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 我同女仔傾偈就會肚痛: 最終章
之後Miss So send message嚟關心我,或者係考試之前個別同我打氣,我都只係循例噉覆返佢就算。
坦白講,同Miss So表白失敗又冇話好影響我考試。喺睇題目嘅時候,有時諗起佢幫我補英文嘅一啲回憶,的確會令我差啲忍唔住喺試場喊。不過我同時諗起佢點樣畀心機去幫我溫書、鼓勵我接觸多啲英文,佢除咗係我一個暗戀對象,亦係我一個好重要嘅老師。
為咗唔好辜負佢,我強忍住淚水,盡力去考晒淨低落嚟嘅考試。
表完白之後,我忽然覺得自己好似如釋重負。除咗Dse之外,基本上我已經冇乜煩惱,雖然我每日都會諗住Miss So,諗緊佢會唔會同返鄭Sir一齊,但係我可以做嘅嘢已經做晒,事情最尾發展成點都唔到我控制。
喺考完Dse嗰段時間,我聽咗Claire姐講走去學羊毛氈嘅興趣班。我覺得既然每日會諗起Miss So,噉就不如索性整返整羊毛氈公仔,當係正式紀念我同佢之間呢段感情。
我記得Miss So除咗鍾意毛毛,第二鍾意嘅係巴斯光年,於是就決定整隻巴斯光年俾畀自己。
Claire姐有講過,如果我繼續抱住呢種心態,之後應該有排都放唔低Miss So。
某程度嚟講,呢樣正正係我想要嘅嘢。
我並唔係諗住精神虐待自己,而係覺得就算我哋失敗收場,Miss So對我嚟講依然係個美好回憶,我唔想刻意去掉低或者淡忘對方。
呢段旅程,係對我青春嘅最好見證。
「你真係唔再搵佢嗱?」
「唔、唔啦,好尷尬喎。」
「又係你自己話就算一齊唔到,可以做佢朋友已經好好。」
「噉...噉冇諗過之後見返個感覺真係咁奇怪呀嘛。」
喺我眼前呢一個文青打扮、眉清目秀嘅女仔其實係Claire姐。
因為我Dse意外考得唔錯,好好彩噉比我入到中大嘅宗教研究,令我哋之間由網友提升到去同學關係,佢亦因為噉終於肯同我約出嚟見面。
我嗰班朋友方面,阿烽本身都有晒計劃,所以順利去咗台灣升讀大學。而嘉豪同木村各自揀咗啲Asso同HKDI嘅高級文憑,都係本住搵嘢讀住先嘅心態見步行步。
「其實都幾可惜啫,好難得可以同個老師咁Friend。」
「少、少少啦。」
其實又真係幾可惜,尤其喺Grad din嗰日,我本來怕尷尬冇直接去搵Miss So單獨影相,諗住等多啲人搵佢嗰陣,先乘機去影返張留念。點知好多老師因為第日仲要返工,所以冇留到好夜就走咗。
偏偏Miss So喺臨走之前,竟然出咗去宴會廳外面同其他學生影相,結果我掛住喺入面同阿烽佢哋影相,完全唔知佢已經準備要走。
雖然我食飯嗰陣,佢都有行埋嚟我張檯度,同成檯嘅男仔一齊影咗張相,但係我哋始終冇個機會好嚟好去,感覺最後就只有嗰晚傷心嘅回憶。
講起Grad din,唯一嘅好消息係嘉豪竟然同阿Wing表白成功。
阿Wing究竟然係點解接受佢,我哋作為局外人始終唔太清楚。唯一可以睇得出嘅,就係咩為之「一物治一物」,佢哋一齊咗之後嘉豪就被逼戒口,唔可以再喺阿Wing面前話其他女人係臭雞。
佢哋相處嗰陣依然會互相鬥氣......或者宜家應該叫打情罵情,總之整體上阿Wing係比較強勢,睇嘉豪平時嘴角含春嗰樣,應該以後都會俾對方食住。
作為朋友見到佢成功追求幸福,我點都會衷心祝福佢哋。
