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人Genosse【長篇】: 【平行世界編】第二十六章——前夜（6）
預料之外地成功斬了兩團貴族……可是之後似乎沒有這麼輕鬆……舞呼一口氣，看看眼前剩下來的貴族，他們都已經完全起了戒心，不會再被剛才的小技倆殺死。反之自己已經用盡全部招式！
那是大約三十五分鐘前的事情。當時第一團共十三人的貴族剛剛到達，他們看似沒有把自己放在眼內，認定了自己只是稍為能幹的人類，而且應該沒有察覺到常常與本體重疊的分身，必須在他們察覺到分身之前盡量殺多幾個……舞連續斬出數發風刃，馬上就閃到其中一人面前，順勢手起刀落。即使這一刀原本只是為了試探對手實力，舞的「無二」已經把貴族身體連同防護盾一分為二，就像斬剛才的雜卒一樣，其餘十二名貴族甚至沒有反應過來，或者無法相信一瞬間就已經有一個同伴被殺。而在下一瞬間，當中又有五名被一刀兩斷了。
「這傢伙很危險！不要輕敵！」
不要輕敵？有點不對。死掉的貴族沒有輕敵，亦都有立即想辦法防護。有人用魔力防護，有人用實體刀嘗試格劍，他們反應更沒有半點遲緩，甚至幾乎能瞬間作出反擊，只可惜世上沒有「無二」斬不開的實體東西。
「凱家的！你都在做甚麼！趕緊束縛住她！」
「我由一開始就有動手！可是全都被她躲開了！」
束縛……那個貴族指的應該是由他們現身開始就不斷從四方八面攻擊過來的隱形魔力？要是有一瞬間反應遲緩，恐怕自己的四肢都動彈不得，更有可能直接被截斷。可是他的攻擊速度不快，只依靠隱形來彌補。如無意外在多數人面前這種方法會比速度有效，並且一瞬間就被他逮住，然而自己能夠預知下一瞬間的事情，如此他的隱形攻擊便變成了單純地緩慢，輕鬆就能躲過。
舞輕鬆地閃到「凱家的」面前，馬上又把他大卸八块。只不過是掌握到預知的感覺，戰鬥起來就與跟雷諾．沃克戰鬥時無法相提並論。明明自己面前的數人都是貴族，戰鬥起來卻覺得他們沒有多大不了，這樣應該有辦法堅持到艾美回來！
舞一直順勢斬到第十人，第十一人開始他們終於放棄沒有意義的格檔，但拳腳和依靠魔力的攻擊終究無法擊中舞，只要多交手數秒便最少被斬去一條手臂，在反應因震驚和痛楚而變得遲緩的時候，貴族的頭顱就被斬下來了。
「這種程度的話可拿不到我的首級呢。」舞一刀斬下第十三人的腦袋，滅一團貴族也費不上數分鐘，可是共十人的第二團卻在旁觀戰已久，相信他們都差不多察覺到自己的弱點，只視乎他們有沒有能力做到……︰「你們也是來取我首級的吧！放馬過來！」
「那裏有點不對吧。要是受妳挑釁的話我們就會像剛才的蠢材一樣全滅，舊人類公主的『希望』怎麼可能連一兩個低層貴族都殺不死。」
「你們果然知道。」
第一團貴族和第二團貴族，儘管未正式與他們交手也知道兩團貴族之間差天共地。一開始的雜卒多半是想搶功的，或者受貴族僱用，前來消耗自己的體力。其後緊接着的第一團貴族是把一開始的雜卒當作負累，所以等待礙事的雜卒死光才到達，只打算輕鬆地進行狩獵。然後就是第二團及之後到達的傢伙，他們比第一團慎重得多，比第一團稍遲到達或事前躲起來，那樣就能在第一團戰鬥時在旁觀察對手，甚至他們早就預料到第一團的全滅。
