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降頭
 
老闆和芷望姐回來後,我們流言終結屋便立即忙了起來了。那是因為司空玲知道老闆回來後,就立即把下水道黑影的案件交了給我們,於是老闆就召集我們展開行動。
 
至於笨吱吱,老闆見芷望姐和葉琳把牠當成寵物般看待後,就不理會這隻未確認生命體了。不過笨吱吱第一眼見到老闆時,露出訝異的表情,接著便繼續伏在葉琳的肩膀上睡覺。
 
這天,我把玲的文件看完後就交回給老闆,順道問了他一句︰「老闆,我們是不是要開始調查下水道黑影事件?」
 
老闆接過文件,問︰「經過這些日子,我相信你對我們的工作也有一定的了解。好吧,我也想知道你怎樣看這次的事情。」
 




被他這樣一問,我有點緊張地回道︰「唔…這個嘛…玲說這個影子出現的時候,三十號街的少女失蹤案就開始增加了。我想…這兩件事大慨有關聯吧。」
 
「那麼你認為這黑影是甚麼來的?」
 
「能想下水道的深處出現,再加上這團黑影黑到連形狀也看不出來,我認為這是怪物吧?」
 
一想到老闆可是那位曾經拯救世界﹑把一大群妖魔擊退的英雄,我相信他一定不會對怪物的出現感到奇怪吧?
 
老闆默不作聲地凝視著那張下水道黑影的照片,然後說︰「這個影子是人類。」
 




「甚麼?為什麼我看的明明是一團黑影,但你只望了一眼就認定那是人類?」我驚訝地問。
 
「因為我比你強。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只見老闆用一種冰冷的目光瞪著我,彷彿在跟我說︰強者的孤獨和寂寞,你又怎會明白?
 
於是我苦哈哈地住口。
 
會議室的門被用力地打開,經過這陣子的相處,我可以肯定如此粗暴地開門的人就只有一個。
 




葉琳。
 
「哥﹗查到黑影了沒有?」琳十分開心地跑到老闆的旁邊,而今天把長髮紮成髻,一身標準女秘書服裝的芷望姐則是抱著文件,微笑地尾隨著像個小女孩般的葉琳。
 
雖然琳的舉動很像小女孩,可是…很可愛啊﹗
 
只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老闆冷冷地望向琳︰「你偷喝了我給寄居蟹的『情緒高漲奶』了嗎?這麼high啊?」
 
聞言,琳掩著肚子地笑著︰「不…不是啊哈哈﹗話說回來,『包子』和『管家』昨天打架啊﹗今天要不是笨吱吱發現,我也不知道水箱裡的沙上散佈著蟹殼,看來昨天打得很激烈啊﹗」
 
