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機文學】《重煉傳說2》桔梗王座篇 (有第一季連結): 448．自卑的君王

這逐鹿版圖中的『永夜系』喪屍，隨著境界的升級到夜魔後，對噬食人族興趣漸失，反而更喜歡更能滋養修為的同類。
　　
當然尋常喪屍幾乎毫無進階至夜魔的希望，甚至擠身夜行者也是極罕有的天才例子了。不能把天佑這妖孽的成長之路當成是一般範例啦。
　　
而來到夜王這個層次，在天佑跟其短暫的相處看來，他甚至都不把修煉變強當成最重要的事情了，而是要在過程中追求『優雅』，據說是要洗脫外界對喪屍『一身爛肉又不挑吃亂咬人』的刻板印象⋯⋯
　　
這性格是有點古怪，但不能算是壞。
　　
因此天佑才認為夜王還有被勸說的餘地：只要能讓他相信，消滅人族是一件並不優雅的事情就可以了。
　　




夜王也不是不吃人，更主要是為了『追求品味』，畢竟他吃同類的三星夜魔也是眼也不眨，顯然他把其親近圈以外的生命都當成食物，似乎並沒有甚麼仇恨人族⋯⋯
　　
可是『夜王仇恨值』是怎麼來的呢？
　　
好像是誰以消滅夜王軍作為目標，對夜王越是有威脅者，仇恨值就越高！夜王本人好像還沒有找過人族的麻煩，夜王大軍的侵略版圖是自發行為，夜王根本沒有親自指揮甚至過問此事啊⋯⋯
　　
那就是說，只要不跟夜王軍作對，就不會產生夜王仇恨值？
　　
這樣也不行啊，難道放棄抵抗，讓自己就這麼變成喪屍？喪屍是甚麼？超過九成完全沒有自由意志，只受本能驅使隨意咬人的兇物，或盲目執行上級命令的殺戮道具⋯⋯身為人族，甘心變成這樣嗎？
　　




只要夜王能運用權力，令大軍放棄南侵，而天佑則負責勸說人族別再把攻略夜王作為目標，那是不是就能達成大愛和解了呢？
　　
可是，自從夜王收取了龍之脊後，情況好像有點改變了。
　　
噬食活人，變成了銀髮王者的生理需要。
　　
天佑是個自來熟，即使變成了喪屍之後，也很快跟侍侯夜宮的僕役甚至兩名魔將都混成聊天打屁的對象，因此也得到了很多及時的情報。
　　
夜王軍的進攻策略改變了。
　　




侵略人族的手段，從透過攻擊和噬咬而傳播屍毒，使其變成喪屍同類，變成了大量活捉俘虜，保持其人身而千里迢迢的送回極北之地的夜王宮殿，作為王者的食物。
　　
某程度上，這讓喪屍軍南侵的速度放慢了。
　　
卻是令被一直壓逼縮減的人族存活區域，瀰漫著更大的恐怖！
　　
大量被白丁強返的人們，即使身體獲得系統重置而完全恢復，卻是遺留著嚴重的精神創傷。他們死前在夜王宮殿裏歷經的緩慢折磨，被放大至極限的痛楚，均在這些強返者的心裏依然歷歷在目。喪屍驚恐症，甚至是黑夜恐懼症，這已是情況較輕的；嚴重者甚至變得瘋瘋癲癲，精神崩潰甚至成了癡呆，強返後馬上自殺這種愚蠢行為也屢見不鮮；至於企圖逃出逐鹿版圖的，則被已佔據各起點新手村的夜王軍截殺⋯⋯
　　
悲觀甚至絕望的情緒，覆蓋著整個版圖世界。
　　
變成喪屍還不是最恐怖，知道夜王還會拿活人來生吃折磨，死後強返還要再次面對夜王軍，可能又會被抓去一次，這無限循環才是最恐怖的。
　　
天佑同學聽到了這些外界消息後，漸漸如坐針氈。
　　
從夜王宮殿一直綿延著被抓來當夜王食物的人族俘虜，隊伍不見盡頭⋯⋯




　　
他也根本無法分辨，到底是夜王全力揮軍侵略，用最快速度把逐鹿版圖變成沒有人族的喪屍世界，還是像這樣透過緩慢折磨的方式讓人族希望得以延續得長一點，對人族更為有利了。
　　
這也是天佑猶豫不決的原因⋯⋯
　　
他想要跟夜王當面談一次。
　　
「赤城大屍，夜王答應你見面的請求了。請跟我來。」魔將夏沙特道。
　　
由於黑夜太長而失去了日子感，天佑也不清楚夜王已經閉關了多少時間⋯⋯只是當他再次見到夜王時，頓時嚇了一大跳。
　　
除了背後強行殖入一條龍之脊外，夜王的身材依舊保持著高挑纖瘦的樣子，可是卻像一頭餓獸般，狼吞虎嚥地撕咬著鮮血淋漓的生肉⋯⋯
　　
「赤城兄，要吃蛋糕嗎？」
　　




