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機文學】《重煉傳說2》桔梗王座篇 (有第一季連結): 330.本命劍的頓悟
天佑騎著威風凜凜的冰火神駒前行,沿路遇上的帕提亞人,不是震驚到連鼻涕都噴出來,便是直接跪下膜拜神馬。
天佑心裏不無感概啊。
本來這跛腳小馬呢,是被安置在妙蘊囚心籠裏,讓小冥帶著的。當時這個安排,是為了讓小冥能用上這小馬的冰火融合之力,當成大演武十強賽的一張底牌。事實上,這張底牌確實出奇不意,收到非常滿意的效果。天佑於是便把小馬繼續留在囚心籠裏了。
而直至在凱旋夜宴當晚,天佑救回被圍攻的小冥和慕華。他發現小冥若不是在座騎狀態的話,便不能夠發揮出小馬的冰火之力,而當時慕華抱著妙蘊囚心籠來借用藍邪奇毒作戰,也沒能利用到牠的冰火之力,反而把小馬給嚇了個半死。而且藍邪奇毒似乎不太喜歡這個鄰居,甚至有吞食的傾向,因此當時天佑就順手把小馬從囚心籠裏拎了出來。本來還打算把牠放在能載活體的貓耳貝殻中,豈知道本來在貝殻裏的大量海牛心瓣,卻是把小馬嚇到跳了出去,這天佑才發現小馬並不是普通血肉生命,而是屬於由純粹天地元素化生的元素座騎,因此可以在儲物腰帶的空間中自在生存,那天佑就隨得牠了。
若是小馬當時跟著小冥走的話,或許王帳一戰未必會敗,但就不會勝得如此漂亮了。
天佑收回了冰火神駒,便掀開門簾,進入藍雪琪同學閉關所在的豪華帳篷裏。帶路的女侍留在門外把守。
穿著獸皮旗袍,一頭烏黑秀髮綁成馬尾辮子的藍雪琪,正在坐墊上盤腿閉目。天佑同學進入帳篷之後,她緩緩張開眼睛,示意帳篷中的所有侍女都退出來。
帳篷中只剩下兩個人。
「藍雪琪同學,很久不見了。」天佑心情很難不激動啊。
「是的,很久不見,少堂主大人。」藍雪琪畢恭畢敬地道。
「拜託,我又沒有動用少堂主令牌來逼迫你,可以不用喊我少堂主嗎?」
藍雪琪嗤地輕笑一聲。
「我跟你開個玩笑罷了。坐下來說話吧。」她指著身前的一個坐墊。
天佑同學心裏暗忖:這是藍雪琪故意傳遞給他的一個訊息,她並沒有對他生氣或鬧情緒甚麼的。
兩人相對而坐。
天佑目不轉睛地盯著藍雪琪。藍雪琪的俏臉漸現嫣紅,小噘嘴道:「幹嘛啦?」
「有點日曬痕跡⋯⋯要注意護膚啊。」
「你知道我不在意這些的⋯⋯」
雖然話是有點冷,但語氣中還是帶著窩心的暖意。沒有女孩子不喜歡被人關心的。
「再說只要停止日曬,很快就會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她又補充道。
「嗯嗯,天生麗質難自棄啊⋯⋯」天佑一臉道人樣子地覺悟道。
兩人相處的氣氛,是親切熟絡的。是因為他鄉遇故人嗎?
「我們把本命劍交換回來吧。」藍雪琪突然道。
「嗯?」
「不要問原因。我沒有任何補充,就只提出這個要求,你願意無條件互相歸還彼此的本命劍嗎?」
這本命劍,是一劍堂獨有的劍修結晶,甚至比生命更重要,比靈魂更親密。兩人的本命劍來來往往,見證著兩人共同的經歷。先是在榮譽學季,藍雪琪為了保住天佑性命,不惜把自身本命劍寄附在對方身上;接下來在萬仞孤城,藍雪琪先收回本命劍,然後兩人正式作出交換,把對方的本命劍放在自己心上。這件事情本身,有著近乎訂情的意味。
而如今,藍雪琪沒給予任何理由,便要求取消這信物交換嗎?
繼情絲劍之後,連本命劍都要拿回去了?
「好的。」
天佑同學沒有一絲猶豫,坦然點頭。手一攤,便是變出了一把掌心大小的無形劍。
「不生氣?」藍雪琪問道。
「怎麼會?」天佑搖搖頭,「你這麼要求,背後一定有原因。我相信你的判斷。」
「謝謝。」
藍雪琪放下心來。她的手心也變出了一把劍來,這正是屬於天佑的本命劍。
兩人換回屬於自己的本命劍。
天佑把本命劍歸回自己身體裏。他似乎還隱約感受到劍體殘存著雪琪BB的體溫。
只見藍雪琪兩手捧著自己的本命劍,掌心緩緩有白色寒氣滲出。
她的面色,漸見蒼白。
「這本命劍有問題麼?」
藍雪琪輕輕搖頭,正想說話時,她『嗚!』的一聲,竟吐出了一小口深紅色的凝滯瘀血來。
「修為壓抑得太久,已經到達極限,開始出現反噬⋯⋯要先把積聚的瘀血都吐出來。」
藍雪琪專注於療傷,天佑也不好多話,只是靜靜待著替她護法。只見她每調息一會兒,便又嗚地吐出一口瘀血來。而每吐出一口瘀血,蒼白的面色便會好轉一些,輕皺的眉頭也就又放鬆一點點。
終於,藍雪琪嘴角溢出了一行血絲,血的顏色已呈鮮紅。她的呼吸也平順了很多,面色已恢復白裏透紅。
接著,她緩緩閉上眼睛,手心上的本命劍就此消失,回到了她的體內。
藍雪琪抬起頭來,看到了天佑擔心的表情,心裏生出淡淡暖意。她以有點柔和的語氣道:「我沒事,反噬已經完全克服了。」
「其實我有點猜到,收回本命劍的原因,是修為上的需要。所以我一聽到你的要求,便二話不說答應你啊。」
天佑鬆了口氣。
「要是因為本命劍在我身上而導致你修為走岔,最終有甚麼不測,我可是會惱恨自己一輩子的。」
然後天佑又帶點不滿地道:
「可是這跟情絲劍沒有任何關係啊,為何又要還給我呢?」
藍雪琪輕笑一聲,沒有答腔。
就在此時,天佑體內,接連響起『咔嚓咔嚓⋯⋯』的聲音!