『包子』和『管家』是兩隻寄居蟹的名字,是琳取的,我問她為什麼取這兩個奇怪的名字時,她只說這兩個名字不知為何很有親切感。
 
老闆沒好氣地說︰「那麼牠們死了沒有?」
 
琳說︰「這就沒有,不過很奇怪『包子』和『管家』整個縮小了。」




 
老闆瞇起眼地說︰「那就不是打架了。」
 
「可是我見牠們的殼掉出來了啊﹗」琳不服氣地道。
 
「寄居蟹要換殼是很正常的事…」我小聲地說。
 
琳屑了我一眼︰「換殼?」
 
老闆不屑地對我說︰「所以我就跟你說過,跟葉琳溝通是不能用常理的,她可是完全沒有常識,在她心目中只有吃﹑睡和練武…」
 
琳立即反駁︰「才不是﹗我還有…」
 
「還有那甚麼『BL』嘛,我明白的。」老闆用一種看白痴的目光瞪向琳,芷望姐也不禁笑了出聲。
 




「…總覺得只要在哥身邊,我就會變成一個智障。」琳扁著嘴地抱怨。
 
老闆飛快地回答︰「你不是一直都是智障嗎?」
 
可憐的是我和芷望姐忍笑得快要內傷了。
 
胡鬧了好一陣子後,我們決定下午一起去三十號街搜查。
 
「我就和芷望去三十號街的警察分部拿取玲給我們的口供,琳和柏橋你們兩個就去問問途人有沒有線索。」老闆很有效率地分配工作。
 
「知道了~」琳歡樂地說︰「我們乘車去嗎?」
 
老闆白了她一眼︰「難不成飛過去?」
 
誰不知琳竟真的點點頭︰「哥你不是會御劍飛行飛過去嗎?以前你間中也是把我抱起再飛去的。」




 
老闆理所當然地說︰「今次我們四個人一起出門,我當然是抱著芷望飛過去。」
 
芷望姐微笑︰「這樣也可以給時間你去和柏橋講解我們以前曾經解決過的案件。」
 
琳嘟起嘴巴地說︰「哼,好吧。柏橋,我們乘車過去吧。」
 
我點點頭。
 
「等等。」老闆步向琳的身邊,說道︰「你不要只顧吃。」
 
琳立即面紅︰「喂﹗人家才不會只顧吃啊﹗」
 
老闆不理會琳的抗議,認真地對我說︰「你負責阻止她。」
 




我呆了一呆,然後說︰「明白。」
 
「明白甚麼啊﹗你竟然站在大哥那一邊﹗」琳狠狠地拍了我手臂一下……
 
 
目送老闆和芷望姐飛走後,我和琳就一起在附近的公車站等待公車往三十號街。琳也把笨吱吱帶了過來,牠在琳的肩膀上熟睡了。
 
上到車後,我們坐在一起。當我想問琳關於黑影的意見時,我卻見琳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琳,你有心事嗎?」我關心地問。
 
琳憂愁地說︰「我只是覺得…我好像常常為大哥帶來麻煩。」
 
我愕然地問︰「為什麼你會這樣認為?」
 
琳把笨吱吱放在大腿上,一邊撫摸笨吱吱的頭一邊說︰「在我十歲那年,我和家人吵了一場大架而離家出走,希是我的堂大哥,他知道後便和芷望姐四處奔波找我,好不容易找到我後,他們就收留了我。」
 
「你有再找你的家人嗎?」我問。
 
琳淡淡地說︰「他們在『雲霄之戰』中死去了。」
 
我瞪大了雙眼,接著,我輕輕地搭著琳的肩膀,說︰「我也是在那場大戰中失去了家人。」
 
琳苦笑地道︰「難怪一直不見你提起自己的家人呢。」
 
我回道︰「琳,我相信你也過得不容易吧?」
 
她搖頭地說︰「幸好我還有大哥和嫂子,我才能捱過那段時間,只是…我對我的家人還是很內疚,要不是我的任性……」
 
說著說著,琳傷心地哭泣,淚水如雨水般滴在笨吱吱的毛髮上。
 
笨吱吱睡眼地醒來,他發現琳在哭,竟緊張地伸出一條長髮,慢慢地撫著琳的臉頰,好像在安慰著她。
 
「嘻嘻,我真沒用,連笨吱吱也忙著要安慰我。」琳拭過眼淚,然後回復平時的笑面︰「柏橋你也過得不簡單吧?」
 
我沒所謂地說︰「這些年我自己努力打工,認識了不少的人,生活也受了很多朋友的關照,所以也過得可以。比起你們兩兄妹,我倒是簡單得多了。」
 
琳說︰「大哥雖然被稱為『劍神』,可是以我所知,比他更厲害的人也大有人在。」
 
我吃了一驚︰「甚麼﹗?」
 
琳點點頭︰「熾月城有一間名叫『月之詩』的咖啡店,那位老闆就是其中一位即使集合我哥和雷銘哥二人合擊也未必打得過的人。」
 
我的心臟揪了一下︰「你是說『其中一個』?」
 
「是哦,我哥形容那群人是可以把『世上存在的事物從所有次元中完全抹殺』的變態怪物。我們的異能是後天醒覺,但他們的異能卻是他們的本能。所以,我們這個星球是不存在可以打敗他們的人。」琳說得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害怕地問︰「如果他們襲擊我們,那不就糟了?」
 
