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追溯到「黏土」出現的時候。

可惡!魔力球又被傳送走了!大樹看着路德作出上勾拳的動作,急忙後躍一下,諾維雅立即從另一個方向伸出利爪撲過去。路德雙手一上一下地放在身前,交換一下雙手的位置,諾維雅眼前的景色就全部上下反轉,還要距離地面僅有數厘米,自己的身體被反轉了!諾維雅急忙伸手按着地板,路德就已經站在臉前,正要起腳,現在自己的姿勢卻連站都未站穩!

諾維雅沒有半點還擊之力,腹部就被路德狠狠地膝撞了一下,手掌一下子就離開了地面,路德馬上又對腹部打出一個直拳,諾維雅的身體立即往後飛去,可是這樣就好了。只要被他打飛就不會被連續攻擊……諾維雅看着遠去的路德,在空中正要重整一下姿勢,眼前的景色又變回了路德的腳!自己被他傳送了回去!他是虐待狂嗎?

「別忘記這邊!」大樹的聲音一傳來,路德的身後便亮起耀眼的白光,那是炸彈引爆的光線!路德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去,得趁着現在!諾維雅雙手撐一下地板,立即把身體推上半空,順道調整姿態,路德背後也剛好是空盪盪的,渾身都是破綻!諾維雅二話不說,一腳就往路德的後腦踢去。然而他頭也不回,一傳送走大樹的炸彈,馬上就用手保護好後腦,他後方都長着眼睛的嗎?還是對他人的氣息比較敏感?

諾維雅的腳掌一着地,馬上就後躍了一段距離。眼看大樹一直在路德身旁胡亂引爆魔力球也不是辦法,要是無法攻破路德的防禦,這場戰鬥根本就沒有勝算。無論他的防禦有多堅固,都會一定存在漏洞的,這個世上可不存在絕對防禦,別小看貓的視力!要找出來……瞪大眼睛看清楚……他的防禦裏一定會有漏洞的……諾維雅看着路德和大樹的交鋒,仔細看清楚路德的每一個動作,身上每一個細微的變化也不能放過……找到了!果然沒有猜錯,這個世界可沒有無敵的防禦!





雖然大樹胡亂的轟炸看似全都被路德傳送走,造成不到任何傷害,但實情卻不是。大樹的攻擊有確確實實地擊中路德,路德的衣服每被大樹轟炸一次,就會出現一些十多毫米大的缺口,邊緣就像燃燒過一樣,只是火炎一瞬間就熄滅了而已。

路德的防禦漏洞其實十分明顯,當攻擊「速度快」、「過於微細」、「無法預測」時,他就無法防護得到。雖然自己不懂得這種招式,但大樹應該有可能突破的。諾維雅盡可能降低聲量,通過耳機把觀察結果轉告給大樹,由於自己沒有能傷害路德的手段,剩下來自己能做的事情就只有補助大樹而已。

「速度快」、「過於微細」、「無法預測」,攻略的要求也太高了吧!大樹又散佈一次魔力球,但這樣下去也只能傷害到他的衣服而已,必須增加威力才行!大樹把魔力球造大一點,增加它們的爆炸範圍,然而它們連爆炸的機會都沒有,馬上就被路德傳送走了。「大」果然是不可行的。

「已經結束了嗎?」路德左手擋住諾維雅的攻擊,右手的拳頭又橫揮一下,既然他攻擊的不是諾維雅,自然就是自己。大樹急忙向前滾一下,躲過路德的攻擊,與他的距離便只剩下一隻手臂,那麼就只能近距離搏鬥了。大樹一停下來,馬上就作出一個上勾拳,拳上沒有使用任何魔力,速度也不是特別快,「這種拳頭連防護的必要都沒有」,那傢伙一定是這樣想着。但這可不是普通的拳頭呢!

雖然自己也隱約察覺得到自己的體能和格鬥能力比其他戰鬥員差,但依靠着不同種類的魔力球都能輕鬆應付魔獸,甚至覺得能應付得到魔人。但在與Genosse的一戰後就發現自己錯了。無論魔力球有多強,敵人都總有可能來到自己跟前,「單靠魔力球就能打遍天下」,那實在天真得可以。





當丫頭宣佈要進行全支部的強化計劃,大樹就一心想着自己的強化內容一定是格鬥技,然而最終她卻說自己的強化內容是增加魔力球的種類,真的別開玩笑!

