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要被當眾表演交配的這個提議,天佑也不禁有點面紅。
 
「這⋯⋯太重口味了吧?我有點不習慣啊⋯⋯」
 
真理也補充道:「根、根據文獻記載,好像人族的交配,是一項隱蔽神祕的儀式。偷看人族交配,好像是一件不禮貌的事情。」
 
「那我們別過頭去就好了。」
 
全場的海仙族,全部把頭轉過一邊。不過她們的眼梢,卻依然在關注著天佑相公呢。
 




真理可能是「帝京一週」看太多了,似乎感染到了人族的文化習性。她滿臉羞紅地拉著天佑到一邊去⋯⋯「天佑相公,我們到這邊去⋯⋯」
 
真理把天佑帶往沒那麼多海仙聚集的另一邊。天佑同學走著,漸漸看到了地上聚集著一堆一堆,好像網球般大小的橙色半透明球體。
 
球體當中,有手指頭般大小的生物在裏面游動。
 
「這些是⋯⋯」
 
「都是寶寶啊!這都是姐姐們跟海牛族在做完壞壞的事情後,所生出來的。」
 




天佑心想:還算合理吧,畢竟是人魚,魚就應該是卵生的吧?
 
真理把天佑同學帶到一處沒甚麼魚仙的角落。
 
「天佑相公,你等等我。我很快就可以排出⋯⋯」
 
「慢著!你這不會是⋯⋯」
 
「排卵啊。人族不是都一樣的嗎?」
 




就生物學上來說,真理是對的,人類也會排卵。可是⋯⋯
 
「等等!你且給我講清楚,海仙一族的交配過程是⋯⋯」
 
真理含羞答答地道:「就是雌性先排出卵子,再讓雄性把種籽噴上去⋯⋯」
 
「行了。」天佑伸出手來止住真理的話。要是他剛才還有那麼一點興致的話,現在都完全煙消雲散了。
 
要看著這些「龍珠」般的卵子,然後「噴出種籽」?
 
天佑同學真的沒有這麼詭異的愛好!
 
「繁衍的話遲些再說。我想要先搞清楚,到底我是怎麼來到這兒的?」
 
天佑同學馬上離開這個噴灑種籽之地,回到眾海仙聚集之處,跟她們交流一下目前的處境。




 
「其實這才是昨天的事:是我們趁著「牢門」被打開時,悄悄把天佑相公你拖進來的。」
 
「牢門?」
 
「對。我們海仙一族,目前正處於被海牛一族囚禁圈養的狀態中。海牛族全是雄性,有戰鬥力,負責在外邊保護我們,並提供食物;而我們海仙族,則主要是提供卵子,替海牛族繁衍下一代。」
 
「其實海牛族也只算是欺善怕惡的吧,面對那三不五時便過來肆虐的使魔之蛇,牠們就毫無辦法,故此非得要把我們海仙一族,當成祭品丟給使魔之蛇,才能保住短暫的安寧。」
 
「每隔幾天,使魔之蛇都會過來吃掉一個我們獻祭出去的海仙一族。而根據我們的抽簽,下一次應該正好是真理被選上去當祭品的。」
 
「就在牢門打開,我們都以為海牛族會進來把真理抓去餵蛇時,突然外邊傳來了一陣巨響!聽說有地上人族闖入,並馬上就跟海牛族展開了激戰!現場頓時就變得一片混亂,守著牢門的海牛族都跑去跟人族戰鬥,就連關門都來不及了。」
 
「就在此時,「砰!」的一聲,一名地上人族,就直接從天上掉落到牢門前!天啊!這跟真理手上的人族文獻所預言的一樣!「命中註定的對象,就是從天上降下來的!」所以,我們就趁著海牛族還沒有空管我們,就馬上把天佑相公偷偷拉進來再說!」
 




這時候,天佑同學才能把自己的遭遇,跟現實連接起來!
 
「原來兄弟姊妹們都在外面跟海牛族戰鬥著!不知道戰鬥結束了沒有?」
 
他身處在這「牢房」之中,完全聽不到外面有聲音傳來,也不知道外面是甚麼情況。
 
還有就是,之前在大玄潭被使魔之蛇襲擊,有溺水之虞的藍雪琪同學!
 
「不知道藍雪琪同學有沒有大礙?不行!我要出去!」
 
天佑同學一喊話要出去,海仙族們都露出了可憐兮兮的臉。
 
「天佑相公⋯⋯不先播種再走嗎?」
 
「⋯⋯我真的做不到。」天佑含淚道,他實在無法把一顆顆魚卵當成幻想的對象!