「不會啊,他們和我哥等人都是好朋友。」
 
到達三十號街後,琳就和我去了一間女童院。從大門望進去,這座三十號女童院的遠處有一座大教堂,教堂的前方有數棟白色的建築物,分別是校舍和宿舍。
 
在說明來意後,大門的保安帶我們去了校舍旁邊的長方形小屋,裡面是教員室及會客室。
 
牆壁上掛著很多天主教特色的裝飾物,其中有一個很美麗的十字架高高地掛在橫樑上。
 
「即使經歷了那場神魔大戰,人們還是不會放棄信仰。」我喃喃地說。
 
琳只是屑了那十字架一眼,接著就沒有作聲。
 
良久,一個看似三十多歲的修女推開了門,慢慢地進來。
 
「你們就是葉小姐和高先生了嗎?」修女和藹可親地問。
 
我們點一點頭,琳說︰「閣下就是郭小姐?」
 
修女點點頭︰「你的哥哥剛才已經來過了,他要我給你的東西在這。」
 
說完,修女把一張地圖遞給我們。
 
「看來那黑影真的在下水道。」看著眼前這個黑白的地圖,我不認為這地圖是街道地圖,只是這張地圖上卻有六個紅色的圓點,似乎是有甚麼暗示。
 
「這六個圓點連起來,剛好是一個六芒星的陣法。」琳拿起了一枝筆,把紅點連在一起,而中間的下水道竟真的和圓點形成了一個六芒星﹗
 
修女說︰「最近的孩童失蹤個案中,有些目擊者曾見到有一個人頭飛過,口中正是咬著一個小孩,可是這始終是傳說,不能當真吧?」
 
琳突然回道︰「當年雲霄之戰的群魔亂舞也都是真正存在,那麼現在出現一個會飛的人頭,又為何要當假?」
 
琳的說話令修女無言。
 
我也發現,琳對於宗教似乎有種說不出的厭惡,因此她突然嗆了修女一句,我也沒有感到意外。
 
「你認為那會飛的人頭會是甚麼?」我問。
 
「不知道,既然大哥在地圖上畫了紅點,就代表他感覺到那個地點是有人存在。」琳認真的表情使我也嚴肅起來。
 
「那麼我們是要進入下水道嗎?」
 
琳點點頭︰「紫陽市的下水道並沒有危險性氣體,也沒有像熾月城那受了污染的下水道般臭,所以有聽說過下水道有很多露宿者居住。」
 
我愕然地問︰「那麼不就要防範那些人襲擊地面的人?」
 
琳搖頭︰「會躲在地下水道,大多數都是不敢再露面的人,再加上紫陽市有太多異能者,因此犯案的人都是異能者居多。」
 
「照你的說法,兒童失蹤案都是異能者做的?」修女好奇地問。
 
琳冷冷地說︰「沒錯。」
 
「異能者的外表是沒有任何跡象顯示他懂使用異能,所以露宿者都害怕自己反被攻擊,因而幾乎沒有犯案。」我微笑地說︰「就如我也沒想到琳你是如此厲害。」
 
琳輕輕地笑︰「柏橋很快就會追上我了。」
 
我說︰「希望如此。那麼我們出發吧?」
 
琳點頭說︰「嗯,我們可從三十一號街的河道進入下水道,這會更快去到三十號街的紅點位置。」
 
於是,我們向修女道別後,就徒步往三十一號街的河道出發。
 
一路上,琳都默不作聲,我察覺到她的異常,就說︰「你好像很不喜歡宗教?」
 
琳回道︰「大哥的前女友和芷望姐都曾被一些宗教狂熱者迫害,而大哥的前女友更因此而死,所以,我們都很討厭宗教。」
 
「宗教大慨是給予人希望的東西吧?」我問。
 
「在雲霄之戰中,宗教有為世人帶來希望嗎?」琳反問。
 
我有點不太同意︰「如果神放棄了世人,那為甚麼會留下斬破群魔的『十二門徒劍』?」
 
琳愕然地看著我︰「十二門徒劍?是甚麼來的?」
 
「那是藏在以前澳大利亞位置的十二門徒石之中,被稱為擁有神力加持的石中神劍,當年西方國家就是靠其中三柄十二門徒劍來消滅侵襲西方的群魔。」我回道。
 
「是嗎?可是我沒有聽過大哥說過。」琳皺眉頭地道。
 
「葉希他們在這邊根本沒空去理會西方的事吧?所以他們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我回道。
 
