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身世之謎

我在後樓梯見到的,是Hailey。

怎會是Hailey?她在那裡幹甚麼?

莫非她故意引我出來,引我離開六樓走廊?好讓6B單位入面的人逃走?

雖然我仍然很頭暈,但我想立刻返回六樓。我拉著Hailey的手,示意叫Hailey和我一同入六樓。



Hailey︰「做咩呀?」

我:「Hailey,跟我入去,我聽到有人喺6B。」

Hailey︰「吓!」

我拉著Hailey,立刻返回六樓。她好像很迷惘,但她沒有抗拒,也跟我一同進入。

返回六樓大堂後,頭暈眼花的感覺又再次出現,但我不見有人從6B單位逃出來的痕跡。我回望Hailey,她也是一樣,感到暈眩。矇矓間我聽到Hailey叫我離開,但我不忿氣,想衝去6B單位。就算做不到甚麼,拍拍門,嚇一嚇入面那人也好。



此時,我仍未接近6B單位,便聽到升降機門打開。我回頭一望,是旺叔。

旺叔:「你哋做咩嚟六樓呀,跟我走啦!」

我:「旺叔,我懷疑6B入面有人,你快啲幫我撬開6B嘅門啦!」

旺叔:「你係咪癲㗎,痴線㗎你。6B好猛㗎,快啲入嚟啦,我唔敢出嚟。」

我:「我唔走呀!」



旺叔見我不打算離開,雖然口講不敢出來,但仍跑出來救我們,拉我們回升降機。

升降機關門。旺叔好像鬆了一口氣,之後狂鬧我為何去六樓,他都已經一早跟我說六樓好猛,還要去六樓探險云云。我仍然很頭暈,沒有精神去回應他。

返回地面後,頭暈和幻覺也逐漸減少。

旺叔:「你哋去六樓做乜?你話6B入面有人?」

大獲!剛才一時情急,將我懷疑有人在6B單位內的事對旺叔提起。事實上,旺叔是監察著6B單位的那位,我這樣做,簡直就是打草驚蛇。

我:「你俾我諗諗,我依家個頭仲係好暈。係呀,頭先我一番到屋企就瞓著覺,之後發惡夢,夢見6B單位入面有人,定係鬼,真係分唔到。醒咗之後都分唔到係夢定真實,跟住我就落咗去六樓,中途撞到Hailey,跟住就頭暈眼花喇。」

我不可以將我在Sean家裡聽見6B單位有聲音的事讓旺叔知道,這只會令旺叔更提高警覺。我說我發惡夢,見到6B有人,旺叔可能沒有那麼懷疑我在查6B單位的事。

旺叔:「又會咁嘅。記住呀,唔好再去六樓喇,你撞咗邪就幫你唔到喇!」



我:「旺叔,點解你咁醒,咁快就知道我喺六樓?」

旺叔:「你新搬嚟唔知,我哋之前喺六樓走廊裝咗CCTV,以防有人再上嚟探險,騷擾到其他住客。好彩我頭先咁啱望一望六樓個CCTV,我先上到嚟救你哋。」

這些我一早已經知道,我只是假裝無知,以免被旺叔知道我在查6B和他本人。

我:「旺叔,既然6B咁猛,你平時巡六樓嗰陣係咪一樣有頭暈?你點巡六樓呀?」

旺叔:「我梗係唔巡六樓啦,我同日更標叔一樣,巡樓嗰陣都唔會去六樓,我哋會睇六樓嘅CCTV去取代巡六樓。」

我見旺叔開始減低了對我們的懷疑,我便和旺叔道別,帶Hailey回我家。

我:「Hailey,點解你會喺六樓後樓梯出現?」



Hailey︰「今晚我嚟探蘭姨,走嗰陣我聽到樓梯有腳步聲,於是八卦走落去睇下,去到六樓,就聽唔到聲。冇幾耐就見你由六樓走廊走出嚟。」

我:「哦,原來係咁。做乜你嚟搵蘭姨都唔通知聲我嘅?」

Hailey︰「我純綷想嚟探蘭姨,又唔係查案,所以冇次次同你講。」

我:「Sorry呀,頭先拉咗你入去六樓。你依家仲有冇頭暈呀?」

Hailey︰「冇喇。我都係第一次感受到六樓嘅威力。」

我:「我送你落去搭車啦!」

雖然Hailey這麼說,沒有任何疑點,但她的出現,少不免令我對她有一點懷疑。她早唔出現,遲唔出現,就在我聽到6B單位有聲音傳出的時候出現。難得她是幫兇?她想幫助藏在6B的人,令此人可及時逃脫?

