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等等,我看看位置是否正確。」班尼在世界柱中打開一個洞,眼前已經是一片藍天,探頭往下看,下方就是一片綠林,而不遠處,則是一個江戶時代似的鄉村,中間是一座石建的城池,靠山有座標誌性的神社,這個入口是首都沒有錯了。既然未見火種,魔人應該未狩獵到這裏︰「如果準備好就一起跳下去,公主着地時小心受傷。」

「謝謝提醒,我懂得着地的。」

「艾美記得留意下方有沒有人。」

「知道。」艾美答當哉一聲,走前一點,看看外面的樣子,總之跳到樹林裏就可以?「當哉、雷諾和蕾娜記得抓緊。之前是回過神來就墮落了,今次不會有問題的,我猜。」

「她好像說了『我猜』?」





「沒有問題的,相信艾美吧。」當哉回應過雷諾,雙手就抓緊艾美的魔力,只要在艾美跳下去時自己幫忙用障壁擋開樹枝好了,艾美自然有辦法着地,否則當初自己早就被她壓死。

「我想問一下,沒有一個在地面進入的方法嗎?」

「入口沒有那麼易控制,可能下一次的門口就去了海底。」

「那麼當我沒有說過吧……」未央嘆一口氣,見到艾美興致勃勃,就當是玩一次跳傘好了。

艾美深呼吸一口氣,對當哉點點頭,二話不說就帶着當哉和摩根兄妹一躍而下,立即在腳下放出大量魔力,直接衝入樹林之中。在借用樹枝和樹葉作緩衝的同時,尖銳的位置已經被魔力包住,腳下的大片魔力更變成了網狀,輕鬆就把所有衝力卸去了。





「安全着陸。」艾美坐在魔力網上,鬆開摩根兄妹和當哉,魔力網馬上又晃了一晃,今次是諾維雅帶着舞跳下來,那麼接着應該就是班尼……艾美抬頭一看,眼前顯然才是最好的着陸方法——慢慢飛下來不就好了?

「你們也應該學學主人,玩樂很重要喵。」

「我想妳只是不懂得飛而已?」班尼輕輕放下未央,他和諾維雅之間彷彿閃爍了一下火花,關係真差。當哉站起身來,看看天上的隧道口,天空已經完全合上,希爾亦不再見到蹤影,聽說他也想回去給弟弟造個墓碑。相信之後都不會再見,但要是有下次大家就再沒有拖欠,說不定一下子就要開戰了。

儘管希爾曾經一起戰鬥過,距離互相理解還差得遠。

「公主,首都就在不遠處,不過要勞煩妳徒步走一段路。」





「班尼始終不肯叫我艾美嗎?感覺很陌生。」

「畢竟公主就是公主。」班尼從魔力網跳下來,回過頭去,正打算伸手扶艾美,當哉已經先一步做了這個動作,其它人更是自己跳下來,只有未央需要舞扶一下。

「路上可能會有蛇出沒,大家小心腳下喵。」諾維雅按下擋路的樹枝,走在前頭,艾美收回魔力便牽着當哉的手緊隨在後︰「這樣走就像探險一樣。」

「妳喜歡這樣探險嗎?」

「如果能握住當哉的手就喜歡,獨自一人會害怕的。」

「主人,見到外面喵。」諾維雅先一步走出森林,讓出一條路,首都展露在眼前。就如艾美所說,一眼望去,盡是木樑瓦頂,實在難以想像這裏就是首都。

「彷彿穿越了時代……」當哉牽着艾美的手,踏出森林,又是一大片耕地。之前聽到諾維雅說這裏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延續,差一點忘記了艾美見到的畫面。先別說科技進步,這樣就連第二次世界大戰時的日本都不如!文明顯然倒退了!由昭和倒退至差不多江戶!

