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別初遇: 第六章 懷錶之謎 1
從帥府回來後,我整天都心不在焉。
……「自從我幾年前發生意外後,便開始夢見未來。」
……「五年前陳少帥被一個舞女刺殺,差點死掉!」
各種零碎的線索在我腦海中閃過,慢慢拼湊出一個異想天開的想法,卻無法被證實。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我躡手躡腳地溜出小屋,來到阿吉曾經憑空消失的死胡同,輕輕叫喚了幾聲,但那堵堅硬冰冷的磚牆毫無動靜。
接著,我來到昨晚遇見阿吉的樹下,叫喚了幾聲,回應我的只有晚風吹過樹葉的簌簌聲。
我失望而回,不料才剛走了幾步,背後忽然響起男童的聲音。
「我可不是隨傳隨到的,只是碰巧路過。」
「阿吉!」我高興地轉身看向他。「我有很多事情想問你……」
「拿到懷錶了?」
「還沒有……」
「那就別浪費我的時間,我還要去其他時空工作!」
「等等,別走!」我急忙上前堵住阿吉的去路。「我今天見過陳昊,他說自己可以夢見未來,而且還曾經夢見……我。」
聽後,阿吉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似是早已知悉這件事。
我試探性地問︰「是不是跟那隻懷錶有關?」
「為什麼妳會這樣想?」阿吉反問道。
「陳昊在五年前險遭刺殺,之後便開始做預知夢,換句話說,他的靈魂可以穿越時空,而我們之間唯一的共通點,就是那隻懷錶。」
「正確來說,那是一個壞掉的時空轉換器。」
「壞掉的?什麼意思?」
「時空轉換器,顧名思義,是用來進行時間旅行的,外型是一個小小的圓形轉盤。在這個年代的稍早前,有一位時空旅者不小心遺失了時空轉換器,被古思行的人意外撿到,他們把時空轉換器拆掉重裝,製造出一隻銀色懷錶。」
「後來古思行把懷錶賣給了陳家……」我喃喃道,接著問︰「但你不是說它壞掉了嗎?為什麼我們又可以穿越?」
阿吉沒有直接回答,反過來問:「手機沒電了,妳要怎麼辦?」
「充電。」
「答對了!」阿吉打了個響指。「那隻懷錶的狀態就像沒電的手機一樣。當一個人瀕死時,體內會發出特殊的磁場力量,而這種能量正好激活了時空轉換器。」
「喔……那為什麼陳昊的情況跟我不一樣?」
「小姐,時空轉換器已經壞掉了,當然會失靈啊!陳昊遇襲時,身上的懷錶被傳送到七十年後的時空,但他本人沒有跟隨穿越,只有精神意識受到影響。」
「原來懷錶自行穿越了?難怪他們說當年一直找不到它!」
這時,我突然意識到一件很可怕的事,驚愕地緊盯著阿吉。
「慢著,所以你的意思是,就算我取回懷錶,也不代表每次都能成功穿越?」
「嗯。」阿吉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那怎麼辦?」我心中大驚。
「依我看,懷錶的損傷程度不算嚴重,黑石芯片應該可以派上用場。」
「黑石芯片?」
「以妳目前的科學知識水平,反正也聽不懂我所說的運作原理。簡單來說,黑石芯片能夠提供一次性能量以及修正導航系統,是所有時空旅者的應急備品。妳只要把芯片放在錶面上,用力按一下,就可以啟動時空轉換器。」阿吉不忘調侃一句︰「這樣妳就不用跑去被車撞。」
「說來容易,但我要去哪裡找黑石芯片?」
「時間管理局定期會把芯片放置在不同地方,作為時空旅者的補給站。妳現在身處的化雨堂,剛好就有一個。」
「真的嗎?那你放了在哪裡?」
「無可奉告。」阿吉攤了攤手,理直氣壯地說︰「放置芯片是我們的工作,找不找得到就是妳自己的事。」
我聞言有些氣憤,但轉念一想,其實他說得沒錯。人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我總不能一直依靠別人的幫助。
見我遲遲沒有反應,阿吉作勢要離開。
「等等!」
「好了,小姐,我可不是客戶服務部!」阿吉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對不起,我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或許是看到我低頭道歉,阿吉的態度軟化下來。
「什麼事?」他雙手抱胸問。
「我和陳昊都各自夢見過對方,為什麼會這樣?」
阿吉輕嘆一口氣,解釋道︰「妳夢見陳昊,應該是受到懷錶的影響,看到了它上次穿越時的情景。」
回想起那個可怕的夢境……不,那是真實發生的事,陳昊正要跟那舞女發生關係時,卻突然被刺殺,難怪他會對女人產生戒心。
想到陳昊經歷過這種事,我心裡感到一陣難過,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揪住心臟。
「至於陳昊夢見妳……」
「小雪?」季妙英的嗓音倏地響起,下一秒,她出現在走廊轉角處,朝著我的方向走來。「妳在跟誰說話?」
我慌張地看向阿吉,幸而他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什、什麼?這裡只有我一個人。」我迅速回神,故作鎮定地說。
「我剛才分明聽到了對話聲。」季妙英四處張望,明顯是不相信我的說法。「快點說,妳是不是偷偷跟情郎幽會?」
「沒有!」我連忙搖頭擺手。
季妙英狡黠地笑了一下,用曖昧的眼神看著我。
「妳一直沒有回來睡覺,我怕妳有事便出來看看,沒想到卻撞破了妳的好事。」
「妙英,妳誤會了,我真的沒有……」
「好啦,在我面前不用裝純情!下次小心點,要是被萍姨發現了,肯定會被她大罵一頓!」季妙英口氣篤定地說。
如果這時我硬要編一個藉口,反而會顯得更可疑。季妙英先前誤以為我故意撲向陳昊的車子,又背著萍姨偷偷去帥府見工,看來我在她眼中已經是個不折不扣的綠茶婊。
回到主樓旁邊的小屋,我平躺在床上,久久未能入睡。
趁著夜深人靜,我把腦裡的資訊重新梳理一次。
在這個時空的五年前,陳昊被龐家派出的女殺手偷襲,意外激活了原為時空轉換器的懷錶。那隻懷錶自行穿越到七十年後的時空,多年後輾轉流落到街邊二手攤,被鄧院長買走,再轉送給我。
那天,我為了接住快要落地的懷錶,衝出馬路差點被車撞,再次激活了時空轉換器,穿越回到這個年代,也即是陳昊遇刺的五年後。
整件事的時間線大概就是這樣子,不過我總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
陳昊出資興建化雨堂,而我是個被丟在化雨堂門前的棄嬰;小時候,我常常對著陳昊的肖像畫自言自語,而那些話卻被在睡夢中穿越時空的陳昊給聽見。
……「杜小雪,我們是命中注定要相遇的人。」
為什麼陳昊會這樣說?
我百思不得其解,煩躁地翻了個身。
總之,當前只有兩件事要做,其餘的一概與我無關。
第一,想辦法換取落入陳昊手中的懷錶;第二,找到阿吉放置在化雨堂的黑石芯片。
完成這兩件事後,我就可以回到現代,繼續過著枯燥乏味的人生。
想著想著,睡意開始來襲,我很快便進入夢鄉。
在夢中,我以為自己回到了現代都市,街上滿是摩天大樓,身穿黑衣的人們走上街頭,往同一個方向前進,幾乎看不見龍尾。畫面一轉,繁忙的街區煙霧瀰漫,眾人匆忙走避。
突然,一陣刺鼻的煙味把我嗆醒,我才驚覺真的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