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序者》: 75
然後,夕就像剛才那樣,伸手摸向提米的額頭。
「!!」
提米感覺到,那些暈眩以及頭痛的感覺,竟在這時候逐漸被「吸走」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流進自己腦內的暖流。
然後,提米發現自己的視野,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原本痛得無法思考的腦袋,也在這個時候緩和一點了。
「夕?」於是,提米就向那名,神態突然變得有點疲弱的女孩發問。
「……唉。」夕坐了下來,然後揮手讓那些幻土固定在水晶石上方,「真的,真的很痛,也很暈,你到底是怎樣撐下來的。」
「難道說……」
「僅是把痛楚平均分成一半,我就已經有想把它們全部還給你的衝動了。」夕苦笑道,「提米,如果你真的想做點甚麼的話,那就最好在我把這些痛楚還給你以前,再嘗試幾遍。」
「……」
提米看著夕,然後認真地點了點頭。
「知道了。」提米說,「謝謝你。」
***
第十四次。
提米坐在那些圍成一圈的水晶石之中,然後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我絕對不可以失敗。
提米心想。
提米知道,有很多的人,都需要他的幫忙。
依舊行落不明的陳進。
在幻境裡失去蹤影的蜘蛛女皇
甚至,現在坐在這裡,正等待他修得第零階段歸來的夕。
他不可以再浪費任何的時間了。
所以啊。
提米在心裡這樣說著。
我一定要過去。
提米不斷地在腦海裡回想著,那個大理石平台的樣貌。
原來已經嘗試了十多次的提米,其實已經在這一連串的試驗當中,逐漸掌握到讓那些水晶石亮起來,亦即是打通去那裡的門的方法。
剛剛的問題,就只在於他的經驗足夠了,但因為身體的疲憊問題,而無法到那裡去而已。
拜託你們了,就讓我過去那樣一次吧。
提米在內心裡祈求著。
他專注地,讓自己現在的心裡,只想著同一件事情。
那就是,讓自己能夠過去。
過去那個以靈魂作為賭注的平台之上。
為了調查那未知的迷團。
以及,幫助那些正各自陷入危險的朋友們。
此時,在房子裡看著提米以及那水晶石模樣的夕,微微睜大了眼睛。
那塊最後的,從未因為提米的呼喚而生出的光茫的水晶石。
也逐漸地發亮起來了。
看到這個過程的夕,也在這時候,向著閉上眼睛的提米,說出了這句話。
「加油。」
夕如此說。
發現自己的雙眼開始充斥著光茫的提米,也在這時候如此回答。
「知道了。」提米說。
***
光茫消退以後,提米來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啊,你來了。」
同一個時間,他亦聽到一把熟悉的聲音。
提米守過頭,然後望向那把聲音的源頭。
那是蒂法。
「……」提米看著蒂法,稍稍吸了一口氣。
此刻,他正身在那片牆壁的後方。
蒂法的家。
「先別提別的事情了,你看看這個!」蒂法高興地從自己的背袋中取出一件東西來,「你看看這個!是我從峽谷那裡挖回來的!」
提米手上,硬是塞了蒂法所給他的一塊化石。
「這上面,有著原生獸的圖案!」蒂法高興地說。
「喔,對啊。」提米平靜地說,「我知道。」
「在剛才晚飯的時候,我把它交給了爸爸看,他說這可是非常罕見的原生獸啊,他唯一一看到的那一遍,也僅是在他小時候而已──」蒂法才說到一半,提米就把話接了下去。
「他說,那原來可是種很恐怖的原生獸啊,幸好蒂法你看到的是死的,不然的話,那就危險了。」提米這樣說。
蒂法沉默了,看著繼續把原來應該由她說的話,由他自己說出來的提米。
「不過啊,後來我就會告訴你,這東西早就絕種很久了,要是你能夠找到仍然活著的物種的話,你倒是能成為很出名的人的。」
「……對啊,他的確是這樣說的。」蒂法有點驚訝,不過還是這樣問道,「提米,你今天早上聽到我爸爸的話了嗎?」
「不。」提米淡然地說,「只是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經聽過而已。」
「嗯?」
提米注視著眼前的這名女孩,不論是衣著或是言行,都和他以前熟悉的那位,長得一模一樣。
她的確就是蒂法。
「……對不起。」
但,這正正是令提米失落的原因。
使提米無論如何,都要看眼前這位轉瞬即逝的幻影,作出道歉的原因。
「怎麼了?」蒂法愣了一愣,「你今天很奇怪啊……有甚麼對不起我了?」
「對不起。」只是,提米仍然低頭道歉著。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一直,一直的向蒂法道歉。
「……」蒂法凝視了提米很久,然後嘆了一口氣。
「提米啊。」
對眼前情況一無所知的蒂法,採取了她認為最有用的行動。
那就是,一拳打在提米的臉上。
「啊啊!?」提米冷不防就被蒂法所打中,然後倒在房間內。
「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做錯了甚麼事情。」提米抬起頭來,然後看到叉著手,看起來非常不滿的蒂法,「但是啊,你自己前天跟我說的話,這樣快就忘記了嗎?」
「忘記了?」提米低聲說道,以他的記憶,「現在的」蒂法應該和他相識了沒多久而已,大概就一個月左右吧,但事實上,他們已經認識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