「我的弱點應該不在魔力球的種類吧!」

「強化所需的不一定是消除弱點,把長處突顯出來也是變強的方法之一。」

那丫頭……根本就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但下一次戰鬥的對手是魔人,要是不解決那個弱點,到時候就又會被打敗,被魔人憐憫了。寧願死都不要再變成那樣!無論她年紀再小,看起來多幼嫩都好,唯有一件事是無法否認的,就是她很強!尤其是近距離戰!如果要學,跟她學應該是最理想。為了下次能確確實實地擊敗魔人,現在只好降低一點自尊了︰「那麼我老實地說!我的格鬥能力很弱!弱得連那個小子都打不過!要是被敵人走到懷裏就完了!拜託妳指導一下我!」

「不用你說我都知道,但你似乎誤會了一些事情,亦可能是我表達得不好。我的意思是要你增加一些攻擊手段,更熟練一下魔力的使用。」





「那樣不就完全沒有改變!」

「會改變的。難道你覺得近距離戰鬥就只有靠格鬥技一個方法?」

丫頭一這樣說完,自己就當場怔住了。除了格鬥技,還有甚麼方法進行近距離戰?

「我舉一個例子吧。蕾娜.摩根都對格鬥技一竅不通,但她有魔法陣保護自己。你也試着改變一下魔力的形狀和放出方式又怎樣?秋澤。例如……」

例如用毫無威力的拳頭使對方鬆懈,然後用魔力來攻擊!大樹的拳頭打到一半,拳頭上就飛出了一片白色的圓片,直飛向路德的右手,路德連反應過來的時間都沒有,他的前臂已經掉落地上,切口上的血更是如瀑布般湧出來,可惜拳頭對不準路德的頭顱,否則他已經人頭落地了。

現在他的只剩一隻手臂,還要應付着諾維雅,那麼趁機連他的首級也一起……大樹在掌心準備好直接引爆,一想要抓住路德的嘴巴,腹部就傳來一陣強烈的痛楚,彷彿被拳頭打得陷了進去一樣,他的拳頭不是已經被切除了嗎?大樹未來得及拉開距離,上半身就被亂打了一遍,路德的連打速度好比機關槍,而且每一拳都像陷進身體一樣,肋骨好似一瞬間就被打斷了幾條,在兩秒後路德停止了攻擊,大樹才一晃一晃地往後摔了下去,一下子還失去了呼吸……

大樹雙手撐着地板,勉強支撐住身體,不至於平躺在地上,再抬頭望去,諾維雅就似乎被他甩開了,現在沒有緊貼着他。但這些事情都不重要,驚人的是他的右手竟然接駁在手臂上!而且切口邊緣的血並沒有消失,剛才的確是把他的手切下來了,但為甚麼……

「真是的,用這種接駁方式連原來的一半力氣都使不出來。知道嗎?維持着這樣子可是十分累的。」路德用左手抓住右手的前臂,一點一點地轉動着,他正在調整手臂的接駁口!大樹看着他的動作,終於明白他剛才怎樣出拳了。是他那操作空間的的招式!他的手並非療合了,只是把兩個切口的空間連接在一起而已!為甚麼如此粗暴的接駁方式也能打出剛才一樣的拳頭!





「大哥並沒有預料到我會失去一條手臂,要是以剛才的樣子回去會把他嚇壞的。」

失去了一隻前臂就只有那樣子的感想嗎?一般不是會恐懼,會痛哭的嗎?

「還有就是沒有右手的話生活上總會有點不便。例如寫字、進食的時候一樣,沒有右手可拿不起筆和筷子。而且分成兩邊時也不方便使用魔力。」路德把切口的位置調整好,舉起手臂來看看︰「不過用這種方法接駁手臂還真是第一次,要是保持着這個樣子一個月,它會自動癒合起來嗎?」

「誰知道啊。」大樹想都沒想就如平日一樣地回答,然後在下一個瞬間就察覺到,現在的自己根本就不在那種從容的立場,現在路德與自己相反,就如沒有受過傷一樣!

「多虧你剛才那一下卑鄙的攻擊,我這個月原訂的計劃就變得一塌糊塗。還得隱瞞大哥臂上的傷口,你要怎麼賠給我?這回我真的生氣了。不想再見到你的樣子,給我消失。」路德黑起臉,細步走近大樹,馬上就張開左手,往大樹的臉直伸過來。那隻手很不妙,雖然不知道會發生甚麼事,但肯定很不妙!大樹雙手撐着地板,把身體往後推,必須馬上遠離他才行,然而身體卻一直發痛,連這樣簡單的動作也無法順利地做,手掌一撐到地上,胸口的劇痛就走遍全身,亦無法輕易地站起來,可是路德卻一直迫近着!