到達三十一號街的河道,我們二人一怪步進了下水道。
 
笨吱吱在我們進入下水道時,立即驚醒了。葉琳微笑地輕撫牠柔軟的毛,然後把牠抱在胸前。
 
我們沿著地圖上最接近我們的紅點步去,雖然紫陽市的下水道算是很乾淨又沒有太強的異味,可是下水道卻只有頂部的燈光,令氣氛格外詭異。
 
正當我們愈走愈前的時候,腳邊不慎踏在一片水積上。
 
我低頭一看,在微弱的燈光照射下,那片水積是黑色的。
 
這時,在前方忽然傳來一陣強烈的血腥味。我和琳對望了一眼,接著各自把水鞭和絕刀召喚出來。
 
愈向前行,路上就愈來愈多血,甚至流在中間的去水道之中。
 
果不其然,我們見到數具乾屍躺在地上。他們的脖子有一個巨大的咬痕,從開始腐爛的身體上,我認為這些人應該已死去一段時間。
 
「看他們的衣著,似乎是附近的流浪漢。」琳掩住鼻子地道。
 
「他們都是被咬死的,可是那傷痕似乎不像肉食動物做成,反而像是在吸血一樣。」我看著屍體脖子上的傷口,發現他們並沒有被撕咬的痕跡。
 
琳好奇地注視著一路上的血︰「既然血被吸乾,那麼地上的血又如何解釋呢?」
 
我想了一想,記起修女曾經向我們提起飛人頭的事,於是就得出一個假設。
 
「我曾經聽過有些巫師會有一種叫做『飛頭降』的降頭術,利用吸血來增強自己的功力,達至長生不老。由於剛使用飛頭降時,巫師的頭會連接他的內臟一併飛出,所以地上的血也許就是他們的。」
 
琳聞言,也點一點頭。
 
「傷害別人來增強自己的力量,太可惡了。」琳別過頭,快步地向前走。
 
我跟了上去︰「以地上的血來看,應該有一個巫師剛剛用了一次飛頭降,那麼他現在應該沒有還擊之力。」
 
突然,琳的電話響了,原來是老闆。
 
「剛剛我在6號的紅點位置,你們呢?」
 
琳看看地圖,說︰「1號。」
 
「小心,今次的敵人是巫師,雖然不難對付,可是他們的降頭術和蠱毒也是很麻煩,要解降和蠱是要麻煩守門集團的人。」
 
「了解,我和柏橋會很小心的。」
 
掛上電話後,我問︰「你們也認識守門集團的人?」
 
「是呀,我們那棟大廈都是守門集團的物業,而大哥和守門集團的總裁是好朋友。」琳理所當然地回道。
 
「甚麼﹗?守門集團可是大財團來的啊﹗」我突然感到十分震撼,先是異傲﹑異能調查課,接著連守門集團也和流言終結屋有關係﹗?
 
