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地以為是來了救兵,但定睛一看,更是嚇了一跳。

來者是一男一女。女的似乎受了傷。

男的從懷裏取出一物,喂給劉憐曦。馬正打算出手阻止,但被邵宵攔着。

男的看了邵宵一眼,向女的使眼色,抱着劉憐曦走了。

馬正和邵宵就這樣看着他們的閣主被人帶走了。





馬正指責邵宵道:「你剛剛為甚麼不阻止他們?」

邵宵以他一貫的淡定道:「他不會有事。」

馬正怒道:「你怎知道?」

邵宵道:「難道你沒看到那個女受了傷嗎?」

馬正道:「那又怎樣?」





邵宵道:「她受的傷應該是『荊雲層』所導致。」

馬正訝然道:「那剛才閣主被郭天打的那一下,完全沒事,難道是她……」

邵宵道:「對。」

馬正道:「那萬一是你猜錯怎麼辦?」

邵宵道:「你覺得我們能打贏他們嗎?」





馬正想到剛才自己的醜態,知道憑自己和邵宵二人是沒有勝算的。

還有一點邵宵沒說,就是他認得那個女子,那個在上一次魔大戰中瘋了一樣的怒砍妖魔,成了名震天下的女上仙。

可惜,從此銷聲匿跡。沒想過會在這樣的環境下見到她。

劉憐曦矇矓中感到有人喂了甚麼給自己吃。現在渾身發熱,好像被人放了在油鍋炸一樣。他使力睜開眼睛,發現在槃碩山自己的房間內,登時鬆了一口氣。

「醒了。」一把熟悉的聲音。

劉憐曦不用抬頭看都知是柳之然來了。

柳之然道:「你睡了三天三夜了。現在怎樣了?」

劉憐曦道:「好熱。我怎麼了?」





柳之然道:「死不了。」從懷裏拿出一個白色藥丸。「吃了它。」

劉憐曦拿來吃了,感到有一陣涼風拂過全身每一個部位,說不出的舒服涼快。

劉憐曦問道:「這是甚麼?」

柳之然道:「這是冰心丸,有助你運功。你現在試試運功調息。」

劉憐曦感到體內有另一股不屬於自己的靈力。

柳之然道:「我之前喂你吃了一枚修為丹。那丹含有一百年的修為。」

劉憐曦奇道:「這丹從可而來?」





柳之然道:「這天界有一個修方爐,可以靈力修為煉化為丹。但被天界禁用多年,看守這爐的人欠了我人情,必須借給我。」

劉憐曦道:「那這是誰的靈力?」

柳之然道:「你師叔的。」

又道:「她跟你一樣修水系靈力。我修火系的,不方便將靈力輸入你。你好好將這些靈力化為自己的。」

劉憐曦又問道:「那我的傷呢?」他醒來時,就感覺到身體除了熱之外,沒有疼痛。雖經脈仍有損,但都好似自行復原,感到奇怪。

柳之然答:「幸好你多了一股靈力,雖然你未能用這靈力,但經我疏導點撥,幫你打通經脈療傷。我又給你食了藥,自然可以保你性命。」頓一頓,嚴肅又道:「你受了內傷,真氣未復,一時半會不會完全復原,所以,你這幾個月都不可以使用靈力。你就慢慢煉化這股靈力,慢慢療養。」

劉憐曦點頭稱是。他專心致志地運功調息,慢慢煉化體內不屬於自己的靈力。

想是因為內傷,過了一會兒,人就感覺到疲累。





他躺在床上,回想三天前的事,真是驚恐萬分,差一點就踏進鬼門關。自己以為眾人聯手定容易地拿下郭天。誰知溫天日被弄得昏迷,自己也差點性命不保。不知他們現在怎樣呢?明月現在一定很擔心我,我明天一定要向他們報信。

不過,柳之然是怎麼找到我的呢?明天一定要找機會問他。

翌日

劉憐曦有了氣力,可以下床。他肚子早就餓了,一聞到飯香,就立即走到平時吃飯的地方。

只見有飯,有肉,有菜,比以前豐富不少。

劉憐曦和柳之然坐在一起吃早飯。柳之然吃得津津有味,對自己的廚藝滿意之極。

劉憐曦默默地吃飯。





柳之然道:「當閣主好玩嗎?」

劉憐曦雖料到柳之然會怪責他當初一聲不響就走了,但柳之然猝不及防的一問,令他一時也想到該怎麼答才令柳之然不罵他。只好轉移話題問道:「你們是怎麼找到我?」

柳之然當然估到劉憐曦的小心思。不過,也不捅破,反正有的是時間問。柳之然說道:「這事你問她吧。」手指着楚辰英的房間。

劉憐曦不明白楚辰英怎會知道自己的位置。他急着想知,放下筷子,走到楚辰英房間的門口前。他輕聲敲門。在他心中,楚辰英就是仙子般的存在,所以深怕打擾了楚辰英仙子的清修。

「進來吧。」

劉憐曦不知為何有一絲緊張,想起自己剛吃完飯,口角還有飯粒,急忙擦乾淨,整理衣服。

劉憐曦推開門,只見楚辰英正在運功調息,好像受了傷。

楚辰英沒想到進來的是劉憐曦,神情有點不自然,問道:「有甚麼事嗎?」語氣平和,不似第一次見般冷冰冰。

劉憐曦語氣關切問道:「你受傷了?」

楚辰英道:「不礙事。」

劉憐曦心想:「楚辰英法力高強,又有誰能將她擊敗?」

楚辰英問:「找我有甚麼事?」

劉憐曦記起找楚辰英的目的,正當想問時,突然想起當時打鬥其間,郭天向自己使出「荊雲層」,但自己卻莫名其妙完全沒事,而楚辰英又剛巧受傷,他曾經在一本書中見過一個法術,難道……