夜王所指的蛋糕，是由不知幾名活人捏成一根，高達好幾米，足以兩人合抱粗的『人肉塔』。
　　
組成人肉塔的『材料』，雖然已被扭曲得不成樣子，卻是都勉強殘留著一口氣，似乎是被施了邪法把生命力擠至極限，以儘可能延長著生命⋯⋯
　　
而夜王則像是一名得以獨佔整個蛋糕的孩子，朝喜歡的部份這裏咬一口，那裏撕一塊下來猛嚼⋯⋯
　　
「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啊⋯⋯」蛋糕上的活人尤在可怖呻吟，求個速死，已是他們僅有的奢望了。
　　
天佑透了口大氣，然後強行施展演技，露出一臉鄙夷的樣子來。
　　
「夜王兄，我看錯人了啊。才一段時間沒見，你怎麼墮落成這個樣子了？」
　　
「墮落？」
　　
夜王停下了進食，轉過頭來，滿是鮮血的臉向著天佑看去。




　　
「你這樣的所作所為，完全違背了你一直以來對『優雅』的追求啊。」
　　
有一剎那，夜王竟然恢復了些許昔日的模樣。
　　
他也似乎覺得很不好意思。
　　
「我知道，可是赤城兄啊，我⋯⋯控制不到自己啊。自從融合了龍之脊後，我就被內心深處一股強大的本能所呼喚，我需要人肉，不，我需要在徹底折磨人族的前提下，品嚐他們最美味的痛苦⋯⋯」
　　
夜王兩手猛抓面頰，好像在經歷著劇烈的內在矛盾。
　　
「我想⋯⋯這是由於我體內的龍族血脈，在影響著我的個性了。因為某些龍族有著非常長久的被人族屠殺和奴役的歷史，尤其在遠古龍族眼中，人族是累積了無限仇恨的種族死敵吧！」
　　
天佑又聽到一種全新的說法了。
　　




在逐鹿版圖裏，天佑曾見過的龍都幾乎是有主的，因此他認為人族跟龍族之間應該沒甚麼過節，甚至可能是主人和寵物之間的關係。再加上跟他親近的小幽藍，更是肯定了這個想法。
　　
原來以歷史觀點看，人族正好跟那龍之脊來源的龍族，是死敵關係？
　　
天佑想想他在潛龍島地底龍墓的遭遇，那裏的殞落龍魂，確實是跟人族有著深仇大恨啊。
　　
「咳咳咳咳咳⋯⋯」
　　
夜王突然趴在地上瘋狂咳嗽，夜藍色的鮮血像是一朵又一朵鮮花般在地板上綻放起來⋯⋯
　　
「⋯⋯夜王兄，你的修為好像倒退了。」
　　
「咳咳咳⋯⋯這是血脈排斥，很正常的事。你的人族朋友應該也經歷過這過程，只要撐過去，待排斥反應消褪之後，混血加乘的強化效果就會顯現⋯⋯」
　　
「夜王兄，你就非得要跟龍族融合不可嗎？」
　　
「赤城大屍此話真是說得好！」就連魔將夏沙特都忍不住插話了，「請夜王陛下恕罪，奴才實在是不吐不快！夜王陛下擁有的是最純正的永夜君王血脈，這難道不是煉界當中最高貴的血統之一？陛下只要耐心恢復本來的修為，別說是逐鹿版圖，就連放眼煉界，都少有誰能跟陛下匹敵的！陛下已經夠厲害了！為何還要冒險嚐試這種沒有把握的實驗？從、從來沒有永夜君王跟龍族作血脈融合的先例啊！」
　　
天佑擔心的是龍族血脈會把夜王變成一個不可救藥的吃人狂魔，夏沙特則是擔心夜王會毀掉自己本來的血脈和修為，雖然動機不同，但卻是站在同一立場了。
　　
「你們⋯⋯都在反對我融合龍之脊？」
　　
夜王頓了頓，然後便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們不懂，你們完全不懂啊！難道你們以為，我執著於龍化，是為了克服所謂『龍族是夜王軍的剋星』這種道聽途說的迷信麼？你們都親眼看見我斬殺了血焰之龍和草原蛇龍，還有那個不入流的半人龍，你們還相信龍族是本王的剋星麼？」
　　
「那到底是為甚麼，你不惜把自己變成這副模樣，也要龍化？」
　　
「因為龍族，才是煉界公認最高貴的種族血脈。我並不是瞧不起自己，可是喪屍在煉界的地位之低，不管出世了幾個永夜君王，都改變不了這自古以來的偏見！而事實上喪屍的平均水平，確實連一些獸族也不如，而且智慧低下，又臭又醜⋯⋯有時候本王見到了自己的子民，都忍不住想吐啊⋯⋯為了提升喪屍族在煉界的地位，唯有作出血脈改造，混入龍血，就是最好的選擇！」
　　
「而且，當本王成功進化，變成『永夜龍屍』後，我將重新挑選別的高貴種族作為繁殖的宿主，人族軀體的品質太低下了，大概除了極少數的強者，普通平民是一概不收了，全部當成是食物和玩物看待！這逐鹿版圖的白丁強返機制，正好為我們提供無限的食物來源！以後人族的宿命，就是一次又一次地被當成食物，永劫輪迴，哈哈哈哈⋯⋯」
　　
天佑內心痛惜，而且心寒了。
　　
夜王⋯⋯看來是真正無藥可救了。
　　
「夜王，我這是最後一次跟你講道理了：不管抱持甚麼原因，你是一定要跟人族過不去麼？」
　　
不知何時，天佑手上已經變出了大惡龍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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