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B班的41種死法第二十二集 S3 歷史的亡靈

吳昀羲從手臂折下一節木,切斷包著陳柏然的藤蔓,他猛力一踢,藤蔓散開,露出裡頭的陳柏然,陳柏然掙扎著站回,吳昀羲右手伸向他,纏繞著他,陳柏然死命的掙扎,但徒勞無功,他嘗試從眼睛射出紅光,但通通被突然伸出的樹擋下。吳昀羲笑著說:「陳柏然,想不你的下場是這樣吧!你竟然死在我的手上,我,吳昀羲。」陳柏然勉強的說:「吳昀羲……我……」吳昀羲的藤蔓覆蓋著他的口,「我可沒說想聽你的遺言。看看你,我真的可以直接令你窒息,或把你壓成血汁,但何來樂趣?」他從左肩膀拔下一顆無花果。「你看,是無花果,不就像你嗎?實而不華……聽上去是很不錯的墓碑銘,來,吃一顆吧!」他張開藤蔓,把無花果放在陳柏然手上。陳柏然連忙呼吸著珍貴的空氣,吳昀羲腳踏在他身上:「無花果樹無法開花,不能受粉,其實它的果實就是花,但卻內外反轉,花蕊在核心,為了生存,無花果有一種寄生蟲,一種非常特別的果蜂,活在無花果裡面,你感覺到嗎?你手上的果實裡面的毒蟲正掙扎著出來,感覺到牠的蠕動和毒刺嗎?」陳柏然把無花果拋在地上:「你要殺我,不要婆婆媽媽,痛痛快快的殺了我吧!」吳昀羲的手托著陳柏然的頭,他舔一下陳柏然面上的血,笑著說:「你難道不明白嗎?既然要殺,當然要盡情享受!這是強者的特權!你不也是一個強者嗎?我是你製造出來的!我的腳,是因為你的軟弱!是你的軟弱,令我知道痛苦!令我明白力量的重要!當我是弱者,我要聽天由命,等你們這些強者拯救,等你的慈悲!現在我終於成為了強者,只要我喜歡,你,連灰也不是!陳柏然,你不是死亡的使者嗎?現在,跑回去你的地獄,回你的怒氣,因為你在我眼中,甚麼也不是,只是我的踏腳石!」吳昀羲一手把陳柏然舉起,樹枝刺穿他的肩膀,把他釘在橡樹上,陳柏然感覺到樹枝的粗糙,在他肩骨之間磨擦,他咬著牙,嘗試不叫出聲,但吳昀羲右手一揮,藤鞭在他身上,打出一條血痕,他痛苦的發出一聲慘叫,血慢慢滲著,吳昀羲聽到叫聲,滿意的笑著,他左手撐開陳柏然的口,右手的藤蔓慢慢伸進他的口,陳柏然感覺到藤蔓慢慢的爬進他的喉嚨,乾澀的呼吸不了,藤蔓填滿著每一寸的空間,伸進他的食道,他感覺到內臟的攪動,藤蔓在他的食道中的伸延,刮著他的軟骨,他知道藤蔓每移動一寸,他離死亡便又近一步,他想使用超能力但卻全身乏力,只能任有他玩弄。

突然,吳昀羲聽到背後傳來了腳步聲,他轉頭一看,只見一排利齒,然後頭便被咬掉了。他的身體倒在地上,藤蔓枯萎,整個身體腐朽,陳柏然亦隨藤蔓跌在地上,迷糊間昏倒過去。何珀霖咀嚼著口中的頭,吐在地上:「吳昀羲,你連吃起上來也難吃。」何珀霖走向陳柏然,打算一口把他吞下,他舔一下口,打開他的尖牙,但卻感覺到腳被纏著,一棵幼苗在他面前長出,快速的長成一個人形,吳昀羲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何珀霖,你為什麼總是死不了?」何珀霖笑說:「我連頭也可以重長,你的小盤栽何足掛齒?」吳昀羲說:「看來,我要把你變成肥料,吸得一乾二淨。」他雙手一揮,巨大的花朵把他托起,萬千的植物隨即跟隨,何珀霖亦不甘示弱,無數的蛇頭從他背部長出,清除著面前的植物。

