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回到約半年前,地點發生在九龍殯儀館,時間為夜半零辰時份,兩名俗稱「喃嘸佬」的殯儀從業員在用作守夜禮堂的一角交談。
「今晚條友應該好疊水,睇佢死左有咁多親戚來拜佢就知,祭帳多到要擺出外面!」甲說。
「屌,呢班所謂親戚,為佢層豪宅同埋遺產的承繼權先爭住來辦理身後事,班友響靈堂已經開始嘈交講數,完全當個死者冇到。」乙說。
「聽講死者原本住響附近,好似奧運站個邊,係嘛?」甲問。
「係呀,好似係做生意,但聽講十幾年前無故失蹤,殊不知一蒲頭露面就被大火燒死。」乙回應。
「但係佢條焦屍上面好似有個子彈窿咁?」甲又問。
「雖然有點怪,但從殮房送過來前班親戚都已確認條屍,所以唔會有錯。其實佢點死都唔緊要,最重要係班親戚只關心佢層樓同佢副身家,完全唔關心死者遺容。」
「係呀,條屍燒成咁,驗都費事啦!」
「橫掂都係火葬,今次你要出手狠一點,你幫我鑿開佢個天靈蓋,跟手挖佢幾條肋骨,同埋切佢條柒連埋個春袋出來,我要頭蓋骨、骨灰、陽具連同睪丸呢幾種陰料去俾個泰國阿贊朋友做男大靈同賓靈陰牌。」
「吓,做咩一下子玩到咁大?上次條女屍都只不過燒佢下巴提取屍油.........」




「富貴險中求,依家野家陣外面炒得咁貴又需求大,梗係有幾多殺幾多,唔通你想做死一世喃嘸佬?」
「但係,條友係枉死,我怕........」
「枉死先好,咁先至法力強大,其實你又唔係第一次幫我做野,駛驚?咁啦,等陣我響外面把風,你拿拿臨同我搞掂佢,最多我請你食宵夜。」

結果阿甲一個人在冰冷的殮房內為屍體提取陰料。在光線昏暗的殮房一角,阿甲準備了刀和鋸等切割工具,並把棺材蓋揭開,露出內裡的焦屍。與此同時,一陣強烈的屍臭味撲鼻而來,位於殮房內天花的燈光亦同時一明一暗地閃爍不停。可能由於棺材內的濕度與氣溫跟殮房內的環境不同,一些薄霧水氣竟慢慢地自行從屍體身上不同位置滲出,此刻正忙於鑿開屍體的甲看在眼內一時感到大惑不解,說道:「對唔住老友,你班親戚要你副身家唔理你,就等我做好心幫你搵處好人家供奉你啦。」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殮房天花燈光的閃爍節奏竟不斷變快,就在甲成功鑿開屍體頭骨,露出內裡粉紅色鮮嫩腦漿的同時,天花燈突然無故熄滅,殮房霎時間一遍漆黑,甲大叫:「大佬咪玩,人嚇人冇藥醫!」

天花燈在甲大叫後又忽然亮起,同時間在甲面前多了一個「人形」的藍色物體。
乙在外面聽到甲的吵鬧聲音,開口問道:「你搞咩?做乜響度亂叫?等陣實Q一來我倆水洗都唔清!」




由於甲方沒回應,乙決定獨自進入殮房找甲,甫一踏進殮房後第一眼看見觸目驚心的場景:一個倒地不起的甲,頭部被鋸深深插入口中並且貫穿喉嚨,鮮血不斷從嘴角溢出,相信已即時死亡。
「救命!」乙見狀大驚,連忙轉身欲逃跑,豈料身後站立了一個藍色人影,這「人」面目猙獰,咧嘴而笑,並以詭異眼神緊盯著乙,那種森寒的目光使他不期然張大了口,同時瀨了一地的尿,在雙方僵持狀態中,乙全程說不到半句話,而且神情呆滯,雙目空洞。

翌日,有人報警,說一名喃嘸佬於殮房內自殺,警方到場列作屍體發現案處理,並且為在場人士錄取口供。
「我入來後發現佢時已是這樣,其他的我不知道。」第一個發現死者的乙說。
「有關死者的近況你知道幾多?」警察問道。
「除工作之外,我唔熟識佢本人。」乙答。
「我們會跟進調查,有需要會再聯絡你,可以嗎?」警察說。
「冇問題,阿SIR你認識尖沙嘴警署的何定邦督察嗎?」乙問。
「唔認識,本案有需要搵佢嗎?」警察說。




​「冇咩需要。佢欠我人情未找數,我自己會搵佢。」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