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連載】《溯夢》--- 重塑記憶的話,就能活得更好吧: 第一章 --- 再見心上人(3)
【第一章 --- 再見心上人(3)】
商場的天台是個綠化公園,地面鋪滿了草皮,四處放置著不同品種的盆栽和供人坐臥的小草坡。一群群孩童正在歡樂地追逐、玩耍,一旁的看顧者愉悅地看著孩子們釋放天性,場面很是溫馨。較空曠的草坪處,有不少情侶躺在草地上談心,又時不時擁在一起作出甜蜜之舉。
「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繁華的鬧市中竟有這樣一片『綠洲』!」站在入口處的程燁感嘆道。
「那幾年,每當我們想不出特別的活動,便會來這裏閑坐。我躺在他的懷裏,望著碧藍的天空,聊聊天,說說各自的生活,就這樣度過一個美好且悠閒的下午。真想不到,兩年的時間過去了,這裏依然沒有改變,環境仍是那麼舒適。」悅晴說道。
「啊!這般明媚的世外桃源,的確是個約會聖地啊!」程燁環顧四周,由衷地感嘆道。
忽然,孔悅晴跑到草坪中躺了下來。她揮動四肢,舒暢地伸了個懶腰,並深深吸下一口新鮮空氣。
「真懷念這種清新呢!你們也試試躺下吧。」
悅晴愜意地說著,受邀請的兩人亦隨之躺下。
「哇!的確舒服!比床還舒服!」余夢滿意地說道。
三人悠然地躺在草坪上,沐浴著陽光,欣賞著晴空中漂浮的白雲。舒適的體驗讓他們拋開了腦中的思緒,靜心享受著這一切。
「咕嚕咕嚕」,一陣怪聲驀地傳出,吸引了他們的注意。悅晴順著怪聲的方向望去。當她看著程燁時,他難為情地笑了笑,說道:「嘿嘿……我沒吃早餐,現在有點餓了。」
「啊!原來我們沒吃早餐,怪不得我就算喝了茶也沒有精神!」余夢突然坐起,恍然大悟地說道。
「啊……真是抱歉。一大早就麻煩你們,害你們忘了吃早餐。作為補償,我請你們吃一餐吧。」悅晴帶著歉意說道。
說完,他們便離開了公園。兩人跟隨著孔悅晴,來到附近的一間茶餐廳。他們選擇了較隱蔽的角落位置坐下,方便談事。
一場朵頤後,桌面只剩下兩個大空碗。果腹的余夢和程燁靠在椅背上,面露滿足的笑容。
「看來你們真的很餓,連湯汁都喝淨了。」悅晴驚訝地說道。
「吃飽了,終於有精神談正事了。」余夢坐直身軀,說道。
他請路過的侍應生幫忙清理桌面。待桌面清潔乾淨,他拿出記事簿,認真地記錄下剛才得知的事情,同時低聲地自言自語著。
「首先是主題餐廳……項鏈……天台花園……」
「對了,你平常會經過這附近嗎?」余夢問道。
「嗯……應該不會,因為距離有點遠,加上我不愛逛街,所以不常來這邊。」悅晴想了想,說道。
「哦,好的。在這兩年裏,你的日常生活如何?與之前的有什麼差異嗎?」余夢接著問道。
「他剛離開的那段時間,我有點寢食難安。大約半年之後,我漸漸適應了,雖然情緒還是有點低落,但至少不會影響到作息與工作。到了現在,我已經無大礙了,不過我想把剩餘的那點『不自在』消除掉,所以才找你幫忙。」悅晴回答道。
聽到這裏,余夢才察覺到矛盾之處。他回想起孔悅晴昨天激動的表現,一提起過去就忍不住落淚,但今天的她卻異常冷靜,即使重遊舊地也沒有觸景傷情。若情況真的如她所說那樣平淡,兩日間的差別又怎會那麼大?這使余夢心裏不禁有點疑惑。
「照你這樣說,你應該很快就能自然地放下了,應該就不需要修改記憶了吧?」他試探性地問道,並細心留意著孔悅晴的回覆。
「不開心的記憶,還是徹底消除掉比較好吧。拜託你了。」悅晴苦笑著說道。
聽見悅晴簡短的回應,余夢一時間挑不出什麼毛病,只好隨意地回答道:「哦……這樣說也對。」隨後,他又在記事簿上添了幾筆。記錄完畢後,他便開始向悅晴解釋改造記憶的事。
「修改記憶的事大致上計劃好了。由於你受困擾的時間太長了,所以直接刪除記憶的話,記憶片段中的空白會令你感到突兀,這可能會引致記憶系統的錯亂。因此,我會創造一個『朋友』來代替他的角色,同時刪去親昵行為的記憶。」
「在你的記憶中,那個朋友已經出國了,但她並沒有留下聯絡方式,這讓你失落了一段時間。雖然同樣讓你感到失落,但朋友和伴侶是截然不同的關係,這有助你從中徹底『抽身』。同時,我會植入額外的記憶,讓你更專注於工作,分散你的注意力。」余夢解釋道。
「修改記憶之後,我是不是就能永遠忘記他了?」悅晴問道。
「只要沒有足夠的『暗示』,不引起『觸發效應』,不勾起你回想的好奇心的話,也算是你說的『永遠忘記』。當然,如果記憶修改得『合理』,你的大腦能完全接受這些訊息的話,就算你感覺到微弱的『異常』,大腦也能迅速地『自圓其說』。」余夢自信地說道。
孔悅晴疑惑地看著他,似乎不大明白他所解釋的理論。
余夢見狀,微笑著補充道:「你還是再考慮一下吧。雖說你想忘記他,但畢竟重塑過後就無法復原『真實』的既往記憶。如果決定好了,你就把所有與他有關的物品和生活印記都清理掉,然後帶著他的照片來找我吧。還有,請你再仔細想想有沒有其他重要的記憶。如果不處理的話,它們會妨礙你接受新的記憶。」
聽完余夢的忠告,一臉憂愁的悅晴低下頭默默思考著。
「你回去好好考慮吧。我們先走了,我還要去市場搜購茶葉。」
說完,余夢起身走到櫃檯旁結賬。離開餐廳後,兩人向悅晴道別,隨後轉身離去。他們剛踏前幾步,便被悅晴的呼聲叫停了。
「等等!其實……還有一個地方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