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冷靜點!你造惡夢了!」

「嗄!!?」桌洛吃驚的環顧四周,長春花跪坐在床邊,鑼靜樓和慕莎站在床腳旁打量他,不見詭異的白色人影。

「已經完結了,你很安全。」長春花緊緊握著桌洛的手「長期精神緊張所以造惡夢了呢。」

「夢?只是夢?」桌洛擦拭滿頭大汗「不只是夢!那個!有夢的逆能嗎!?」





「呃…」鑼靜樓有點狀況外「夢裏是無法使用逆能的,因為那只是你的想像嘛,仲然用了也只是你想像出來的效果。」

「不!不!不!」桌洛否定道「不是『在夢中用逆能』,是『夢的逆能』!」

鑼靜樓滿頭問號,慕莎表現出在拼命思考的模樣。

「像猛鬼街的佛萊迪那樣?」長春花試探道。

「對!正是!一語中的!」





「甚麼來的?」鑼靜樓側起腦袋。

「就是…」長春花用食指敲自己的太陽穴「是虛構的電影角色,可以在夢中殺人。」

「所以呢?」

「你遇過類似的傢伙嗎?」桌洛心急的加強了語氣。

「嗯……」鑼靜樓雙手抱胸「夢中殺人嗎?和我交過手的就惡夢公主了吧。」





「對!是女人來的!」桌洛回想起可怕人影的身姿。

「那傢伙挺難纏的,武功非常高強,但只要不讓她睡便沒甚麼大不了。」

「不是那個!」桌洛猛然打斷。

「你剛才說的是在睡覺時殺人吧,桌洛說的應該是在自己的夢境中被殺啊。」長春花解釋道。

「咦?這麼複雜?」鑼靜樓搖頭「從沒聽說過這一號的傢伙啊。」

「慕莎,你認識這類人物嗎?」長春花問。

「沒有。」對方簡短回答。

「那個女人,爬上我的床後想用短槍殺我!」桌洛指著自己的胸口。





「但你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所以我懷疑她潛進我的夢裏行刺,千均一發你們把我弄醒了,不然我真的要死在夢中。」桌洛回想那些恐怖電影常有的情節,並推論道。

