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現在的你說甚麼結果都只會暴走吧。」心魔一邊回話,一邊用靈敏的反應躲避攻擊。

在心魔使用我身體的同時,也利用了小薰小淼的能力加持。

小薰——把身體的強度達至極限。

小淼——把身體的敏捷度發揮到最高。

雖然這樣會加劇我的妖異化,但就目前情況而言,我別無選擇。





「呼——」心魔吸了一口氣,太刀由下往上一拉,把秦又夏從中間劏開:「這是第二匹。」

「嗚啊啊啊!」她慘叫一聲,跌跌碰碰地往後退。

「把你體內的妖異全部滅掉你就可以冷靜下來了吧。」心魔乘勝追擊,握緊太刀連續揮擊:「第三匹,第四匹,第五匹.....」

幾道白色閃光在這黑漆的天台中越發耀眼。

秦又夏的力量明顯被削弱許多,身上的黑色同樣減退不少。





「慢著!」我喊停心魔:「凌曦她們還未完成儀式的話,不就漏了最後一個妖異嗎?」

「現在已經快要十二時,以她們的能力沒可能還未完成儀式,而且我也感應到她身上是存在七個妖異。唯一可能的就是被某種意外阻礙她們上來會合。」心魔回話。

「那會是.... 甚麼意外?」我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時間回到晚上十時三十分。

「拆解了!答案是想玩的心!」凌曦說道。





「狐狸妖異開始消失。」張曉靈說道。

「搞甚麼啊,找我來玩了一晚的狐狸先生。」林鼎星說道。

「總算是解決了它,終於可以動。」黃晨軒說道。

第六個不可思議——我們課室走廊的狐狸先生。

是需要在秦又夏的課室走廊進行由妖異發起的狐狸先生幾多點遊戲。

要是在找到這種的心是甚麼之前被抓到,便會直接完蛋。

幸好逃過好幾次的完局,並在途中推理出答案。

「現在要上去跟高時刻他們會合嗎?」黃晨軒問道。





「對,不知道他們現在情況如何,我有種不祥的預感....」凌曦回話。

「那我們就必須去幫助他。」黃晨軒堅定地說:「不要讓他孤軍作戰。」

他散發的正面氣場,強得可以感染到旁人。

——彷彿身上自帶有閃閃發光的特效。

如果說高時刻是最陰暗扭曲的性格,黃晨軒就是完全相反的陽光正面性格。

「陽光先生真是積極得令我感到毛骨悚然。」一把像是電腦合成的聲音從走廊的盡頭徐徐步近。

「是他....?」凌曦隱約記得這把聲音,瞇起眼向前確認。





「是你認識的人?」張曉靈問道。

「不....只是見過一次,當時他正在問路。」凌曦回話。

踏。踏。踏。踏。踏。

白色面具人的皮鞋發出刺耳的腳步聲。

「這傢伙是戲劇學會的成員嗎?怎麼戴著這副奇怪的面具?」林鼎星率先走到他的面前。

「是笨蛋先生。晚上好啊。」白色面具人九十度鞠躬,動作宛如英國紳士一樣。

「誰是笨蛋先生啊你這怪咖!」林鼎星生氣地頂回嘴去。

「怪咖......」嗖的一聲。白色面具人猛地把頭向上仰高,然後深呼吸了一下:「呼——好久沒聽過有人這樣稱呼我了。」





「你是已經進入演戲狀態的人嗎?那我就不怪你吧。」林鼎星說道。

「哼—!」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感受到他那不懷好意的哼聲。

「不......學長,他似乎.....」黃晨軒疑惑他的來歷。

「怎.....」林鼎星話音未落,白色面具人便向他伸出魔手,想要抓住他的頸部。

幸好黃晨軒早有戒備,反應敏捷地拉開了林鼎星。

「你是甚麼人!」黃晨軒朝他怒吼。

「很有趣很有趣,你跟扭曲先生問了同一條問題呢。」白色面具人笑著說道:「不過呢,回答也是同樣。」





話畢,他迅疾延伸手臂,純白的布手套快要捉到林鼎星。

「臭怪物,你以為我是只會捱打的弱者嗎!」林鼎星一手抓回他的手腕想要反擊。

碰—!

只不過力量不及白色面具人,反而被甩了到牆上。

「這可不妙...」黃晨軒回頭對凌曦和張曉靈說:「快逃!」

「...嗯!」她們應聲便跑。

「冷靜點冷靜點。」白色面具人往她們方向走。

「別妄想!」黃晨軒擒抱住他。

「......我只是想跟你們好好的談一談而已。」

咻!咻!咻!咻!

