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人Genosse【長篇】: 【平行世界編】第十九章——記憶（5）
「按照秋澤先生說，應該就是這間？」艾美對照一下地圖，再看看眼前的旅館，雖然自己沒有很高要求，但這裏好像有點破舊？旅館招牌都快被灰塵擋住了。未央抬頭一看，這裏有三層高，各層有三個房間的寬度，不見露台，只有幾個窗戶，看似沒有人住，樓下亦似乎已經租借給一家餐廳，旅館本身的大堂看來就只有一家小店的大小︰「這旅館真的沒有問題嗎？不會倒閉？」
「最少暫時為止沒有倒閉吧。如果只求住所，又的確不需要太漂亮的房間。」當哉拖着行李，拉開旅館的大門，裏面也是黑得很，看不清楚，這裏真的在營業嗎？
「當哉！等一等我！你一個人進去很危險的！」
「到時候只要妳出示信件就行了吧。」當哉踏進一步，正想要摸索一下，店內的環境就寬敞了、光亮了。也許不止這麼簡單，在外面看來，這裏根本不可能有這種空間！裏面竟然大得放得下幾排桌椅！木牆光滑，燈光充足！還多放了一些小盆栽，更有空間做假池塘，做竹流水？
「當哉！都叫你等一等……」未央追到旅館裏，一下子撞在當哉背後，又跟着嘆為觀止，裏面有外面的三倍空間！是術室！
「歡迎光臨奈良屋！請問客人是兩名嗎？」
「奈良？」未央探出頭來，看看剛才說話的人，當哉早已呆住了。剛才大樹沒有說過旅店名字，只說了準確位置，都沒有作過心理準備！「不好意思，妳就是店主？」
「對。這家旅館基本上都是由我一個人打理，怎麼了？」
「妳長得與我們認識的人一模一樣……」未央看着眼前櫃檯的女性，不得不懷疑艾美在信件上做了手腳，否則怎麼可能有這種巧合？這家店的店主就是奈良老師！
「兩位客人也和我認識的人長得一摸一樣，但兩位應該不是這個世界的神凪未央和北川當哉？」
「看得出來？」當哉拉上身後的大門，拖着行李上前幾步，奈良就點了點頭，露出微笑，臉上就寫着「當然」二字。
「這裏幾乎只有熟客介紹才會進住，可以告訴我介紹你們來的是誰？按照人物可以給你們不同優惠。」
「這樣的買賣不會太不公平嗎？」
「沒關系沒關系，大家都是熟客。」奈良招一招手，叫二人前來櫃檯，未央和當哉立即面面相覷，難得被大樹介紹過來，當被騙一次也不壞？何況店主是奈良老師。
「我們是秋澤大樹介紹過來的。」未央說着又取出艾美的信件，奈良用魔力看一眼就明白信件的意思了。對當地人而言，見到艾美的簽名時要用魔力閱讀似乎是常識呢。奈良對二人偷笑一下，未央就苦笑了起來，果然艾美早已把推薦的旅館寫在信件上。
「請問是兩人使用一個房間嗎？還可以選擇兩張單人床舖或一張雙人床舖。要是分住兩間房，費用自然也會高一點。」
「請問一下價格？」未央看看艾美給予的金額，再看看奈良用計算機按出的數字，雖然手上的錢絕對足夠入住兩個房間，但第二個房間的金額竟然比第一個房間貴好幾倍？未央正想問的時候，她已經猜到未央心中所想了︰「介紹的優惠同時只能在一個房間享用，第二個房間將要按照實價入住。」
「原價的金額還真高呢……」
「兩位客人來自外地可能有所不知，這個價格已經比其他上便宜一點。」
「如果未央不介意，我們就入住同一間房吧。節約一點比較好。」
「不會覺得背叛了艾美？」未央看看當哉的樣子，事到如今他已經木無表情，明明就是知道只剩下一、兩個月時間，才想盡量讓他們有多點二人世界的機會……