Claire姐撥一撥佢嘅深啡色長髮,見我忽然唔出聲,決定轉個話題:「係呢...噉其實你宜家同我講嘢係咪都會肚痛?」
「冇以前咁痛嘅。」
自從讀咗大學幾個月,我嘅社交圈子半推半就噉擴大。無論係Ocamp、住Hall、Groupmate,我被逼要多啲同異性交流,長期間唔時就痛吓之下,慢慢減低咗我啲肚痛嘅嚴重性。
突然識多咗咁多朋友,我忽然明白Miss So嗰陣點解會話我第時識多咗女仔,就會發覺人哋更加吸引。上到大學之後,同中學嘅生活果然係截然不同,感覺好似去咗一個花花世界,你會探索好多未知嘅嘢,亦會見識到好多唔同背景嘅人。
可惜嘅係呢班人入面,依然冇人可以畀到Miss So嗰種感覺我。
「哈哈...好似幾好玩噉。」
「黐線......有、有咩好玩。」
「以後撞到你特登搵你傾幾句,等你可以即刻肚痛。」
「你噉樣我會直接無視你。」
或者Claire姐已經係我上咗大學之後,最熟絡嘅異性朋友。不過我始終冇將對Miss So嘅感情,投射落同樣大過我嘅Claire姐身上,可能係因為我哋本身維持咗好幾年網友關係,而佢又喺Miss So方面幫咗我好多。
佢性質上比較似係我唯一一個樹窿,可以傾訴同有關Miss So嘅心事。
大學忙碌又多采多姿嘅生活,令時光過得特別飛快。嚟到三月中,我第一年嘅大學生活已經過咗大半,我開始習慣大學嘅步調,亦已經Chur完個Midterm可以抖吓。
眨吓眼,距離我向Miss So表白差唔多接近一年。
我記得當初放完榜、開學嗰陣,Miss So都有Send message嚟關心我。禮貌上我當然有覆返佢,只係我哋冇再傾一啲私人嘢或者無聊嘢,所以已經無聯絡半年。
望住和聲can外面嘅青山綠水,我開始諗起中學嗰片嫩綠草地,同埋有關Miss So嘅種種回憶。
「叮——」
電話突然傳嚟日曆嘅通知,標示住今日係Miss So生日。
其實唔使日曆提醒,我都記得今日係佢生日。我本身諗住喺Facebook講聲生日快樂就算,不過我既然咁啱有啲掛住學校,不如就索性返去行吓。
我知道唔係個個都會對自己間中學有歸屬感,而我算係幾幸運,可以喺度識到好多好老師同朋友,令我有過一段美好嘅中學時光,自然會幾記掛住呢個校園。
當然某程度上亦因為Miss So嘅存在,令呢個校園、我嘅回憶別具意義。
我返到學校嗰陣接近五點,唔少學生已經離開咗學校,令我唔使承受太多好奇嘅目光。沿住學校漫無目的噉行,好多細碎片段開始喺我腦海入面浮現。
例如經過禮堂,我會諗起每年嘅音樂表演,尤其中五嗰年見到Miss So眼濕濕嘅樣。又例如經過中一嘅B班班房,會諗起同佢第一次見面、以及第一年嘅相處回憶。
我記得Miss So講過,當年頭幾個禮拜佢係連我叫咩名都唔記得。
因為我啱啱上中學仲係好乖好靜,所以冇乜特別喺佢眼中留低印象。係後尾我哋開始熟絡,加上我間唔時會喺Facebook搵吓佢,先叫做開始佔一席位。
去到中二嘅班房,我就係喺度同佢相處得越嚟越多,一齊練過班際跳繩、一齊喺午飯時間唱歌,又第一次見到佢因為我哋班而喊。經過呢一年,我慢慢對Miss So產生好感。
嚟到學校後面呢塊草地,自然又係一個感受好深嘅地方。
喺最後一年,呢度成為咗我為佢博殺嘅戰場。望住條門柱仲有一撻深啡色嘅血跡,可以話係印證咗我嘅決心,同埋啲校工有幾懶。