「萬一敵人襲擊,這樣的建築較容易重建,倒下時的災害也比較少喵。」





沿着大路一直走,不時都與兩旁的農民對上視線。大家的衣着不是和服,而是T恤和短褲,他們一見到艾美就立即呼叫「公主」,甚至驚喜得一時間拿不穩鋤頭,掉在地上。可是大家才跑出兩步迎接,卻又立即止住了。他們瞪大的眼睛,無疑就是看着當哉,「為甚麼這傢伙會在公主旁邊?」當哉彷彿聽到了大家的謾罵,間中更滲雜着殺意,只是當自己回望過去,他們又卻步顫抖起來。

「我應該沒有冒犯他們?」

「當哉只是牽着我的手走而已?」艾美晃一晃頭腦,舞也看看大家的反應,最少他們沒有瞪着自己和未央,所有敵意都是針對當哉的︰「諾維雅應該知道原因?」

「大家只是認錯人喵。那個人長得和你很像,卻是個使人討厭的傢伙喵。」

「那個人是這個世界當哉?」

「對,但他已經消失了喵。」

「那麼還得讓大家識別二人呢!這樣子當哉會很不便。」





「只要當哉與主人走在一起就沒有問題……」諾維雅說到一半,見到城門立即停下腳步,張爪一揮,擋在當哉胸前,當哉才察覺到地上的兩支被黑色魔力包住的斷箭,要是諾維雅一個不留神,自己可能剛剛就已經死了!

「守衛!你們差一點就殺了主人的客人喵!」

「可是這個人是……」

「他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喵!」諾維雅大喝一聲,守衛卻沒有把弓箭變回魔力,只是微微垂低,漆黑的箭矢更放在弦上!雷諾和蕾娜立即變出武器,當哉亦偷偷地放出魔力,諾維雅卻把他的手按住了︰「不要挑釁他們喵。」

「守衛,這是上頭的防間諜措施喵?」

「我沒有義務回答。你們能證明自己身份嗎?」

「你們有紙張和墨水喵?」

「我們可以提供,但簽名和印章恐怕會有假冒的嫌疑……」





「我當然不會用那些東西喵。」諾維雅給身後的人作個止步的手勢,見守衛取出請求的物品,諾維雅隨即帶着幾絲魔力變回黑貓,撲到守衛身上,守衛未來得及反應,諾維雅已經在肉球上沾了墨水,蓋在紙張,再跳回地面。待守衛驚訝地看着諾維雅的掌印,諾維雅已經變回人形了︰「送這張紙上去,上頭自然就會明白喵。」

「明……明白了,馬上派人轉遞……」

「快點去,不要讓主人久等喵。」諾維雅轉身走回大家身邊,就連舞都是一頭冒水,為甚麼守衛見到那掌印會慌失失的?「用指紋不是比肉球好嗎?」

「只要是同一個人,儘管來自不同世界指紋都是一樣的喵。只有我的肉球是獨一無二喵。」諾維雅讓舞變出一張紙,她又跟着變成貓,在紙上用未干的墨水印一下。即使肉球印得不太清楚,大家看到都立即明白她的意思︰「其他世界不可能存在有人類指紋的肉球喵。」

「那麼剛才的守衛就是知道這件事才變得慌張的吧。」舞看看城門的後方,馬上有另一個人過來接管門口,剛才的守衛立即使上魔力,帶着諾維雅的掌印便離開了,恐怕是不敢出現傳達錯誤吧。

「真的是『另一個世界』的感覺呢……」未央張開着嘴巴,好像由到達至現在都沒有閉上過。然而據班尼和諾維雅所說,待一會兒還會有更使人吃驚的事情。

「說起來,我們首先應該要去哪裏?既然艾美是公主,那麼我們應該先回去皇居之類的地方?例如見見艾美的父母。」





「我們不會去,那城池現在只是官員工作的地方,主人不是住在那裏。另外,主人的父母已經不在,所以亦無法相見喵。」

「艾美的父母不在?」

「不在喵。」諾維雅的聲線一下子變得低沉、冰冷,又一陣殺氣往當哉直撲過來,又是剛才已經一直感覺到的東西,今次似乎是來自替班的守衛︰「沒有辦法停止他們嗎?」

「恐怕只能麻煩公主出個正式的通告,讓大家明白了。」

「我有這個權力嗎?」

「『公主』只是主人的稱呼,實際已經是女王喵。沒有人能推翻主人的決定喵。」

「我倒不想高居臨下呢……要是我叫大家放下工作,大家就會甚麼都不做嗎?」

「會喵。大家都知道主人不會無故下命令喵。」諾維雅笑一笑,艾美頓時鬆了一口氣,又不由自主地握緊當哉的手,垂下頭︰「原來大家都很信任我呢。可惜我甚麼都記不起。」

可是抬頭看着這陌生的地方,倒是有種親切感。艾美看看兩旁的農民,心裏就是一陣平靜,想必自己常常都會來到這裏觀摩,說不定自己小時候也喜歡來這邊嬉戲……

「諾維雅!妳回來了嗎?」一把熟悉的聲音在城門後呼叫,又帶着幾聲喘息,而就連這幾聲喘息都彷彿耳熟能詳。大家聽到諾維雅「喵」的一聲回應,隨即望向城門。一瞬間,大家和城門後的人都僵住了。