「店主，麻煩給我們最便宜的雙人房，要兩張單人床舖。」未央掏一掏錢袋，隨即被奈良止住，說退房時支付即可。至於身份證明書則可以用艾美的信件代替，上面已經寫住了姓名和來歷，公主的親筆簽名便是最好的擔保。
「兩位可以先喝杯茶，我馬上為兩位準備房間。」奈良給二人裝杯茶，作一個小鞠躬，隨即走上身後的樓梯。對於兩個人而言，這個大堂又未免太大了。
「可能上面的房間也是術室，要花一點時間才能弄好。我們慢慢等吧。」未央把行李箱推到最近的桌椅，坐下來喝一口茶，當哉卻一直站在一旁，直盯着自己，這樣還真的有點不舒服……
「一直都想問，為甚麼追上來了？」
「當然是擔心你。明明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又沒有半分錢……」
「那種事情種有辦法解決。」
「你沒有解決得到吧！你知不知自己差一點就死了？要不是艾美，你現在都仍然被人追殺！」未央一手拍在桌面，力度不是很大，但「啪」的一聲總算讓當哉怔了一怔。
「不想被她救……」
「春佳的死不是艾美的錯吧！你忘記了她救過你多少次？」
「要不是遇上她，就連危險都不會出現。」
「然後你不會認識到舞，認識不到WAMF的大家，不會與奈良老師相熟，不會見回父親……」
「我明白妳想說的東西，妳想說現在的一切都是多得她吧！但她也奪走了我寶貴的東西！」
「我不也是一樣……」未央輕咬一下唇邊，馬上就傳來奈良的聲音，真是剛剛好的時機。要是再繼續下去，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甚麼事來。如今這樣看着當哉，心裏居然有一絲高興。
未央和當哉接過房匙，奈良便幫忙把行李箱送上樓梯，上層第一個房間就到了。
一打開門，玄關就連接着走廊。未央脫下鞋子，上前幾步，看看旁邊的洗手間，依然設有盤栽擺設，見到馬桶亦是沖水式，頓時鬆了一口氣，然而再走進一點時卻呆住了。
「這裏應該是二樓，而這裏有三層？」未央眨眨眼睛，不得不佩服術室的設計，奈良竟然把上層打通了，在客廳旁邊弄出了庭園和露天浴池！話說最便宜的房間竟然有客廳！
「不好意思，我們要的應該是最便宜的房間？」
「這是因為介紹人的關係，已經免費升級至豪華房，如果沒有需要的話也可以取消這項優惠。」
「那麼保留吧。我只是擔心弄錯了昂貴的房間。」
「要是兩位客人感到舒適就最好不過。如果有甚麼需要，可以敲響玄關旁的鈴鐺，請問晚飯希望在甚麼時候享用？」
當哉與未央商量一下，馬上就回答奈良。估計艾美把通告傳開去也要時間，早上之前還是留在旅館好了。
「……到了明天早上，就回去神社，找艾美取準備好的東西……」未央深夜坐在大堂的椅子，用手指數着明天要做的事情。若換作是舞，辦這些事情可能毫不費心力，但自己就得努力一下了……
「如果我是風見同學就好了……」
「為甚麼這樣想？客人。」
未央看着忽然放到桌面的茶杯，看看旁邊的奈良，奈良笑一笑便問可否坐在旁邊，未央點點頭，她便放下茶壺坐下來。這裏一個客人都沒有，冷清得很，有時候真懷疑她怎樣生存。因為不用交租嗎？應該也要交稅？那方面似乎不是艾美管轄。
「你們好像和公主很熟？公主即使仁慈，也不會常常寫那種信。」
