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48)未曾忘記愛情: 第十一章:十一分討厭
籃球場內一個人也看不見,也對,現在是上課時間,應該沒有人才對,我在期望什麼呢?然而,旁邊零聲的人聲讓境物變得更是荒涼。
「請問...」背後傳來了一把女聲,我轉過身看,是一個...少婦吧!她的懷中有一個睡得很甜的嬰兒,雖然少婦的樣子沒有修飾過,看來也有點憔悴,加上她的打扮很平民化。但因手上那可愛的小嬰兒,感覺卻有一點出奇的安詳及神聖。
「嗯?有什麼事?」我禮貌地回應。我猜是問路吧!她手上除了嬰孩之外,還有幾袋東西,似乎拿得有點吃力。
「你...」她尷尬地面紅的樣子令我想起了一個人...「你是不是許強?」
「阿芝?」我脫口而出。
「噢!真的是你!」果然是阿芝,她是我中四中五時的女班長,也是大阿思最要好的朋友,因此偶然我們都會在一起吃午飯。「我看到你的側面,就覺得很眼熟,你在外國回來了嗎?太好了!我老公知道一定很開心!」阿芝笑起來很幸福。
「你...結婚了?」我說了一句廢話。
「嗯。」阿芝點了點頭說:「是阿王...」聲音變得好小。
「阿王!」我大叫出來。
「嗯...」阿芝顯然比我嚇了一跳,同時她手中的嬰孩也被我嚇得大哭起來。
「噢!對不起!對不起!」我連忙說,並替她分擔了手上的東西,讓她可以專注照顧嬰孩。
「不要緊!我明白,我也沒想過會跟阿王在一起的。」阿芝體貼地說:「對了!阿強,你今晚來我們家吃飯吧!阿王今日早更,他大約七點就可以回來了!」
「嗯...」我想起了老爸:「不好了!我家只有我跟爸爸,如果我不回去,他一個人吃飯不太好。」
「那叫你爸爸也來一起吃,好嗎?你爸有沒有什麼不吃的?」阿芝真的非常體貼。
「嗯,好吧!謝謝你,他心臟不太好,沒有肥膩熱氣的東西就可以了!不過煮了也不要緊,我喜歡吃!」我笑說。
「那麼就一言為定,你記得阿王的地址吧!」她停了停又說:「不好,我怕你不來,你先把你家電話,跟你手提電話的號碼給我!差不多的時候,我再通知你。」
我笑了笑,找了張紙出來寫下了家中的電話號碼之後說:「我沒有手提電話,不過放心好了!我不會落跑的!」
「嗯!那晚上見!」阿芝接過了紙以及她的東西之後就揮手跟我道別。
「嗯!再見。」我笑著回應。不過她走遠之後,我又再次回復苦惱的樣子。
阿芝的確是一個好女人,樣子雖然普通,身材又不誘人。可是,她的性格很溫柔,而且對人又體貼,從不會說多餘的說話,又不會惡意批評別人。而且她還很有責任感呢!....只不過配上阿王...真的不可思議。
我一個靜靜的在籃球場內坐,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然後再看看手錶。站了起來,想了想,也是時候回家。
依目前的時間而估計,老爸已經上班了,等他回家之後,我才告訴他...我猜他不會怪我,可是那樣令我更加地內疚。
平安地回到家中,老爸果然已經上班去了。我把剛才買的報紙打開,直接就找求職版看。看了看圈下了理想的職業,然後就用老爸買給我的電腦打好信,列印出來,放進信封之後又離家出去寄信。
郵局並不在家的附近,本來坐車會快一點,不過我想節省用錢,而且又不在趕時間,因此我就用走的過去,當是散步吧!
鄉村中學,也在往郵局的路上。因為現在是吃飯時間,偶然看見一些穿著鄉村中學校服的學生,走過來走過去的。心中不知為何有一種難過。
「女生的校服變了樣,男生就沒有改變,初中仍要穿短褲!真是慘!」我心內悄悄地想。
經過鄉村中學時,我特地停下了腳步,看了看這一間我才唸了兩年的中學。學校並沒有太大的改變,只是外牆換了個顏色。我看得太入神了,連有人走近我都不知道。
「許強,你在做什麼?」我有點吃驚的循聲音來源望過去,說話的是一個中年女人。
「陳...老師?」我不太確定,是有點輪廓。
「你真好記性!」真的是陳老師!「很久不見了!你長高了不少!而且比以前更英俊了!」陳老師說。
「嗯!陳老師,不過你一點都沒有變!」我笑著說,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我現在是訓導主任了呢!」陳老師好像一直都那麼的活潑。
「真的?你那麼溫柔,沒有學生會怕你的!」我說。
「只有你不怕我!我是一個很惡的老師呢!」陳老師裝起一副兇惡的表情說,可是很快又再次笑了起來:「你現在做什麼?」
「沒有,在寄求職信。」我揚了揚手中的信說。
「唉,這個時勢的確很難找工。」陳老師搖了搖頭。
「對,空有學歷而不足。」我也搖了搖頭。
「對了,你在外國唸書的,成績如何?」
「嗯..還好吧!兩科博士和一科碩士,文化及宗教研究系、現代語言及文化系和心理學。」我不好意思地說。
「那你想當老師嗎?」陳老師忽然問。
「不!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剛好對這學系有興趣,我當不成一個好老師。」
「不過學歷高,當老師有一定的優勢。」陳老師似是非是地說。
「學歷高又教不出好學生會被人說得更慘的。」我搖頭說。
「好吧!你有空再來找我,我要回去了。再見。」陳老師向我揮手道別。
「好,再見。」我轉身正想離開,竟然看見阿恩在不遠處一直望住我。
她身穿鄉村中學的校服,樣子看上去非常之年輕。雖然我早知道她才十七歲,不過穿了校服的樣子真的很不同,感覺她就好像只是完全未發育的一個小妹妹。
「經理。」她小聲地說走近了我。
「原來你是我的師妹。」我輕輕地說。
「你不是應該上班中的嗎?」
「我離職了。」我簡單地說。
「是不是因為我?」她大大的眼睛中有著我的倒影。
「不是,你不要把所有責任放上心。」我輕拍了她的頭說。
「我一直都在等你回來。」她忽然說,淚眼汪汪的望著我:「每年家姐的生忌、死忌,我都以為你會來!」
「我到了外國。」我苦澀地說。
「我不知道!」她的眼淚始終跑了出來:「我不知道你不在香港!我以為你已經不想再理我了!」
「什麼?我不..不再理你?」我不明白。
「家姐不在的時候,你曾經跟我說過,以後你就是我的哥哥啊!」她一面委屈地說。
「噢...」對,我因為見阿恩當時那惶恐的不安的表情,不由自住地說了...「對不起,我...我失約了!不過,我現在開始再當你哥哥,可以嗎?」
「我不要了!」阿恩別過頭著說:「我已經不再需要一個哥哥了!」
「...對不起!阿恩...」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的關係好像一隻未煮熟的蛋。
「我真的很討厭你!」阿恩說完就跑回學校。我呆呆的站在哪裡,一點都不明白。
無奈,繼續我往郵局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