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機文學】《重煉傳說2》桔梗王座篇 (有第一季連結): 418.我在哪裏?
當天佑把土豪火球術朝自己砸下來時,他已是下了必死的決心。畢竟到了那個關頭,他也已經想不出任何可以脫出死局的辦法。
變成喪屍,這是他絕對不能接受的事:試想想當那位還在鐵民島等著他的夫人簡安.慕華,當她看見天佑時,還一臉慶幸和寬心地撲進他的懷裏,把他視為絕對不會傷害她的保護者;而他卻是把她當成一塊毫無感情的血肉,肆意屠戮⋯⋯
另一方面,天佑也明白一旦他和詹姆投入了夜王大軍,這對於本來就戰力薄弱的北境絕壁守軍,會是一次多麼沉重的打擊。
既然如此,天佑就只得在還有餘力時,為自己和詹姆負起最後的責任:若是兩人以燒成灰燼的狀態,即使強返復活,在一切積累法寶全失的白丁狀態下,也再無法成為攻略夜王系列的主要競爭份子。退出競爭,應該比成為破壞力量的一部份來得要問心無愧吧?
在這其實只有一剎那的生死關頭,天佑驟然感到時間流逝的變慢⋯⋯這就是所謂的瀕死經驗嗎?
一道關於『聖罪冰火』的訊息,驟然在這生死關頭,彈出在天佑的眼鏡屏幕上。
聖罪冰火是甚麼?
天佑幾乎已完全忘記這一招的存在。
這是當日他完成冰火聖騎試煉時,所獲得的一項系統獎賞。除了知道這獎賞大概是跟解封『冰火魔騎』頭銜有關,系統完全沒有解釋過這聖罪冰火到底有何功用。
為何要在這種時候,系統才突然閃出訊息,問他要不要使用這一招?
反正天佑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他選擇了『是』,釋出聖罪冰火吧!
『使用聖罪冰火的代價很高,在確認使用之前,你是否需要詳細知道使用前後的全部副作用?』
然後一連串洗版的系統訊息,都是使用這聖罪冰火的代價。
「我屌那星!我沒時間爬文啦!接受接受接受!怎麼樣的副作用,都不會比白丁強返來得慘吧!」
天佑一口氣把訊息頁拉到最底,然後選擇了『不後悔,是。』這樣的選項。
天佑隨即失去了意識,軟癱在詹姆身上。
從詹姆的視角,只見那顆為他解脫的超大火球,赫然性質一變,變成了一團聖潔溫暖的白光!
白光包裹著兩人。
詹姆雖然渾身不能動彈,卻沒有生出畏懼之意,只感到自己被一股暖意滲透全身,就像是浮在一片白色的療癒之海。這股暖意似乎正在調整著他的身軀,把他重新設定回到沒有加持任何特殊效果的原始狀態;最嚴重的大腿傷勢漸漸恢復疼痛,刺骨錐心的痛感令他的神智保持清醒,這種『活著』的感覺,比起沒有痛感的喪屍狀態時,他要覺得痛快多了。
他的臉感到麻麻癢癢的,在一陣又一陣的刺痛當中,他感到綻開的面皮好像漸漸收攏回來了。
身體裏像是蟲子般到處亂竄的冰冷藍血,漸漸被溫暖的鮮血所取代⋯⋯體內的血液循環在重組回活人時的模式。
『這、這就是強返的經驗嗎?』
雖然這麼說好像有點炫耀,可是詹姆確實從未被強返過,因此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嶄新的體驗。
這不是強返。
當猛獅詹姆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依然躺臥在同樣的雪地上。
在光明火苗的照耀範圍裏,喪屍們依舊在張牙舞爪。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
然後看了看俯伏在他懷裏不省人事的赤城。
「放心吧,我是不會辜負你的!」
詹姆橫抱起天佑,傲然兀立,仰天猛吼,鬥氣爆發!
黃金猛獅要復甦了。
⋯⋯
當天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某幢破爛木屋中的一床軟塌上。周圍空氣暖和,感覺像是被某種帶療癒效果的結界所包圍。天佑抬頭看看穿洞的屋頂,發現約數米上空的結界之外,刮著比他曾經見過都要更猛烈的風雪。遠方還隱約傳來戰爭的嘈雜聲。
「⋯⋯光明火苗?」
天佑確認自己身處在光明火苗的照耀範圍裏。
可是他看看自己頭上,並沒有火苗正在燃燒著啊。
天佑下床,才站起來一看,就發現他的爆旋陀飛輪,正擱在一張桌子上。這件法寶沾染了夜魔的屍毒,不但透過靈魂連繫傳染給天佑,甚至連靈魂連繫都被侵蝕截斷,變回一件無主之物。
天佑抓起指尖陀螺,把玩了一會兒。法寶看來已被屍毒嚴重侵蝕,威能盡失,已不能稱之為法寶了。
「我現在到底是身處在⋯⋯」
對於到底是誰把他救回來,天佑心裏已有頗為明確的答案;只是對於目前身處的地方,他並沒有任何概念,他只知道這裏應該不是冰林堡。
「出去走走看吧。」
正當天佑就要走出小屋子時,他聽到了一陣吵鬧聲朝著這兒接近。
「沙沙大人!求你聽聽我們的勸說吧!赤城大人正在好好休養,他、他現在是打擾不得的!」
「我不管!小沙沙知道爸爸快要醒過來了!小沙沙要去看爸爸!」
「沙沙!聽詹姆叔叔說,現在不是看爸爸的時候!」
「小蘋果!不管是誰也好,只要是阻止小沙沙看爸爸的,小沙沙就把他巴掌拍下絕壁!」
「沙沙大人!請你不要在城牆上召出巨屍手啊!曙光要塞目前已經十分脆弱,抵不住大人你的巨手拍打幾遍!」
「對啊!要是曙光要塞就這麼毀了,也別說人族的未來了,單說你爸,也會被活埋在瓦礫堆中的吧?」
「那好吧,我就不用巨屍手!毅娜!替我把阻止我看爸爸的傢伙們就地斬殺!」
天佑急得衝門而出!