究竟Hailey是同伴,還是敵人?



※※※※※※※※※※

第二日,我打電話給細賢。細賢接到我電話,很驚訝,因為之前我找他都是經whatsapp group。我直接打電話給他,他覺得我一定有要事。

我將昨晚發生的事詳細講了給細賢知。

細賢:「照咁睇,你懷疑Hailey嘅身份喎?」

我:「係呀!」

細賢:「你竟然懷疑你嘅女神!」

我:「唔係呀……我仲係好鍾意佢㗎,但我琴晚諗咗好耐,諗返由我地初相識到依家。Hailey係我哋無意之間識嘅,佢係咩來歷、佢屋企人、佢嘅朋友,我哋一概都唔知。」



細賢:「你都唔知我有咩朋友啦!」

我:「屌,聽埋我講先啦!佢係幫利安晞做嘢㗎,利安晞係利仲謀個女,利智傑個妹,呢兩個人又好有嫌疑,唔知當中有咩關係。莫非Hailey係利家派嚟監視我哋嘅奸細?」

細賢:「唔好諗得我哋太重要,我哋係拉雜成軍嘅業餘調查隊,對方未必需要咁認真去派臥底睇住我哋掛。反而我一直有另一個懷疑。」

我:「懷疑啲咩?」

細賢:「我懷疑過Hailey就係徐欣欣!」

細賢一講,我突然茅塞頓開。我又真的沒這麼想像過。細賢果然是查慣案的人。

細賢:「你嗰陣入過去蘭姨屋企,睇過徐欣欣以前啲相,你覺得同Hailey有幾成相似?」

我:「都有八成相似㗎。」

細賢:「命案事隔已經五年,當時徐欣欣係15歲。如果冇死,依家係20歲。Hailey依家讀緊大學Year 3,相貌外觀年齡都好匹配。」

我:「係,冇錯。」我不知道要說甚麼。我在冒冷汗。

細賢:「你覺得Hailey對蘭姨點樣?」

我:「好好,好過頭。佢嚟探蘭姨探得好密,有時連佢嚟咗富耀大廈我都唔知,就好似琴晚咁。」

細賢:「如果Hailey係徐欣欣,咁就解釋到Hailey點解會對蘭姨咁好。佢借故扮成徐欣欣,就可以明正言順對蘭姨好,成日同蘭姨見面,但又可以繼續隱暪身份。」

我:「如果徐欣欣當時冇死,咁佢依家用第二個身份番嚟富耀大廈,究竟想做咩?莫非想搵出命案真兇,然後報仇?」

細賢:「我都有諗過。徐欣欣當時大難不死,但知道真兇逃之夭夭,於是佢一直匿埋,等到件事丟淡晒,先番嚟調查。

我:「如果Hailey真係徐欣欣,咁當時第五條屍……究竟係……係邊個?」我的牙齒在顫抖著。

細賢:「唔知呀,冇人會知。當時從焦屍中確認身份,都是從環境因素、屍體身型同DNA證明佢哋有血緣關係,從而判斷死者身份。」

我:「我打個譬喻,如果徐力同大嫂好耐之前已經攪埋一齊,生咗個私生女,而呢個私生女喺火災入面死咗,佢又同徐欣欣身型好似,咁警方會唔會誤認死者係徐欣欣?」

細賢:「絕對會。」

我:「點解會咁!點解會咁!」我有少許崩潰。

細賢:「又或者咁,根本徐欣欣就係徐力同大嫂生嘅私生女,死咗嗰個先係徐英嘅親生女。」

我差點暈了過去。

細賢:「徐英戴綠帽都未必會放火,但可能知道一直養緊個便宜女,一時興起先至全家攬炒都未定。當然啦,呢啲係我估吓嘅者,查案就係要大膽假設。」

我無法再跟細賢談下去,直接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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