「呃,該怎麼說呢?」鑼靜樓搔頭「是你自己醒來的。」

「咦?這情節不對啊?可以自己醒來的嗎?」

「你還在睡所以我們先弄好了早餐,然後你在房中大吵大鬧,我們衝進來後你便醒了。」長春花說。

「可能她的能力不是我所想的那麼簡單,」桌洛深呼吸讓頭腦更清醒。

桌洛形容了白色人形的樣子,聽後鑼靜樓和慕莎的眉心也皺緊了。





「鬼白巫女。」二人異口同聲。

「巫女!?」桌洛的腦海浮現那種白衣紅褲整天在神社前掃落葉的女性「形像也差太遠了吧。」

「蒙多納‧莫芽,曾是科爾尼雅的將領,科爾尼雅軍變後倫落為山賊,十年前被送上了斷頭台。」慕莎說明。

「她的能力是?」

「不知道。」

「噓!」

「也許敵人是有意假扮鬼白巫女來故弄玄虛,」鑼靜樓推理道「不要執著於對方的身份,遭到敵襲是鐵一般的事實,我們趕快離開吧。」

說罷一道寒流直捲而至,眾人互相對望。





「中央暖氣被關掉了。」鑼靜樓抬頭瞪著天花「在這個時點發生這種事,讓人有不好的預感呢。」

桌洛呼出白霧氣,熱力散失的速度比想像中快。

「動起來,別睡回籠覺啊!」

鑼靜樓叮囑後和慕莎走出房間,桌洛邊活動僵硬的手腳邊把長春花趕出去,他換下睡衣穿上厚厚的雪褸。

準備就緒步出房間時,眼前的鑼靜樓還在餐桌上猛啃吐士。

「這個關頭還有空閒吃早餐!?」

「沒氣力怎樣打架啊。」





桌洛無言而對,只好默默的坐下。

四人狼吞虎嚥著,緊張的氣氛揮之不去,充滿壓力的環境使桌洛的味覺神經都給痲痺了,他只是本能的重覆吃的動作,一個推測在他的腦裏萌芽。

「那個鬼白巫女,真的已經死了嗎?」桌洛打開話題。

「死了,行刑時我也在場。」鑼靜樓說。

「因為我有一個想法,」桌洛面向慕莎「搞不好昨晚行刺我的人,是一個擬能體。」

「不可能。」慕莎斬釘截鐵的說。

「……」桌洛很不喜歡慕莎這種機械般的回應,她只回答問題,而不是回答發問者。

「不要在枝節上浪費腦細胞,」鑼靜樓揮手「敵來我擋,敵退我走,就那麼簡單。」

把桌面清理一空後,眾人執拾好行裝。

「走了,確定沒留下任何東西。」鑼靜樓把玩門匙「我們走。」

大門被打開,一股冷風吹進房裏。

桌洛寒毛直豎,不祥的預感充斥他的內心。

眾人往外探頭,走廊外沒有任何人,走廊上的燈管全熄,幽暗的空間浮動著陰沉的壓迫感,而且……

非常靜……

桌洛感到耳嗚的同時,心中更生起莫明的恐懼感。

「糟了。」鑼靜樓閉起雙眼「難以置信,在我們睡覺其間發生了甚麼事!?」

「該不會是敵人的無差別殺戮吧。」桌洛害怕的說。

「可能更糟,」鑼靜樓睜開眼睛,往露台衝去。

「你看到甚麼!?」

「甚麼也沒看到,沒有比這更可怕的。」鑼靜樓拉開簾幕走出露台。

「你說甚麼?我聽不懂啊。」踏出露台俯瞰整個律里諾,桌洛生出一種不協調感,但他又說不出那兒不對勁。

「有事情發生了,不是敵襲那麼簡單。」鑼靜樓說。

「你說的話我完全聽不明白。」桌洛看著城鎮,腦海閃過一個想法。

「等等,你指的該不會,天啊!」桌洛明白了鑼靜樓的意思。

城鎮空無一人。

「我未有發現敵人,應該說我沒看到半個人。」鑼靜樓把簾幕拉上。

「只剩下我們,這次的敵人到底甚麼來頭!用不著要全城的人倍命吧!」桌洛頻臨崩潰邊緣,精神壓力迫得他想吐。

「不要再研究了,我們要立刻離開!」鑼靜樓催促道。

長春花瞪大了眼睛,害怕的盯著鑼靜樓。

「你的眼睛發生甚麼事了!?」長春花指著鑼靜樓的右眼。

「甚麼?我的眼睛甚麼?」鑼靜樓不解。

「這是,」桌洛眯眼看著鑼靜樓「你的眼球上有一個同心圓標誌。」

外圓在眼白,內圓在虹膜,同心圓的位置完全沒有影響鑼靜樓的視力。

咣!

劃破空氣的聲音於桌洛的耳邊掠過。

他馬上便知曉那是一支銀色的叉子,原因並非是他的動態視力。

因為叉子插在了鑼靜樓的右眼上。

啊啊啊啊啊啊!!!!!

鑼靜樓慘叫著在房內横衝直撞。

「敵人!有誰看到敵人!」桌洛驚恐大叫。

「叉子自己彈起來的!」長春花指著餐桌。

嗚啊啊啊啊啊!!!

鑼靜樓衝出了房間,桌洛拔腿跟上。

「靜!停下來!我來幫你治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鑼靜樓一股惱往走廊盡頭跑,更有加速的勢頭。

「當心!」桌洛往前跳起撲跌鑼靜樓「怎麼越叫越跑啊!?」

「放開我啊!」

以為鑼靜樓瘋了的桌洛更用力壓著他的雙腳,免得他爬起來逃跑。

「我會治好你的!」

「不不不不!!!快放開我!」鑼靜樓的頭痙攣著的仰起,

「有人拉著叉子!」

叉子把鑼靜樓的眼球硬生生的扯出,拉出血紅色的視神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視神經斷裂,叉子和眼球一同往走廊深處飛去。

鑼靜樓失控尖叫,他大幅度扭動身體掙脫束縛,中途更踹了桌洛的臉數腳。

桌洛的鼻樑骨折出血,差點痛昏過去的他扶著牆壁站起來。

連著眼珠的叉子消失在走廊盡頭的黑暗中。

鑼靜樓的叫聲在走廊中迴盪,桌洛眼冒金星頭昏腦漲。

『往這邊看,往這邊看。』

陌生的話音在桌洛耳邊打轉,說話的聲線像小女孩般高亢。

滴…滴…滴…滴…

液體落地的聲音像秒針移動般規律的響著。

『往這邊,大哥哥往這邊看。』

桌洛看著自己撐著的牆壁,除自己沾上的鼻血外,還有一種黑色的液體沿牆面下流。

『我在這裏啊,看看人家的樣子。』

(不能看!看了絕對不會有好事發生!)