「不能斬殺啦!」
「爸爸!」
小沙沙想也不想的,便是撲過去摟住天佑的脖子,兩邊臉頰輪流著的親。
「爸爸我很想你!」
天佑也是感動得眼眶濕濕的。要是他剛才真的白丁強返,也不知道在夜王被幹掉或被它統治版圖之前,他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小沙沙了。
「小沙沙,你是怎麼找得到爸爸的?葉卡捷琳堡那邊怎麼了啦?」
「葉卡捷琳堡被喪屍大軍攻陷了⋯⋯那些臉蛋開花的傢越來越多,又越來越硬的,雖然還不是小沙沙和毅娜的對手,可是它們噴出的毒汁,葉卡捷琳堡的叔叔們都抵受不了啊!」
小沙沙吸著她的小鼻子,像是很不順氣似的。
「最後是詹姆叔叔過來,帶我們突圍到這裏來了。本來我看到詹姆叔叔背著爸爸,還以為他要傷害爸爸呢!小沙沙差一點點就把詹姆叔叔斬殺了。」
「詹姆?」
天佑轉過頭來,看到了詹姆,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
他的肌膚已恢復成正常顏色,表情鮮活的俊臉上,殘留著的是兩道十字蹤橫的顯眼傷痕。僅是傷痕的話,這比起綻開來反卷要好太多了。
「詹姆!你恢復成活人了!這是甚麼回事?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天佑正想要跑過去跟詹姆擁抱一下,可是才走沒幾步,就惹來包括詹姆和其餘人的拔劍相向!
「赤、赤城大人!你、你不要過來啊!」
詹姆也是嚴陣以待。「你你你不要逼我!你你你真要殺過來的話,我會含淚砍下你的頭來,好讓你解脫的!」
「詹姆大人啊!我就說喪屍就是喪屍!就算你寄望赤城大人有可能會跟你一樣奇蹟恢復,可是在此之前,不是應該先把大人的四肢先砍下來,再五花大綁,免得他像這樣出來胡亂咬人嗎?」
「我胡亂咬人?」
天佑這才注意到,原來自己還保持著喪屍之身啊。
眾人如臨大敵的,別說是佩劍,甚麼本命法寶都祭出來了。大佬,赤城大人變成的喪屍,說不定會強到獨力把人族大軍全滅吧?不嚴陣以待不行啊。
「等等!我只是看起來是喪屍,我的意識和胃口都是人族的啊!我不會追著你們來咬的!」
天佑胡亂翻著儲物腰帶。他也不曉得為甚麼,只是突然靈感來了就看看有甚麼可以用的。
翻著翻著,一塊類似徽章之物,掉了下來。天佑拾起徽章,這徽章上隨即浮現出一個閃亮的黑圈。
天佑把徽章翻轉過來,這另一邊,卻是一個閃亮的白圈。
「這好像是叫作『聖魔之證』吧?又一件在通過冰火試煉時等到的獎賞,不過都不知道用途啊⋯⋯」
他再抬起頭來時,只見在場所有人都嚇到噴出鼻涕來。
「赤、赤城,你看看你自己。」詹姆道。
赤城看看自己的雙手,竟然恢復正常血色了。他摸摸自己的臉,也回復了正常的柔軟度和溫暖度了。
「咦?原來這就是聖魔之證的用途啊!」
澄清一下吧。
能夠把人族從喪屍化狀態中恢復過來的,應該就是『聖罪冰火』的威能。
而聖魔之證,則是可以隨意把自己轉換成人族或是喪屍的狀態,但前提是使用者必需在之前有過變成喪屍的經驗。
見赤城恢復原狀,眾人都放心下來了。
一名滿臉鬍子,目光充滿魄力的中年男子,站上前來,跟天佑鞠了一躬。
「赤城大人,久仰了。在下是凜雪城主拉高崙,而大人身處之地,便是我北境絕壁最後堅守的據點:曙光要塞。」
「在永夜冰棺朝著完全覺醒邁進之際,夜王大軍銳不可擋,北境絕壁已是近乎名存實亡。以我們所知,絕壁各處已有超過二十個缺口遭到喪屍軍團的突破!雖然只是小股敵軍突破,我們都不知道東西大陸目前的情況如何,只猜測是極不樂觀!」
「我們目前守著的曙光要塞,正好擋住夜王主力大軍的南下要衝。要是曙光要塞守不住,從這裏一直到逐鹿版圖的南端,都是一片無險可守的坦途!那就是說,只要曙光之城一失,逐鹿版圖就會淪為喪屍大軍的屠殺場。」
拉高崙的表情極為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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