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偵緝實錄: 偷窺驚魂 謎題篇
偷窺驚魂
我是一名中六學生,今年十八歲,就讀於一所普通文法中學。終於成為大人的我,眼前實在有不少事情想做,首先去看成人電影,然後又想到酒吧喝酒喝個暢快,還想「落Club」見識見識,至於政府一向大力宣傳的「年滿十八就應登記做選民」,我從來也沒有考慮過。我最盼望早日覓得女友,嘗嘗愛情的滋味。
這個學年過得十分過癮,我們中六級囊括所有校內社團的高職,而我本身,也在天文學會撈得一個幹事的職銜,參加的目的美其名是對天文現象感興趣,實質是為了泡妞。在我的想像裡,我和她獨處繁星點點的夜幕下,透過望遠鏡細數天邊的星宿。當看到「牛郎星」和「織女星」的時候,我們懷著共同的憧憬,在寧靜而浪漫的環境下,互相獻出了初吻。……一幅多美的畫面啊!可是現實完全就不是這回事,三個月轉眼便過,我連女孩的眼神也未曾接觸過,更遑論會有進一步的發展。窮一生積蓄買回來的「伽利略」牌單筒望遠鏡,可以說是完全無用武之地,本來我認為,它應該是最理想的「泡妞工具」才對。
日子如常地過,這個晚上,我獨自坐在床上,望著窗外的景象發呆。窗外全是高樓大廈,收於眼底的盡是霓虹光招牌,還有華燈點點的窗戶。窗戶裡面有何光景呢?我忽發奇想,興起偷窺他們的念頭。
我的臉頰漸漸燒得火燙,雙手微微顫抖,卻也開始打開硬皮箱子,拿出望遠鏡安裝起來。我把望遠鏡架設在窗戶前面,鏡頭對準外面,反鎖房門、關上電燈。手觸及冰冷的望遠鏡外殼之際,一陣不安感侵襲而來,我開始猶豫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這樣通過狹窄的圓形視線向外望,精神會特別集中,平日見怪不怪的街景,忽也變得有趣起來。背靠行人路燈柱的男人表情,被我看得一清二楚,他似乎相當悠然自得。我的樓下有一間酒吧,一個喝到爛醉如泥的中年男人,搖搖晃晃地走過馬路,差點撞上燈柱旁那男人,然後跌跌碰碰地走進了一座大廈裡,那裡就在我住的大廈對面。我調高望遠鏡的角度,校準焦點,圓形的視線把前方的景物看得清清楚楚。窗戶沒有燈光,亮著燈的,只看到窗台,見不到屋內的情形。
我把望遠鏡的角度調至接近水平,終看見屋裡的光景。一家人圍在圓桌前吃飯,沒啥好看的,他們可曾想過會被某人看著自己吃飯?我開始感到自己有點無聊,移往另一扇窗口,那裡雖然點著燈,但空無一人。當我正準備移開的時候,身穿睡衣的妙齡女子,剛好從另一道門走進來,我的血液不由得再度沖進腦門。眼前的女子穿一襲軟綿綿的薄睡衣,嬌美的身段在燈光下若隱若現,我感到一絲絲的亢奮。她年約二十多歲,樣子雖不屬美人胚子,臉龐五官卻散發出一種獨特的韻味,一種在學校裡從不看到的成熟女人味!
往後一連數天,我一吃完飯,立刻準時捕在望遠鏡後面,情緒高漲地偷看著眼前女子的一舉一動,我越來越覺得她好看。
「喜歡上她了嗎?」我這樣問自己。「採取進一步行動,主動去結識她?」我真有這個打算。
「噓!怎麼回事,為何有個男的?」鏡頭前忽然出現一名男子,他往這邊看過來,我的視線好像跟他碰上了。給他發現了嗎?