「未央……」

未央呆呆地看着城門,顯然剛剛被呼叫的不是自己,而是眼前的另一個人。她身穿巫女服,用絲帶紮着長長的低馬尾,長着與自己一樣的臉孔,擁有着同樣的聲線,就連容易喘氣這一點也一模一樣。

「未央,很久沒見喵。」諾維雅打一個招呼,馬上就把所有人的精神帶了回來。

「歡迎回來。」城門對面的未央給守衛一個點頭,隨即急步走了出來,直盯着艾美的眼睛,一話不說,好幾秒後才退開一步,立即下跪︰「久候多時,公主。」

「等……等等!未央妳忽然做甚麼?」

「不愧是公主,儘管封印了記憶,性格都依然是一樣。」巫女未央微微抬頭,馬上就是一個微笑,當哉卻一點笑容都擠不出來,她竟然一眼就看破了艾美的記憶!「是妳把記憶封印的?」

「不對,我只是知道公主的記憶會被封印而已。」巫女未央一站起身,當哉和艾美緊牽着的手便收入眼簾,卻沒有絲毫訝異︰「你們的關係就像命運一樣呢。」

「為甚麼妳彷彿一切都已經掌握了?」

「因為我是公主最親的朋友,這樣能解答你的疑惑嗎?」巫女未央看着一行人,甚至見到雷諾和蕾娜取出武器戒備,都始終處於不驚不慌,只是清楚告訴大家「自己不是敵人」。就連未央看着這樣的自己也說不出半句話來,眼前的人彷彿是另一個人似的……

「對不起,見大家之中有另一個世界的我,緊張得忘記了自我介紹。我叫神凪未央,在神社擔任着巫女和公主的輔助。」

「姓氏不同!」未央吃驚得瞪大眼睛,神凪未央卻一直都是平和的,差一個姓氏就有這麼大差異嗎?自己肯定學不到她的平靜!「我……我是一宮未央,應該稱呼妳神凪未央?」

「就叫神凪好了。我們會很容易被混淆。」

神凪……她即使緊張都比自己鎮定得多,看起來十分平靜。自己也有着這樣的一面嗎?未央盯着神凪,回過神來她已經讓大家都自我介紹了一遍,雷諾和蕾娜更收起了武器,聆聽她的說話,唯獨舞聆聽時總是退了一步,同樣地神凪聽到舞的名字後,對她的反應總是遲疑了一下。

「不好意思,神凪,我在這個世界也是類似罪犯般的人物嗎?妳好像只有看着我的時候會別開視線,要是我讓妳想起不好的事情就對不起。」

「風見小姐當然不是罪犯,只是有點不習慣而己。」

「連稱呼也只有我是不會直呼名字呢。感覺有點生外。」

「舞,像套別人情報一樣的說法可不好。」當哉對神凪點一點頭,舞隨即道歉,閉上嘴巴,神凪倒是不好意思起來,連忙搖頭說「不要緊」,正面看着舞的眼睛,還真的是緊張得只有嘴巴在動,說不出半個字來。舞正想告訴她自己已經不在意,神凪便使勁深呼吸了一下,作了一個鞠躬︰「確實毫無理由地疏遠別人可不好,這是我的過失,請讓我道歉。」

「我也只是有點好奇而已,要是我剛才的語氣有冒犯就不好意思。」

「回剛才的問題,『風見舞』在這個世界是個備受尊敬的人物,可是你們的長相差異很大,所以我的思緒有點混亂,才無法好好地對話,對不起。」神凪又一個鞠躬,舞才忍不住扶了神凪一下︰「其實我也不習慣妳,畢竟我們的未央就如妳所見,去除魔力就只是個普通女孩而已。」

