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HE][Chris x Jasper]《換個時代在一起》: 《若令你動情或者我永遠不及》
Chris
「如何遙遠地相愛 當你接近忘記
當你生在地上活得充滿自信
是我未配 即管放手
無人敢說那件事
明明可以磊落地 講故事
罪過都不過是愛 偏要被歧視
無人承認心裡那件事
蒙著雙眼繼續做錯事
逃避著我這根刺 未去珍惜罕有的偶遇
仍然嘗試避開我 總算愛著我吧」
---------------------《隻字不提》關楚耀
Jasper
「我會消失 讓自己一個抑鬱
道謝你絕情 絕得送上這種惡疾
來日裡 你與我各自賣醉
再也不知你於週末怎麼生趣
盡快消失 為自己一個呼吸
若令你動情或者我永遠不及
即管退隱 誰人令我這麼固執
偷生過每日 日夜都因你抑鬱
念盡你絕情地放棄愛我 是千夫所指的過失
純情願憎多一個人 不接受憐憫」
---------------------《斷絕來往》陳柏宇
「點啊？」目光掃過寂靜無聲在沉思的Chris，Alvin翻了一下白眼。
「我鍾意康妮⋯⋯因為佢靚女囉。」被喚了一下的Chris，坦言道，「佢⋯⋯笑得甜囉⋯⋯仲有⋯⋯仲有⋯⋯」
Alvin平靜地重複，「靚，甜，除左外表，仲有無啲內在啲呢？」
「係個好善良既女仔⋯⋯識好多野，識煮飯，識照顧人⋯⋯」Chris咬著下唇，緩緩地說著。
「依啲係人都知喇⋯⋯」
「唉，我講唔出，總之康妮有好多地方我都好欣賞。」Chris的聲音有些挫敗，與其說在反駁，不如說是在自我說服還比較客觀。
「咁另外個個呢？」
「習慣。」
「習慣？」
「嗯⋯⋯我同佢識左好耐，比識你更加耐，我慣左有佢係我身邊，佢一唔係到，我就覺得好不安，好失落，其實我以前從來都無諗過我同佢之間，竟然會有愛情，但係一切黎得太自然，我自己都唔知幾時開始，我想佔有個個人，我開始妒忌，我開始擔心，我開始動搖，就算我個腦知成件事係錯，我都控制唔到自己⋯⋯我就係想同佢一齊，我想望到佢笑，我想攬住佢⋯⋯」
「依個月，我同佢分開左⋯⋯其實我好難受，我每晚都訓唔著，我一合埋眼，我就會掛住佢，我食緊飯，我又會擔心佢宜家點，之後就連食都無心機⋯⋯我連呼吸都覺得好困難⋯⋯」Chris雙唇抖了抖，收回了視線，有些疲倦地垂下了眼，頹喪地向前傾，用手托著額頭，「唉⋯⋯」
「個天真係對你太好，由細到大都要乜有乜，咩都準備好晒俾你揀，有啲人想愛都愛唔起。」Alvin凝視了他兩秒，呼了一口氣，雙手環胸，「其實你講到咁，你個心已經揀左喇。」
「我真係好困惑，如果換左今日同我分手個個係康妮，其實我係咪都會咁？我驚所有野都係錯覺，我驚未來既日子會證明左我今日既決定係錯，我唔想後悔⋯⋯」Chris搖搖頭，垂落的眼神有些空洞，長長的睫毛在他眼下打上了一層淡色陰影，「唉，有時候，有得揀個個人都好痛苦，兩邊我都愛啊，我根本就揀唔到，其實你明唔明？」
「如果唔係同你識左十幾年，我真係唔會晒時間黎聽你曬命。」Alvin托著頭，側頭瞥著Chris。
「我忘記唔到個個人，無左個個人我既生命就好似少左啲野咁⋯⋯成件事都唔完整，佢對我黎講，真係個好重要既人，我有後悔過俾佢介入我同康妮而影響左康妮，但係我敢講，我無後悔過同佢相愛。」
「我同個個人愛得好不容易，佢唔係個啲普通女仔咁簡單，我可以話俾你知，如果我同佢一齊，我屋企人，你地，甚至依個社會都未必會接受⋯⋯」
「我同康妮一齊，我會輕鬆好多⋯⋯」
「加上康妮跟左我咁耐⋯⋯我點可以宜家先同佢講分手呢⋯⋯佢係無辜架嘛，每次見到康妮為左我做咁多野，我就覺得好內疚，我同康妮一齊咁多年黎，愛情都已經變左感情，我同樣都想像唔到如果無左康妮，我會點⋯⋯」
「我應該點做⋯⋯」
Chris才艱澀地張開口，喃喃自語，想要再說些什麼，Alvin卻緩緩打斷了他。
「其實由你俾第三者介入你同康妮開始，你就好清楚依啲問題既出現係遲早既事，但係你明知都要咁做⋯⋯」
