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人Genosse【長篇】: 【平行世界編】第二十九章——結束（1）
麗莎把她這天做過的事情和盤托出，接過未央的治療藥，低頭便溫柔地把藥餵進王的嘴裏。不足數秒，王身上的傷口就開始復原了︰「謝謝你們。」
「原來妳也能向人道謝呢。」
「畢竟我也是妳。」麗莎抬頭對舞笑一笑，她諷刺一樣的語氣比任何事都刺激別人的神經。「可惡。」舞輕聲說一句，為免自己衝動趕緊把「無二」收起來。要不是麗莎每一句都點出了最初自己對當哉的反應，她的說話也不刺得如此入心。每次被她說自己和她是同一個人，自己都找不到半句反駁的說話。無論她的所作所為多使人討厭，也只有自己最清楚自己做過的事與她沒有多大差異，不同的就只是自己會選擇親自殺人而非假借他人之手而已︰「我看妳應該不會幫忙收拾殘局？」
「當然的吧。在你們眼中我可能是想把一切毀於一旦的敵人，但我自問倒是救了你們的。否則你們做的一切就會失去意義了。」
「無論如何，一切又要重頭來過，我們趕緊回去日本吧。」舞嘆一口氣，看看當哉和艾美，瞥一眼坐在地上的王，他們竟然都正在沉思！「我們再不趕緊出發，日本可不知道會變成怎樣的吧！貴族們可是因麗莎的說話而正在蜂湧去日本！日本現在全土都是破綻！」
「我也想馬上趕回去，但那樣不正正就是把一切還原到起點嗎？」艾美回應過舞一句，再看看麗莎，麗莎卻似乎不打算再介入這件事了，王倒是正在幫忙想辦法，明明他和自己的父母作出了那麼大的賭博……︰「我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可不可以再說一次我父母當年的計劃是怎樣？」
「讓日本和我全面戰爭，然後由妳帶着朋友前來打倒我？」
「這個方法和由你當王的差異是？」
「靠舊人類的力量戰勝『最強的魔人』？可是現在不也是這樣……」王說到一半，再看看眼前的當哉和舞，三人馬上不約而同地喊了出來，這樣的確不是本來的計劃！
「就是這回事。之後可沒有我能幫忙的地方，我終究都只能幫你們製造多一次機會而已。」麗莎攤開雙手，艾美馬上就再向她道謝一次，艾美的腦袋更已經明白她應該做的事了。就如舞說的一樣，「預知」的畫面是可以控制的，接下來就只是把它化成現實而已︰「繼續留在這裏也沒有意義，我們先回去沃克家與未央和蕾娜會合吧。可以的話麗莎和王也一起來，我不會虧待你們的。」
※※※※
另一方面——在日本的風見神社裏，神凪仍然甚麼都不知道，只是處理着本應由艾美負責的文書工作而已。如今連新國家名都未有時間取，卻得盡快把消息流通，再與「日本」處理好外交關係才行。儘管日本全土都沒有幾個城市的市民會拒絕合併到新國家，老一輩的人和大臣都會渴望保留舊有的傳統，尤其是當大臣知道新國家的階級觀念薄弱，加入後可能會失去他們現有的地位，他們就更難承認新國家的成立……︰「明明在這個層面上艾美才是降級得最多的人。終日無所事事，凡事向艾美求救的人真好意思說。」
實際情況裏，護衛隊的所屬國家也成了一個問題。由艾美祖宗重組的護衛隊原本也是「日本」的軍事組織，那麼如今這裏不再是「日本」，護衛隊理論上就沒有遵循艾美指令的理由了。除非裏面的隊員已經是這個國家的國民，重組了屬於這個國家的護衛隊，否則這個國家現時是毫無軍事力量的。
「神凪姐姐，食材已經全部收集到廚房，廚師們也開始準備晚飯了。還有甚麼是我能幫忙的？」
