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 無法逃脫的原罪工場---(一個因守護一切而墮落的故事): 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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殮房內,氣溫冰冷。永樂卻絲毫沒有介意,因為他的心比氣溫更冷
心妍安祥地躺在公眾殮房的鐵床上,她的臉泛起粉紅色的紅暈。這是她為了讓永樂看見自己最美一面而選擇的自殺方式
「佢係燒炭自殺嘅」
陳探員在一旁冷冰冰地說道。永樂撫摸着心妍的臉龐。他很怕,很怕自己會忘記心妍的臉,害怕會忘記心妍面頰的觸感
「佢喺煮晚飯嘅時候,落咗大量安眠藥。之後趁舅父瞓着嘅時候用刀將佢殺死。之後,佢寫完遺書後,就喺房間內燒炭自殺」
陳探員語氣平淡,與激動的永樂形成強烈的對比。永樂苦笑着,他看着心妍的臉龐
「傻妹...唔好瞓啦...哥哥返咗嚟啦,你醒下啦」
永樂的眼淚滴在心妍的臉上,心妍依然安祥地微笑着
「傻妹...你唔係話過要一齊睇哂全港嘅日落咩...你講過,你會一直喺我身邊㗎...你...你點解要咁傻呀...」
「你唔好咁啦...心妍,哥哥唔會再離開你㗎啦...你應下我啦...我...求下你啦」
永樂跪在心妍面前,他想起從前的妹妹總會溫柔的安慰他,總會輕撫他的臉。現在的心妍,卻一動不動躺在床上
「你唔係話過,永遠都要一齊...」
永樂想起與心妍的約定,什麽看日落,什麽買大屋,什麼幸福,現在也回歸塵土,化為虛無了
「不許你注定一人...永遠共你去抱緊...一生中百樣可能」
這是永樂最後一次唱歌給心妍聽了。他把心妍的身體緊抱着。心妍的身體很冷,失去了溫度,永樂的心也結冰了
永樂有很多後悔的事,他痛恨自己離開了心妍,他痛恨自己沒有和心妍創造更多回憶。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他會一直陪伴心妍
可是,時間不能重來,永樂什麽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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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陳探員,向永樂遞上一封信
「呢封應該係心妍嘅遺書,你自己睇啦」
永樂打開信,信的內容是這樣的:
親愛的哥哥
當你見到呢封信嘅時候,我應該已經離開咗呢個世界。唔知而家嘅你,係咪已經成為咗個有錢人呢?
對唔住呀,我唔可以再陪你睇日落。你記得要搵個好似我咁愛你嘅姐姐,帶佢睇哂全香港唔同地方嘅日落!記得對女朋友好d呀,我會喺天堂一直監視住你㗎!你...一定要幸福...一定...一定要,心妍會一直祝福你㗎
原諒我唔可以再喺你身邊,我真係捱唔到落去...我真係好辛苦,我好掛住你...你而家喺邊度呀...哥哥,你知唔知道,我每晚都會企喺門口,我好想你一打開門第一時間見到我。我知㗎...哥哥一定會返嚟㗎,係咪?但係心妍真係等唔到啦...
不過呢,你唔需要為心妍嘅離開傷心同喊,亦都唔好自責。知道嘛...我呢一生人最感激嘅係有你呢個好哥哥。有你喺我身邊,係我最幸福同最自豪嘅時候...所以呢,你見到我嘅時候,唔好喊,記得要笑。因為心妍最鍾意見到哥哥嘅笑容。所以最後一次...比我喺最後見返哥哥嘅笑容好唔好
心妍雖然唔可以再同你講嘢,但係我會以另一種形式一直喺你身邊。記唔記得,我之前送畀你嗰條鍊呢?你戴住佢呢,就好似我永遠陪住喺你身邊一樣。所以當你寂寞或者悲傷嘅時候,摸一摸頸鍊上嘅十字架,就會知道心妍其實一直都會陪住你
最後...最後啦。唔好再掛住心妍啦,我會喺天堂生活得好好。記得食多d嘢,凍嘅時候著多d衫。笑多d,如果唔係冇女仔鍾意㗎。好好生活落去...心妍唔可以再陪你行落去啦...
再見啦...永樂哥哥
今生遇上你,係心妍最大嘅福氣
心妍絕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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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內附上一張舊相片,這是永樂和心妍在嘉頓山的合照。相中的心妍笑得很燦爛,她挨着永樂,伸出勝利的手勢
相片背面寫着,不許你注定一人
永樂握着項鍊上的十字架,一邊拿着舊照片
「心妍,你放心,哥哥會好好生存落去。哥哥...一定會幸福㗎...」
永樂用手溫柔地撫着心妍的臉,他很希望自己能盡可能把心妍的遺容刻進腦海中。他很怕,自己有天會忘記了心妍的樣貌。他已經失去了心妍,他不容許與心妍的回憶也失去
「同佢講聲再見啦,你差唔多夠鐘要離開啦」
陳探員向永樂說
「心妍...呢一世你受苦啦...係哥哥冇用,咩都改變唔到,拯救唔到你。我應承你...如果有下一世的話,我會再做你嘅哥哥,比你過幸福嘅日子」
「因為無論過咗幾耐,甚至幾多世,你永遠都係哥哥最愛嘅人...哥哥點樣都唔會忘記你...」
「哥哥要走啦,永別啦,我最愛嘅心妍...」
「下一世再見啦」
永樂強顏歡笑,因為他知道妹妹喜歡看自己的笑容。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永樂握緊十字架吊墬,這是他唯一剩下的東西
走出殮房,永樂發現世界是黑白色的,他慢慢失去了感情
永樂的心伴隨着心妍一起下葬了,他也明白,有些事即使拼命過,努力過,也改變不了名為命運的殘酷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