Chris陰鬱地看著他，一聲微弱的呻吟自他低垂的髮間流瀉。
他略帶後悔地咬著下唇，眼神背後酸澀得很淒涼，有些枯澀的薄唇輕啓，說出口的話音很輕，「你識我咁耐，都知成件事我唔係有心搞到咁⋯⋯」
Alvin抿抿嘴，又認真地說起上來，「Chris，你係我兄弟，但係康妮都係我同我老婆既好朋友，站於我本人既立場，我會覺得⋯⋯不如襯仲有幾日時間，你放過康妮喇，因為佢絕對值得擁有一個比你更加好更加專一既男人同佢一生一世。」
Chris不作聲，只是懊惱地回望著他，那悲哀是如此真切，那竭力隱忍的情緒，讓他連指尖都在輕輕地抽搐，他也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為對康妮來說是多麼殘忍。
「而站係身為你兄弟既立場，我只可以講你應該愛你想要愛既人。」Alvin無所謂地聳肩，「愛情既本質就係在於感覺。」
「我依啲局外人，只可以提到依到架渣，你最後要同邊個一齊，我都會祝福你既。」Alvin微微地掀起嘴角，拍拍Chris的肩膀，「至於康妮個邊，我會保密。」
Alvin起身離去時，Chris並沒有出聲阻止或挽留，只一直保持著緘默，頹喪地抓著前額的髮，緊緊用牙咬住下唇，彷彿化作一尊雕像似的，低著頭，陷在沙發中出神地發怔。
那時候，他會追求康妮，好像是出於妒忌。
殘夏餘光竄入窗戶的這一邊，與校園的桌子上刻了另一扇窗戶的模樣與之相望。
等到視線再次被人喚起抬起頭，已是日暮時分。天空被染成紅通通的一片，他趴在桌面上用手臂枕住臉，望著遠方發愣。
「Chris？仲唔走？」捧著書從圖書館走回來教室的Alvin看到趴在桌面百無聊賴的Chris。
「我等埋Jasper一齊走啊，佢要上Music。」Chris轉過臉，然後懶慵地打了個呵欠。
「欸，等乜鬼啊你，你咪阻住Jasper同康妮喇，頭先經過音樂室見到佢地有講有笑都幾襯啊，而重點係女神都對我地個Jasper起痰啊嘛，日日都走過黎淨係搵皓庭，幾主動啊，今次Jasper實得米喇。」
「好襯咩？唔覺喎，咁得佢兩個修Music，係搵佢架喇，唔通搵你咩？」Chris挑一挑眉眼。
「拿，咁都唔洗日日走過黎搵佢架，擺明係有啲野既，聽講佢地晚晚都講電話架喎。」
「假架喇，鍾皓庭前晚同琴晚都係我屋企訓，都無見佢講電話。」Chris微微地皺起眉頭，他不滿地小聲嘟囔，不自覺微微噘起嘴，「你聽邊個講啊？」
或許是注意到他表情的變化，Alvin不禁失笑。
「你都鍾意康妮？咁大反應做咩？妒忌Jasper啊？」
「⋯⋯我？」Chris眨了兩下眼睛，全然不知該如何回應。
對了，是為什麼呢？
只是一聽到他們倆人在一起的謠傳，就覺得心像被捏皺的紙般揪在一起了。
「康妮咁靚，係男人都心動喇，正常既。」Alvin把書包背起，聳聳肩，「不過好可惜我已經有阿Kate，我都係睇你兩兄弟爭女食花生算。」
或許是隱約覺得Alvin說得有點道理，他很快也條件反射般，紛亂的心緒被一種固執的意念所取代，把某種情感投射到康妮身上。
可能真的是跟那個漂亮女孩一見鍾情了。
在那一瞬間，他這麼想。
然而Jasper知道他要追求她的時候，也識趣地盡量避免與康妮有不必要的接觸。
Chris見Jasper不斷疏遠康妮，也親口承認不會喜歡康妮的時候，他就像卸下心頭大石一般，遠比自己預期中要來得開心。
發愣了一陣子，目光才緩緩流轉，從回憶走回來，他才恍然想起⋯⋯
一直以來，他妒忌的不是Jasper。
而是，總是在Jasper身邊打轉的康妮。
他一直是在怕，Jasper會給她搶走，所以才先發制人把她變成自己的人，令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內。
這段回憶像閃電般竄過他的心頭，使他驀地驚覺。
「細佬，你執左野未？聽晚我地就返香港架喇。」Jassie坐在沙發的另一端隨意地問問。
「我唔係講過，我暫時唔想返去，我仲想留多陣⋯⋯」
