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與地: 第十四章: 報仇雪恨
槃碩山
柳之然掐指而算,無奈地說:「這天要變了。」
楚辰英不發一語,未幾突然開口道:「他好像會遇到大劫。」
「嗯,我去準備一下。」柳之然說完就離開槃碩山。
接下來的一星期,劉憐曦都集中精神練功。有時會找上雲映珠一齊切磋武藝,兩人愈來愈有默契。他覺得現在自己的狀態是前所未有最好的。
有時候,明月會跟劉憐曦說一些關於老閣主的事。這樣劉憐曦愈發記得以前的事。
一天,他練完功後,先發現明月手握令牌在門口等他。想來他耍劍時非常專注,進入旁若無人之境。
「明月姐,找我甚麼事。」劉憐曦問。
「給你。」明月將令牌交給劉憐曦。「這個閣主令牌就是屬於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它不是一般令牌,它……」
「明月姐。」張逸喊了一聲,打斷了明月的說話。
張逸走到明月跟前說:「馬正正在七言堂說有事找你。」
明月說:「知道了。我現在就去。」
明月帶劉憐曦快步走到七言堂,打算為他引見五行者。
「小馬,我們找到閣主了。」
被喚作小馬的人轉頭,正好對上劉憐曦探視的目光。
「閣主一表人才,定能帶領雪哀閣走向更好美好的將來。」
「不敢當。」劉憐曦有點難為情,他確實不習慣別人讚他。
「閣主,這位是我們的五行者之一,馬正。」
「閣主,叫我小馬就可以。」馬正恭敬地說。
「小馬,有甚麼重要消息?」
「郭天前天在北內湖附近閉關。那裏沒有人把守,只有一個結界。他十年才閉關一次。這是最好的機會。」
「好。」明月露出少有的笑容。
劉憐曦道:「北內湖設有結界,如果我們硬衝入去,就會驚覺整個門派的人。」
馬正道:「這可以放心。北內湖是祥天派的禁地,只有掌門才可以進。結界是掌門親自設的,不在門派的結界內。」
劉憐曦道:「所有仙派都有結界嗎?」
馬正耐心道: 「除了太逸派,所有仙派都設有結界。一般仙派都設最簡單的結界,為了防止外人和一般妖魔擅入。不過,北內湖的結界是郭天親自設的。」
劉憐曦眼神堅定道:「好,我們就趁這個機會動手。」
明月道:「不過,我們現在只是懷疑他。到時候見到他,先問清楚。」
劉憐曦道:「那當然。」
明月道:「郭天法術高強,我們必須有充足的準備才行動。」
接下來,三個人商討行動計劃。
三天後
皓月當空,皎潔的月光為路人指明道路。
一行四人神神祕祕,隱藏氣息,在祥天派附近的樹林站着。
過了一會兒,有人御劍靠近這四人。
祥天派位於祥天山上,北內湖在山腳位置,地處偏僻,周圍都是樹林草叢,一般人很難發現。北內湖是天然寶地,於修煉有益,因此歷代掌門都在此地閉關。山上有一條極長的樓梯,用以連接北內湖。這道樓梯是祥天派開山祖師命人築成,平時派中弟子都不准接近。
雪哀閣臥底葉和入祥天派十年,一直靜候時機以為老閣主報仇。他費盡心思,好不容易找到郭天閉關之地。一找到,他立即通知馬正,以免錯失良機。
此刻在祥天派附近正是劉憐曦、邵宵、馬正和溫天日。
溫天日是雪哀閣的二級神風衛,善偷襲,平時充當刺客。
他們一行四人由葉和帶到北內湖附近。
溫天日低聲問:「如果這裏有異,祥天派弟子會不會察覺?」
葉和道:「掌門曾經嚴令任何人弟子都不何踏入。這裏離弟子休息的地方又遠,我猜他們不會那麼容易察覺。而且,我給幾位精英弟子和掌門的兒子下了藥。保證他們明天才醒。不過,還是要小心。」說完望一望劉憐曦道:「不如我和這位年輕的小伙子去守着。」
葉和未知劉憐曦是閣主,只道他是新來的神風衛,怕他法力不夠,容易受傷。
劉憐曦自信滿滿道:「不,我要親自去。」
馬正在葉和耳邊說了一句,葉和驚訝地看向劉憐曦。「屬下冒犯了。」
「沒關係。」劉憐曦不介意道。
雪哀閣找到閣主一事只有府中少數神風衛知曉,在外執行任務的無一人知道。
馬正道:「我跟葉和去守着吧。」
馬正和葉和都相信這次一定會成功。因為受人擾亂是閉關修煉的大忌,一不小心會受內傷,甚至走火入魔。而且,他們相信邵宵,雖然未曾見過他的真實實力,但他受兩代閣主的敬重,又是雪哀閣的王牌高手,自是對這次偷襲有信心。