「春佳先休息一會兒吧。這邊的工作有不少都要等艾美回來後才能作決定，焦急也沒有用。」神凪摸摸春佳的頭，雙眼已經回到文件上。為了方便艾美之後處理，還得先把文件按內容和緩急分類好，再準備一張清單給她，否則艾美不習慣處理國務時她如何聰明都會感到費力。按照現在的生活模式，國家的食糧儲備仍然足夠生活好一段日子，不過待一切結束之後就要盡快讓大家回復到原來的生活了。長期由國家提供免費食物始終對勤奮的國民不公平呢︰「說起來今天好像不見諾維雅？」
「她好像和其他魔獸朋友一起到街上巡邏了。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們有那樣的部隊呢。」
「畢竟牠們平日都和普通動物差不多樣子，而且牠們不是國家的部隊，沒有察覺也正常，可是同時牠們也沒有任何權力呢。不如提議艾美幫牠們成立一個警察部隊？例如專門保護魔獸，幫魔獸平權之類的。」
「聽起來不錯，但也要考慮到魔獸本身比人類厲害，要是讓牠們有權力的話可能會變成凌駕一般國民的階級呢。」
「聽說魔人的貴族裏有一家不太厲害，可是特別擅長與魔獸交朋友的。如果讓他們掌管魔獸警察，再允許一般市民監察他們辦事，並以憲法制衡，那麼三方的權力應該就會平衡一點？種族本身有顯著的力量差異，平權比想像中困難呢。儘管一切都有法律基礎，要是沒有人能制伏執法機關，執法機關就會擁有特權，除非有個『神』能在執法機關失控時自動對付他們。」
「風見姐姐也說過，當一個機構的力量大，就要想辦法增加他們行動時的限制。聽起來很容易，但實際想起來卻相當困難呢。」春佳端坐在神凪旁邊，近距離看着神凪閱讀和整理文件，她整理文件的速度比自己想像中快多了。明明神凪也是普通人，不像艾美般聰明，辦事卻比不少人都有條理︰「神凪姐姐，我也能像妳一樣學懂處理國務嗎？」
「只是熟能生巧而已。只要多接觸百姓，多一點和別人商量事情，不多不少就會知道百姓需要的東西和一些慣常的處理事情方法，我以前還接受過指導呢。說不定妳看得多歷史書，再跟人學習一段日子就能做得比我好……」神凪說到一半，回過神來整個房間就充斥着魔力，神社的「結界」卻沒有感覺到外人入侵，連房間和走廊都沒有半個人！神凪再看看春佳，她卻甚麼都沒有感覺得到，更沒有放出魔力，那麼這個房間的魔力是無中生有的嗎？當神凪再用魔力看看四周，耳邊就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了。
「誰進來了？」春佳回頭看一眼房門，馬上就眨了眨眼睛，出奇地甚麼都看不到，真奇怪︰「外面應該沒有那麼大風才對……」
「春佳靜一靜。好像有些『東西』在這個房間。」神凪再看一次四周，耳邊便聽到墨硯震動的聲音，再看看桌上的墨硯，彷彿正在移動……它想磨墨嗎？這裏甚麼都沒有，可是房間裏充斥着魔力，房門忽然被關上，而這個「艾美的墨硯」則自己動起來！魔力的主人是艾美！她知道在這裏的人是自己和春佳，但她留在這裏的魔力不足以進入別人體內！「春佳幫我鎖緊房門，艾美好像有急事要聯絡我們！內容可能不得外傳！」
神凪急忙把放一張白紙在墨硯旁邊，直盯着墨硯，墨硯磨出的墨水便飛到白紙上，寫着艾美最新的指示和兩岸最新的狀況。艾美最新的指示既殘酷，又是強人所難的，彷彿完全沒有考慮過執行者的感受。然而，堅持擁護艾美登基的人是自己，亦明白艾美是別無他法才下此令，神凪再看看白紙最後下方的「對不起」和「拜托了」，白紙上的「請求」便是非辦不可，連春佳看完之後都是同一意見。
「要趕緊派人招集百姓和護衛隊，我們必須盡快把消息傳出去，接下來就要靠我們保護國家了。」
※※※※
「艾美！歡迎回來！」
