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貓: 十五、勇氣

【十五、勇氣】

少女跑到學校的時候，驚見校門外包圍了大批的記者。

「聽說當日在電視前面大吵大鬧的人，是貴校的老師，可不可以解釋一下？」

「我們根據可靠消息，那位老師是徐秀華，請問是不是真確呢？」

「聽說柳如生的繼女也在這所學校裏讀書，請問兩件事是巧合，還是柳如生偷取了老師的作品？」



記者們包圍著副校長，問個沒完沒了的。


忽然，有些記者留意到站在一旁愣著的少女。

「請問妳是這所學校的學生嗎？徐秀華老師平常的為人是怎樣的？」

「他平常表現也有那麼失常嗎？」

「我……」少女嚇得背脊都出了冷汗，她實在好久都沒被人群包圍了，讓她驚慌得不懂反應。



她出於本能反應的退後了幾步，明明自己是很想說出真相的，此刻卻膽怯得啞口無言。

人群中有人一把拉走了她，一直帶她奔往課室那邊去。


回過神來的時候，原來是程朗。

「是你……」



預期中的感人相遇沒有上演，換來的是，程朗一巴摑在少女的臉上。

「妳神經病嗎？妳怎可以跟著那種三十歲的男人？妳怎可以作賤自己？」

少女沒作聲，捂著臉低下頭來。

「妳知道我很擔心妳嗎……」程朗隨後便用力的擁著了她。少女想要反抗，也敵不過強大的臂彎。

「放開我。」少女似乎是想到了些甚麼，眉頭一皺，臉上盡是不悅。

「妳消失了這段時間，真的讓我很怕……」

「放開我！」

「為什麼妳不跟我說一聲就……」



「為甚麼你會知道我去了哪裡？為甚麼你知道那個男人的事？」少女冷冰冰的質問道。

程朗鬆開了手。少女實在太聰明了，甚麼事都逃不過她的洞察力。


「你跟我繼父接觸過了？他派人來跟蹤我嗎？」

程朗沒作聲。

「只有你知道有關小說的一切，而徐老師就只有我的文稿。如今事態卻發展到這樣，是因為你告訴了徐老師嗎？」

程朗依舊的不作聲，眼神變得有點閃縮。

「你知道鬧出這種風波後，徐老師可能會失去教席嗎？」



「我根本沒想過……」

「沒想過甚麼？」

「我根本不知道，徐老師會這樣做！」

「甚麼意思？」

「我的確是跟妳繼父見面了……他說有關小說的一切都是妳的謊話，其實是為了離家出走而編的藉口，還給我看了妳跟那個男人的照片。我便幫他從徐老師騙走了文稿交到妳繼父手中，我怎會知道那份文稿被徐老師調包了呢……」

少女用力的一巴摑回去，不一會兒，又再次摑了另一巴。

「對不起……」



「我一直以來跟你說的話，都是那麼不可信嗎？你就沒有信過我嗎？」

「對不起……我應該相信妳的。」

「我要去找徐老師。」

「他已經不能回到這裏了……我剛才聽到了校長和副校長在教員室裏跟老師們的訓話，說這段時間都不能讓徐老師回來學校。」

「這是要解僱他的意思嗎？」

少女很生氣的說道，視線漸漸轉向遠方站著的記者。正要踏出第一步的時候，程朗卻在後面拉著她。

「妳不要再做傻事了……我求求妳，妳的繼父還有妳和那個男人的照片，妳要是出去亂說話的話，妳會身敗名裂的。」

「所以呢？所以我就要一直忍辱偷生的活下去嗎？一直充當他的幕後代筆嗎？這段日子以來，我已經逃避夠了。我做過的事，就要好好的承擔後果。」



「可是……」

「我要堂堂正正的當回一個人。」

少女的眼神堅定，她鬆脫了程朗的手，主動走向記者前面。


「你們想要找的人就是我。我就是柳如生的繼女，柳如是。我就是柳如生所有小說的真正作者。你們有事，就衝著我來，不要再打擾學校的老師了。」

接下來，又是一陣的哄動。

程朗在遠處看著她，她就好像永遠都活在別的世界一樣，就連她的名字也直到現在才知道。

他回想起，那時二人坐在飯堂裏，他聽著她說一個又一個的故事。然而，他就像水族館裏的觀眾一樣，永遠也走不進她的世界裏，只能隔著玻璃看著她暢泳。

就算千辛萬苦的把她找回來了，她還是不會為自己捨棄半分。或許這就是自己玩弄了太多女生初戀的報應。柳如是就是他的劫。

但也該是時候好好放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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