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心想,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縱容隊員搞事,還敢不敢護短?其實史文龍護短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不過他以前是懶得去管,現在既然天佑在給他壓力,他就不得不出手整頓一下了。
  
史文雄硬著頭皮點頭應承。見教練同意了,文展鵬他們也沒話說。其實這整理部室的懲罰,不過只花他們一、兩個小時,他們的抗拒,無非是面子問題而已。
  
校長接著道:「接下來,有關黃萊同學受傷一事⋯⋯」他頓了一下,「我認為沒有甚麼問題。」
  
黃萊驀地指著天佑:「可是他砸掉了我三顆牙齒!」
  
「聽說你剛才把球砸到銘兒同學身上,把她打得倒在地上,你說這事兒有沒有問題?」校長道。
  




史文雄剛才出現時,黃萊就已經流血倒地,其實他不太清楚之前到底發生了甚麼事,他只知道要保住這些球員,所以根本沒有把阿蘭的話聽進耳裏。
  
他如今才真正聽清楚,那黃萊到底幹了甚麼混帳事。
  
打女人這種事情,史文雄當然是接受不了的。他轉過頭來,一雙眼睛像是要殺人似的瞪住了黃萊,心裏吼道你還丟不夠臉嗎?還敢到處找人替你出頭?
  
黃萊憋了好久,也說不出「沒問題。」這三個字。天佑則在這時候插話了:「襲擊女生,當然有問題。」
  
校長點了點頭:「黃萊打女生有問題,天佑同學打掉他三顆牙齒,算是報復過了,所以也就沒問題了。牛頓第三定律,你們物理課有上過吧?」
  




要是阿蘭在的話,恐怕會站起身來大喊:校長英明。這判決的思維雖然很是另類,不是一個尋常校長會說的話,但聽著卻是很讓人解氣的。
  
就是文展鵬等人,聽到這個判決之後,也沒有不服。
  
校長見大家都很順服他的意見,心裏很是得意,點了點頭道:「好了,到了最後一件事情。史文雄教練,有關天佑同學抽你嘴巴一事⋯⋯你認為剛才在操場上說的那番話,是不是一派胡言?」
  
史文雄有點結巴地道:「那、那是因為我看到黃萊同學受傷了,心裏一時激動,沒有考慮到此事的前因後果⋯⋯」
  
「我再問你一次,你剛才在操場上說的那番話,是不是一派胡言?」
  




史文雄漲紅了臉,要他親口承認自己一派胡言,他實在是說不出口。校長做得太過份了,這做法已超過了他尊嚴的底線。他深吸了口氣,道:「校長先生,難道你認為學生襲擊老師,有可能是正確的嗎?要是你有這個想法,恐怕我本人並不適合貴校的校風⋯⋯」
  
校長道:「我沒有說過不處分天佑同學。天佑同學當眾毆打老師,雖然情有可原,但仍是觸犯了校規,在此判罰他停學一個星期,在家反省。至於史文雄教練,我在此建議你以後謹言慎行,加強對男子排球隊員的紀律訓練。至於你剛才在操場那番事非不分的話,就我個人的意見,你是在一派胡言。你找抽。」
  
這一次的風波,終於由校長大人一錘定音。
  
這處理的方式,天佑是滿意的。那甚麼停學一個星期的處罰,對天佑來說根本不痛不癢,因為他不久前就得到了彼拉的批准,喜歡何時上課才上課。
  
男子排球隊全員,灰頭土臉地蹲在手工藝及園藝部室打掃整埋去了,當然全程是由這兩個學部的女生們監督著的。他們手腳也是俐落的,也沒故意做出甚麼留難之事,只想快快弄好然後回到球場上繼續練習。
  
