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人Genosse【長篇】: 【靈魂飾物編】第十二章——旅行（1）
「大家都已經上船了？」舞推着行李箱，取過服務員提供的果汁，便帶大家走到郵輪中央大堂的一旁，免得阻礙其他乘客，再點一次人數，剛好就六人︰當哉、艾美、未央、春佳、變成人型的諾維雅和自己。
「穿這種衣服始終有點不習慣喵。」諾維雅輕輕拉一下向舞借來的熱褲，一臉不舒服的樣子。但與她平日的穿着比較，其實現在她穿着的熱褲也只不過是包多了臀部而已……
「在郵輪上總不能只穿一條內褲。」當哉嘆一口氣，艾美也幫忙勸她兩句，諾維雅才停下手上的動作。
「一般都沒有多少機會乘郵輪，奈良老師不能同行真可惜。」未央看看這個大廳的樓梯、燈飾、服務員，感覺與酒店大廳與別不同，光是「郵輪」二字已經貴氣得多，就連自己的父母都未乘過。要不是認識舞，實在難以想像自己這一生裏會乘坐！
「奈良老師好像另有要事要辦？」
「對。聽說是出國會一會朋友，現在應該已經上機了。」
「既然奈良老師這麼厲害，她的朋友應該也相當……真想見他們一面。」舞喝完果汁，其他乘客也陸續登上甲板，走進大廳，這個時間始終不便在這大廳逗留︰「我們先把行李帶進房間吧。」
舞一邊帶路，一邊說明房間安排和旅行的行程。
房間分配上大家將會被安排到四間房間︰艾美與諾維雅，春佳與未央，然後自己和當哉則各自一間房間。考慮到春佳需要人照顧，艾美和諾維雅的主僕關係，以及性別有差，這個安排應該是最好的。
旅行的第一天會在郵輪上渡過，第二天早上才抵達中國天津，除了觀光以外，當天舞將會到位於北京的WAMF走一回。第三天郵輪將停泊在上海，該天會帶春佳探望兒時暫住的孤兒院。第四天則是香港——李樂怡的故鄉。雖然未能帶上她同行，但也能遊玩一番。然後到了第五天的下午，郵輪就會返回曉都。
大家都馬上察覺到郵輪停泊地點與他們認識的人太有關聯，事實上原因就如他們想像的一樣，全都是特別策劃的。
「總覺得對他人有點不公平……」
「放心吧。這個航線會當作新的旅遊行程，持續航行數個月的。」
不過話說起來……當哉跟着舞一直走，船倉裏往客房的走廊真長，而且完全是同一個樣子，除了房間號碼有變，幾乎都沒有前進的感覺。以春佳的身高甚至連看房間號碼都要抬起頭，真擔心她會迷路……當哉走在舞旁邊，回望一眼身後，幸好有未央牽着春佳的小手，心裏才得以安心。
「這四間就是我們的房間，放好行李便集合到說好的餐廳吃早飯吧。」
待六人享用過自助早餐，乘客也已經全部上船，並傳來即將進行救生演習的消息。為免活動被中斷，演習前還是隨便走走，熟習一下船內的設計好了，更何況未央、艾美和春佳都急不及待要進行探險。
「好廣闊！」
「好大個泳池！」
「很豪華！」
「未央一直都說着同一個詞。」當哉牽着春佳的小手走出船頂的甲板，艾美早已急不及待衝了出去，春佳的手也明顯使了一點力，似乎正在忍耐心裏的衝動呢。
「當哉！可以下水嗎？可以下水嗎？」艾美的才開始問，雙腳已經脫下了鞋子，用指尖點水，測試着水溫，這樣她根本沒有需要問吧。當哉帶春佳走近一點，泳池的水清澈得能見到地面，可是……︰「艾美，救生員也未就緒，網子又未起，待晚一點再來吧。」
「大概要到甚麼時候？」艾美把腳放回池邊，落到地上，舞便回答了她的問題，「救生演習後不久就會開放」。基本上大部分的設施都需要在救生演習後才會開放，畢竟工作人員都需要時間準備，安全亦非常重要。
「比起那些救生員，我都足夠保護主人了喵。」
「諾維雅，還是待救生員來較好，規則總是要遵守的，免得給別人麻煩。」艾美弄乾雙腳，穿回鞋子，隨即給了當哉一個微笑︰「到時候再游吧。」
「那麼到時候就一起……」當哉說到一半，眼前竟然出現了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奇景，吃驚得自己都急忙揉眼睛，但這似乎是真的——舞表情僵硬，還得靠抱着手臂冷靜︰「該不會是不懂得游泳？」
「當然懂……」
懂得游泳的話為甚麼……當哉看着舞，上下打量一下，再想一想，「該不是……」，當哉才想要問，嘴巴就忽然被未央掩住了。
「當哉！不能繼續問！」