幾天之後,我一大清早,已衣著光鮮地守候在那名被我偷窺的女子樓下。白天我不敢用望遠鏡。足足等了三個多小時,早上十一時左右,她來了,但令我不爽的是,她和一個男的攜臂而來,而他,正是那晚上在她家裡出現的那個。我想,他應該是她的男朋友沒錯,而且應該不只一個晚上去她家裡,我沒有再看到他,只因房間的間隔問題,如果待在別的房間,又或者拉上窗簾,又或關了燈,我就沒辦法看見他了。「關了燈」?好奇怪的想法,他會在關了燈的房間裡幹什麼?也許是我長久以來習慣了在黑暗的環境裡活動,才會有這種異樣的想法吧。
我不死心,撫心自問,我對她的愛絕不輸給任何人!雖然連她的名字也還不知道......。我跟在他們後面,他們走過馬路,走進我樓下的那間酒吧。雖說差不多每天都會路過這裡,可我從來沒走進去過。酒吧的侍應一見到我,很自然的向我要身份證看,我的樣子看起來實在還很幼嫩呢。
甫走進充滿著暗紫色燈光的大堂,酒保即喚住我,問我要喝些什麼。被我跟蹤的男女,找到一個角落的卡位坐下了,我回頭坐到酒保面前的高腳圓凳上。
「給我一杯可樂。」我說。
酒保笑著斟了一杯加冰的可樂給我,笑得異常曖昧,大概在取笑我吧!實在沒法子,我的酒量甚淺。
「你好像是頭一趟來這裡,對嗎?」年青的酒保向我搭訕。
我沒有理會他,拿過可樂轉了個身望向牆角,那對男女正在談笑風生。我大口大口地喝著,不消一會已把汽水喝得精光。
「他們常來這裡,我和他們可算熟稔,要不要介紹給你認識?」身後傳來酒保的聲音。
「你認識他們?」我回過頭反問。
「男的叫Kenny,女的叫Rosa。」
「他們好像是男女朋友。」
「Yeah!你對他們好像頗感興趣的樣子。」
「我對那個男的一點沒興趣。」
「小弟,你今年貴庚呀?Rosa做你的姐還差不多!」
「愛情沒有年齡界限,難道你沒聽過什麼叫『姊弟戀』嗎?」
「嘖!去你的!」酒保笑著說,這時候有客人要酒,他去忙他的了。
我眼尾偷看著Kenny和Rosa,卻裝作望向別處,隨著音樂的拍子搖頭晃腦。他們與我相隔十多米,加上場內播放著節拍強勁的曲子,我根本聽不到他們說些什麼。只見Kenny和Rosa時而喁喁細語,時而談笑風生,我看在眼裡,實在不是味兒。
不過,世事無絕對,有時更會有出人意表的發展。Rosa突然出手揮了男的一個耳光,怒氣沖沖地指著門口要他走。那男的默然離去,卻剩下Rosa獨自在喝悶酒。
「這裡經常發生的事。」身後再度傳來酒保的聲音:「機不可失啊小弟!」
嗯,酒保說的沒錯,眼前真是天賜的大好時機,有云「失戀的女人最寂寞」,雖然可能未至於失戀,但我相信此刻的Rosa,一定是非常寂寞,有機會了!
但另一方面,一股無形的壓力侵襲我全身,真的有勇氣向不認識的女孩子表露愛意嗎?實在是非常唐突,她會接受我嗎?還是會嘲弄我一番,藉以消消氣呢?這我可受不了,雖然已經成為大人,可是,我的心靈依然好脆弱的啊!男孩子是非常脆弱的呢。
我終也提不起勇氣向Rosa表白。
而後,我每晚幹著相同的事,當初的罪惡感漸漸煙消雲散,也許人就是這樣,當走出了第一步,若然沒有反對的聲音──不管是有形的,抑或是無形的──自然會越陷越深,我就是這種情形嗎?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要能享受其中,已經很足夠了!
我每晚沉淪在偷窺的樂趣當中,徘徊於正與邪的邊緣,若然沒有反對的聲音,我就認為是沒問題的了,樂此不疲。當然,我總是鎖上房門在進行。
媽媽問:「阿仔,怎麼最近整天關上房門,神神秘秘的?」
我不耐煩地回道:「哎,不是告訴過妳嗎?我忙著溫習功課,不想受到騷擾啊!」
老實說這是個蠻勉強的藉口,一向不到考試前幾天就不臨時抱佛腳的我,忽然間用功起來?著實有點兒不可思議。可幸媽媽沒有刨根問底,畢竟我已是大人了嘛!