「我們是很要好的朋友，就是有一件秘密她是不知道的。她的現任男朋友？是我小時候就已經喜歡的男生。我已經喜歡他十多年了，他卻喜歡了公主。」
「所以妳就想成為公主？」
「沒有這種事……甚麼？」未央歪了歪頭，想了一想，終於明白奈良的意思。即是艾美的名字是……「公主是風見舞？」
「不知道嗎？可是妳剛才嘆氣的時候……」
「我認識的另一個風見舞。她也是個天才，亦是我的朋友，然後喜歡的人也是一樣。」未央苦笑一下，原來世上還有這種命運，自己在當哉心中的地位可能也是三人之中排最後吧……待回到原本的世界，恐怕會跟當哉一起的也是舞……
「對不起，要是我讓妳不快，我向妳賠罪……」
「不要緊。跟妳談話很舒服，像跟老師談話一樣。」未央笑一笑，側過身來，見到奈良對着自己低頭，才想起了現在大家的身份，這樣可不習慣呢……︰「可以不這樣對我恭恭敬敬，在我心目中妳一直都是在我之上的。」
「妳這樣說是與剛才說的『老師』有關？」
未央點一點頭，便告訴了奈良另一個世界的她。而談過一次，才知道二人是沒有分別的，只是世界的文化不同。
奈良曾經也做過教育者，不過與書本的教育無關，她教的是未長熟的野孩子。這個世界的孩子到十二歲就要在家裏幫忙工作，只要簡單地懂得執筆寫字，已經足夠聰慧，唯有做醫生和軍官等高知識水平的工種才要額外讀書。
奈良教的孩子多半不願讀書，常常逃課往森林和山上跑，只有神凪和艾美乖乖地學寫字，間中艾美也會定性不足，想走出去玩，到時候就要靠神凪抓她回來了。
未央聽到一半，頓時怔了怔，那麼神凪和艾美不就是她的學生？奈良點了點頭，卻說關係到她們的私隱，不能說得太多，反而難以理解未央說的世界。為甚麼到了十七歲，大家都依然在讀書？而且普遍都要讀到二十多歲？不是多半工作都早就能勝任了嗎？待大家十七歲，大家都已經有一門手藝，能獨當一面了。大家讀多了書，知識水平高了，工作有比較輕鬆嗎？只不過是簡單的聊天，對二人而言卻是文化衝擊。但就是因為十二歲開始工作，才會有現在的神凪和艾美吧……明明大家年齡一樣，卻差得很遠。
「以前喜歡教育小孩，現在也喜歡，不過更想給人休息的地方。畢竟超人也會有疲累的時候。這裏就不太會見到那些嘈吵的閒人入住。」
「畢竟外面不太漂亮呢……一般人都不會進來吧。」
「那是故意的，這樣就只有被介紹的人會進來了。」
「這是甚麼商業手法……」
「反正我也不是為了錢才做的，要是『魔人』襲擊過來，再多錢都是一樣。足夠生活就好了。」奈良笑一笑，未央才想了起來。奈良老師以前常常說要收回治療費，卻到最後都沒有收過錢！
「我不過問公主的現任男朋友是誰，妳現在依然喜歡他嗎？」
「那就……當然的。不過已經放棄了。」
「可是他們未訂婚吧！那麼自然就是戀愛自由……」
「我沒有壞得要搶朋友的男朋友！」未央雙手拍台，彈起身來，奈良反而立即笑了笑，作個手勢叫未央先坐下來，說只是想測試一下未央的人格而已。雖然沒有打算偏袒公主，但這種時候橫刀奪愛卻有違道德。
「他們剩下多少時間？」奈良倒一小杯茶，輕嘗一口，未央才明白奈良想做的事，看來一切都瞞不過她呢。
「最長兩個月，但現在他們正在吵架，在分手邊緣。原因是……」
「不用告訴我他們吵架的原因。我記得公主的信件依然是滿載着愛意的，男方如何？」
「雖然公主的暱稱變成了禁語，但我肯定他的心沒有變過。」
「那麼我有一個提議，如果想幫公主的話可以試試……」
※※※※
