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聖誕節過後便要迎接新的一年,這幾天我都有跟舒芳一起到自修室溫習,說是爲了問一些課本上的問題,其實是找個理由來見她一面......

不過她也毫不介意,每天也總會抽空跟我一起溫習,到了黃昏後便回家。

轉眼間,已經來到了這年的最後一天。

回顧這一年,也許要感激「麥當勞女神」,把我從無底洞拉了回來,我的人生不再是平平無奇。至少,十年後我還是會回想起這段回憶。

早在聖誕節那夜,我便約定了舒芳在倒數夜時一起到尖沙嘴欣賞煙花。



我原本也想約裘其和程樂琪,不過他們那天都沒空。

至於程進傑......自從平安夜之後,我便再也沒見過他了。

直到昨天,我才得知了他飛到英國繼續進修一事,這麼重要的事並沒有告訴我...想必是惱了我吧。

想着想着,電話的鈴聲響起了。

我接過來電,是舒芳。



「喂喂喂~恭梓!記得今晚九點到麥當勞門口等啊!」她說。

「當然!我會記得的。」我笑說。

「那好吧~我先去補習了,你也要努力溫習呀!」

「嗯,拜~」

其實,我曾經想在倒數夜跟她告白的。



但經過深思熟慮後,像她這樣的女生...應該會視文憑試爲第一選擇吧。

在香港這地方,不論是否愛讀書,都會十分重視文憑試,畢竟一試定生死,考試的成績也是對往後的人生有一定的影響。

所以我決定了...努力考好文憑試,才跟她表達我的心意。

我從背包中拿出經濟課本,繼續複習那些如萬里長城般無盡頭的概念。

課本上滿是整齊端正的字跡,那是舒芳寫下來教我的,而那便成為了我溫習的動力,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字,便如她在我身邊,陪伴著我去戰勝溫習的困苦。她說過溫習有「兩忌」,一是忌開手機;二是忌亂抄筆記。

以往我並不知道手機的影響有多大,以為關掉手機溫習是輕而易舉的事,但直到有一次關掉手機後,我卻發現自己每隔三分鐘便忍不住去碰一下,當然那是關掉的手機,若是平日的話,每當我們一碰手機便會多碰幾分鐘,積少成多,我們的溫習效率便會低落,原來是有根據的。

亂抄筆記也同樣是,溫習雖則要努力,但也需要有方向的努力。舒芳教我先背好概念,然後便去答題,這樣比較容易鞏固好記憶,當然也是需要每天都付出一點努力,才能達至長期記憶。

經過她的教導後,我的成績雖然沒有突飛猛進,但還是在一步一步的進步。



她常說:「你的努力可能不是每個人都見到,但至少你所付出的我都全看在眼裡!」

我常把這句話當作我的推動力,讓我溫習的時候擁有無窮無盡的汽油前進。

不經不覺,房內的光線變的十分貧乏,我扭開桌燈,好讓我能繼續複習。

做了一份模擬試卷後,眼見窗外由家家戶戶燈光點綴的夜色,我瞥了一眼手錶,原來已是傍晚七時。

我從冰箱裡拿出昨天吃剩的義大利麵,重新煮熱後便拿回房間享用。一邊吃一邊追看內地大熱的愛情電視劇《微微一笑很傾城》。題外話,真的超級好看的。

看完一集後便差不多要出門了。

臨出門前,老爸還打了一通電話回來。



「恭梓呀...老爸人在內地無法回來跟你慶祝新一年,但也祝你新一年學業進步、心想事成!早日找到個女朋友!嘿嘿~」他興高采烈地說。

「行啦!你也要保重身體,新年快樂~」我答道。

親情,即使相隔二地,亦絕不會斷開。

—————

街道上摩肩接踵,一對又一對的情侶、一群又一群的「基佬」......街上充滿著節日的氣氛,這個節日叫「跨年」。

我以為自己八點五十分到便已經夠早,誰料舒芳比我更早。

「你怎麼每次都比我早呀~?」我不解地問。

「嘻,別管這個啦!我們走吧~」她牽著我的臂彎笑道:「今天真的很多情侶呢...我們就來假裝當一對情侶吧!」



我被她的舉動嚇到,過了數秒才懂得作反應:「嗯...好呀~要當一晚幸福的情侶!」

但我心裡想的是,跟你當一生一世的伴侶。

跨年夜,每處都是人山人海,眾人的臉上都是激動興奮的面容,同步化得誇張。

到了地鐵站,更是水泄不通,比下班時間更為可怕。

舒芳把我的臂彎挽得更緊,我彷彿能感受到她的體溫......我把亂跳亂奔的心靜下來,好好享受這一刻,用心感受她的體溫......