趁着他們未發起攻勢，得盡快減少他們的人數！舞全身放出魔力，閃到其中一人的身前，正要一刀斬下貴族的首級，這刻才感覺到他們身上不尋常的魔力，當中某些部份與自己的分身相似，某些部份則與秋澤的魔力球相似！自己眼前的貴族是人形炸彈！舞連忙在身前製造一個踏腳位，立即借反作用力把自己踢開，再補上一刀風刃給他們，那些人形炸彈果然一受到刺激就爆炸了，那麼他們本人在哪裏？舞未來得及回氣，四方八面就被不同形狀的魔力彈包圍，上下更是高速合起的巨大黑色方塊，在只有其中一個角落沒有魔力彈，但那角落顯然就是陷阱。既然無路可逃，要做的就只有一樣！舞立即衝向上方的黑色方塊，用上分身一口氣斬出能站立的空間，兩塊黑色方塊隨即合併了。
「她好像沒有逃出來呢。難道被夾扁了？」
「她可是連斬十三名貴族的人，怎麼可能如此簡單地死去。她是不是逃進了蕊琳的玩具箱？」
「的確有一個女孩子在裏面，彷彿在休息一樣伸展！」小女孩——蕊琳燦然一笑，.只要對方在自己的玩具盒內，那就是自己的獵物！蕊琳立即在黑色方塊裏放出飛劍，筆直刺進只能站立一人的空格，就像刺進魔術表演的人箱。一般來說，這樣刺二十多劍後裏面的人就會死掉，可是既然對手是那麼厲害的人，身材又苗條，應該多刺幾刀都不要緊？蕊琳再刺幾刀到空格的中心，又放鎖鏈進去，今次確實感覺到有抓住對方的手腳，隨即又扭住四肢各轉一圈，再同時扯斷，如此一來對方就沒有可能再動得到。
「妳還真狠手呢。」
「當然，不然可不好玩……」蕊琳聽着後方女孩子的耳語，自然地回應了她一句話，自己的肚子卻傳來了一陣劇痛，彷彿小腸和大腸都已經被攪成一團糟，更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口血來。明明敵人已經被自己玩弄在玩具盒內，是這個同盟之中有叛徒嗎？蕊琳回頭一看，這一團貴族已經只剩下半數，而且自己身後就是目標的風見舞！她更只擦傷了肩膀！
「妳怎樣出來的！」
「秘密。」舞一個反手，把「無二」往上挑，一口氣就把蕊琳斬成兩半。在貴族面前總不能一開始就太張揚地用殺手鐧，只要給他們增添「把風見舞關起來也沒有意義」的壓力就足夠，更何況已經有第三、四團貴族在旁觀。如無意外，他們現在都已經很清楚自己的兩個弱點——遠距離和廣範圍的攻擊，畢竟如今的自己就只有分身和直接用「無二」斬擊對貴族們有效，速度也只是比多半貴族略快一點。要是他們已經知道自己的第三個弱點，恐怕自己一瞬間就會陷入苦戰！
「果然妳很強，不愧是舊人類公主的希望。但也該時候死去了。」第二團貴族剩下的五人立即放出數個大型魔力球，魔力的感覺與最初的人形炸彈相似，果然他們有仔細觀察過自己！舞立即向魔力球斬出數刀風刃，那些魔力球卻沒有因受到刺激而爆炸，更把風刃的魔力吸收了！那麼唯有繞路……舞增加全身放出的魔力，一瞬間閃到五人的旁邊，眼前卻是大量小型魔力球，而第一個人更在兩米的前方，他們借魔力球維持自己斬不到的距離！可惡！舞再加速繞到他們身後，畫面也是一樣的，甚至他們得到了製造大型魔力球的時間！儘管這些都是秋澤慣用的招式，但使用者不同並懂得防護壁時效果卻相差甚遠！
「妳不飛蛾撲火的話我們就先攻擊了。」