『哥哥怎麼了?難道哥哥討厭我嗎?哥哥不喜歡我了嗎?』

「靜!」桌洛大喊嘗試蓋過聲音「不要再動來動去!男子漢就給我忍著痛啊!」

『我為哥哥犧牲了那麼多,哥哥連一眼也不願意看我嗎?』

「給我閉嘴!」桌洛大叫,他向鑼靜樓伸手,卻眼看自己的動作越來越慢。

『一切都是那個女人嗎?哥哥眼中只有那個女人嗎?那我便把她
從哥哥的眼前拔掉好了,把那個叫長春花的女人拔掉。』

「別想碰她!瘋女人!」憤怒的桌洛猛然轉身。

鬼白巫女就站在他面前。

桌洛像著了魔似的,視線無法從她空洞的眼窩中離開。

他害怕得想大叫,但身體不聽使喚,全身動彈不得。

從後跟上的長春花和慕莎,看到鬼白巫女抓著桌洛的肩膀,兩人臉貼臉互相對視。

「桌洛!快打她啊!」長春花大喊。

鬼白巫女把呆滯的桌洛摔到一旁,右臂往二人比出投擲的動作!

「當心!」慕莎推開長春花。

嘶擦!

慕莎手臂出現莫明傷痕,長春花的左肩被擦損。

「看不見!?她把甚麼擲過來了!?」

「當心!」

鬼白巫女再次作出投擲,慕莎預計出不明物的移動軌跡,迴避的同時往前衝瞬間拉近距離。

慕莎向鬼白巫女打出右直拳,後者以輕盈的身手避過,她一躍而起跳上了天花。

慕莎的視線緊瞪著停留在天花上的鬼白巫女,不讓她有機會走進自己的盲點裏。

『往這裏看了,大姐姐好棒啊!』鬼白巫女冷不防向下跳。

被鬼白巫女所掩蓋的背景映入眼簾,牆上掛著一幅油彩畫,畫中描繪了一名充滿威嚴的紳士,他的雙眼被刻意挖出兩個空洞,洞中更流出黑色的墨水緣牆壁往下滴落。

「慕莎!」長春花尖叫,慕莎身體僵硬的緊盯著彩畫。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鬼白巫女一拳打倒慕莎。

「救命啊!」鑼靜樓往走廊盡頭滑走消失進一片黑暗中。

長春花頭皮發痲,她完全看不到是甚麼帶走了鑼靜樓,桌洛和慕莎又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來啊!來打啊!」長春花擺起架勢迎戰。

『嘻嘻嘻嘻嘻嘻……』鬼白巫女發出小女孩的笑聲。

長春花低頭摘下腰間的水壺,往自己的掌心倒水。

『往這邊看~往這邊看~』

(不能看她的臉,看了會被石化!)

長春花嘗試發動逆能,但手上的水沒有凍結。

(結冰!快結冰!為甚麼會用不到逆能!)

『往這邊看~往這邊看~』

鬼白巫女緩緩靠近,長春花的心跳越來越快,感覺胸腔也快爆炸了。

(好害怕!會被殺掉的!要逃!對不起桌洛!我一定要逃!)

當長春花注意到時,她已經連眼皮也無法移動半分。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鬼白巫女一陣狂笑,她抓著長春花把她拖著帶走。

「放開她!瘋女人!」

桌洛突然恢復感知,掌握現況的他非常憤怒。

鬼白巫女向桌洛比出了投擲動作。

「啊!」

桌洛單膝下跪,大腿突然出現傷痕,傷口切斷了腿動脈。

「這點程度!」桌洛集中精神傷口瞬間癒合。

鬼白巫女的嘴角往下彎,表情變得憤怒。

她把長春花扛到肩上,向相反方向逃跑。

「不會讓你逃得掉!」桌洛狂奔追上。

鬼白巫女的腳程出奇的快,桌洛被大幅抛離。

碰!

桌洛迎面撞上了走廊轉角的牆壁。

走廊突然縮短了,好像桌洛學會了瞬間轉移似的,原先還在中段,下一秒卻到達了盡頭。

『咦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鬼白巫女邊跑邊嘲笑著。

「可惡!」桌洛咆哮著跳起來繼續拼命的追。

(這到底是甚麼能力!?使物件瞬間移動嗎?看過她的眼身體會石化,像美杜沙似的。)

前方透出光茫,走廊的盡頭開著一扇窗,左右兩方沒有路跑,鬼白巫女走進死胡同了。

「喂喂!該不會想跳窗吧!住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