這個晚上很悶熱,我又像往常一樣,關掉電燈,借著窗外透進來的霓虹燈光架設望遠鏡。一切準備就緒,我右眼貼近望遠鏡的接目鏡,左手調整焦距,影像漸漸清晰,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幅令我全身血脈賁張的畫面:身穿睡衣的女子,躺臥在地上,肚腹上插著一柄利刀,傷口周圍染成血紅!
哇!不得了!我瘋狂地亂抓頭皮,這一切都不像是真實的!我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於是,又再提著心吊著膽,貼近接目鏡。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沒有看錯,她確實躺在那裡!
我慣性地拉上窗簾、打開電燈,整個人支持不住跌倒在床上,突如其來的衝擊實在叫我吃不消!我不由得雙手掩面,拼命搖頭要令自己趕快冷靜下來。冷靜下來的一刻,一股酸溜溜的感覺湧上心頭,我難過起來,真的喜歡上她了!
她是自殺?還是被殺?哥哥任職私家偵探,也許幫得上忙,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報警。
我不假思索地,走出客廳拿起電話撥「999」報案,媽媽被我的神色嚇呆了。我在通話之中簡明扼要地說明一切,同時報上電話號碼。
我跌坐在沙發上,雙手緊抱著頭,腦神經繃得緊緊的。
父親和兄長尚未回家,現在只有我跟媽媽兩人,媽媽聽見我在電話裡的對話,著實給嚇了一大跳。她比我更慌!
這時候,電話鈴聲響起,我反射性地接聽。
耳際響起一把普通男人聲:「你是李志文嗎?」
我回答:「是。」
男人說:「這裡是警察局,剛才是你報警的嗎?」
我回答:「是......是。」
警察說:「現在是九時三十分對吧?」
我看了看鐘回道:「對。」
警察說:「那你可以在九時五十分之前來到中區警署嗎?」
我想了想,回道:「應該可以。」
警察說:「那好,你知道地址的吧?」
我回道:「知......知道。」
甫掛線,我連忙更衣出門,在樓下乘專線小巴,不久即抵達中區警署。
時間剛好是九點五十分,我向當值的警員說明來意,他做了個簡單的筆錄,然後叫我到長椅坐著等。
我還是頭一趟走進來警察局,感覺上很不自然,印象中,這是個惹了麻煩才會來的地方,但現在的我,眼前真的出現了一個莫大的煩惱──我該如何說明發現命案的經過?偷窺別人的事,實在難以啟齒,會被控以「遊蕩」罪名也說不定!
等了大約半個小時,有如一小時那麼久,我走向剛才的警員那裡,和顏悅色地問他還要等多久,他說負責的警員都出勤了。說話聲剛落下,大門的方向傳來急速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我下意識回頭一看,但見四男一女踏著結實的步伐走向這兒,為首的男子擁有一副魁梧身材,走起路來帶一種懾人的架勢;他沉默不語,閃爍的目光顯示他正沉於思考。他走向我,相隔只有數呎的距離,他的表情跟動作絲毫未有變動,我楞地直立,一刻間心跳加速。他與我擦身而過,動作保持著協調性,我的感覺是那麼安穩,悸動的我安下心來。也許,這正是人民公僕應有的氣魄,威而不猛。
「張Sir,這位仁兄找你。」剛才的警員高呼,然後向我介紹道:「這位是重案組的張成勇督察。」
張督察回過頭來,向我投來探詢的目光,問道:「什麼事?」
我有點像報告似地說:「是我報的警,我看到一名女子中刀死亡。」
「咦,就是你報的警?怎麼會來的?」
「怎麼會來?你們撥電話叫我來的啦!」
「什麼話?我們還未這麼做,不過,既然來了就好,隨我來吧。」說罷,張督察轉身就走,我和其他人跟在他後面。可是,走不到兩三步,他倏地停下腳步、頭俯下去,好像突然間發現了什麼事情一樣。
過了大約五六秒鐘,他重新抬起頭,繼續往前走。
我被引領進一間寬大的房間,一名相貌孩子氣的探員給我錄取口供。我把所見的一切說出來,提及發現屍體的原因,我說是看星的時候偶然看到的。那探員一邊聽,一邊用曖昧的目光打量著我,畢竟,有誰會在家裡面看星的呢?