琳只是神秘地笑了一笑。
 
前方傳來細微的踏水聲,我和琳相望一眼,然後快步步去。
 
「小心一點。」琳輕聲地道。
 
我沒有回答,只是手中已在聚集絕刀的刀氣。
 
遠方,我們已見有一個女性的身影躺在下水道的去水道上。
 
琳停下步,我見狀也立即停步︰「怎麼了?」
 
只見她皺一皺眉,接著把她那露肩的灰色外套脫下來,說︰「先不要過來﹗」
 
一說完,琳就已經跑了過去,並把外套披在那個女性的身上,笨吱吱瞪大雙眼地盯著那女性的下半身。
 
琳這時也示意我過去,當我過去之後,我也愣住了。
 
「不是吧……」
 
那個女孩有著烏黑的長髮,樣子很美麗,可是她的皮膚卻很灰白,而她的嘴唇也在發紫。
 
但這也不是重點。
 
重點是,女孩的下半身竟是一條魚尾﹗
 
「她…她快不行了﹗」我緊張地跪下,但又不敢觸摸她,以免自己的雙手污染了她。
 
琳說︰「柏橋,先和笨吱吱離後一點。」
 
聞言,我就抱起笨吱吱退後一步。這時,琳手上出現了由水聚集而成的水鞭,她輕輕一甩,水鞭圍在人魚的全身,那條人魚的氣息開始回復。
 
不久,人魚的面色已恢復紅潤,原本失去對焦的眼睛也變得有神起來。
 
「這是『洛神鞭法』唯一的治療術,稱為『動心』。」
 
眼見人魚正在痊癒,琳也露出安心的笑容。
 
一個東西從黑暗中飆出,在我和琳都未反應過來時,琳就被那東西撞開了﹗
 
「靠﹗」絕刀現出,我低吼一聲,一式「七殺﹒雲湧」已把刀勢宛如排山倒海地襲向那東西,並把那東西轟散。
 
那是一個披著紅袍,被無數的黑色蠍子包圍著的人﹗
 
「呀﹗」琳驚叫一聲,她的手不慎被一隻黑色蠍子剌了一下,琳的面色變得十分痛苦。
 
一旁的人魚見狀,立即撥水把琳身上的蠍子沖走了。
 
然而,琳中了毒,她的面色開始變得灰白起來。
 
「那女孩中了我剛剛的毒﹗」人魚緊張地道。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憤怒地用絕刀指向那紅袍人。
 
紅袍人邪笑地說︰「處女的血…是最有效的材料。」
 
「人魚,照顧琳和笨吱吱。」我說道。
 
人魚點點頭︰「那女孩救了我,令我身上的血已轉化成蠍子毒的血清。再過一會後就會變成解藥,請你支撐一會。」
 
聞言,我更堅定地道︰「不用太久,我現在就滅了他﹗」
 
說完,「七殺﹒風起」已祭起,絕刀的刀身斬向紅袍人,但紅袍人在我的身影一動時已把黑蠍子圍在自己的身上,令刀身只得斬開了紅袍人的笠帽,露出他本來的樣子。
 
紅袍人原來是一個女人,雖然樣子不差,可是依然掩不住她那妖邪的邪氣。
 
「嗚哇﹗」背後傳來人魚的驚叫,我立即轉頭,眼前的景象使我瞪大雙眼。
 
「終於找到你了﹗」
 
笨吱吱的身體突然變大起來,原來晶瑩可愛的大眼睛轉變成憤怒的人類雙眼,牠的身體也逐漸變成人形。
 
「葉琳和柏橋在這個世界一直照顧我,那麼今次就由我來保護他們﹗」
 
一個長髮及腰的男子護在昏迷的葉琳身前,雖然他身上有一塊破爛的黑布擋住身體,但仍不難看出他脖子以下的身體都是黑色的骨架,宛如一個活生生的骷髏人。
 
他真的是我們認識的毛毛球笨吱吱嗎?
 
「笨吱吱?」
 
笨吱吱站在我的旁邊,說︰「你面前的女巫是和我一樣,屬於另一個世界的。我相信另外幾個巫師也來到這邊,而剛剛葉希應該是殺了其中一個,所以我才能變回人形。」
 
那個女巫笑道︰「小伙子,你還真是命大,中了我們的『五馬分屍大法』及『反飛頭降』後,又被捲入這個世界,居然沒有弄死你﹗」
 
我愕然地望著笨吱吱。
 
「我和幾個朋友有一次去探險時遇到他們,結果我的朋友都被他們用蠱術殺光了,我付上沉重的代價把他們的老大殺死,然後眼前一黑就來到這個世界。」
 
笨吱吱甩一甩他的手骨︰「不知為何總覺得在這個世界裡,我可以發揮出在我那個世界沒有的力量。」
 
女巫突然哈哈大笑︰「你只是一個活死人,可以做到甚麼啊﹗」
 
她的腳下冒出紫色的濃煙,一大群黑蠍子洶湧而出﹗
 
笨吱吱伸手一甩,我突然被他身上爆出的氣流給吹退。沒想到他的力量竟然會如此令人心寒……
 
「好了,來享受地獄吧﹗」
 
笨吱吱雙掌向前一推,一個黑色的立方從虛空中出現,我感覺到那個正方形包含著十分純淨的黑暗力量。
 
「黑級浮屠﹗」
 
黑色正方形隨著笨吱吱的怒吼而轟炸,黑色的物質就如墨水般向前散開,當蠍子碰上黑色的物質時立即灰化,變成沙粒。那些物質在消滅蠍子時竟消失得無影無蹤,霎時間,所有的蠍子就被化成灰色的沙。
 