「我們回來了。」艾美對守在沃克家門前的蕾娜．摩根揮一揮手，看看圍繞着沃克家四周的屍體，如無意外他們就是麗莎所說的碧家的人。如此一看，他們還是有點可憐的，他們只是被麗莎利用了而已。艾美再瞥一眼跟在身後的麗莎，果然她看到這個畫面也毫不動容呢︰「蕾娜叫一叫未央到飯廳，我有重要的事要跟大家說。」
「好……好的！」蕾娜收起機關炮台和魔力炮，興奮地點一點頭，然而當她再看看艾美的身後，她的眉頭就皺起來了︰「為甚麼有兩個當哉？」
「之後我會跟大家說明的，先叫未央聚集起來吧。」艾美對蕾娜笑一笑，看看躲在大門後的尹家小孩，艾美隨即又作出一個微笑，對小孩們輕輕揮手，小孩們便立即放下戒心了。
「妳看起來就像一切都已經完結般從容呢。妳不擔心日本嗎？」
「說不擔心是假的，可是我着急也沒有用。」艾美回應一句舞，牽起當哉的手便走進屋內，筆直前往飯廳，雅靜和沃克看着艾美的舉動都面面相覷，完全猜不到她現在的想法。雅靜再對舞和王打個眼色，他們也聳聳肩就回答不知道，只有麗莎是看似完全明白的，在她眼中就像一切都是理所當然，艾美現在的一切行動都毫不例外……但若要問麗莎，還是寧願等艾美親自解釋。
不一會兒所有人就聚集到飯廳，聽完艾美解釋現時外面的情況，再了解一次王和麗莎在這裏的原因，大家都馬上明白了現時的情況有多糟糕，麗莎更無疑是把情況弄得如此惡劣的幕後黑手。然而正當大家準備追上魔人大軍，艾美的一句說話卻使大家頭上的問號有增無減，甚至叫人懷疑自己的聽覺︰「艾美，妳剛才說甚麼？」
「我說該是時候決定送大家回去本來世界的日子。」艾美坐在女主人位，讓當哉站在自己身旁，最難接受的人自然是可想而知——是當哉。
「艾美，稍等一下，現在甚麼都沒有完結吧！麗莎不是剛剛才讓所有魔人前往日本？他們正準備開始『大型狩獵派對』！要是現在我們離開，接下來由誰來保護人類！現在護衛隊已經五勞七傷，神凪也未完全恢復過來！人類一下子就會滅絕！妳打算對他們見死不救嗎？」
「當哉說得對，我們出手幫忙除了因為這是妳的世界，更有不少是因為我們不忍見到人類持續被狩獵，我們可沒有半途而廢的打算！」
「事情未完結，可是你們的任務已經完結，你們不用再在這個世界戰鬥，我也不會再回去日本。」艾美看看未央和蕾娜，再看看當哉和舞，他們似乎只要沒有聽到全個計劃就不會聽自己的說話呢︰「我想沃克家、張家、尹家三家幫我撒一個大謊，內容是『蕾娜．摩根和未央不敵貴族被殺，風見舞被王殺死，當哉最後在城堡裏與魔人的王同歸於燼，艾美也因被捲進去而死，在城堡裏活下來的人就只有張雅靜和雷諾．沃克而已』。」
「等……等等！我們現在甚麼傷勢都沒有，甚至借解除保安的力量輕鬆就能擋住全部魔人！根本沒有必要那樣說謊，只要之後妳再進行對魔人管治……」舞說到一半，頓時停下了嘴巴。果然自己完全比不上艾美呢！艾美聽過一次王的經歷和麗莎的說話時就已經得出答案了︰「要是我們再干涉這個世界的戰爭，一切就會回到起點。對吧。」
「就是這回事。」艾美苦笑一下，握緊當哉的手，隨即把她接下來會做的行動全部說出來，並肯定那是通往終點的唯一道路，就連自己的預知都已經映出詳盡的畫面來了︰「依靠『超人』解決事件後，不久之後只會像王的時候一樣重蹈覆轍而已。」
在預知的畫面裏，戰爭並沒有在短時間結束，魔人依然會到日本狩獵，日本人依然要拼盡全力守衛家園，可是在他們的戰爭結束後便再沒有半條染滿鮮血的屍體出現了。
預知的畫面裏有一名黑色頭髮的女生，她的髮型和自己相似，卻又好像比自己長幾分。艾美想了想她的身份，卻沒有半點印象。就如舞之前所說，「直覺」裏陌生人的樣貌是朦朦朧朧的，在正式見到她之前都不會完全知道她的真面目。為了接下來容易描述，艾美決定先把這名女孩子命名為夏娃。