「太過獎了。去除魔力我也只是個普通的巫女而已。」神凪回舞一個微笑,舞差一點就忍不住搖頭。她剛才的話顯然語帶雙關,再看着神凪直起身,以及她的每一個舉止。想像要是諾維雅……甚至雷諾和蕾娜襲擊她,自己竟然猜不到結果。

「要大家一直站在這裏也不好意思,不如先上來神社吧。還得解封公主的記憶。」神凪輕輕擺動衣袖,示意大家跟隨,當哉走了好幾步才頓時呆住了。她剛才好像說了很不得了的事?「妳說能取回艾美的記憶?」

「對。畢竟我是唯一懂得解開封印的人。」

當哉似乎沒有察覺到,在場的大家都沒有說過艾美被封印了記憶!彷彿一切都早已安排好一樣……舞看看當哉和艾美,既然他們都展露着笑容,自己也不便阻止,更何況這是當哉和艾美想過來的最大原因。可是當哉,艾美可能沒有大家認識般單純,最少神凪的舉止就像穩妥地執行着艾美的計劃。

跟隨着神凪一直走在街道,當哉和艾美受到目光依然是處於兩極,但多得神凪走在前頭,大家的視線總算緩和了一點,緊盯當哉的警察也由神凪疏通了。要不是神凪前來迎接,恐怕連走在城裏都有麻煩。

來到靠山的位置,穿過第一道鳥居,在草木包圍之下走上長長梯級,第二道鳥居就在眼前。在手水舍清除過汙垢,再走幾步穿過鳥居,眼前就是宏偉的神社。

「麻煩大家跟我到旁邊的寮屋,那邊比較方便。」

舞點一點頭,偷偷地減慢步伐,觀察一下四周的環境,尤其是看看神社的名字。雖然是早已預料到不會是自己世界存在的神社,但實在沒有料到是這個名字!說不定自己已經猜到這個世界的「風見舞」是誰了。

「來到這裏才問有點不好意思,公主應該不會拒絕找回記憶?」神凪把大家帶進自己的房間,裏面的傢俱十分精簡,只有一張矮桌、一個小木櫃和一個小衣櫃,被褥則摺疊在房間的角落,只要稍稍移動矮桌就能騰出大片空間。

神凪回頭再確認一次艾美的反應,她和當哉都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而且完全不懷疑自己,他們應該知道封印的構造吧……︰「你們應該知道一旦失敗,公主就會變成植物人嗎?」

「以前聽過一次,好像要像解密碼般解封……」當哉答到一半就猛然怔住了,如果需要密碼解封,為甚麼神凪會知道密碼?「妳知道封印艾美記憶的人是誰?」

「包括公主,全世界應該只有三個人知道,我是其中一人,不過只有我知道密碼。」

三個人?當哉回頭看一看,班尼就立即搖頭,果然第三個人不可能會在這裏吧!犯人不可能是同伴,想必神凪也只是目擊了過程才會知道密碼。然而當哉正要鬆一口氣,舞卻像看透當哉的思緒般,在背後點出了神凪的疑點︰「當哉,封印記憶時是不需要說出密碼的。」

「對,要是你們太不懂得懷疑,我就要懷疑你們為甚麼能來到這個世界了。」

當哉看看身後的舞,再看看神凪,她又從小木櫃的抽屜取出一張紙條,嘆一口氣,又把紙條放下,轉而取出一疊坐墊,完全沒有因被猜疑而慌張!舞亦不像平日般交叉起雙手,只是像聊天一樣地說着神凪可疑的地方,當中完全沒有敵意!

「神凪,妳說的第三個人應該都在這個房間裏?」

「不愧是風見小姐,來自另一個世界都同樣聰明。妳已經知道答案了?」

「要是我沒有猜錯,請務必告訴我們動機。唯獨這一點是我最不解的。」

「當然可以。」神凪圍着房間擺放好坐墊,隨即作個請坐的手勢,大家已經滿頭都是問號,包括舞在內。完全弄不懂她的動機!