「我知道，但係Chris結婚喎，你個好朋友咁重要既日子⋯⋯」Jassie聽著就覺得奇怪，追問下去，「反左面啊？」
Jasper垂低視線搖搖頭，Jassie又問，「咁你有無野要講或者俾佢？」
Jasper忽然走開，過了五分鐘才走回來，手上拿著一個小盒子，裡面載著的是Chris在情人節送給他的錢包。他一直不捨得用，雖然Chris也不是第一次送他東西，卻是第一次以情人身分送禮物給他，所以他就份外珍惜。
「⋯⋯」Jasper低下頭望著手中的盒子，眼神流瀉出極力的不捨，思緒紛擾好一陣子才緩緩地開口，「你見到佢，幫我俾佢。」
「哦？禮物都買左，真係唔返去？」Jassie略為猶豫，但還是試探問了。
這不是一份新婚禮物，他純粹是想要退還這種讓他勾起回憶的東西，這段感情甜是很甜，可是痛卻是加倍的痛，因為他經歷了擁有之後失去。
他有時也會在想，要他由衷地祝福他是沒可能的，但是要是當天他們沒開始過，也許他今天還能在齒縫間流出片言隻語的祝福說話，甚至出席他的婚禮，當他的伴郎，親手為他繫上領呔，望著他牽著別人⋯⋯
現在的他，根本沒辦法由心地送上一字半句的祝福，更諻論有勇氣親眼望著他跟另一個人許下誓言，僅是幻想就已經讓他感到不寒而慄。
「幫我俾佢。」Jasper搖搖頭。
「幾時反面架？點解既？喂！」
Jassie眨著眼睛追問著他，他只是聳聳肩，唇角彎出一個了然的苦笑後就避開了Jassie的視線。
窗外透入的冷白微光照在白瓦的面容上，承載在略窄肩膀上的，卻是一片晦澀的黑暗，一路蔓延，將他身後完全拘在暗處。
那畫面讓Jassie心頭像是堵了一塊棉花般，驀地感到有些悶。
低頭看了腕上的手錶，度量著對方到達的時間，抬頭正準備向侍者再續一杯咖啡，卻看見了店門邊那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白色身影。
對方同時也看到了自己，帶著笑容快步走來。
「Jassie。」Chris笑著站了起來，和Jassie輕抱了一下，等到對方坐下後才跟著坐下。
他一早接到Jassie的訊息就立即趕過來，他實在有點驚訝，他以為會因為Jasper的關係，跟這家人不再有聯絡，可見Jassie對他的反應，好像是什麼也不知道似的。
「好耐無見你喇，一知你要結婚，我特登同我男朋友係澳洲飛返黎架。」
一被提到結婚，他就不禁有些糾結，但他又很快地掩飾掉這樣的情緒。
「多謝⋯⋯」
然後兩人就悠閒地討論著彼此的近況，直至Jassie的冰咖啡喝完，寒暄才稍停下來。
「細佬叫我俾你架。」Jassie把盒子從手提包處拿出來，輕輕的推到Chris面前。
Chris看了一眼，便立即認出來了。
「原本我想星期六先俾你，不過我諗左成晚，星期六先俾你實在太遲喇。」
Jassie收起閒聊的口氣，稍稍壓低了音量，轉而用正經的表情直視著Chris。然而對方卻瞬間低頭看著攪拌中的咖啡，點著頭表示自己有在聽，嘴邊已無笑意。
「我都唔知點解佢明知你結婚咁大件事，死都要留係澳洲唔肯返香港，淨係叫我俾依樣野你，我問Jasper，佢又唔答我發生咩事⋯⋯」Jassie用保留的語氣，表示出要聽更詳細的細節。
Jassie說完之後，默默地望著Chris，但從他臉上讀不出任何表情，Chris也沈默起來，不發一言似乎沒打算解釋。
「而且我覺得，你地識左咁耐，依啲咁重要既日子佢都唔出現⋯⋯會有啲可惜咁囉⋯⋯」Jassie又再說。
Chris靠著椅背，慣性地用手指輕輕敲著盛滿咖啡的玻璃杯，發出鏗鏗鏗的聲音，沒一會，他緩慢地抬起頭。
「幾年前⋯⋯我都係敲左幾下個杯，之後做左一個我足足後悔左三年既決定。」Chris稍為停頓，吞了一口口水，「今次，我唔想，亦都唔會再後悔。」
Chris一手把那個盒子拿起，他的語氣沒有絲毫猶豫，「話我知，鍾皓庭宜家係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