「給我振作一點喵。」

大樹看着一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被諾維雅抱起,與路德拉開一段距離了。





「只不過是斷了兩三條肋骨,應該能再戰鬥一會兒吧。」諾維雅輕輕把大樹放下,再望向路德,他就慢慢地直起身來。可能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所以沒有再把自己和大樹傳送過去,而選擇了親自走過來。與剛才他一步都不動比較,看似情況是樂觀了一點,但可不能輕易被他碰到呢。而且時間都是一個問題︰「剩餘時間已經不足五分鐘,要一邊戰鬥一邊救人喵?」

「不先殺了他可救不到人吧。」

「只把門鎖解開就能防止裏面出現魔獸。不用把學生帶出來的喵。」

「原來如此。」大樹看着路德,多得現在他不依賴傳送,反而有時間去救人︰「妳去負責解鎖,我來應付他。」

「正有此意喵。」諾維雅拍一下大樹的肩膀,馬上就往後方的課室走去,正樓梯前就只剩下大樹和路德二人了。大樹看着一步步走近的路德,自己卻不能做大幅度動作,但影響並不大,反正自己的戰鬥方式本來就不需要大動作。

既然切割會被他馬上連接起來,那麼就不再使用切割了。大樹張開兩手,隨即冒出五個魔力球來。面對這傢伙單靠數量並沒有多少作用,倒不如操作好小數魔力球還好。只要看着路德,回想着魔人曾經做過的事,魔力就源源不絕地走出來,要是把魔力集中到五個魔力球,它們的威力應該能大大提升的!

「那種玩具多少都是徒勞的,乖乖地給我消失。」

「自己不高興就要對方消失,你以為自己是誰啊!」大樹揮一揮手,五個魔力球便往前飛去,而既然路德說這些魔力球放多少個都是徒勞,他就一定不會閃躲,只會以絕對的自信把它們傳送走,但那將會是他最大的失誤!





在強化訓練中,除了增加招式以外,對魔力球的操作也是訓練的一環。「以數量轟炸固然好,但當沒有時間製造大量魔力球時,就唯有想辦法善用剩下來的幾個。」,訓練的結果始終都無法同時對大量魔力球進行細微的操作,現時能操作的上限就是五個!這五個魔力球可不會輕易地被傳送掉!

五個魔力球排成一字地往路德衝去,速度約為三馬赫,雖然比剛才的魔力球快了數倍,但對魔人而言應該依然是可以輕鬆見到的速度。按照路德的習慣,只要魔力球接近至直徑一米範圍內就會全部被傳送,五個魔力球筆直衝刺到接近他的守備範圍,在下個瞬間就要被傳送掉的時候,速度便立即增加至五馬赫,果然不出所料,路德沒有反應過來,魔力球馬上就擊中路德的胸口。

今次的魔力球不是切割,也不是爆炸,而是鈍器。比起對他不管用的切割和一次性低威力的爆炸,鈍器更能確確實實地傷害他,剛才也感覺到擊斷了他兩條肋骨!大樹見路德的動作遲緩了一下,馬上就再調整魔力球的速度,從四面八方攻擊他,只要每個速度維持不超過五分之一秒,他基本上就無法捉拿到傳送所需的「點」!要是他的傳送是「門」的話還可怕一點,既然是定點傳送,突破就並非不可能!

「又是這種小聰明……」

那魔力球的攻擊可不止衝撞一種!大樹見路德像捕捉蚊子一樣地追着魔力球,就又改變一下攻擊模式。四個魔力球依舊一邊變速,一邊進行撞擊,確確實實地,一個一個關節地折斷。剩下來被他追捕着的魔力球則從撞擊改變為射擊,把魔力球內的魔力分割出來,壓縮成五毫米大,瞄準……馬上他的左手掌心就與心臟連成一線,就是現在!

魔力球一射出光束,大樹就立時怔住了。光束消失了!光束的而且確射出了,但當它正要貫穿掌心的瞬間,它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發射時魔力球與他的掌心就只有不足一尺,光束的速度更是十馬赫以上!儘管魔人的視力再好,都應該無法傳送得走的!

「球的變速也已經習慣,該時候消失了。」





已經習慣了?開始至今連三十秒都沒有!大樹瞪大眼睛,看着路德,完全不覺得他是虛張聲勢,自己卻才擊斷他三條肋骨,連手臂都未能折斷!既然都要傳送走魔力球,就不能再浪費時間瞄準,全部停止撞擊,馬上發射光束!