「下一站是尖沙咀......」車門一開,車廂內的人都匆匆地離開。

到了月台,更是有不少車站管理員去管理秩序。(這是我第一年出外倒數,所以對每件事情都會顯得特別驚訝XD)



「恭梓...你每年都會出外倒數嗎?」舒芳驀地問道。

「呃......其實今年是我的第一次不在家跨年...」我尷尬地笑道。

「誒...我也是呀!嘻嘻~」她眉飛色舞,毫不介意的牽着我的手。

她...真的把我當是情侶了...

好,就這一晚,放開一點,不要太緊張......

我們走到A1出口「九龍公園」之後,路上同樣是人流不絕。

「嘻,反正還沒到時間,不如...我們先拍幾張照片吧~」她笑起了一對酒窩:「我有帶拍立得相機!」

言畢,她從小揹包內拿出一部白色的「即影即有」相機。

「去哪兒拍?」我問。

「唔...不如就...到海港城吧!」她眼神懇切地說。

「當然可以!」嘿,我怎麼會拒絕你。

海港城外已經集結了一大羣煙火客,好不容易終於走進了海港城,她便興致勃勃地拿起相機自拍一張。

「看看我的拍攝技術如何......」她輕聲自言自語。

相紙慢慢的出現,圖象也隨着時間流逝而徐徐浮現。

這是我們第一次的合照。

「嘻,既然我們現在是情侶,當然要拍幾張情侶照啦!」她笑容可掬地說。

情侶照......我一瞬間便想歪了。

「來啦~~」就在我發呆的一瞬間,她已經在遠處找了幾個男生幫忙拍照。

一種尷尬的場面......

「要牽手唷!」她的主動又再一次嚇到我。

「嗯。」我鼓起勇氣地牽着她的手。

只見眼前的幾個男生跟我們的年齡相約,每個人的臉上都顯得不太快樂,我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拍好咯。」

「等等等等等......」舒芳接過相紙後雙手合十說:「麻煩替我們多拍一張......拜託!」

她...竟然那麼在意我們之間的合照...

她對我有意思?抑或...她只是想玩「一晚情侶」的遊戲,所以才顯得這麼主動。

「不如...我們互搭肩吧。」我提議道。

「唔...這樣不好!搞得好像我們像哥兒們...」她托着腮道:「不如...你揹我吧!」

「好呀...」我輕而易舉地便能揹起身輕如燕的舒芳。(這是我人生第一次揹女生><)

再一次的...感受到她的體溫。

更重要的...感受她的心跳,我有那麼一刻,彷彿感覺到,我倆的心跳......都是那麼般的快。

時間隨着甜蜜而悄悄逃跑,終於要踏入這一年的最後十分鐘。

從暑假遇上了舒芳,然後發現好兄弟程進傑也喜歡同一個人,到後來能重新戀上她......兜兜轉轉,慶幸在一年的最後時刻,站在我身邊的仍然是妳。

我們就在海港城的門外,激動不已地等待着重要時刻的來臨。門外人潮擁擠,有些人興奮地訴說着感受、有些人則拿出手機錄製影片,見證跨年的一刻、有些則興奮地跳舞......

「Happy New Year!!!!」身後猛然有一羣外國男子邊喝酒邊呼叫道,隨即也弄得不少人一起瘋狂傻笑。

這...就是外面的跨年氣氛。

「喂~不如我們一起拿出手機錄下煙火吧!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看煙花!」她雙目有神地說。

「好呀。」我從口袋中拿出手機並開始錄製影片。

我感受到內心那份激昂的心情。

「十...」衆人大聲倒數。

..

.

「三!」我把手機舉到合適位置。

「二!」我深咽口水。

「一!」衆人皆狂。

「嘭——」夜空隨着巨響頓現瞬息萬化、奼紫嫣紅的煙花,卻又轉眼即逝猶如曇花一現。

遠在空中綻放的煙花彷彿觸手可及,衆人爲着眼前美不勝收的畫面而讚歎不絕。

「嘻~」舒芳突然收起手機說:「我要許願!」

「許願?」我好奇地問。

「嗯,我媽媽說呀,在跨年的時刻許願...就能實現呢!」她雙手合十的說:「我們一起許願吧!」

「好...」我也學她般合十手,快快地默唸了一句:「希望舒芳能每天都快樂,希望...我能留在她的身邊。」

睜開雙眼,她還在閉目許願。

看着她誠心許願的樣子便會想到......

她的願望內...會有我嗎?


從前我覺得跟喜歡的人告白不就那樣,卻發現在喜歡的人面前...「我愛你」三個字是如此的難說出口。

希望終有一天,我能跟你坦白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