事不宜遲,馬正和葉和在外面把守,劉憐曦和另外二人立即施法破結界。
眾人遠距離地望着北內湖,感覺說不出的舒服。簡直是人間仙景。北內湖在月光下就像一塊明玉,熠熠生輝。
郭天設的結界十分強,兼施法者實力雄厚,一時三刻也破不了。
一破了結界,劉憐曦和溫天日立即走入去。
溫天日道:「想不到這老賊這麼懂享受。」
北內湖附近有一洞穴,眾人料想郭天定在那裏練功。
三人小心翼翼地走到洞穴附近,他們都感覺到有人在裏面。
三人放慢腳步走入洞穴,通道比較大,可以並排而行。可能是靠近北內湖的關係,洞穴不時傳出水聲。通道不長,很快就能見到前方有火光。三人全神戎備,慢慢走入洞穴最深處。
「小心!」邵宵的話才剛出口,一道凌厲的掌結結實實打在溫天日的身上。邵宵見狀,兩隻手拎起二人,迅速退回洞穴外。
只是一瞬間的事,三人便由洞穴內走到洞穴外。身法之快,當真匪夷所思。
劉憐曦察看溫天日的傷勢,見他氣息薄弱,傳音給馬正。
郭天從洞穴出來,看着昏迷中的溫天日道:「竟然還未死。」馬正收到劉憐曦的傳音,立即來到北內湖,拿出救命藥喂給溫天日。
郭天嘴角有血,顯然也受到內傷。郭天道:「你們是誰?」
劉憐曦一想到面前的人可能是殺他全家的人,心中就狂怒。但是始終是雪衰閣疑心郭天是兇手,沒有實質證據,所以他壓制自己的情緒,冷靜道:「是不是你殺了劉仲明一家?」
郭天哼了一聲道:「原來是雪衰閣的人。」望一望邵宵後道:「想不到雪衰閣也有這般高手。」
劉憐曦見郭天一不答自己的問題,怒道:「是不是你殺了劉仲明一家?」
郭天坦言道:「是,他早就該死。我只是替天行道。你們雪衰閣的人都該死。」
劉憐曦怒不可遏,拿劍直刺郭天。郭天用祥雲劍擋了劉憐曦的一劍,但也被逼後退了一步。
郭天是一介掌門,成名已久。雖不是絕頂高手,但也不是這麼容易被人擊敗。郭天見這年輕小子竟然能逼得自己後退一步,心中駭然。
劉憐曦長年在槃碩山上練功看書,從不下山,很少接觸外物,自然心無旁騖,修行一日千里,練得深厚的靈力和精妙的法術。只不過當初對敵經驗少,才被人三兩下功夫打敗。
突現,葉和傳音說:「有兩人正在接近我們。」
葉和口中的兩人是郭天的侄兒郭明和兄長郭地。他們二人做完任務,正御劍返回仙派,但感覺到不妥,便下來看看。
郭明和郭地發現了葉和,同時感覺到北內湖的結界已破。
郭地立即走到北內湖,留下郭明與葉和對戰。掌門雖然不准弟子進入北內湖,但掌門的兄弟和兒子大多知道北內湖的位置,只是不會違規進入。
邵宵一見郭地出現,就立即出劍攻擊。
其時,邵宵對戰郭地、葉和對戰郭明、劉憐曦對戰郭天。
郭天跟劉憐曦打了二十多招,仍然看不出劉憐曦的劍法來源。
邵宵雖然與郭地打,但當他見到劉憐曦有破綻或不敵,會立即抽身幫手。
郭天覺得劉憐曦得劍法似曾相識,但又說不出是甚麼名堂。
今次,劉憐曦使的招令郭天有了些頭緒,一個名字出現在他腦海,古凌殿。但這套劍法應是古凌殿高級劍法,應是古凌殿的精英弟子才能學。古凌殿的精英弟子為數不多,想不通何時出了個這樣一個精英且叛逆的弟子。
郭天很想知道面前跟他打的少年究竟是誰,終忍不住問:「你是誰?」
劉憐曦趁他分心迅速利用旁邊的的湖水,左手一揮將水變作四個雪球,打向郭天,右手用劍指向雪球,使雪球迅速變成一道道銳利的冰柱,衝向郭天。劉憐曦所修煉的正是水系靈力。
劉憐曦見郭天躲過幾道冰柱,也不理,繼續施法作冰柱。又一冰柱攻擊,郭天施火術對付。劉憐曦催發劍氣,使冰柱變得更堅硬不催。終於,有一道冰柱插中郭天的肩膀。因這道冰柱,引發郭天的內傷,使郭天吐了一口血。
劉憐曦道:「我是劉仲明的兒子,今天是為我全家報仇。」
郭天心頭一驚。他一直都在想當年救走劉仲明兒子的人究竟是誰。不論是誰,自己肯定敵不過。現在面前的人使的劍法竟然是來自古凌殿,因而猜到當年救劉憐曦的可能是楚辰英或柳之然。郭天心想:「如果他們倆其中一個在場,今晚小命休矣。」郭天環視全場,感覺不到他們的蹤影。看來今天只有雪衰閣的人在場。
郭天一生中最討厭雪哀閣,討厭他們的作派。一聽到面前的少年是劉仲明的遺孤,雪哀閣的新閣主,郭天立即連出殺招,下手毫不容情。但礙於內傷,郭天不能出盡全力。劉憐曦躲進劍氣內,艱難地擋過數招。