糟糕！五個大型魔力球同時！舞咬緊牙關，急忙往後閃，再斬出一刀風刃，果然對那些魔力球毫無效用，那麼就只能更完全地欺騙他們！舞在後退至敵人的死角，再放出一個分身，在自己回避時讓分身直衝到魔力球裏面，嘗試一刀把魔力球斬開，果然這樣就能使魔力球立即爆炸。趁着爆炸的煙霧未散，舞又放出了第二個分身，從煙霧裏直衝出去，沒想到一瞬間就又有數十支箭射進心臟，使分身立即消散！
「她能放出假人或分身，難怪蕊琳會以為她在玩具盒裏。」
既然已經被知道了自己懂得分身，那麼就沒有隱藏的必要。舞在煙幕後笑一下，馬上就有一把刀直飛出去，最右邊的貴族隨即歪頭閃躲，當他回過神來，他眼前的小魔力球已經被舞強行衝過，她的手更接住了剛才飛出的刀，一個反手就刺穿了貴族的心臟。
「剩下四人。」
舞的一句說話如同對四名貴族的死亡宣告，一旦進入她斬擊距離就沒有勝算！這時候即使犧牲別人都要阻止她前進！她強行衝進來的時候已經被炸到渾身是血，無法再支撐很久！最左邊的貴族慌忙引爆旁邊所有魔力球，再在身前弄一個防護壁，筆直地把所有煙幕、同伴的屍體和舞推出去，然而其後卻只見到燒焦、身體破爛的四個貴族在空中掉下海，完全沒有目標的蹤影……強行衝過來的是分身！
「正在找我嗎？」舞的聲音一在貴族的耳邊出現，他已經無法再發出任何聲音，他回過神來喉嚨就被「無二」刺穿，人頭落地也只是下一瞬間的事情。
這樣一來，自己的招式就全部用光……舞呼一口氣，直起身來。要是其他兩團貴族有專心觀察，現在他們就知道了自己所有招式和弱點，再加上疲勞，應該無法再依靠分身做些欺騙對手的小技倆……
「人類女孩應該就是另一個世界的風見舞？我們收到神凪的指示過來幫忙了。」
舞瞪大眼睛，看着剛剛到達的援軍，當中明明有三人都是初次見面，卻沒有半點陌生的感覺，是佐千、齊藤、秋澤、透、真壁！
「謝謝。我想去補給一下，很快就回來。」舞後退到五人的旁邊，留下一個分身，直至見到他們點頭便轉身離去。
在五名隊長之中，自己只知道齊藤的實力，如果沒有受解除保安的副作用影響，他應該也能對付一團像剛才一樣程度的傢伙，更何況現在有五名隊長和自己的分身，要對付那兩團貴族應該綽綽有餘。然而在五分鐘之後，舞就知道貴族們本來的實力了。
數日前自己與齊藤交過手，他的魔力靈——阿修羅絕對不弱，分身亦見到他沒有受副作用影響，但無論是阿修羅的魔力刀，還是它的魔力球都無法輕易擊破貴族的防護壁，甚至徒手就接住了它的魔力刀，其他人也有相似的問題，只有自己分身的「無二」能輕易攻破貴族的防護！
原本想着三十分鐘路程的補給線足夠交替兩隊作戰，現在卻感到無比地遙遠……舞飛一半，空中就出現了神凪的魔力靈，今次的就像螢火蟲一閃一閃，卻沒有昆蟲的身體，形象應該是神社的精靈，一看就知道沒有半點戰鬥能力，但用作帶路時這麼低調就剛剛好，似乎她也察覺到距離問題了。
「一宮同學，麻煩優先幫我補充體力，我想盡快回去前線。」舞着地在未央旁邊，新補給站是廢墟中心的小公園，應該是上一戰受摧殘後未來得及修復的地區，另外三個未清醒過來的隊長都仍然靠在旁邊，顯然是神凪把他們搬運過來的，而最後就是蕾娜和雷諾……舞隨意問問原因，神凪才回答「他們的所在已經穿幫了，有必要轉換場所，確保他們的安全」。但當舞再看看蕾娜和雷諾的臉色，他們卻似乎不是那樣想。
「老實說，現時的戰況有點嚴酷，而且你們都被盯上了，又無法進行空中戰，你們參戰也只會送命而已。」
