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偵緝實錄: 偷窺驚魂 解謎篇
(解謎篇)
張督察就在我對面安坐著,我所知的一切事情都說給他聽了。張督察沉默了好一會,然後和身旁的警員耳語,同僚馬上走出了房間。
我探詢地問:「真相大白了嗎?」
張督察打量著我:「沒錯。」
「可以告訴我嗎?」
「小朋友──」我愕然了,「──你差點就送命了,要知道,查案應該交給我們警方來辦啊!你這樣做實在太胡來了!」
「究竟,誰要殺死我?」
「當然是兇手,你從酒保那裡得到關鍵性的證據,而酒保已經遇害。」
「關鍵性的證據?」
「Kenny臨走時的電話鈴聲。」
「什麼?」
「你看看這兩張電話紀錄。」說著,張督察把翻開的檔案遞給我,兩張電話紀錄擺在跟前──哥哥給我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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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ny的通話紀錄(號碼:98989898)
時刻|長短|撥號/接收|對方號碼|狀態
省略
19:27:58|00:17:21|撥號|92929292|接通
21:29:32|00:00:00|撥號|96969696|未能接通
21:32:27|00:00:00|撥號|96969696|未能接通
23:19:36|00:05:17|接收|94949494|接通
省略
Rosa的通話紀錄(號碼:96969696)
時刻|長短|撥號/接收|對方號碼|狀態
省略
18:52:11|00:07:19|撥號|98989898|接通
21:29:32|00:00:00|接收|98989898|未能接通
21:32:27|00:00:00|接收|98989898|未能接通
22:37:24|00:00:00|接收|91919191|未能接通
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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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
「留意晚上九點二十九分和九點三十二分的紀錄,是Kenny打給Rosa的對嗎?沒人接聽。」
「那當然,因為當時Rosa已死。」
「照理說,響起的應該是Rosa的手機對不?」
我猛然醒覺:「酒保聽到Kenny的電話響起時,是在九時三十二分。」
「你想到什麼嗎?」
「嗯,完全想不通。」
「表示Kenny身邊的電話不是他的,是Rosa的;而Rosa身邊的電話是Kenny的,他們交換了手機,Rosa在九點三十二分,用Kenny的電話打給他,之前的那一通亦是。」
「手機交換?」
「沒錯,這是兇手殺人計劃的一部分。你在發現屍體後不久,有人要你來警署報到。我們並沒有這樣做,那人會是誰呢?」
「是兇手?那人是Kenny吧?」
「答對,那人正是Kenny,他就是兇手。」
「要我來警署報到意義何在?」
「理由有二:第一、確定你已經報警;第二、把你調離兇案現場的視線範圍。」
「我還是不明白。」
「那麼我從頭解說一遍好了。你偷窺Rosa的事,給Kenny發現,他想出了一條殺人的絕密詭計。他把有人偷窺的事,告訴了Rosa,並提出一項作弄你的計劃作為報復:Rosa演出一幕死亡戲,藉以嚇唬你一番。更進一步,如果你報警,警察到場,Rosa假裝毫不知情,到時候,你將被控以虛報及浪費警力的罪名,這樣一來,你就受到教訓,以後也不敢偷窺,這是Kenny向Rosa提出的劇本,我們暫且稱它為劇本一。
「但Kenny自己卻有另一套劇本,暫稱劇本二。劇本二的內容是:利用劇本一做出不在場證明。你以為清楚看到Rosa一舉一動的時候,其實你在黑暗中的行動,已被Kenny用紅外線望遠鏡捕捉得明明白白。你有以下習慣:定時偷窺,偷窺時關燈,偷窺完後開燈,Kenny利用這個作為信號。Rosa扮演死亡的時候,眼角其實時常偷看你的窗戶,還未開燈的話,她繼續躺著裝死,當你一打開燈,她就利用藏在身後的手機(Kenny的電話)通知Kenny,當然這些都是Kenny的主意,而交換電話亦是Kenny提出來的,Rosa不防有詐。Rosa打電話給Kenny,他當然不會接聽,從來電顯示得知打來的人是Rosa,他得悉劇本一已經上演,接下來,Kenny演出殺人劇劇本二。
「他一早已把你的底細調查清楚,用酒吧裡的電話打給你,如果你報了警,他就繼續下一步行動,否則就此罷休。不幸你真的報了警,但話說回來,你這樣做絕對正確,換了其他人通常亦會報警,可恨的是,兇手利用人的率性作案。Kenny故意跟酒保搭訕,以得到時間證人,當他離開時,不料電話響起(Rosa打第二通電話,是因為之前的電話Kenny沒有接聽),Kenny一定心知不妙,因為如果酒保聽見,他的不在場證明就會完全瓦解。他回頭瞥向酒保,這時剛巧有人要酒,酒保正在忙著,酒吧裡播放節奏強勁的音樂,Kenny料酒保應該沒有發覺。事實上,酒保在接受我們查問時,亦沒有提到電話響的事,這種雞毛蒜皮的事,又有誰在意呢?但給你知道了。Kenny一直很在意酒保,當他見到你下來酒吧,且跟酒保搭訕,哪能安心?他與酒保談話,得知死穴曝光,對酒保和你痛下毒手。」
張督察稍為停頓,嚥了嚥口水繼續說:「回說案發當晚,Kenny離開酒吧後,從後樓梯跑上Rosa的單位,殺死了Rosa,把死狀佈置成跟出現在你眼前的一模一樣,之前他們排練過劇本一。Kenny同時把手機換回去,帶走道具刀。當然了,這些都是我的推理,不過雖不中亦不遠。順帶一提,死者Rosa的衣服上,驗出紅藥水的成分,跟血液混在一塊。
「這套殺人劇有兩個不確定的因素影響兇手的行動,兇手要見機行事。第一:不肯定你報警;第二:附近也許有巡邏警員,你報警後警察可能很快到達現場,但我覺得Kenny應該有調查過巡警的巡邏時間。不過無論第一點或第二點,若及時停止殺人計劃,兇手就不會惹上麻煩,對他來說,真正危險的時間,只介乎殺人與離開現場之間的一分多鐘。」
我聽完張督察的解說,不由自主地毛骨悚然起來,張督察微笑地打量著我。
張督察耐心地說:「金錢擁有令人發狂的可怕魔力,不少人為了它,甘願犯罪,甚至於殺人亦在所不惜,就如Kenny,他為了三百萬的數目,殺害至愛的女朋友,就算詭計得逞,即使生活富足,衣食無憂,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但他都不快樂,因為已失去一顆真心,他一生背負著良心的十字架。一些有錢人年青時靠旁門左道起家,幹下壞事,老來常做善事,亦是為了令自己的良心好過,可以說,他們這一生都過得不快樂。沒有人可以逃避良心的譴責,一些窮凶極惡的人不斷犯罪,只是在自我麻醉,麻醉自己的良知。不要因一時的迷惑幹下壞事,不要因為想到逃避法律制裁的方法,就去犯罪,這時應該閉上眼睛問問自己,靜聽良心的呼喚,為了這生也活得光采、活得正直。」
我漸漸為過去的想法感到慚愧,望遠鏡就是望遠鏡,不應該當作「泡妞工具」,更不該淪為「偷窺工具」,這麼昂貴的東西應當好好使用它。我開始積極參與天文學會的活動,漸漸對天文現象真正產生興趣,浩瀚的宇宙令我著迷,漆黑的夜空中,蘊含著無限神秘的事物,我的視域擴闊許多,更覺生命從未如此充實過。當初抱著不純的動機買望遠鏡,現在總算有幸能恰當地運用它。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