未央肯定當哉已經閉上嘴巴，才慢慢地放開手，再看看艾美和自己的胸部，多少也能明白舞的心情︰「又不是給意中人看，不用介意的。妳看我也只是一般大小而已。」
「未央，妳才是給了她致命一擊喵。」
「甚麼？」未央回頭看看交叉着手臂的諾維雅，再看看舞，她真的更消沉了！
「反正我就是一般大小都沒有……而且到了這個年紀應該都已經沒有希望……」
「可是不是有些泳衣設計只適合小的人嗎？大的人穿起來會不好看……」
「但有小許總比沒有好吧……」
問題好像變得更複雜了……當哉看着未央拼命安慰舞的景象，再看看艾美，她一定不會有那種煩惱，諾維雅則似乎毫不介意，至於春佳……當哉低頭看看自己旁邊，春佳竟然一手放在胸部，輕輕測量着……
「哥哥，我長大後也會變大嗎？」
「應該會？」當哉隨便回應春佳一聲，她馬上就安心了一下，大家都會在意胸部大小的嗎？當哉靜靜地看着未央和舞，不久救生演習的通知就響起。待救生演習結束，郵輪很快就起航，緊接着船上各項設施也陸續開放了。
「真的要游嗎？」舞在更衣室取出泳衣，看看在旁脫着衣服的未央，沒想到她竟然是穿衣服後顯瘦的類型。穿衣服的時候以為她是剛好B罩杯，現在看卻彷彿接近C……舞再看看用魔力更換好泳衣的艾美，那無疑是D以上，反觀自己，根本就是水平線。
「風見同學不換泳衣嗎？」
「看着妳們壓力就很大……」舞對自己的泳衣嘆一口氣，耳邊馬上就是春佳的聲音︰「舞姐姐不一起游嗎？」
春佳雖然同是洗衣板的同伴，但她穿荷葉邊泳衣很可愛，自己穿卻會顯得孩子氣。唉……
「風見同學，不用擔心，當哉不會取笑妳的。」
「可不想被彷彿準備決勝負的妳說。」舞瞥一眼更換好泳衣的未央，其實多少都明白她的心情，畢竟她喜歡的男生就在外面等着呢。而且未央的確說得沒有錯，當哉又不是會取笑他人身材的傢伙，自己亦不是要參加選美。
「舞！還未可以嗎？我先出去了！」
「妳先走吧！我待一會兒就過來！」舞回應一聲艾美，對旁邊的春佳笑一笑，讓她和未央也先走一步，自己也該時候更衣了。
當舞稍後來到泳池的時候，她最意想不到的話竟然出現了︰「不是很合身嗎？」
「明明你心裏都不是這樣想，不過謝謝。」舞輕輕坐到池邊，把雙腳放進池裏，當哉便慢慢地游過來，其他人則正在登上上層的滑梯，似乎艾美將會是第一個滑呢。舞把跟隨艾美的「眼睛」停在滑梯口，待她們全部滑完才繼續追隨艾美好了。
「不要坐在池邊，舞也一起下水吧。」
「我坐在這裏看大家玩就足夠了。」舞笑一笑，其實現在依然滿腦子都是父親，根本不是玩樂的心情……
很冰涼！回過神來就全身都濕透了！當哉那傢伙，忽然就潑水過來！還要一臉奸笑！
「你有種！」舞雙手一推，「咚」一聲躍進池裏，立即濺起高高的水花，浮上時順勢便再使勁潑一下水，當哉的頭髮就全都垂了下來，狼狽得很！
「我回來了！」艾美忽然從水中彈出，舞一驚之下又掉進了水裏，艾美的頭上卻依然滿是問號，她沒有打算嚇人的嗎？可是當哉的笑聲還真過份，被嚇倒也不用捧腹大笑吧！舞屏着氣，在水底蹲起身，馬上抽起當哉的雙腳，他也一下子掉下來了。
舞看着當哉掉下來的吃驚樣子，偷偷笑一下，頭上又是艾美的聲音︰「你們正在做甚麼？比潛水嗎？」
「對，艾美也一起比嗎？」舞把當哉拉起來，對他笑一笑，看他也不敢搖頭，艾美亦相當興奮，那麼來一次真正的比潛水吧。
「三、二、一！」舞一倒數完，三人就同時潛進了水裏。
舞看看艾美和當哉，估計最快上水的應該是艾美，之後就是當哉，自己就不可能敗了，畢竟兒時已經訓練過，潛二十分鐘基本上都沒有問題。
「唷嗬！」
按照聲音，似乎最後的未央和春佳都滑下來了。舞看看四周，水裏能看到的基本上都只有下半身而已。幸好人數不多，要找到其他人也不困難。一於稍作讓賽，一起找找她們吧。舞對當哉和艾美作個手勢，指向剛剛滑下來的未央和春佳，她們似乎也正在找自己，那麼去作個惡作劇就最好不過。
舞看看當哉和艾美的反應，當哉似乎比較專注於閉氣，反而艾美顯得從容，馬上就明白自己的意思，點頭回應。可是沒有訓練過的艾美應該堅持一分鐘都已經快到極限才對，然而最快堅持不住的卻似乎是當哉呢。他已經快屏不住氣了。
舞給艾美作個手勢，迅速地潛到未央和春佳的旁邊，不發半響聲音，也不進入她們視線，輕輕掃一下她們的小腿，立即散開，頭上便是她們猶如被鬼碰到的悲鳴，卻見不到水底的自己和艾美。