「咦?甚麼回事?」
天佑體內的本命劍,開始真正融入他的煉能力,這是藍雪琪那把劍在他體內時,從來不會發生的事!
然後,天佑的腦海中,接連生出有關用劍的頓悟。
「天啊,我以為已經熟練到完美的平民劍,原來還有幾處可以改善的地方,要是完美施展的話,僅平民劍便可達到八連擊!學徒劍的破綻更多,要是一一修補過來的話⋯⋯」
這種種劍技頓悟,由淺入深,自入門的平民劍開始修正到完美,再層層遞進,根基重新結結實實的打了一遍⋯⋯當他頓悟到了王侯劍時,發現全新修正版本的王侯劍,竟然可以施展到帝王級的五十連擊!而去到了帝王劍,由於劍技本身已是極之高階,連本命劍都未能一次把天佑的套路修正至完美,但僅是憑即場腦補的,他已很有信心可以輕易到達八十連擊,甚至破百也不是夢!
看到天佑像是個傻瓜般的自言自語,兩手比劃,沉醉於劍道頓悟而不能自拔的樣子,藍雪琪好幾次幾乎忍不住笑出來。
怎麼每次看到這個人,不期然就心裏就會輕鬆起來啊。
「總算有點一劍堂劍客的樣子了。」
天佑巨爽啊!頓悟完騎士劍訣之後,便開始頓悟他憑『赤子之心』偷學回來的嵌入劍技。他也坐不住了,直接就在寬敞的帳篷內試招!百花系的劍技在改良修正後,那百花虛影可是華麗壯觀了逾倍不止,連正主卡爾森見了都要自慚形穢的地步;還有衍生自大惡龍雀的各種劍招,那大龍斬的劍光可是凝實了一倍,威力強大了一倍不止!十惡不赦斬以及惡孽龍印等也是有了多番頓悟修正,不過由於動靜太大不方便試招了。
最可怕的是,對於大惡絞殺劍陣的頓悟。
原來,天佑目前施展的大惡絞殺劍陣,不過是入門級的皮毛,完全沒有真正發揮出其完全的形態。其實螺旋狀絞肉機不過是開式,這劍陣展開來,其實跟剛才王帳一戰連敵八騎時有點像,該是擴散成大風車旋風般的『地圖炮』式大招,劍影所過之處不止是絞碎,而且還當污染成一片罪孽火海!
「我開竅了!我感覺直到這個時候,才真正知道怎麼『用劍』!以前那些只算是些粗糙的模彷,跟學小鳥唱歌差不多,而現在,我真的能聽懂小鳥們在唱甚麼了!劍,其實是劍客透過劍在說話,在解讀劍客心裏的『我意』!對了!我終於能把『用劍』跟『用煉』連繫在一起,融匯貫通了!」
天佑又跳回到坐墊上,跟藍雪琪分享著他此時的心情。
「我現在可以理解一劍堂旗袍劍客們的心情了。在悟性如此清澄的狀況下,練劍,果然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而且永無止境,可以一直進展突破下去,追求更上一層樓!廢寢忘食啊!」
「這就是一劍堂為何能以這稀少的門人數目,依然兀立在帝京頂端的底蘊所在。」
「原來如此!」
「不過當然,若是資質不足,是無法凝聚出本命劍來的。」
「嘻嘻⋯⋯那麼本道人的資質,果然還是不錯的。」
藍雪琪不禁翻了翻白眼。若是眼前這個嘻嘻哈哈的傢伙,只是『資質不錯』,那麼放眼煉界,可能都找不到一個合格的天驕了。
藍雪琪道,「要是你像我們一樣,從小就悟得本命劍,對劍道的悟性已經開發到深入靈魂層面的話,即使本命劍有好一段時間不在體內,對修為都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可是你的情況非常特殊,自領悟了本命劍之後,這劍就幾乎從來沒有在體內停留過,以至讓你根本沒有拓展悟性的機會。」
「咦?這麼說來,你要求換回本命劍,原來是為了我嗎?」
藍雪琪沒有否認。
「其實,你發現剛才的頓悟反應如此強烈,應該覺得羞愧啊。」
「此話何解?」
「正因為你起點低,因此本命劍回歸時,才大幅補回你劍道上的種種根基疏鬆和缺陷。」
「呃,是說我懶惰嗎?」
「至於懶惰的原因是甚麼?不就是由於你心思太多,無法專注在一件事情上嗎?」
咦?雪琪BB此話意有所指啊。
「才不過短短時間,就發了五百幾通訊息過來,就連對付強敵的時候,都不忘分心說些無聊哈啦話⋯⋯你說這樣的心性,怎麼能好好練劍呢?我實在不忍心看著我一劍堂的少堂主,如此荒廢自己的修為⋯⋯這也是我身為旗袍劍客的責任。」
所以這就是藍雪琪把情絲劍歸還天佑的原因?因為他太多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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