夏娃獨自走在魔人社會的都市裏，彷彿任何人都沒有看到她，可能她是完全隱形的，只有在預知裏才能看清楚她。夏娃常常站在城裏的大路，間中又走在小巷，凡有人居住和活動的地方就會找到她的蹤跡。
夏娃看着世界地圖，漫無目的地走。她翻過高山，越過沙漠，踏足未曾走過的大陸，鑽進另一個魔人的社區。非洲的魔人意外地本來就定立了自己的規距，由於長年沒有接觸過舊人類，他們沒有狩獵舊人類的習慣，反而有各種搏擊運動和比賽規則，當中要不是有深仇大恨都不會出現生死鬥，整個運動都是健康的。當然，那些非洲魔人全都是用魔力決鬥的，要是普通人只因貪玩而嘗試加入的話很容易就會受到致命傷。
夏娃再走到西歐的地區，那又是一個較混亂的地方，該處的魔人也常常飛到舊人類居住的美洲進行狩獵，但被打回來的情況卻比較多，原因好像是美洲的舊人類出奇地擅長科技，能拿出各種各樣的兵器來守護國土，其中數次裏舊人類更駛出一部巨大機械人，它的外殼能阻隔魔力，輕鬆就把魔人擊退，整個畫面都叫夏娃嘆為觀止，要不是巨大機械人無法越洋，更沒有量產，魔人恐怕就要變成被巨大機械人欺負的對象了。
夏娃偷偷地飛過大海，到美洲靜靜地參觀城市，出奇地她又認識發明巨大機械人的女科學家，連駕駛機械人的男性也是她的朋友。女科學家和駕駛員看起來相親相愛，他們似乎還育有幾名志願當科學家的小孩呢！夏娃在美洲的研究室住了好一段日子，可能是大半年的時間，也可能是一、兩年的時間，之後夏娃便向她的兩名朋友道別，飛回歐洲大陸。這時候魔人已經甚少前往美洲狩獵，即使魔人內戰，只要其中一方想殺死另一方，該地域就會出現黑霧，消去那一帶的所有魔力。若當中的人仍然要打，兩人便會突然動彈不得，直至他們沒有力氣再打為止。夏娃在黑霧裏看到二人冷靜下來，她便露出了一個微笑，繼續她的旅行，直至回到中國和日本之間的邊界，她便再走一次昔日走過的路。
夏娃沒有介入任何人之中，這裏的魔人卻稍為溫和了一點，得到了打打殺殺以外的興趣。她帶着小許好奇心，走到當日王「死去」的原址，城堡始終沒有重建，也沒有聽說出現了新的王，原因似乎是國家裏一直流傳着「王仍然活着」的說法，另一方面近日又有人傳播「當日王位已經由艾美繼承，艾美亦沒有死去，她只是變成了神」的流言，夏娃聽過後隨即掩着嘴巴偷笑了一下。
總而言之，現在魔人社會裏不存在「王」，只有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神」，還有一個信奉「神」的宗教國家。他們聲稱國家沒有名字，只能說是「由神管治的國家」，簡稱起來就是「神的國家」了。宗教信徒有一個十分明確的方法來認知「神」的存在，當時夏娃便正正站在他們旁邊，看着他們示範。那個方法十分簡單，就是用致命量的魔力攻擊別人的身體，那麼「神」就會以黑霧的形式出現，消除這一帶的所有魔力，直至他們停止這種行為為止。
「魔人喜歡挑戰比自己強的人，卻沒有魔人會挑戰沒有實體的『神』呢。和平和平。」夏娃在信徒旁邊笑一笑，不把聲音傳到自己的體外，也沒有人能看到她的身影，不知不覺間她就離開了。
另一個喚出「神」的方法，聽說就是嘗試打開通往其它世界的隧道，「神」好像不允許任何人擾亂其他世界，破壞其它世界的秩序。不過本來就不是人人都懂得前往其他世界，所以這方面的事情聽起來更像都市傳說。