一覺醒來，就是午飯的香氣、未央的聲音……
「當哉，昨晚不是說要到處逛逛嗎？」
「現在甚麼時間？」當哉揉揉眼睛，掛鐘已經在未央的斜後方，是下午一時。竟然一直熟睡了十多小時……
「趕緊梳洗吧！飯都涼了。」
當哉坐起身來，嗅嗅食物的香氣，與未央煮的好像有點不同，是旅館服務包括的嗎？當哉坐起身來，總覺得沒有力氣的，好像缺少了一些東西。
「當哉，我會等你梳洗完才一起動筷的。」
「那麼妳的飯也會涼吧。」
「到時候就當作是我不捨得叫醒你的責任。」未央坐在餸菜前，雙手放在膝蓋，她認真不打算先吃……這樣自己不是不得不趕快梳洗嗎？根本這才是她的目的，她太清楚自己了。當哉嘆一口氣，使一點魔力閃進洗手間，再閃出來，一瞬間就梳洗完畢。
「這樣就好了吧。」
「你會不會太濫用魔力？」
「沒有人會在意的。」當哉拉開椅子，坐在未央對面，未央才笑嬉嬉地起筷，感覺像被她耍一樣，真叫人不爽。
當哉夾一口飯菜，嘗嘗奈良的手藝，料理的樣貌看來與自己做的菜差不多水準，味道和口感卻差得遠，顯然是使用了上乘的材料。可是為甚麼會覺得有點不足？
「怎麼一直看着我？有飯粒沾在臉上嗎？」
「有一直看着嗎？」
「看得手都停了。」未央看看桌上的飯菜，再抬起頭來，當哉才匆忙地吃了兩口飯。
「是不是掛念我煮的飯了？」
「也許是。」
「今天你好像特別老實。」未央吃一口飯，想了想，隨即放下筷子來︰「不如我問問店主今晚可否借廚房一用？」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覺得欠缺了一些東西。」當哉扒兩口飯，又看看未央，也許自己也很清楚欠缺的東西，這半年習慣了艾美坐在旁邊，看着她吃飯有種特別的滿足感。
「如果沒有異議，我待一會兒就去問問。」
「隨妳喜歡。」
吃完飯後未央便敲響鈴鐺，請奈良前來收拾。她們小聲在門前談話，當哉站在遠處只見她們有說有笑，奈良就對未央點頭，未央亦回頭作出勝利手勢，喜歡做料理的人這麼容易興奮？
據說借廚房不是問題，但食材可能要自己購買，旅館的食材不方便她隨便用。不過反正沒有別的事情想做，隨未央喜歡好了。
當哉跟在未央後方，由她看着寫好的清單買材料，看看手上拿着的材料，有象拔頭、鹿肉、蒜頭，看來又是未央表演廚藝的機會了。
「老闆，麻煩給我一點露荀。」
蔬菜也齊全，不愧是未央。實際上未央晚餐煮的飯菜也確實美味，甜甜爽爽的，筷子幾乎停不下來，直至見到未央吃得不太習慣，才頓時發現餸菜的異樣。
「果然當哉比較喜歡這種菜色呢。」
當哉放慢一下筷子，細味餸菜的味道，看清楚餸菜的樣子，未央根本想不出這種菜色！這不是普通的餸菜！裏面混進了芒果和火龍果！
「蒜茸象拔頭鹿肉炒香芒火龍果露荀，是之前拜託艾美寫給我的食譜。想必她創作食譜時也是放滿愛意……」
「為甚麼不能煮些正常的東西……為甚麼一定要我想起她？」
「因為你一直都……」
「閉嘴！」當哉大喝一聲，看着桌上的食物，馬上就別開了視線。真沒想到自己為艾美改變了這麼多，明明當初還會懷疑自己的舌頭，像欺騙自己一樣說好吃，現在卻真心覺得她的菜色好吃！
等等……時間不對……未央買材料時拿着的是艾美寫的食譜？但她應該是今早才打算借用廚房，之後亦沒有見過艾美！
「未央，妳由甚麼時候開始計劃的？有多少是計劃好的？還有多少事情隱瞞着我？」
