
「原來一劍堂的同學們,私底下也不過是普通女生啊。」
  
門外傳來了兩响輕輕的敲門聲。
  
「天佑同學,你醒來了嗎?」
  
典雅的木門吱嘎地被推開,一名扎馬尾巴,穿著旗袍款式上衣和貼身及膝褲的青春少女,捧著早餐的托盤,悄悄走入天佑的房間裏。
  




「藍小悠同學!」
  
來人幸好是天佑認識的。藍小悠同學就是藍雪琪的妹妹,也曾是天佑「工蜂打」的手下敗將也。
  
藍小悠二話不說,放下托盤,就用玉手蓋住了天佑同學的一隻眼睛。
  
「看得還清楚嗎?」
  
「清楚。」
  




「另一隻眼睛呢?」
  
「沒問題。」
  
藍小悠同學舒了口氣。
  
「天佑同學,看你沒事就好了。昨天晚上的情況很是混亂,師姐們都在氣頭上,不住說要挖下你的雙眼,勸都勸不住!我多害怕你會被誤傷了!」
  
「對了⋯⋯昨天晚上,我看到了⋯⋯我不小心碰見了藍雪琪同學,然後就莫名其妙地昏倒了。」
  
藍小悠「噗哧」地笑了。
  
「天佑同學不用緊張!事情的原委,姐姐當場就替你解釋了!若不是你奮不顧身,撲上前去抱住了姐姐的話,姐姐的頭要是撞到了那塊尖石,甚至可能有生命的危險!而天佑同學為了拯救姐姐,結果是把自己的頭撞到了尖石上,即場就昏倒了,所以應該也沒有看到不該看的畫面啦。」
  
天佑同學心想:其實在昏倒之前,他都已經看得清清楚楚的了。再說,這也不是第一次看的啦。




  
「本來眾師姐們見到天佑同學抱住了姐姐之後,皆是二話不說,就要取你性命的,可是幸好姐姐及時清醒過來,她就直接擋在天佑同學身前保護著,不讓師姐們動你分毫,還以自己的名節作擔保,替你洗脫了所有的嫌疑呢!」
  
「哦?難道藍雪琪同學其實早就發現我來了?」
  
藍小悠帶著壞壞的笑容,拍了拍天佑同學的手臂。
  
「還在裝甚麼啊?姐夫!」說罷,藍小悠隨即雙手掩著嘴巴,「不!竟然得意忘形說溜嘴了!天佑同學,請你忘了我剛才說的那句話!」
  
「姐夫的那一句?」
  
「對!忘了吧!一、二、三!忘了嗎?」
  
「忘了。」
  




藍小悠鬆了口氣:「那就好了。天佑同學先慢慢吃個早餐,梳洗一下,衣櫃內有預備好的男裝。這是我的手機號,天佑同學預備好了之後,再發訊息給我,我過來帶你到大廳去見師姐們。她們還在為如何處理這件事情在爭吵著呢。」
  
天佑同學依言吃了早餐,梳洗更衣過後,便跟著藍小悠走了。
  
原來一劍堂在這浪尖崖的頂部,擁有一系列的建築群,好比一個中等規模的鄉村俱樂部。這建築群是仿古風格,亭臺樓閣,鳥語花香,有跟大自然融為一體的感覺。
  
天佑走在其中,彷似置身一個古代門派。
  
「小悠同學,雪琪同學她⋯⋯沒有甚麼事吧?」
  
藍小悠搖頭嘆息。
  
「其實昨天晚上師姐們也做得不對,她們在洞外的動靜太大,這已經讓姐姐的傷勢第一次惡化,若不是有天佑同學在,姐姐可能已經⋯⋯」
  
天佑同學聽得不住點頭。他可是親眼目睹因為一劍堂自己人的吵鬧聲,害藍雪琪傷勢反噬了!還好在這一件事上,一劍堂還是知道了事實真相,不致於誤會加深。




  
「不過後來姐姐為了保護天佑同學,不顧傷勢接了師姐們幾劍,把傷勢第二度惡化了。如今⋯⋯情況非常不好。」
  
「其實雪琪同學她⋯⋯是如何受傷的?」
  
「唉⋯⋯不好說啊。」
  
藍小悠把天佑同學帶到了一個偌大的廳堂中。那兒,一劍堂的巾幗英雌,已是齊集於此,等待著天佑這一名外闖者。
  
廳堂上所有人都是站立,而藍小悠的位置則是在最外圍,即是資歷最淺的。三名外貌看似比較成熟的女子,則是坐在廳堂中央的大師椅上,面目不善地一直盯著天佑同學看。
  
天佑同學只感到三人的目光中,傳來陣陣巨大的壓逼力量。眼前這三名女子,肯定就是一劍堂在此地的最高決策人,每一個人的實力,都強到了完全無法判斷測量的地步。
  
她們都是連志玲這個級數的強者!
  




