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店的貓》: 《十六》。『亢奮!』
黃昏的屋子裡,噠噠的腳步聲在客廳和廁所之間的通道不斷響起。
阿雪拿著剛沾濕的毛巾,擦拭著被木木的嘔吐物弄髒了的地板。來回了數次之後,地板終於恢復乾淨。
阿雪替木木抹乾淨身體後,將它輕輕地抱回去藤籃裡的軟墊上。木木蜷伏在內,睜著一雙漂亮的眼睛,看著半蹲在它前面的阿雪。
『我知道,』阿雪垂下頭,溫柔地看著木木說道:『傻孩子,不要緊的。』
『喵——』
木木弱弱地回應了一句後,似乎是撐不住了,緩緩地瞇上了細長的眼睛。
抱著膝蓋看著木木睡覺的阿雪,快速地擦去眼角一顆晶瑩的水珠。
在廚房忙碌著的香婆,將一切看在眼裡。她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後,提著聲線對阿雪嚷嚷:『阿雪,時間差不多了,不能遲到哦!』
阿雪還是無法移開看著木木的視線。
『婆婆,我想留在家裡照顧木木......』
『不行。』
香婆斬釘截鐵,皺著眉頭擺了擺手。
『答應了的事情就要盡力去做。木木有婆婆照看,你難道不相信婆婆嗎?』
『不,我相信婆婆......』
『那就是了!生活還是得繼續的。』香婆慈祥地看著阿雪道:『木木還好,你放心出去吧。』
阿雪這才點了點頭。她伸手輕輕地摸了摸木木的背,柔聲交代道:
『木木,姐姐很快回家給你做好吃的,你要乖乖等姐姐回來哦......』
***
偌大的運動場內,穿著道服的人們在幾個用線劃分開的區域旁圍坐著。他們的眼睛落在各個區域內輪流出現的一道道身影,高昂的喝聲此起彼落。
此時的凌因和巫千緒,正坐在其中一個區域旁,饒有興致地盯著其中兩個不時扭在一起的身影。
『哇!』凌因興奮地叫喊。她緊握著雙拳,盯著一個穿著藍色護具的女生,不斷將另外一個穿著紅色護具的女生逼到場邊,心中的激動之情表露無遺。
站在她身旁的巫千緒雖然沒有像她那般激動地叫嚷,但內心也是熱血沸騰。她肉緊地十指緊扣,看著場裡兩人的目光無比灼熱。
一段時間後,裁判高聲一喝,場中兩名女生便停下了所有動作。她們互相敬禮之後,朝場外走去。
『雖然只是正式比賽前的熱身交流,但我還是好激動啊!!!』
巫千緒圓著一雙洋娃娃般的眼睛,對著雙眼發光的凌因用力地點了點頭。
她表示太贊同了。
平日漫畫那些熱血的戰鬥是她最喜歡的情節,現在那些畫面就在眼前火熱上映,她、她——
亢奮!異常地亢奮!
『我們這邊剛才是打得不錯,追回了一些,但還是落後C校那邊好些分數啊......』
『嗯,雖然對學校沒有什麼歸屬感,但還是很希望我們這邊會贏啊!』
人都好奇怪。面對對立面的時候,即便是平日多疏離的關係,都會突然被緊緊地牽引在一起。
只要內心有一個共同想守護的目標,無論各自的人生如何大相徑庭,都能夠在一瞬間凝聚。
剛下場的藍色護具女孩,走到人群裡,拍了拍另一個作同樣穿著的女生,笑著說道:『我盡力了啊!接下來就靠師姐你咯!』
被交託重任的女生用雪白的下巴點了點,緩緩地走進場中,一張精緻的臉套在頭具裡,看起來非常——
…...不堪一擊。
凌因拉了拉巫千緒的手臂,『接下來是......』
『嗯。』
巫千緒淡淡地回應了一句,視線冷冷地落在場中的阿雪身上。
裁判一聲高呼,兩人互相敬禮後,便是拉開了一段距離,戒備著對方。
紅方凌厲的目光盯著阿雪,阿雪卻沒有多少表情,保持著防守的姿勢。
雖然形勢處於下風,但阿雪沒有主動發出攻勢。相方僵持了一會後,紅方終於耐不住等待,驀地往前踏出一步,右腳猛然踢向阿雪的腰側位置。
阿雪眉頭輕輕一皺,一個快速的轉身,對方的腳便是踢向了虛空。
紅方的女生見這下攻擊被化解了,立刻換了另一隻腳,出盡全力往阿雪的頭踢去。
凌因和巫千緒看到這一幕,瞬間握緊了拳頭,生怕阿雪會被踢到受傷。
不過很明顯,這種擔心是多餘的。
場中的阿雪看著迎面而來的腳掌還是面不改容。她往左邊一轉,紅方的腳又踢向了空氣。
化解了對方攻勢的瞬間,阿雪的眉輕輕一揚,旋即踏前一步,右腳猛地往上踢去。
紅方的女生還來不及反應,便被阿雪踢中了頭部得分。
被阿雪踢中的女生明顯有些不忿。她快速走前,一下又一下抬腿往阿雪踢去。面對著對方強勢的進攻,阿雪依然是一臉古井無波,逐下化解。
然後在某一刻,阿雪停止了迴避,一下三百六十五度的轉身,抬起腳往紅方女生的身側踢去,左腳剛落地,右腳便無縫連接往女生的頭具踢去。
『好快!!』
『虧她看起來還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
『你看她那張臉......嘖!上天也太不公平了吧!』
場邊人們興奮地作著各種評論,前方穿著藍色護具的女生們聽了,無不是一臉驕傲的樣子。
『哈哈!阿雪師姐當然厲害咯!』
『就是!』
聽著這一切的凌因咕嘟吞了一下口水,喃喃道:『阿雪居然這麼厲害......』
她想起第一次在圖書館見到阿雪那次,當時自己只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阿雪一個轉身便是擺出了一個備戰的姿勢......
『還好啦!』巫千緒想起剛才點名的時候,阿雪對著她倆那副淡漠的表情,好像不認識她們似的,便是深深的不忿。
話雖如此,看到阿雪這精彩的表現,她的內心還是咚咚咚地跳個不停。
型......型到飛起!
最後,這場比賽在眾人的讚嘆聲中落幕。阿雪憑藉自身的能力,逆轉了紅藍方的處境。
大家心中都暗自在期待著,這個女生在不久之後那場正式比賽中,會有什麼亮眼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