未央的動作頓時停住了。彷彿大腦一時處理不到，無法作出反應，不知道正在發生甚麼事情。那是因為不能說嗎？她在尋找可以說出來的計劃，還是找另一件事繼續隱瞞？無論是哪樣，結果都是相差無幾︰「未央，妳也給我滾，我不想見到妳。」
未央發不出半點聲響，只是一直搖頭，看着就叫人氣憤。
「既然妳不願走，我走。」當哉拉開椅子，走進房間，用魔力一下子收拾好行李，未央未來得及站起身，他已經拖着行李箱出來了。
「今次不要再追上來。」
「當哉！等等！」
當哉一手拉上門，雙腳施上魔力，一瞬間就走出了旅館。按照未央的步速，她不可能追得上來。只要稍為走遠一點，她就再找不到自己。當哉回頭看看旅館的招牌，由奈良開設的旅館確實較有親切感，但有着未央這個「天眼」，始終不是個居住的好地方，現在不想再與艾美扯上關係。
手上沒有半分錢，實在無法進住旅館，就如最初決定一樣隨便找個河邊或森林睡覺吧！只要設個障壁，估計就再沒有人會打擾。
當哉走到河邊，沿着柵欄一直走，不時都會見到一些長木椅，在找到其他好地方之前，睡這些地方好像也不錯。
「當哉！等等……」
當哉回過頭來，未央就在不遠處喘着氣。比起關心，自己竟然更想問另一個問題︰「為甚麼妳知道我在這裏？」
「之前幫你治療時留下了小許魔力……我不想再隱瞞你，特別是隱瞞了十多年的東西……」
「妳想說甚麼？站在那裏說。」
「對不起，我不像風見同學般大膽，只能靠行動表達而已……」
當哉晃了一晃，未央忽然閃過了最後幾步，當哉的後腦就被摟住，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和未央接吻了。
「這就是我隱瞞了十多年的東西……我由小時候開始已經喜歡你。可是剛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吧……」未央鬆開雙手，退後一步，當哉便點了點頭，儘管一切都早已知道，痛心的事情還是痛心呢……真不知道自己為甚麼要給自己最後一擊︰「做了那麼多事試驗你，都只是想你知道你自己的想法而已。你從來沒有討厭艾美吧。」
「原來穿幫了……」
「當哉很不擅長欺騙別人呢。只有艾美會受騙而已。」
「只要騙得過艾美就行。到分別的時候，大家都會少些留戀。」
「艾美可沒有這麼薄情呢。」未央取出艾美的信件，展示給當哉看，上面寫着的字與街上的通告相差無幾，就是告訴別人不混淆兩個世界的當哉。當哉看完也不明白︰「上面有甚麼特別？」
「用魔力看，這裏的人一見到艾美的簽署，自然就會這樣做。」
當哉跟着未央的指示做，隱藏在信件下空白位置的文字比筆墨還要多！上面清楚標注着「致秋澤大樹」和「致奈良老師」，並交代好一切委託，更重點地寫着「千萬不要告訴當哉！」、「當哉如有意外請立即前來神社報告」。當哉看完一遍，竟然全都是艾美為自己而寫的！
「知道嗎？跨越世界的兩情相悅是很難得的。像我一樣的即使乘虛而入也只能當敗犬而已。」
「可以別說得我像壞人嗎？」
「根本就是壞人吧！要了人家的初吻卻甚麼感覺都沒有！」
「妳倒是不要猜到我的反應還要做！」當哉呼一口氣，冷靜一下，思路終於清晰一點︰「妳做了這麼多事，想我怎樣？」
「剩下來的大約兩個月，請好好陪伴一下艾美。敗犬的願望就只有這麼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