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屍間的綠色瓷磚就跟那走廊一模一樣。

執行約翰死刑的日子,和我訪問他的批准終於決定下來,他們容許我在他死前的半年裡,做面對面的訪問。

約翰的監獄處於偏遠地區,車程要四個小時,來回便幾乎一整日,還加上安檢,簡短的精神檢查,他們只准我帶紙筆。一開始我一星期去兩日,回去一日作整理,一日休息,一日準備下次的問題,之後我買了隨身錄音機,回程的車上憑記憶重錄我們的對話,於是不用整理,變成一星期去三日,再後來我發現和他聊天,不用休息,也不再需要想新問題,便每日都去。

我將口袋裡的銀包、回程的車票、錄音機、所有硬幣交到獄警手上,聽他每次重覆唸一模一樣的須知和注意事項,嚴格的檢查一次身上沒任何違禁品,跟著他走過那唯一可以通往見面室的狹窄走廊,那鋪滿細小綠色瓷磚的長走廊,在那寒冷的季節裡,仍舊一邊散發著詭異光芒,一邊瀰漫令人作嘔的尿臊腥臭。

我每次見完約翰,行出見面室再走過那條走廊的時候,總會細想:





「人為什麼會這麼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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