銘兒是園藝部部長,自是要全程在場監督。她向天佑道:「天佑同學,你可以替我送阿蘭學姐回家嗎?」
  
天佑當然沒有忘記銘兒剛才也被球打到了,他關心地問候她的情況,銘兒道:「我真的沒事,只是肩膀還有點痛,回家熱敷一下應該就好了。」
  
「可以讓我看一下嗎?」




  
銘兒俏臉頓時紅了,悄悄在天佑背後捏了捏:「不准你常常想著要幹壞事!」
  
天佑笑道:「我不過是正常地表示關心罷了。」他提議道:「不如待會我們三人一起回家?」
  
銘兒搖搖頭:「部室這兒也不知道何時才會弄好,而且阿蘭姊身體不好,也不好讓她等,應該早點回去休息。你回頭跟她說,部室由我來看著就好,她就不要上來操心了,免得影響她休息。」
  
天佑點了點頭,便往保健室去了。
  
阿蘭也已經下床了,正準備要離開呢。她的臉色還是很蒼白,整個人都是有氣無力的,跟平日「大姊頭」的模樣比較,也相差太遠了。
  
保健室老師道:「剛才讓她吃了些東西,又休息了一會,應該沒甚麼大礙。今天晚餐吃豐富一點,好好休息,明天也不要馬上做劇烈運動,應該很快就會恢復了。」
  
阿蘭有禮地鞠躬:「謝謝老師。」
  




她和天佑同時離開了保健室。天佑覺得阿蘭今天好像特害羞的,走路的時候比銘兒還要矜持,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肩包,好像害怕見人似的。
  
天佑這才發現,阿蘭的肩包已經很舊了,還有幾處幾近破損的痕跡。仔細觀察一下,阿蘭的校服裙子也好像開始褪色了,皮鞋雖然擦得亮亮的,可是鞋根都已經走蝕了⋯⋯天佑或許想到阿蘭「節食」的真正原因。
  
出了保健室後,阿蘭好像在猶豫到底是該回部室去看看,還是直接回家。
  
天佑便跟她道:「銘兒叫我直接送你回家,別讓你上去操勞了。男子排球隊員們也都有乖乖替你們收拾部室,應該沒甚麼問題。」
  
阿蘭聽到可以不用回部室,似乎鬆了口氣。她還沒有知道這次衝突的結果呢,聽到天佑這麼說,馬上就來了勁:「事情後來怎麼了?」
  
天佑提議道:「不如我們找個地方,邊吃點東西邊聊好嗎?」
  
「可是⋯⋯」阿蘭有點猶疑。
  
天佑直接抓著她的手臂拉她走,「幹嘛扭扭捏捏的?一點都不像大姊頭的作風!來!今天哥請客!」




  
「不要!」 阿蘭掙開天佑之後,馬上以手護胸。而天佑回過頭來,正好在阿蘭未及護胸的一剎那間,看到了阿蘭身上的無限春光。她裙子的上身鼓漲鼓漲的,都幾乎撐到極限了,那山峰上的兩點,也幾乎透過那薄薄的布料,呼之欲出。
  
天佑也有點不好意思,他撓了撓頭。
  
阿蘭的臉像發高燒似的,她也不清楚天佑剛才有沒有看到甚麼,但她看到天佑尷尬的表情,知道他已經曉得她護胸的原因。天佑曾經為此事保護過她一次,為她遮了羞,所以阿蘭還是很信任天佑的人格。可是阿蘭也很害怕天佑以為她個性輕浮,便解釋道:「這⋯⋯剛才保健室老師說,今天不可以再用⋯⋯要不然的話,可能又會出現頭暈⋯⋯」
  
天佑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阿蘭所說的是她的纏胸布。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儘可能在阿蘭面前表現出「目不斜視」的態度。
  
阿蘭雙手抱胸,低頭道:「所以⋯⋯我現在不太方便繼續留在外邊,我要馬上回家了⋯⋯」但說到這裏時,阿蘭的肚子卻「咕⋯⋯」地叫了起來。
  
天佑忍不住笑了。阿蘭羞得大力拍打自己的肚子:「真是的!今天到底怎麼啦!所有丟臉的事情都發生在我身上了!」
  
天佑道:「肚子是無罪的,來吧,先去吃點甚麼再說,我跟你好好說說在校長室裏所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