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看起來這麼疲倦?」

「是嗎?可能是我化的妝容不夠。」

雖然薇薇安這樣說,她依然扭動著脖子,伸展一下。

「真想放一個悠長假期,什麼都不做,不去工作,不去旅行,不見朋友,甚至無所事事。」

「你現在也可以立刻結束這份無意義的工作,不再跟我談話,就當這是個無目標的旅遊⋯⋯而且,我想我明白⋯⋯比起努力工作,追尋自己夢想,我覺得更能了解什麼都不想做的心情⋯⋯」





「為什麼這樣說?」

薇薇安側著頭,像一個好奇的女生問。

「很簡單,就是做所有事情都必須付出,要花心神跟人溝通、要花氣力才能踏出家門往外面走,而付出永遠伴隨痛苦。」

A答。

「嗯⋯⋯的確⋯⋯」





「⋯⋯但不付出,可能只逃到一時間的痛苦,例如年青時不工作,到老了不能工作時,便會捱窮,現在不運動,未來會變胖、變不健康、身體有更多毛病⋯⋯」

「人傾向什麼都不做,大概是他們只注意到面前的痛苦,而沒有想到若現在不面對它、不直視它、此刻不改變自己,痛苦會越滾越大,然後在最懷的時機爆發⋯⋯」

薇薇安繼續說。

「⋯⋯我好像從哪裡聽過,人與走獸的分別,是人懂得聯想,看到動物的毛皮能保暖,所以製作衣物,看到骨頭能刺穿肉,所以製作狩獵要用的刀具,透過聯想,預測尚未發生的危機,所以人能夠計劃未來⋯⋯」

「雖然我也會有什麼都不想做的時候,例如現在,但我會試著想之後的痛苦,想著什麼都不做所帶來的不甘心和後悔,然後將那種心情化為此刻的推動力。」





A沒有說話,他正想著是不是正如薇薇安所說,因為自己什麼都沒能做到,痛苦越滾越大,導致現在這個局面——被當成謀殺自己養父的兇手,且失去了深愛的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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