女巫似乎沒想過笨吱吱竟有此一著,她驚訝的眼神中流露出怒氣,腳下的紫色濃煙慢慢地圍住了女巫的全身。
 
「小心﹗」
 
笨吱吱剛說完,他就被一記巨大的鉗子夾住﹗
 
我隨著鉗子望過去……
 
原本那個女巫依然仍在,只是,她的上半身卻是赤裸裸的,下半身竟然連著一隻巨大的蠍子﹗
 
「他們是十二星宮,這個女人就是天蠍座﹗」
 
笨吱吱怒道︰「她一下子殺死了我的朋友,並把食肉蠍子噬我的身體。我好不容易殺死了十二星宮的『雙子座』後,『天蠍座』就用『五馬分屍大法』把我肢解,他們更各自拿走我的殘肢,最後用『反飛頭降』來把我的頭送到異世界,使我永不超生﹗」
 
天蠍座突然用力,笨吱吱的表情變得痛苦起來。
 
「你為什麼知道這麼多﹗?還有為什麼你會懂得『黑級浮屠』﹗?」
 
面對天蠍座的疑問,笨吱吱逞強地笑說︰「我們之所以會去探險,就是因為要找出我妹妹被鬼上身的秘密。『雙子座』就是『琳』的黑暗靈魂,當我把『雙子座』殺死的同時,『琳』的黑暗靈魂也附上我的身體,她要我阻止你們,因此就把她的力量傳了給我﹗」
 
笨吱吱望了我︰「我所說的『琳』,就是我之前更你說過,樣子很像葉琳的女孩。」
 
天蠍座尖叫了一聲,原本抓住笨吱吱的鉗竟爆開了﹗
 
只見笨吱吱的左手變回一隻人類的手。
 
「看來葉希又消滅了一個星宮了。」笨吱吱笑道︰「『雙子座』是你們之中最強的,因此你們在這個能令我們的力量變得更高層次的世界中想要佈陣復活『雙子座』。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因為『雙子座』已經和我融為一體。而你們用『飛頭降』來令自己長生不老,卻殺害了這麼多人,我是絕對不會原諒你們﹗」
 
原來如此﹗這樣子所有的謎團已經解開了﹗
 
「我和你一起上吧﹗」我和笨吱吱並肩而立。
 
一條水鞭在我和笨吱吱之間飆了出來,看似柔軟的水鞭竟把巨大的天蠍座縛住起來﹗
 
笨吱吱眼神一閃,身體已向後跳開,我也立即閃向旁邊。
 
更強的殺氣從後方傳來,只見笨吱吱已把人魚抱起,跳出更遠的地方。
 
葉琳的雙眼發出水藍色的光華,身邊正流露出肉眼也看得見的水藍色氣流。然而,她的氣勢卻是充滿殺意,簡單而言,就好像暴走的前夕。
 
「你竟然這樣對笨吱吱…為了一己私慾而用邪術來傷害我們紫陽市的市民…」
 
葉琳一步﹑一步地步近天蠍座,我身邊的空氣也變得鋒利起來,我的皮膚在火辣辣地刺痛。
 
「不能饒恕…」
 
在天蠍座的四周,突然出現成千上萬的水刀包圍著她,那些水刀的刀尖正直直指向中間的天蠍座。
 
一式屬於葉琳的憤怒技在此覺悟。
 
「洛神鞭法.無極。」
 
水刀無情地插向天蠍座,隨著尖叫聲,天蠍座在我們的眼前變成一堆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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