作為旅行的終點，夏娃飛到了曾經名為日本的國家，會見風見神社的巫女。按照巫女的說法，在名義上這裏和魔人的「神的國家」已經是同一個國度，大家都以「神」作為隱形的最高領導人，雙方卻各自擁有自己的議會，根據生活模式的差異也有着不同的政策。「神」的啟示會在會議時直接顯現在議會的紙上，若有人想偽裝「神」的意思，「神」必定會立即把紙張銷毀，多年來都沒有人能製造虛假的啟示。
「神」不會偏幫任何一方，只會公平地阻止戰鬥行為。這裏的人民沒有任何階級之差，國家大事必須由數百個人民代表收集人民意見再一起討論，並要使國家過半數代表贊成議案，議案才有可能通過，必要時更會有全民投票的情況，確保大家都認同執行。相比起夏娃上一次來到這個國家，國家的形式已經接近她的理想形態了。
夏娃和巫女聊到一半，神社外面便來了兩個新的訪客，他們也是夏娃的朋友。現在他們似乎是「神」指定的舊人類和魔人之間的外交官，某程度上今天的會面也是由「神」安排的。
「自從多年前的戰爭結束起，魔人已經知道了舊人類並非弱不禁風的獵物，如今在『神』的管治下更需要學習人類的生活方式。儘管這是一件好事，剛開始改變時在各方面來說都相當叫人煩惱呢。」
「『兩個種族』和『兩個人』互相理解所需的時間終究是不同的，戰爭後魔人們都要花不少時間才能承認舊人類是對等的生物呢。」
「無論如何，不用再戰爭也是一個好開始。一切都是多得『神』才做得到呢。」巫女對夏娃鞠躬，再笑一笑，以示對她的感激。但巫女不得不承認，若魔人想再次前來狩獵，他們永遠都能帶着武器飛過海洋，挑起戰爭，就如人類一直以來的歷史，戰爭是永遠不會消失的。可是每當魔人再次攻向舊人類，現在的舊人類也會拿起武器反抗。儘管沒有「超人」保護，舊人類也不再是任由魔人欺負的獵物，魔人亦十分清楚這件事。要是魔人像昔日一樣只是貪有趣地前往狩獵，結果就只有自己會嘗到苦頭而已。
艾美說到這裏，再看大家一次，今次的預知已經幾乎把整個過程都映出來了，只欠「執行」一步，然後一切就會變得順利︰「這個預知的內容我已經用魔力告訴了神凪和春佳，她們將會幫我撤這個謊，然後把這個秘密收在心裏。未來連諾維雅都不會知道真相。所以接下來的事只要由我來辦就可以了，在大致安全之前我都會為神凪獻策的。」
「在妳變成『神』之前，日本會死很多人嗎？」
「會死很多人，護衛隊大概也會死去四分之一。」艾美毫不猶豫地說出答案，舞和當哉都頓時呆住了，蕾娜和未央甚至沒有反應過來︰「那麼我們至今為止的努力算甚麼？還有雷諾呢？他又會怎樣？」
「神凪會和我配合好時間把雷諾送回你們的世界，這方面我能跟你們約定。」
「我指的是雷諾究竟是為甚麼而死！這樣他不是死得毫無意義嗎？」蕾娜大喊一聲，直瞪着艾美，艾美的眼神卻反問着自己同樣的問題！
「只不過是這點事情……我當然知道！」蕾娜雙手拍打在桌面，眼角泛起一點淚光便轉身奔回昨晚睡的客房，艾美亦再也沒有在飯廳提及這個話題。
雷諾已經死了，蕾娜也承認了這個答案。至於雷諾究竟是為甚麼而死，蕾娜亦最清楚那個答案——雷諾正正就是為了保護她的妹妹而冒險，並戰死的。對雷諾而言那國家的安危根本毫不重要，他對艾美也沒有多大好感，連朋友都稱不上。當時雷諾只想讓妹妹活下來，叫她實現她的願望，去爭取她的幸福，並兌現他對妹妹承諾——「要是妹妹戰死，就要在妹妹戰死前用盡一切方法保護她」，要是自己因此而死去，就只能怨自己的不走運了。
「笨蛋哥哥……明明那種承諾不必認真的……」
當哉和王在飯廳裏閉上眼睛，雙耳就清楚聽到蕾娜抓緊被鋪痛哭的聲音，可是他們又同時感覺到那是不應該聆聽的聲音，馬上就專注回面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