「太慢。」

連發射光束的時間也沒有,魔力球馬上就消失了。再製造出魔力球也要時間,但即使製造了,同樣的招式也再攻不破他的防護,難道缺少了像集束炮那種一擊致命的招式,就真的敵不過魔人?可是丫頭自己都沒有那種招式……那麼自己究竟是缺少了甚麼?

「左翼的課室已經全部解鎖……你都在發甚麼呆喵!」諾維雅一回來,大樹和路德之間就只剩下三步距離,他應該也察覺到路德的手很不妙吧!說不定是一擊致命的!諾維雅在腳上再施多一點魔力,在一瞬間來到大樹旁邊,距離路德尚餘兩步,以他的手臂長度來看,往旁邊繞也太危險,那麼只能走空中,然後就是速度而已。諾維雅右手摟住大樹,安全起見就用全速吧!諾維雅立即把魔力集中到腳掌,一躍而起,翻騰半周,着落到路德的五米之後。沒有被觸碰的感覺,那麼應該是順利……諾維雅一放開大樹,馬上就吃驚得怔住了。

自己的左手呢?到哪裏去了?諾維雅看着左臂,肘部以下的位置就不見了。奇怪了……自己剛才應該沒有碰到東西,也沒有感覺到痛楚啊……諾維雅再看看路德,他就站在原來的位置,高高舉起着他的左拳,諾維雅把視線往下移一點,他背後不遠處的地面就有着一條手臂,那條手臂穿戴黑色長手套,有小許幼細,看起來頗窈窕……那不就是自己的手臂!

可是再看一看,那手臂的切口不對。自己的手臂是連同手肘一起消失的,但地上的手臂並沒有手肘,兩邊連接不起來。地上和路德手上也不見有手肘,自己的手肘完全消失了。

按照手臂的位置和路德的動作猜測,自己應該是被他的手碰到了手臂。手臂被他碰到後,一下子就分成了兩半,前臂因跳躍時的慣性力再飛了一段小距離,然後手肘消失的原因就只有一個——他碰到的位置是手肘。看來一被他的手碰到,該部位就會被傳送走,說是從世上消失了亦可,總之一被碰到就完了。

「竄來竄去,竄來竄去。真叫煩躁。乖乖地給我消失不就好了。」路德垂下手臂,轉過身來,表情比剛才還要可怕。

「又是你設計這個救人環節的。要是覺得麻煩就不要把學生帶回來喵。」

「要是取消了,大哥會覺得遊戲單調的。」

「誰管他高不高興,我的目的只有救回主人喵。然而現在卻要救學生,老實說連我也覺得麻煩喵。可是要是對學生見死不救,我又會被當哉和舞殺掉,更會被主人討厭,真是麻煩得很喵。」

「只要妳乖乖地被我殺掉,妳就不必做那麻煩事,我亦能完成任務,不是一石二鳥嗎?」

「我拒絕喵。我可不打算死在主人以外的人手上喵。」諾維雅看看大樹,他依然是那副呆呆的樣子,明明他的招式不弱,但另一方面卻太弱了︰「給我振作一點,你是來這裏做甚麼的喵?」

「我的招式對他完全起不到作用……就連較有自信的變速攻擊也……」

這下子可不行了……他完全失去了鬥志。諾維雅再看看正在接近的路德,既然一被他碰到就完結,自然不能再與他肉搏,即是自己也完全被他剋制,儘管換作舞或是當哉,情況大概都不會變化多少,然後在課室門前看到窗外的情況,摩根兄妹的支援也無法期待,遺憾地這裏就只能依靠自己身旁的大樹而已︰「我記得你之前很渴望與魔人戰鬥的,現在願望實現了,你這又算甚麼樣子喵。」

「我也沒有辦法吧!招式完全起不到作用,還可以怎樣戰鬥啊!究竟我缺少了甚麼東西,所以永遠都敵不過魔人!」

「是整體上地弱喵!」雖然想這樣說,但要是被他聽到,想必他馬上就會一蹶不振吧。路德又一直迫近,可沒有時間慢慢地照顧他。諾維雅又一手抱起大樹,背向路德又奔往下一個班房,剩下來的就在路上繼續︰「主要是『心』喵。你與當哉和舞最大的分別就在於『心』喵。」

「『心』算甚麼啊!現在說的是戰鬥啊!」

「魔力的泉源為『心』,『心』的強弱會直接在魔力上反映出來,而你的『心』非常之弱喵。」諾維雅抱着大樹到第一個課室前,把門鎖解開,確認一下與路德的距離,馬上就跑向下一個課室門口︰「你太易受到挫折喵。意志也薄弱喵。」