「春佳也感覺到？」
「未央姐姐也是？」
「該不是當哉的惡作劇吧！」
未央竟然立即聯想到當哉，這下子有趣了。舞作個手勢，叫艾美不要動，再靜靜地來到未央的旁邊，伸出手指，在她的背後輕輕掃了一下，她果然又毛得彈起身了。
「春佳！有見到當哉嗎？」
「未央姐姐又被襲擊了嗎？」
「當哉竟敢作這種惡作劇，得給點顏色他看！」
舞停在一旁，看看二人，未央和春佳都完全沒有懷疑自己！當哉常常做這些惡作劇的嗎？舞靜靜地看着不遠處的當哉，他似乎都再堅持不到數秒。五、四、三、二、一！
當哉急忙浮出水面，使勁吸入空氣，殊不知未央和春佳已經緊緊盯着他了。
「當哉不要跑！」
盡管當哉受過多少戰鬥訓練，在泳池裏恐怕都不能逃脫兩個人吧。舞待未央和當哉開始追逐，才再次移動位置，可是沒想到艾美居然仍然未到極限，應該說真不愧是魔人嗎？潛水至今已經近五分鐘了。
話說起來，春佳也沒有幫忙追捕當哉，只是看着，在旁歡笑。
在一個月前，被當哉邀請到「歌最高」的時候就隱約察覺到，時而與朋友玩這些看似無聊的遊戲，玩起來卻叫人停不下手，歡笑聲更是不止，原因究竟在哪裏？也許大家都只是想與朋友一起耍白痴而已。那種感覺可能稱不上充實，卻能完全放下煩惱，享受當下。
舞看着未央和當哉再追逐五分鐘，艾美在水底裏竟然一直無聲地發笑也依然屏得住氣，那究竟是一種水中活動的技巧還是單純地她肺活量大？要是自己在水中發笑，肯定早已浮上水面。
「我敗了。真沒想到艾美這麼厲害。」舞把頭伸出水面，吸一口氣，未央也剛好抓住了當哉，二人都是一臉笑容的。儘管未央說得像不會饒他，終究都只是開玩笑而已。
「主人怎麼可能敗給妳喵。」諾維雅穿着上船時的衣服，坐在池邊的椅子為艾美的勝出感到自滿，看起來卻沒有下水的意思。
「耳朵和尾巴始終都不能弄濕？」
「那感覺可是非常討厭的喵。」
「風見同學甚麼時候來到的？」未央停止搔癢，回過頭來，春住更是吃了一大驚，把圓圓的雙眼都睜得大大的。不過一般也的確不會留意水底呢！又不是每人都能長時間潛水，自己也是因此才能作惡作劇的。「剛到了不久。」，舞如此回應一聲，在遊玩時當哉也不會再說小器的話，只要盡興就好了。
「我想再滑一次滑梯，風見同學要不要一起來？」
「好。」舞看看艾美和春佳，她們沒有追上來倒頗令人意外。眼看春佳拿着救生圈走向當哉，應該是想學游泳吧！之前吃飯時又好像聽他們說過。
舞跟着未央，沿着泳池旁邊的樓梯往上走，來到一半的時候，未央沒有回頭就忽然說出一句話來了︰「我打算在旅行最後一晚告白。」
「終於下定決心了？」
「我細心考慮過，好像真的只有這個方法而已。在那一晚來到之前，可以陪我找找地點嗎？」未央回頭苦笑一下，這才發現她握着欄杆的手是顫抖着的。告白對她而言，恐怕也是既令人期待又可怕的吧。
「我先滑了。」未央回頭揮一揮手，臉上已經恢復了剛才玩樂的笑容，隨即滑了下去。看來她告白的心情就像自己準備見父親的心情……在這個旅程完結後，相信一切都將會了結。
待吃過午飯，舞台裏又有一連串的表演節目，其後再到船頭吹吹海風，拍拍照片，眨眼便是一天。而翌日早上六時，便是郵輪停泊天津的時間。
「舞，真的不用我們一起去中國支部？」
「說父親不可能背叛的不正是當哉你嗎？帶整個旅遊團去會阻礙他工作吧。」舞先一步踏出北京的南高鐵站，按照原定計畫前往中國支部，其他人則隨便遊玩，直至中午才會合。
「春佳，故鄉的空氣懷念嗎？」
「雖然與上海有點不同，但四周的中文字和普通話很有親切感！」春佳以一個燦爛的笑容回應未央，未央亦替她高興。當哉看着二人，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揚起來。
「當哉，我們首先到哪裏去？」
「我看看。」當哉打開地圖，確認一次現在的位置。記得未央說過她希望下午天色較亮才前往頤和園；萬里長城因為春佳的體力問題而不去。那麼早上就先去故宮好了，路程也相對較近，幸好漢字也非無法辨認，只是讀不出來而已︰「春佳，有需要翻譯時就拜託了。」
「放心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