劉憐曦問:「你是怎麼受傷的?」

楚辰英默不作聲。

此時,柳之然出現在門口,道:「你就告訴他吧。否則他會一直糾纏你。」

楚辰英緩緩開口:「很多年前,我和一位故人欠了雪哀閣兩個人情。十年前救你,是因為人情。今次也是。」

柳之然接着道:「她在你身上下了保護咒,只要有人用法術攻擊你, 而你又抵擋不到,咒術就會生效,將對方的攻擊轉移到施術者身上,而攻擊你的人也會受到傷害。當你一受傷,她就會感應到你的位置,所以我們才能救了你。」

劉憐曦雖然隱隱猜到,但親耳聽到這個事實,心中仍然感到驚訝。

只是為了還人情,她就可以連命都不要。至情至性,有情有義來形容她也不為過。

萬一郭天用更厲害的招,她豈不是會死。她……她竟然捨命救我。

他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報答她。

小時候看了很多民間英雄的故事,書上都描繪着英雄的身姿,英雄的勇氣和英雄的事蹟。他常常幻想着長大以後一定要成為一個見義勇為,萬人敬仰的大俠。可是,自己偏偏卻成為了一個被人救的角色。這與他的幻想完全是兩回事。

劉憐曦擔憂道:「謝謝你,沒有你我早就死了。」

柳之然訓道:「所以說做事不要那麼沖動。你沒有多條命給你去死。」

劉憐曦表示受教。

郭天當時使盡全力向他打過來,如果沒有那個保護咒,自己早就死了。

劉憐曦道:「你的傷嚴重嗎?」

柳之然代楚辰英道:「她無事。你猜人人都像你一樣那麼弱嗎?」

劉憐曦開玩笑道:「還不是因為你教得差。」說完,一支箭跑回房間。

劉憐曦躺在床上,腦裏全都是楚辰英的樣子。突然,記起一件重要的事,猛地從床上彈起,打算沖出去問柳之然和楚辰英。在伸手推開門的一刻,他腦裏閃過好多畫面,最後都是選擇停下手來,坐回床上。算了,他們不會害自己。

接着,便寫信給明月,告訴她不必擔心自己。之後,又打坐運功,感覺另一道靈力與自己的靈力好像都一樣,應該都是練同一個心法,所以很容易就融合了一起。

練功練得久了,他便出去翻東西吃,正好見到柳之然和楚辰英在下棋,便走了過去。楚辰英神色如常,知柳之然所言非虛,她應該沒甚麼事。

楚辰英雖然靈力深厚,當初受了郭天的一掌,不是說全然沒事,也吐了不少血。幸而,柳之然在旁幫忙調理,又吃了不少靈丹妙藥,很快就能恢復。只是,她也不能運用靈力。

劉憐曦懂圍棋,從小柳之然便教他。琴棋書畫中四門藝術,琴和畫就不是太懂,書法也有研究,但只是一知半解。四門藝術中,他比較喜歡下圍棋。他閒時就會找柳之然切磋,可惜不是柳之然的對手。

他站在旁邊觀棋,一看便知柳之然佔了上風。輪到楚辰英下,劉憐曦就叫了起來:「別下那裏。」

柳之然橫他一眼,說道:「你是不是很閒?去,斟杯茶給我們。」

劉憐曦自然知道「觀棋不語真君子」,但就是忍不住。他乖乖的去斟茶,放在茶几上,依然站在旁邊看着。有時看一眼棋盤,就看一眼楚辰英。槃碩山上風景優美,除了小鳥的吱吱聲,環境倒也十分清靜。劉憐曦心想:「其實這裏也挺好的。」

正在下棋的柳之然冷不防地說了一句。「你知不知道自己闖下了大禍?」

劉憐曦一時不明白他說甚麼,啊了一聲。

柳之然沒好氣地道:「啊甚麼啊,出去一趟就給我闖禍。」

劉憐曦登時明白他是說自己殺了祥天派掌門郭天,可郭天殺了自己全家,還不要臉的做一派掌門,自然該殺。

劉憐曦說道:「他殺了我全家。」

柳之然道:「我知道。但你應該想一個周詳的計劃再去行動。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是你殺了他們的掌門,這你平白的多了那麼多敵人。這樣魯莽行事,別說是我教的。」

劉憐曦心想:「自己的確沒有深思熟慮就行動。可自己就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雪哀閣的閣主回來了,重振歷代傳下來的事業。」說道:「我會將郭天的做的事公諸於世,到時候誰還敢說。」

柳之然道:「好好好。不過你可知道一個仙派掌門去殺一個凡人是丑事一樁?」

劉憐曦知道柳之然是提醒自己應該利用此事威脅祥天派等人,使他們不再追究自己,而且不供出自己。而將此事公諸於世,只會令祥天派眾弟子更憎恨自己,得不償失。但自己和明月他們已經下了決定。

劉憐曦說道:「我知道,我們就是想利用此事。」

劉憐曦記起半年後就是仙武大會。他打算以閣主身份在參加仙武大會。這樣一來可以在眾人面前展現自己的實力,二來可以趁此機會召喚在外的雪哀閣神風衛。

楚辰英道:「再來一盤。」

柳之然舉手投降,說道:「我不下了,反正下多幾盤我都是贏,無聊之極。」拉着劉憐曦坐下自己的位置,說道:「你來跟她下,讓我看看誰更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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