未央和神凪聽着舞的說話，沒有補充半句給蕾娜和雷諾，只有不由自主地微笑。舞的說話總是不會轉彎抹角，有時候更不理會對方感受，但她的關心卻全部包含在話裏，蕾娜和雷諾都沒有反駁舞的意思，只是低着頭，輕扯着自己的衣角而已。
舞聽着未央的一句「完畢」，再看看剛剛醒來的三名隊長，他們似乎要再過一會兒才能醒來，蕾娜和雷諾難得地聽話，前線暫時亦可以依靠分身再堅持一會兒，那麼就趁着現在再幫蕾娜和雷諾一下吧。舞隨手變出兩個金屬球，交給蕾娜，未央一眼就把它們認了出來，那兩個是以前她用作監視艾美和當哉的東西！
「蕾娜，在能用魔力製造『天眼』之前就先試試用這些道具吧。要是補給站被敵人襲擊，未央就靠你們和神凪保護了。」
真嚴格……就是因為妳常常說少了一句關鍵的指示，資質差的人才會跟不上妳的指導！蕾娜暗地裏微笑一下，目送着舞離開，一手握緊兩個金屬球，雷諾肯定也想着同樣的事情︰「我們可沒有時間慢慢變強呢。」
蕾娜和雷諾互打眼色，立即對兩個金屬球注入魔力，那兩個金屬球比想像中更容易操作，多得平日已經習慣共用視野，第五顆眼睛的感覺也很容易習慣，她之前提及過的「全觀角度思考」也頓時顯得直白，甚至腦海裏立即浮現了WAMF中國支部的控制室！再加上她剛才特別說「無法進行空中戰」而非「無法飛行」，她還真的認真觀察過自己和雷諾！
「你們都有個好上司呢。」
「是好得使人憎恨不成熟的自己。不得不尊敬她。」蕾娜笑一笑，趁着這裏與前線距離遠，得盡快追上這個世界的水平！蕾娜和雷諾重複想着舞的說話，一邊看着兩個小隊持續交替，一邊嘗試舞給予的提示，二人眼見舞甚少回來更收歛起昔日的自尊，兩小隊每交替一次都上前問隊長們的意見，一一考慮，如果是第一天的他們就絕對不會聆聽了。神凪在旁看着二人，儘管對他們認識不深也感到安慰。
「當能力未追得上自尊，過大的自尊就只會摧毀自己……」雷諾咬緊牙關，那樣子的屈辱一次就足夠了。
「你們不要耗盡全力，否則萬一遇襲的時候會來不及補給。」神凪只是給二人一個小小的建議，二人便立即點頭答應，快速嘗試，快速修正，由最初腼腼腆腆地發問，到現在不再受到自尊的束縛，真難想像中間只費了一小時，只可惜戰況惡化的速度似乎比他們進步的速度還要快……
「一宮！趕緊幫她治療！性命攸關！」佐千抱着舞，急降到未央旁邊，把舞放下來，她居然罕見地身受重傷，說不出話來！舞身上除了全身灼傷，更到處都是圓形的缺口，每個都是半隻手掌至一隻手掌的大小，而且切面平滑得很，不少血肉、內臟、骨頭都暴露了出來，手腳更彷彿只有一層皮連接着，治療起來要三十分鐘以上，然而肺部、心臟附近、氣管、頭部卻居然沒有半個同類傷口，彷彿是對方故意錯開了致命的位置，就像班尼被送回來的時候一樣……糟糕！未央瞪大眼睛，看看佐千，佐千也立即說出了未央想要的答案︰「敵人是故意的，如今他應該已經追蹤到這裏的位置……」
「我們也無法帶着重傷患者移動，唯有直接在這裏迎擊。」神凪立即把魔力集中到眼睛，再放一些「精靈」到天上，準備放出天若日子，但當神凪知道對方的身份，身體就打起寒顫，也大概明白為甚麼舞會如此狼狽了。對方可是對王最忠心耿耿的老人，他的棘手程度也是僅次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