「年紀輕輕學人偷窺,何不好好讀書?」探員道,我無言以對,唯有垂下頭去。
錄口供的過程也實在沒什麼好說的,不久我便離開那裡。從警署走出來,我感到輕鬆了許多。獨個兒在街上閒逛,入夜後的街頭巷尾好安靜,空氣也變得異常清新,真難想像早上人來人往的繁忙景象。這個節奏急速的城市,大概只有入夜後才放緩腳步,讓人們享受自己。
回到家裡已是午夜時分,我用自備的鑰匙開門。倒在床上的時候,我感到舒服極了,一天的疲勞慢慢變得模糊起來。
第二天早上,我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說給比我年長四歲的兄長聽。哥哥對此事深感興趣,他本來就是因為喜歡查案,才跑到偵探社工作,可惜接手的,盡是些跟蹤呀、調查某君底細之類的瑣事,他就常抱怨自己英雄無用武之地,投考警隊,又給六百多度的大近視妨礙,怪可憐的。
「終於有機會讓我發揮了!」哥哥興奮莫名。
在學校裡,我整天心不在焉,眼睛望著黑板,腦子裡卻一直想著昨晚的事,心想:快一點放學就好了。
放學回到家裡,哥哥笑容可掬地等著我,我得到以下資料:
女死者名叫Rosa,現年二十三歲,在一所服裝公司當設計師。
死者的死亡時間在昨晚9:00~11:00。
死者在個多月前買了一份三百萬元的人壽保險,受益人是她的男朋友Kenny。
Kenny當晚八時正,偕同Rosa到Y酒吧(我樓下那間),九時正Rosa離開,Kenny獨自在酒吧逗留,至九時三十二分離開。
我思索了一會,向哥哥提出疑問:「他們的行蹤有時間證人嗎?」
「有,酒吧的酒保跟他們相熟,他們倆經常出入那裡。」
「可是,這麼多客人,何解酒保只留意到他倆?」
「你也察覺這一點?嗯,很好!有點不自然,的確。我覺得有兩種可能性:假如Kenny是兇手,他可能與酒保串謀,製造假不在場證明。你發現屍體的時間是九點三十分對吧?」
「嗯……正確一點來說,應該在九點二十八分吧。」
「酒保證明Kenny在九點三十二分離開酒吧,如此,Kenny就擁有殺人時間的不在場證明。而我提到的兩個可能性是:1.Kenny與酒保串通;2.Kenny利用酒保造出不在場證明。」
「Rosa離開之後,Kenny沒有踏出酒吧半步嗎?」
「有一兩次離開大堂,不過都僅僅一兩分鐘。我做過實驗,從酒吧的後門出來,橫過馬路,再從大廈管理員看不見的後樓梯跑上八樓Rosa的單位,需時兩分鐘,加上入屋殺人以及趕回酒吧的時間,少說也要五分鐘。」
哥哥的解說令我陷入苦思當中,從表面看來,Kenny最有殺人的嫌疑,然而,他的不在場證明又是怎麼回事?即使所有證據均指向他是兇手,但擁有不在場證明,他就可逍遙法外的啊。
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於是問哥哥道:「那個和Kenny一起走進酒吧的女人,肯定是Rosa沒錯?」
哥哥托托眼鏡微笑著說:「這個是肯定的,不止酒保看到,另一名職員亦作證。另外,Kenny說自己臨走前用手機打了兩次給Rosa,可是都沒人接聽。」
「那麼,他理應擔心起來,前往女朋友的住所探望。」
「這我就不大清楚了,這些都是我從一位在重案組做事的朋友那兒打聽得來的。」
「你也挺神通廣大的嘛!」
「當然當然,我可是正牌的私家偵探喔!」
說罷,哥哥遞給我兩張影印本,上面列滿一系列的時間。這兩張是Kenny及Rosa本月的手機紀錄,並不是普通月底收到的月結單,而是電話公司的內部存檔,上面列明通話的時刻和長短等多項資料。我留意到案發當晚的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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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ny的通話紀錄(號碼:98989898)