何珀霖的爪撕碎了一條藤蔓,然後轉身捉著向他咬去的食人花,整棵連根拔起,像鞭子打向面前的桑樹,樹幹斷裂,何珀霖跳上樹幹,跑向吳昀羲的巨花,一下跳起,閃開蘑菇噴出的孢子,爪切斷一堆荊棘,捉起碎片,射向花莖,用作梯級爬上,吳昀羲從花上跳下,藤蔓從手中射出,何珀霖閃過,捉著藤蔓滑下,爪在吳昀羲面前,一個怪物頭兇猛的咬向他,吳昀羲手掌一開,樹枝插穿怪物的頭,何珀霖一手捉著吳昀羲的喉嚨,但吳昀羲無動於衷,何珀霖身後的草地又長出一個吳昀羲,一鞭打去何珀霖背上,吳昀羲笑著說:「難道你看不出嗎?我已經和大自然合而為一了,我是長生不老的,只要一日有植物在,我就一天不會死。」說罷,他再把何珀霖捉起,拋到一邊。何珀霖笑著說:「陳柏然,你聽到了嗎?把這座森林變成灰燼!」吳昀羲驚駭的轉頭一看,只見陳柏然已經站在他身後,眼睛發出著紅光,他凝視著吳昀羲,吳昀羲的頭爆炸,但在他可以恢復之前,陳柏然已經開始了他的淨化。他全身長出紅色的眼,紅色的光像是子彈,射向四方八面,草枯萎,樹腐化,花凋謝,藤蔓瓦解,吳昀羲從地上長出,惱怒的向陳柏然衝去,但陳柏然繼續他的洗禮,地上全是植物的殘骸,地面的青草全成了啡色的乾屍,樹剩下乾澀的樹皮,曾經潔白的百合腐化成啡,最後變成黑色的灰,陳柏然一手捏著吳昀羲的頸,讓他感覺著生命離他越來越遠的感覺,吳昀羲眼看著所有植物的死亡,力量離他而去,嘗試重長的植物從他身上不斷吮吸著能量,他的身體亦隨植物變得枯乾,直到最後,所有植物都死光,吳昀羲虛弱的躺在地上。

陳柏然打開雙眼,眼白變黑,瞳孔變紅,他走到吳昀羲面前:「再見了,吳昀羲。」吳昀羲的眼亦變得和陳柏然一樣,就在這千份之一秒,時間慢了下來,飄落的花瓣在落地前停住,吳昀羲一生的記憶在他腦海中閃過,他可以感覺到每一個昔日的情緒,他聽到自己小時候的笑聲,那個天真無邪的笑容,無知,純潔。到他的中學時光,那笑容多了一絲憂傷,他一如以往的細心,總是在替人設想,但他卻淪為一個出氣袋,總是靜靜的坐著,受著所有人的氣,但從不出聲,令他一點點的安全感也沒有,最後自己封閉自己,躲了起來。控制植物,他竟然可以控制植物,多令人興奮,就像活在一個為他而寫的故事,他第一次在地上長出一棵幼苗,感覺仍然猶新,直到他殺了第一個人,他都刻骨銘心,血流在他腳下為他帶來的解放,釋放了他內心枷鎖,讓他真正的自由。他失去的腿,是一個提示,告訴他,軟弱的人,不值得同情,葉浩林的死,教會了他,冷血,並不是罪,而是一條他一早應該走的路。直到他的頭爆裂那一剎,吳昀羲都無怨無悔,因為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啪噠。」

百合凋零了,花瓣落在了地上,染上了一抹白皙。

3B班的41種死法第二十二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