應該坐?還是不坐?大家正猶豫着,艾美已經坐了下去,甚麼都沒有發生︰「神凪是好人,不會害我們的。」

「公主,要是妳開了金口,我不就無法測試大家了?」

「這是甚麼測試?大家都很厲害的。」艾美說着就交叉起手臂,鼓起腮子,故作生氣,神凪也只好嘆一口氣。儘管很清楚艾美只是裝個樣子,也實在不方便繼續下去︰「大家請坐,這些坐墊很安全的。」

神凪退到房間中心,看看坐墊是否足夠,眼見當哉都已經坐到艾美旁邊,唯有舞始終站在門前。

「我想看看我的答案是否正確,第三個人是諾維雅?」

「喵。」諾維雅伸個懶腰,不知不覺間已經變回了黑貓的樣子,捲在坐墊上,但顯然是猜對了,神凪也笑了一笑,還是少個疑問心裏舒服一些。舞坐到當哉旁剩下來的坐墊,神凪才終於端正地坐在榻榻米上。

「至於誰是封印記憶的人,就待解封後讓公主揭曉?」

「沒有問題。那麼可以公開封印的密碼嗎?」

「當然可以。」神凪深呼吸一口氣,隨即道出了答案︰「公主多年前的男朋友名字。」

當哉頓時呆住了。自己也很好奇封印的密碼,想看看會否是一些意味深遠的句子,萬料不到因此知道了一件完全不想知道的事。

「原來Genosse當哉的女朋友是二手貨呢!」

「蕾娜!當哉和妳應該無怨無仇?」未央一手按着榻榻米,跨出半個身,擋在蕾娜和當哉中間,蕾娜又指着當哉和艾美笑。未央回頭看當哉和艾美一眼,他們現在不是很難堪嗎?艾美都雙手抱着頭了!「艾美只不過不是他第一任男朋友,又有甚麼問題?」

「我就是喜歡說!當哉的女朋友是二手貨……」蕾娜話都未完,全身就忽然被障壁包住,不再有聲音漏出來。當哉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把艾美的頭摟進懷裏,房屋裏就再沒有人亂說話。

「我完全不記得……這應該是我第一次喜歡人的……我只喜歡當哉一個而已……」

「不要緊,我不在意。」當哉輕輕撫摸艾美的頭髮,胸口就感覺到一點濕漉漉的,胸襟也被緊緊抓住。受傷的,是艾美。相信蕾娜的說話是打算向自己報仇,畢竟是自己背叛她在先,但不要弄錯復仇的對像!

「對不起,公主,我沒有想過這句話會成為大家的導火線……」

「這不是妳的錯,只是我之前做了對不起蕾娜的事,她想找個機會對我發洩而已。」當哉看看蕾娜,她已經停止了大喊,只是一臉不滿地靠着障壁坐,時而一拳搥打在障壁上,唯有再過一會兒才放她出來。

「明明前一陣子蕾娜都不是這樣的……」

「她只是對曾經尊敬過的人感到失望,過一段時間就會回復過來了。」

「雷諾,你指的回復過來該會不是回到最初?」

「當然是,畢竟已經失去了模仿的意義。」

這樣可稱不上回復呢……根本就是惡化了。舞搖頭嘆氣,儘管不覺得她辛苦建立起來的自我會輕易消失,她的「自我保護」也太攻擊性,可能讓她留在原來的世界,交給秋澤會處理得比較好。

「艾美,要是不想找回記憶也不必勉強的。」舞一手放在艾美的肩膀,艾美始終一動也不動,總不能在這種狀態找回記憶吧……要是換作自己忽然被說以前另有喜歡的人,想必都一樣會覺得對不起當哉,彷彿精神上出現了第三者,自己卻完全不知道……「神凪,不如晚一點或明天再看看?現在不適宜解封記憶。」

「對不起,我應該找個好一點的說法。」

「要是妳說了那個名字出來,恐怕我們都不認識那個名字。終究只能這樣告訴我們而已。」舞與神凪互相點頭,當哉亦把蕾娜的障壁解開。神凪靜靜地從小木櫃的抽屜取來一張圖紙,上面就是寮屋現時的房間分配,當中大部分已經留給神職人員使用,其中一間較大的已經寫着「公主」,似乎艾美以前已經住這裏,剩下就只有四間個人房,按人頭計還是有點不足……

「如果當哉和公主同房、諾維雅和我一起,房間就剛剛好足夠。班尼就只好回去護衛隊的宿舍……」神凪說到一半,叫班尼等一等,又到小木櫃取來紙筆,用魔力速寫兩封信給班尼︰「東部護衛隊比較遠,攜此信可以先在其它護衛隊的宿舍借用房間,另一封信是任務的報酬,大家只要看到我的簽署就自然懂得辦理。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