時刻|長短|撥號/接收|對方號碼|狀態
省略
19:27:58|00:17:21|撥號|92929292|接通
21:29:32|00:00:00|撥號|96969696|未能接通
21:32:27|00:00:00|撥號|96969696|未能接通
23:19:36|00:05:17|接收|94949494|接通
省略
Rosa的通話紀錄(號碼:96969696)
時刻|長短|撥號/接收|對方號碼|狀態
省略
18:52:11|00:07:19|撥號|98989898|接通
21:29:32|00:00:00|接收|98989898|未能接通
21:32:27|00:00:00|接收|98989898|未能接通
22:37:24|00:00:00|接收|91919191|未能接通
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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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紀錄後,新的疑團纏繞著我,於是問哥哥:「Kenny打給Rosa的手機嗎?在女友的樓下約會,女友離開應該回家了,怎不打她家裡的電話呢?」
哥哥搔了搔頭道:「也許Kenny不肯定Rosa回家了沒有。」
「那應該第一次打她家裡的電話,找不到她才打她的手機,才顯得自然。」
「嗯,或者啦,不過這樣亦無傷大雅。」
我並不十分欣賞哥哥只顧付出體力,卻不留心小節的作風。
我決定以自己的方式行事,當晚獨個兒走到樓下的Y酒吧。我認為這個地方具關鍵性,若果運氣好的話,可以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也說不定。
遍灑著暗紫色燈光的酒吧大堂裡,迴盪著節拍強勁的音樂,走進去,酒保問我喝些什麼,我點了一杯可樂。
「Rosa的事你知道吧?」我開門見山就問。
酒保的臉色沉了一下,但很快回復原來的微笑面容說:「麻煩得很哪!昨晚警察來找我,問長問短的。」
「你是Kenny的時間證人嘛。」
「是嗎?我不知道。」
「Kenny離開這裡之前,Rosa已經死去,而我就是發現屍體的目擊證人。」
「噢!真的嗎?太可怕了!看來我們倆都要出庭作證了?」
「嗯。我想確認一件事,Kenny真的在九點三十二分離開這裡嗎?」
「沒錯。」
「為何如此肯定?」
「Kenny臨走時跟我說話,盡是一些無聊話,然後他問我時間,我看看錶答道:『九點三十二分。』他說時間不早了,就走了。」
「他沒有戴手錶嗎?」
「我沒有留意。對了,他走了大概五六步,手機就響起來了,然後有客人要酒,我沒有再留意到Kenny。」
酒保是個口沒遮攔的傢伙,我和他閒聊了一會,覺得他不像是Kenny的幫兇。
這個想法不久即得到證實。第二天早上,哥哥把我喚醒,告訴我一個驚人的消息:酒保死了,屍體在酒吧後面的橫巷發現。他有跟人搏鬥過的跡象,死因是勒斃。
我在上學的時候,完全不能集中精神聽課,整天思索著發生過的一連串事件。酒保為何被殺?殺他的人到底是誰?
放學回家的時候,我覺得有人跟蹤。乘搭地下鐵時,我站在最靠近月台邊緣的地方,當列車駛近,人們開始蠕動,我突然感受到一股不自然的力量擠壓向我,把持不住之下,我大叫一聲,整個人掉下了路軌!列車就在距我不夠二十米的地方,我該如何是好?
我馬上趴倒在路軌中央的凹位,好躲過列車輾過來。
列車經過頭上的時候,我簡直喘不過氣,噪音與熱氣使我差點昏厥過去!
列車停下,我憑僅存的一點點意識爬出來。剛才的只是意外?抑或有人要殺死我?
我別無選擇,現在保命要緊!我得儘快趕到張督察的中區警署去,把一切所見所聞所知,毫不保留地向他說明。因為只有抓到犯人,我才會得到真正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