天佑獨自站在大廳中央,接受著三名強者的審問。這個形勢,就是「三娘教子」,對天佑同學極之不利!
  
位於左席的短髮女子率先開口道:「你就是天草堂的那個超級新人,據說不管在煉界還是現世都表現得非常囂張的天佑?」
  
天佑乾咳兩聲,對於前面一大堆形容詞,他可沒那麼厚面皮去承認。
  
「我就是天佑。」他只簡單道。
  
「砰!」短髮女子一掌拍落在大師椅的扶手上。
  
「所以你就以為,以你這三腳貓般的煉能力水平,就連一劍堂的絕密靜修之地,都可以隨意潛入,肆意冒犯了?」
  
在場不少人都在附和,有幾人甚至已經拔出了劍來。
  
天佑的眼珠溜了一圈,心想現場這樣的陣容,我即使有十條命,也根本逃不出去啊。只是不知道刑天的情況如何了?
  
天佑道:「其實這是一場誤會,我們根本不知道浪尖島是一劍堂的勢力範圍。」
  
姓陸的短髮女子還想發難,卻被坐於中席的結著髮髻的女子按住了手。
  
「陸師妹,你冷靜一點。這位天佑同學說得沒錯,這一個據點,是我們一劍堂的高度機密,外人是無從得知的。」
  
「可是伍師姐!這浪尖島上,是由我親自佈置了無數的迷宮和結界!即使是隔鄰昊天島的那班混帳,也從來沒有成功闖入過的!這兩個人若不是早有預謀,僅僅憑著盲目亂闖,又怎麼可能通過得到「浪尖」天險?」
  
坐於右席的鳯眼女子發話了。
  
「天佑同學,你儘管說說,你和另外那位刑天同學,到底是如何深入浪尖島,以及是從哪一條路線攀上浪尖崖,都一一指示給我們看吧。」
  
一名一劍堂女弟子遞上一塊數碼平板,屏幕顯示的正是浪尖島的精製地圖。以天佑同學的記憶力和頭腦清晰度,把昨天走過的路徑正確的在地圖上標示上來,沒有甚麼難度。
  
標示過之後,女弟子把平板交給坐席三人。三人一看,對天佑都有點刮目相看。尤其那被稱為陸師妹的短髮女子,表情有點尷尬。
  
姓伍的髮髻女子道:「他們走過的路線,確實都正好是結界的盲點和弱點⋯⋯可是也有不少陷阱是靠硬闖過去的,不像是間諜式的潛行。由此可知⋯⋯」
  
鳳眼女子點了點頭:「他們兩人對我們所佈下的結界和陷阱,完全渾然不覺,只是憑著資質超高者的直覺,趨吉避凶地就自然闖入了。」
  
姓陸的短髮女子仍然有點不忿:「崖下的佈置,算是我太輕敵好了!可是他們竟然通過了「浪尖天險」,這又是甚麼回事?這難道不可能是天狼幫和天草堂背後策劃的陰謀詭計,企圖想要探悉我一劍堂的諸多秘密?」
  
「陸師妹!浪尖天險就只有天佑一個人成功通過,至於原因⋯⋯我們不是已經知道了麼?」
  
「對不起,蔘師姐,我多言了。」短髮女子道過歉後,低頭不語。
  
天佑頭上則滿是問號。知道?她們到底知道了甚麼?
  
姓蔘的鳳眼女子道:「我們一劍堂跟天狼幫和天草堂向來並無交惡,不要隨意就把壞事都往他們那兒推去。」
  
她接著又道:「天佑同學。」
  
「是。」
  
「關於你當日闖入我一劍堂的浪尖靈泉一事,這當中大概有一點誤會,也不能夠完全怪你⋯⋯而當中所牽涉的內情也有點微妙,我們暫且不去處理⋯⋯」
  
天佑撓撓頭,怎麼此話好像有點奇奇怪怪的意味?
  
「⋯⋯只是,藍雪琪師姪卻是為了保護你,而導致其傷勢二次惡化,這明顯就是你的責任了!」
  
天佑道:「回蔘師叔,我會負起這個責任的。」
  
大廳上頓時惹起一陣小嘩然。
  
姓陸的短髮女子又「砰!」地拍了一下椅背:「給我肅靜!你們這些黃毛丫頭懂甚麼?」
  
鳳眼女子不置可否,繼續道:「我蔘天笑身為雪琪的三師叔,從雪琪小時候起就看著她長大,是她最為親近的長輩之一。我且就在此為她問你一句:你口口聲聲說要對她負起責任來,那⋯⋯你認為自己有這個能力嗎?」
  
天佑同學挺直胸膛,面對眼前三名強到無法判斷實力差距的強者,也是絲毫不懼。
  
「為了藍雪琪同學,只要是我天佑做得到的事情,不管要付出怎麼樣的代價,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必定首先挺身而出。以這一番說話為憑,現在我這一條命,就在一劍堂手上!我天佑要是食言,你們可以隨時取我性命,天草堂上下絕不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