返嚟走咗一轉,我先發現學校每一個角落,好似充斥住有關Miss So嘅特別回憶。嚴格嚟講,應該係佢豐富咗我中學生活嘅點滴,甚至因為有佢,我先會同阿烽佢哋有過一段青春熱血嘅奪冠經歷。
講起上嚟,其實我仲差佢一句多謝。多謝佢嘅教導,多謝佢帶畀我咁多回憶。
「先生,請問你係嚟做咩㗎?」
一個男人突然行去我前面,用啲疑惑嘅眼光掃視我。我對佢完全冇印象,應該係今年新入職啲老師嚟。
「呃,我係舊生嚟,諗住返嚟周圍睇吓。」
「哦...咁你有冇訪客證喺手?」
「吓,冇、冇喎。」
「咁你要跟我去校務處做返個登記先喇,因為你又冇約定一位老師,噉安全起見都要同你做返啲程序。」
唉,所以我同阿烽佢哋一直都冇返嚟行吓,就係因為怕咗呢啲手續嘢。雖然我明白自己已經唔係呢間學校嘅學生,但係唔可以再喺度自出自入,霎時間令我有啲難以適應。
而且我本身仲好哋哋緬懷緊,噉樣俾佢突然掃興打斷,直頭有種想即刻離開嘅慾望。
「好呀,麻煩晒你。」當然我都會同佢合作,費事搞到自己好似心虛走人。
「你應該係今年新嘅老師?你教咩科㗎?」
「係呀,我係訓......」
「咦男班...秦子柱?」
我抬頭望一望前面,呢個熟悉嘅身影,令我忽然又想留耐啲喺度。
「咦Miss So你識佢㗎?」
「係呀,佢係我上年啲學生嚟。」
「哦,噉既然有老師認得你,我就唔阻住你哋喇。」
嗰位阿Sir做嘢似乎通情達理,冇再執意要帶我去登記就離開咗,淨低我同Miss So兩個企喺原地尷尬對望。
「陪我行吓......?」Miss So率先開口建議。
「好呀。」
就係噉,我哋開始平排喺草地散步,享受夕陽同大自然帶嚟嘅愜意。
「生、生日快樂。」
「多謝,我仲以為你唔記得添。」
「唔會啦......以前每年都有同你講。」
「噉生日禮物呢?」
Miss So突然停低腳步,攤大隻手向我。
「呃...臨時臨急冇準備喎。」
「唉,淡啦,以前明明起碼有張生日卡。」佢收返埋對手,好誇張噉嘆咗口氣。
「Sorry囉,之前要Chur midterm唔得閒呀嘛。」其實我本身都冇預過今日返嚟,自然唔會準備禮物。
「嘻嘻,講吓笑啫。」
Miss So瞬間又恢復笑容,腳步輕快噉向前行。
望住佢個背影,我忽然發覺自己竟然冇肚痛。或者係因為我本身已經表過白,連最難開口嘅說話都講過,宜家同佢呢啲正常對話應該難我唔到。
一路諗住佢話要生日禮物,我腦海入面突然有個諗法,決定喺背囊拎樣嘢出嚟送畀佢。
「嗱,生日禮物呀。」我急步追上去,塞入去佢隻手度。
「吓。」
Miss So低頭睇清楚份禮物,發現係嗰隻陪咗我半年嘅巴斯光年。
今次呢隻羊毛氈公仔,我特登加咗個鎖匙扣畀佢,等佢可以一直扣喺我個背囊入面。
「你又話冇準備?」
「你想要禮物呀嘛,呢隻我係本身之前整畀自己。」
「好委屈噉喎,畀返你嘞。」
「唔使啦,反正你都鍾意巴斯光年。」
Miss So拎起隻巴斯光年,擺喺雙眼前面仔細觀賞,嘴角不自覺勾起笑容:「好喇,噉借嚟畀我欣賞吓先。」
於是,我哋又繼續漫步草地,傾吓以前中學啲回憶、呢半年各自發生嘅事。我哋巧合噉避重就輕,冇提到我表白嗰啲嘢,不過我始終忍唔住好奇心,關心吓佢嘅感情狀況。