一條條虛幻似無的觸手綑著在場所有人。

「可惡!這是甚麼!」林鼎星用力掙扎,始終也毫無作用。

「先聽我說說吧各位先生小姐。」白色面具人開始解釋:「我是來給你們選擇的。」

「你到底想幹甚麼?」黃晨軒問道。

「高時刻和秦又夏。」他先道出二人的名字,再說:「你們想誰死誰活?」

「.......?!」在場的人都同樣對他的說話感到訝異。

「再不然你們可以選擇自己逃走,讓他們兩個人一同死去。怎麼看?」白色面具人的語氣不像是開玩笑。

「要是高時刻在這裡....」黃晨軒說道:「他一定會選擇救回所有人,即使要犧牲自己也好!」

「啊啊啊......」白色面具人用手遮擋住眼睛:「陽光先生真是很耀眼呢......」

—不過。

—『其實人跟樹是一樣的,越是向往高處的陽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

—此話是出自尼采的經典名句,我認為非常正確。

—陽光先生你.......藏著不見底蘊的黑暗。

「你這個突然出現的怪人又能理解我的甚麼?」黃晨軒反駁。

「呵....難道你對自己又很理解麼?」

「.........」

「整天要在別人面前飾演著陽光男孩的角色,不累嗎?」

—還是你已經分不清自己的『真實』是何物?

—不知道一直以來的人生進行這種偽善到底是對是錯?

「閉嘴!」黃晨軒喝止住他的說話。

「哈哈!別生氣別生氣,我乃是出於好意。」他先以笑開場,再說道:「就像是白雪小姐一樣,我當初都給她選擇,結果她卻堅持了這條道路。」

「是你?!在背後操縱著一切的『誰』就是你?!」張曉靈問道。

「相信扭曲先生沒有向你透露關於我的事情呢,真是個愛護同伴的好人。」白色面具人再發出那令人雞皮疙瘩的笑聲:「但我同樣是個善良的人,所以才好心讓你們去選擇。」

—畢竟我是四聖諦中的『苦諦』。

「你.......你....你是『禪定』的人?」張曉靈極度驚訝。

「我不說出來你之後大慨也會猜到吧,而且悠閒先生和生氣先生亦會自行來找我算帳。」

「悠閒先生和生氣先生....是指叔叔和劉振磊....?」張曉靈喃喃道,腦中反覆思考著這事情。

「如何?最終的決擇是.....?」白色面具人的計劃成功,正在掌握住所有人的生死。

只要一個決定就能令他們從此永別。

晚上十一時五十分。

我和秦又夏的戰鬥來到最終階段。

此時的她體內只剩下最後一個妖異,心魔卻下不到手。

因為把最後的妖異滅掉,就等同於讓秦又夏的約定失敗。

「動手吧,反正最後我也會與你同歸殊途。」她的個人意識已經恢復,把真相一一道出。

「所以從一開始,所有東西都是個騙局嗎?」心魔問道。

「沒錯。一切就是從找回你開始。」秦又夏回話。

本來的約定早已被解決,被那個———戴著白色面具的人。

徹底的。

完美地解決了。

她隨後還向白色面具人要求多一個約定。

這個約定就是所有事情的開端。

用自身的七種心靈作為交換條件,在十六歲生日之前的七天進行儀式。

「若果未能解決事件,高時刻會永遠屬我一人,與我共赴黃泉。」

「為何要花費如此多功夫去辦這種事?」

「『這種事』?」秦又夏輕笑一聲:「在你眼中,當然是不理智的事。」

「為何我幫你拿回了自己姿態,卻又要再次捨棄?」心魔盯著她說道。

「你.....」秦又夏睜大雙瞳望著我:「你回來了?」

「嗯...是『我』。」

「事到如今.....」她眼眶泛起淚光:「你才出現又有何意義?」

「你要知道。」心魔停頓數秒再說:「某些人注定是無法待在一起。」

「騙子....騙子...騙子騙子騙子!」她掩著雙眼沒能止住的淚水:「你說過可以回來找你的啊....」

「我只是一種不存在實體的虛偽之物.....」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啊!」秦又夏崩潰地跪在地上:「我只知道自己一直以來等待的,付出的,犧牲的———都是為了這個我愛著的你啊.....」

「你相信命定這種東西嗎?」心魔冷冷地回應。

「我不聽.....我不聽......!」

「很多事情人類都可以去選擇,但對於我——卻是別無他法。」

「你不要再對我說這種話!」

時間逐漸步近十二時。

「對不起....」心魔舉起禪武。

「你想幹甚麼?你這樣做我們都會失去性命!」我勸止它。

「我只是把所有孽緣根絕。」心魔把太刀刺在秦又夏的心房中:「回答是———我愛你。」

「嗚啊啊啊!!!!」

秦又夏身上的所有黑氣都消退,她也隨著悲嗚昏厥倒地。

心魔解除禪武,抱起了她。

「為何....我沒有死去?」我問道。

「因為這種約定是傷不到我,晚點你就會知道為何。」心魔回話。

「那...秦又夏呢?」

「現在就要去把她救回來。」

話音一落,心魔抱著她極速離開學校,只專注在一件事中——趕去秦又夏的家。

「她的家中有人可以幫助嗎?」我問道。

「有。」心魔回話。

「是誰?」

還有誰可以拯救這個困境?

「她的父親。」

對了!

秦又夏的父親不可能讓女兒白白死去,但絕對不是因為血緣關係。

之前好像提過要利用秦又夏獲得家族遺產,所以她的活著對於自己是必須的!

想不到這種殘酷的事實反而讓秦又夏能有一線生機。
【—第拾捌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