「我只是面對現實而已!」

「你說的話就如兩個月前的當哉一樣喵。你究竟有多渴望擊敗魔人?當哉為了救出主人,可是叫他遊走在死亡邊緣也行喵。」

「我……」

「先停一停喵。」諾維雅解開最後一個門鎖,回頭一看,路德也差不多追到上來,看來他見到距離被拉遠也會加快腳步呢。諾維雅把大樹放到一旁,轉過身去,既然課室門鎖已經全部解開,就再也沒有四處逃的藉口,要是路德心煩,再次使用傳送也麻煩︰「我嘗試不被他碰到,拖延他一會兒,你應該知道自己該怎樣做喵。」

「我……」大樹看着諾維雅衝出去,躍至空中,小心翼翼地展開攻勢,就知道諾維雅絕對沒有勝算,面對路德那堅固的防守,攻擊一定要大膽才會有效。如果以招式類型來計算,諾維雅比自己還要絕望得多。她只要在攻擊途中出現一個小失誤,她就最少失去一條肢體,事實上現在也已經失去一隻手臂了。然而她卻沒有消沉,一直上前挑戰,而且只為「救出主人」一個目的……

自己呢?自己是為甚麼而戰?無論是戰鬥的目的,還是魔力的泉源,全都只是仇恨而已。

一切一切,都是由那一晚開始。一直以來的魔人摯友把自己的家人殺死,把自己的一切奪走後,前支部長就來到了自己的家,把他當場消滅了。似乎他之前就隱約察覺到自己藏匿着魔人,而剛好當日就跟蹤了自己,所以才能及時救出自己。然而前支部長成功救出的就只有自己的性命,心裏卻由那一刻起就被仇恨填滿了。

好恨……恨一直欺騙自己的魔人;好恨……恨奪走自己一切的魔人;好恨……恨只把人類當作玩具的魔人!不可饒恕……絕對不能讓魔人留在世上!儘管要獻上自己性命也不要緊,一定要把魔人趕盡殺絕!

對魔人的恨意從來沒有熄滅,而經過五年後,自己終於能放出魔力,踏上戰場。雖然不想承認,但那其實是托那丫頭的福。

丫頭上任支部長後,馬上就推翻了一句前支部長的話。前支部長是這樣說的,「無論如何都不能把仇恨帶上戰場,仇恨不會產生任何東西。」,換句話說就是傳統的說法。而丫頭則是這樣說的,「我不會完全否定大家的仇恨,要恨魔人就恨。在找到其他心靈支柱前,就把這些恨意全部化成魔力,去消滅魔獸,保護市民吧。在我們的世界裏儘管是仇恨,都一樣可以產生出好東西,而且可以用於正途!」,換句話說就是「結果論」。僅僅因為她的這幾句話,就不知道有多少學徒成功放出了魔力,自己也是其中一人。

實際上也如丫頭說的一樣,幾乎所有當時僅靠仇恨活着的學徒現在都已經找到其他心靈支柱,至今依然靠仇恨上戰場的人包括自己,相信也只剩一兩人而已。如果說到對魔人的憎恨,自己絕對是曉都支部中最恨魔人的人。

然而事到如今,那強烈的仇恨也被絕望蓋過了。

「你也太軟弱了吧!你對魔人的仇恨就只有這點兒的程度嗎?以前無論如何都要殲滅魔人的心到那裏去了!」大樹的腦海裏忽然冒出了一把聲音,那是較年輕時的自己的聲音。

「只不過是幾招被破了,馬上就害怕得不敢作戰,你這樣還有甚麼面子見被殺的家人?」

可是全部攻擊都對他沒有效,自己還可以做甚麼?再繼續也只是無謂的掙扎……

「所以你才會被她說軟弱。你不是還有兩招嗎?這兩個月的成果都未完全發揮。」

那兩招裏,一招是沒有多少威力,另一招則是……

「你不是儘管死都要消滅魔人嗎?拿點意志出來!」

可惡……就跟他幹一場!反正站在這裏也是等死,就跟他拼一次!大樹在手指的隙縫裏放出一顆魔力球,大小比跳蚤還要小,操作起來較為困難,威力上也只能炸掉半個手腕而已,說不定直接炸胸口也炸不到心臟,但總會有點用途的。大樹操作着魔力球,繼續一動也不動,讓魔力球一點點地接近路德。

大樹一直看着諾維雅的動作,她也差不多到達極限,動作也漸漸慢了下來,不再見到她最初時靈活的動作,失去一隻手臂的影響似乎都不淺。按照現時的情況,估計半分鐘內諾維雅就會再被路德碰到了。在此之前要先炸掉路德的一個手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