邵宵見劉憐曦似乎不敵郭天,下手愈來愈快,想盡量快點結束自己這邊的戰鬥。只是郭地也是好手,雖然明眼人都知他不是邵宵的對手,但是也能憑着多年的經驗和實力阻擋和拖延邵宵。
這時,馬正加入戰鬥。他剛剛安頓了溫天日,相信溫天日一時性命無憂。
馬正的加入,使劉憐曦能夠喘口氣,
郭天雖然身有內傷,但畢竟也是位列掌門,出劍毫無破綻。
劉憐曦和馬正反被刺了一劍。幸好,都是無關緊要的部位。
另一邊的邵宵也終於一劍刺中郭地的腔膛,使郭地倒地不起。
郭天眼角瞧見郭地不敵邵宵,知道今日一戰已成敗局。但是劉仲明的兒子必須死。
郭天不理自己的內傷,使出「荊雲層」一招,以排山倒海的力量壓向劉憐曦。邵宵和馬正見郭天使出的這招,兩人都大吃一驚。
馬正打算以身驅阻擋一下。但是他還未接近,就被這個力量彈走了。
邵宵以極快的速度衝向劉憐曦,都只能成功擋住了一部份。
眼見巨大的力量就在面前,劉憐曦深知躲不過,只能以真氣護住各要穴和心肺。
「轟」一聲。
沒有預期中的疼痛。劉憐曦不知道剛剛發生甚麼事。只見到郭天打下來時,自己的身體好像發出白色的光芒。然後,自己仍然好端端的站在這裏。好像甚麼事都沒有發生。
劉憐曦不解地望一望郭天。只見他吐了血。看樣子他的內傷不單加重了,還好像受了一擊。
劉憐曦暗道天助我也,連出數招,但郭天堪堪擋得住。
一旁的馬正其實很想加入戰鬥,但無奈身上已經沒有多餘的靈力。
葉和跟郭明的實力都差不多,兩人都不能擒住對方,只好同時向對方使出致命一擊。
馬正聽到他們的戰鬥聲,只好趕出去。他見到兩人都昏迷受傷了。
馬正見到葉和受傷,氣憤大力踢了郭明一下。馬正和葉和同修金系靈力。因此馬正急忙傳靈力給葉和以保住他性命。
郭天和劉憐曦又對打了十多招,郭天明顯落在下風。郭天心知自己傷勢嚴重,若再不能一招擊斃面前的少年,只怕過了一陣子就被他殺掉。
邵宵在一旁看着劉憐曦,心想:「經此一役,劉憐曦定能一戰成名,修為見識也能增長不少。」反正見郭天漸漸不能支撐下去,所以也不插手,希望劉憐曦能夠靠一己之力擊潰郭天。
郭天故意露出破綻,引劉憐曦攻擊他左邊。劉憐曦果然上當。郭天趁此機會,左手再來一記「荊雲層」,劉憐曦避無可避,硬生生被他打飛落地。這形勢轉變之快,教在場的人始料不及。
劉憐曦吐血在地,感到全身疼痛不已,沒法站起來。郭天這招用了三成功力,因他身受內傷,再沒力氣,只能使出三成氣力,但也能震傷劉憐曦心肺,並使他再沒力氣。
邵宵見狀,立即拔劍上見對付郭天。
郭天只知自己已是強弩之末,不是面前邵宵的對手,自認為逃走的本事還是有的。但是,他少看邵宵了。邵宵比他跟快搶下他的佩劍,並一掌打落郭天身上。倒在一旁的郭地愛莫能助。
邵宵將郭天帶到劉憐曦面前,並渡一些靈力給劉憐曦,使他有氣力將郭天殺死。邵宵所修的靈力囊括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因此他可輕鬆將靈力渡給劉憐曦。
郭天氣息奄奄道:「你們殺死我,難道就不怕眾仙派不放過你們?」
劉憐曦沒力氣跟他多說,拿劍對準郭天心臟刺了下去。
郭地憤怒無比,很想罵人,偏偏被邵宵點了穴道,不能說話。
馬正道:「閣主,是否要斬草除根?」郭地聽到後,雖是意料之內,但也是十分驚恐。
可是,劉憐曦搖頭。
馬正又道:「是否要廢了他們的功夫?」說話時無一絲感情。
可是,劉憐曦又搖頭。他覺得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應牽連他人。
馬正神色憤然又道:「可是,外面那個人將葉和打成重傷,不得不給一個教訓。」馬正不知,那人早就死於他腳下。
劉憐曦依然搖頭。
馬正只好作罷。
劉憐曦感到自己氣力盡失,意識開始模糊,周圍的事物都在旋轉,他就如同朽木般昏倒在地上。
邵宵見狀,立即察看他的脈搏。
正當邵宵的手觸及劉憐曦時,一道強勁的掌風迎面而來,邵宵被逼得退了兩步,而馬正被逼得翻個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