 
「天佑相公要迸棄我們麼?」
 
「天佑相公,你是海仙族的救主,要是連你都拋棄我們,我們就再也沒有任何希望了!」
 
「被救主丟棄的我們,對生命已經完全絕望了!我們這就把所有的卵子都刺破掉,再集體自殺吧!」
 
天佑同學嚇得頭髮都豎起來,連忙喊道:
 
「大家冷靜一點!不要激動!」
 
「嗚⋯⋯連救主都不要我們了⋯⋯我們還留著獻世幹嘛啦⋯⋯」
 
天佑道:「大家都誤會了!我說要出去的意思,是帶領海仙一族逃離被囚禁的狀態,讓你們恢復自由啦!」
 




「恢復⋯⋯自由?」
 
「我們沒有任何戰鬥力⋯⋯配得上得到自由麼?」
 
天佑道:「可以的!這地下水道,不就是一個很安全的地方麼?使魔之蛇已經沒了,只要再把那甚麼海牛族趕走了的話,你們海仙族不就可以在此安居了麼?」
 
「把海牛族趕跑?」
 
對海仙族來說,海牛族實在是太強大了,以至令她們覺得,被海牛族統治和圈養,是理所當然的事。如今天佑同學提出了「自由」的可能性,隨即自由的種籽,就在眾人心裏萌芽。
 
「沒錯!我們要反抗海牛族!」
 
「海牛族算甚麼東西?樣貌奇醜,渾身發臭,又常常無故虐打我們!我們不應該再默默忍受下去了!」
 
「即使我們海仙族的族人全是雌性,必需要靠著跟異族交配來繁衍,我們也不要跟海牛族這麼醜的種族生孩子!」
 
天佑撓頭了。
 
「咦?我可不可以好奇一下,既然海仙一族只有雌性,必需跟異族交配,那你們的後代應該全部都混血才是?怎麼還會有純粹血統的海仙族?」
 
這回輪到海仙族撓頭了。
 
「甚麼叫混血?又是人族潮語嗎?」
 
只有真理大概聽懂天佑的話,便解釋道:「比如我們跟海牛族交配之後,後代誕下來,雄性全是海牛族,而雌性則全是海仙族。」
 
「原來如此,那我就明白了。」天佑道:「海仙族的這種特性,同樣會令海牛族必需繼續倚賴海仙族提供卵子,因為雌性的海牛族是不會生出來的。」
 
怎麼想,這海仙和海牛族,都是自然天擇中漸漸演變出來的某種「共生」關係嘛。
 
不過既然是共生,海牛族把海仙族囚禁起來圈養,也說不過去。以人族的觀點看啦。
 
「天佑相公,如何你真要跟海牛族為敵,切記不要仁慈,驅逐牠們這個想法是行不通的。」
 
「為甚麼?」
 
「因為海牛一族,是以殘暴和不畏傷亡而在煉界臭名遠播的種族啊。」
 
天佑同學已是下定決心要闖出去了。
 
海仙一族把天佑同學領到「牢門」前去。這「牢門」並不是位於這下水道地段的兩端,而是在水道壁的某處,真的是一道人工製造的門,還有門把的呢。
 
看來這是修築這下水道的勢力,設置出來作緊急逃生門之用的吧。
 
不過從設計上來看,這門應該是專為從「外面」逃往這下水道中而設的。大概原本的設計概念,就是把這下水道當成是逃難路線的吧。
 
所以,這道門從裏面是絕對打不開的。
 
關鍵在於門把。
 
天佑同學一使力,就有無數的符文法術的漣漪浮現。看來為這道門下禁制的,也是頗為強大的煉能力者。
 
「天佑相公,其實我們也可以不必那麼急。即使使魔之蛇已死,海牛族不用進來抓我們去獻祭,牠們為了播種,還是每隔幾天就會打開門進來一批的。」
 
只是天佑同學等不了,他很想要知道隊友們的安危啊。
 
天佑同學取出了梅花九。
 
「撲克鐵烙。」
 
燒紅了的撲克牌,就貼在距離門把三吋的大堆無形禁制之上,彷若浮空。只見撲克牌逐小逐小的拆解著禁制,燒溶下去⋯⋯
 
「原來這撲克鐵烙,還不止是普通的高溫溶解威能,甚至還可以破除禁制!」天佑同學乍驚乍喜,對這撲克牌的威能又再多了解一些。
 
幾下劈哩啪啦,所有禁制均被消除。撲克牌一貼到普通金屬製造門把上,就像是捏豆腐似的,沒幾個眨眼,就燒出一個長方型的洞來。
 
而且撲克鐵烙在燒溶的過程中,不會有任何烤焦味道,也不會濺出火花甚麼的,非常隱蔽。
 
饒是如此,天佑同學也是早已準備好赤劍,只要外面的海牛族一旦發現牢門被破,衝進來察看究竟時,他就可以大開殺戒。
 
「沒有任何動靜?看來牢門外沒有海牛族在把守呢。」
 
從門把破洞往外邊察看,好像也看不到門外有甚麼人的樣子。
 
牢門給燒出了一個洞來,外面的聲音已能傳進來了。天佑隱約聽到,遠在數百米外,傳來了大量嘈雜的吵鬧聲,以及各種轟擊爆炸的雜響。
 
天佑同學交待海仙族全部留下待機,然後便把牢門推開一道縫隙,悄悄溜了出去。
 
原來外面是一條更加寬闊的地下水道,而且看來縱橫交錯,可以通往各個地方的樣子。不過這外面的水比較深,也較混濁;而在不遠處的管壁頂部,出現了一個小艇般大小的長型破口,上面的玄潭水像瀑布般不斷傾瀉下來。
 
大概他們就是從這個裂縫掉下來的的吧。
 
而遠在數百米外,似乎仍在發生著激烈的戰鬥。
 
「哇!」
 
就在這時,在戰鬥地點的方向,傳來了一把熟悉嗓音的慘叫之聲。
 
「大星!」這是汪小龍的聲音。
 
有兄弟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