聽Miss So講返,原來佢嗰陣有參考到我啲意見,決定同鄭Sir定個半年期限去觀察佢。結果鄭Sir等咗兩個月就冇心再等落去,仲同Miss Lau兩個先後辭職。我唔知佢哋後尾仲有冇一齊,至少可以慶幸嘅係Miss So冇再黐返埋去。
而啱啱嗰位阿Sir話自己屬於訓導組,應該就係負責頂替鄭Sir啲職務。
會勾起佢啲傷心事嘅鄭Sir同Miss Lau已經唔喺度,對Miss So嚟講,呢個學期就好似一個新開始噉,呢刻我都希望佢可以重新出發,將來搵到一個適合嘅人。
我哋行行吓草地,又去咗行學校其他地方,最尾停留咗喺教員室前面傾偈。
曾幾何時,我每個禮拜都會有兩三日嚟搵佢,如果唔使去實驗室補英文,我哋就會企喺呢個位置傾吓閒偈。
日落時份,呢個位可以望住燒紅半邊天嘅火球,慢慢墜落喺墨綠山丘之後。作為今日短暫之旅嘅最後一幕,確實幾有氣氛。
「你知唔知呢,其實我喺新加坡嗰陣已經想同你表白。」
「吓?你指沙灘嗰晚?」
「咦你又Feel到喎。」
「都唔係嘅,係你宜家講返起我就覺得係嗰晚。」
「嗰陣我仲緊張到嘔咗落海邊,只係你咁啱望咗第二邊發現唔到,哈哈。」
「哇你衰呀你,咁冇公德心。」
隨住我哋傾得越耐,慢慢就好似熱咗身噉,開始對有關表白嘅回憶毫不忌諱。或者係因為已經過咗一段時間,所以當咗做啲趣事回顧。
「噉你升咗上大學,出Pool未呀?」講講吓,就輪到Miss So八掛我啲感情狀況。
我突然醒起Miss So以前講過嘅一句說話,決定拎嚟回應返佢:「未啦,感情嘅嘢唔係好似閂水喉噉呀嘛。」
Miss So呆咗一呆,有啲猶豫噉問我:「你......你仲鍾意緊我?」
呢個時候,如果我答已經放低咗佢,話唔定就可以自此做返朋友。
不過我覺得一年前自己選擇咗坦白心意,無理由一年後反而變返自欺欺人。
「係呀,我仲鍾意你。」
我指一指Miss So上手隻巴斯光年,引用佢句口號:「To Infinity and Beyond。」
講完呢句,我開始有啲尷尬後悔。因為Miss So聽完之後完全冇反應,只係低頭沉默噉望住隻巴斯光年。
喺尷尬同斜陽直接照射嘅溫度夾攻之下,我瞬間面紅冒汗,甚至有股衝動,想直接喺二樓跳落地面離開現場。
可能係我始終唔擅長同異性傾偈,宜家呢個情況,我唯有講埋我最後想講嘅嘢嚟轉移話題。
「蘇煦瑜,多謝你。」
今次聽到呢句,佢終於有返反應,抬高頭望住我。
「雖然我哋最尾一齊唔到,但係我都好慶幸中學生涯可以識到你......多謝你帶畀我嘅回憶,我會永遠記住你。」
我由衷而笑噉望住Miss So,可以坦白自己心聲,確實係會有種豁然開朗嘅感覺,就好似你困咗喺個密室好耐,終於可以重見光明、呼吸新鮮空氣一樣。
似乎我講嗰啲嘢太過感動,令佢不自覺凝淚於眶。
「好啦,我差唔多走喇,第日再返嚟探你。」我輕輕拍一拍佢,準備道別。
Miss So又再低頭望一望隻巴斯光年,今次可以見到佢有啲用力握緊隻公仔。
「秦子柱...你記唔記得我成日教你乜嘢......?」
Miss So忍住淚水,嫣然一笑:
「Never Give Up呀。」
《我同女仔傾偈就會肚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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