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 [師生戀] 《初戀之曲》: 第一樂章

九月，又是上學的季節。
 
街上盡是穿著校服的學生，人來人往，非常擁擠。
 
第一天成為女高中生的林思思一早便興奮地來到楓樹音樂學院，穿著校服的她正好奇地四處遊蕩著。
 
儘管她數天前已來校園報道，也安頓了宿舍的事，她對於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還是不敢相信。
 
她作夢也猜不到自己居然能順利地進入第一志願學校––全國音樂學院排名第一的楓樹音樂學院。
 




不枉她山長水遠地從B市跑來A市，這一切也是值得的。
 
雖然林思思向來對學校排名不感興趣，可是自從她知道那男人轉來這學院當教師後，她馬上以投考這學院為目標。
 
幸好她平日成績不算太差，她稍微努力一點便成功考進來。
  
***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碰見他呢？」
 




林思思故意走到有鋼琴練習室的樓層，挨家挨戶地窺看每間琴室，可是也沒有發現男人的身影。
 
難道他今天不在學校嗎？
 
一抹氣餒的神色攀上少女的臉，林思思低嘆一聲，心灰意冷的她打算回到禮堂進行早會。
 
當她經過某間玻璃房時，腳步忽然停了下來，從此挪不開視線。
 
玻璃房裡放置了一個價值不菲的水晶三角鋼琴，透明的設計能令人清晰看見鋼琴內部的構造，琴弦正因被小木槌輕敲而激烈地震動著。
 




在隔音玻璃的阻隔下，林思思雖然聽不到男人的琴聲，但看著他投入演奏時的銷魂表情，她彷彿聽見似有若無的琴聲飄進她耳畔，住進她的心靈。
 
男人雙目有神，時而張開，時而緊閉。他完全沉醉在自己的音樂世界中，不知房外有人正凝望著他；濃密而整齊的眉毛配在白晢而光潔的臉孔上，顯得份外烏黑，高挺的鼻子下長著一張不易輕笑的薄唇，看起來有點冷漠。
 
他身穿一套貼身的白西裝，領口隨意打開，V字領口讓他稜角分明的五官更立體，整張臉俊美的無可挑剔。
 
遇上他之前，林思思從不覺得世上有男人能完美地駕馭白西裝。
 
可是眼前的男人偏偏有本事把白西裝穿得這麼好看，充滿氣質的模樣令她十分心動。
 
一直在琴室裡全神貫注地練琴的徐皓曦忽然感到一股熾熱的視線正盯著自己不放，他側面一看，剛好逮捕到林思思來不及收回的視線。
 
他停下演奏，朝林思思的方向邁步而走。

溫和的晨光輕輕灑在他的白西裝上，映得他整個人更耀眼，一舉一動宛如帶著靈氣似的。




 
林思思怔怔地看著他，那張帥氣的臉使她心臟怦怦地跳個不停，她一時之間不懂如何反應。
 
要是他向自己搭話，她該怎樣回應？
 
她該說早安，還是該介紹自己？
 
就在林思思苦惱時，徐皓曦已走到玻璃門前，身高182cm的他輕易地阻擋她的視線。
 
「徐皓曦老師⋯你⋯你好⋯⋯」縱然她知道他們之間有一塊隔音玻璃，她還是照樣傻傻地開口。
 
徐皓曦沒有回應她，僅是在牆上按下某個按鈕，整個玻璃房立即變成不透明狀態。
 
林思思目瞪口呆地看著變暗了的玻璃房，無數髒話差點脫口而出。
 




他竟然當著她面前把玻璃房調暗了？？？
 
這男人到底是什麼回事？？？
 
他是故意的嗎？
 
雖然她早已聽聞徐皓曦為人冷酷，沒想到身為老師的他居然還是這個模樣？？？
 
氣死她了！
 
***
 
「思思，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離開宿舍？」在禮堂裡的秦心延一眼便看見林思思，熱情地朝她大力揮手。
 
「心延⋯⋯不要再說了⋯⋯我簡直覺得天快要塌下來了⋯⋯」滿臉不悅的林思思拖長了句子回應道「我剛剛遇到徐皓曦了⋯⋯」




 
秦心延是林思思的好閨密，她們自小便一起玩耍，一起念同一所小學、初中及高中，甚至現在她們也是住在同一間宿舍房間裡，她們之間的羈畔可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解釋。
 
「他怎麼了？你在哪裡遇到他？他是不是像傳言所說的一樣是個惡魔？」秦心延興奮地搖著林思思的手臂問道。
 
對於徐皓曦這種甚少在公開場合出現的神秘人物，大家自然對他真人感興趣。
 
「對！傳言說得沒錯！徐皓曦簡直是個萬惡的惡魔！」
 
「他又老又臭，整天只會擺出一張臭臉，他以為自己長得帥就能為所欲為嗎？」林思思愈說愈大聲，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聲量已引起旁人注意「他一點也不會設身處地的為學生著想，他到底是怎樣當老師的？」
 
秦心延本來專心地聽著，可是當她無意發現不知何時便站在林思思身後的某人時，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思思，不要再說了⋯⋯」她擔憂地朝林思思打了眼色，樣子尷尷尬尬的。
 




「我還未說完呢！你別阻止我！那傢伙最好縫上他那張嘴！反正他又不會跟人說話，光長著一張嘴有什麼用？」林思思沒有意識到秦心延的眨眼是別有用心，繼續嘴不饒人地說著徐皓曦的壞話。
 
「思思⋯⋯」秦心延不忍再看下去，她佛心地指了指她身後，流露一副「安息吧」的表情。
 
她緩緩地閉上眼睛，不忍再看這場鬧劇。
 
「怎麼了？」林思思一副責怪秦心延打擾了她興致的嘴臉，不情不願地轉過頭去。
 
不看還好，她一回頭便看見臉無表情的徐皓曦正站在自己身後，不知聽到她多少話。
 
「啊！徐皓曦老師好，今天天氣真好⋯⋯」林思思馬上裝出一副乖巧的模樣討好他，她的舌頭緊張得快要打結了。
 
「別擋路。」
 
「是⋯是的！徐老師慢走！」心虛的她就像一個小太監似的，花盡心思對徐皓曦卑躬屈膝。
 
確保徐皓曦離開了她們的範圍後，林思思發出呼天搶地的一叫。
 
「心延啊！你為什麼不早點提醒我？這次我形象沒了嗚嗚⋯⋯」
 
「誰叫你看不懂我的眼神？」
 
「秦心延你真狠心，居然見死不救。」
 
「我哪有？」
 
「小思思？」就在林思思欲哭無淚時，一把困惑的男聲正親暱地叫著她的小名。
 
是誰？很久沒有人叫她小思思了。
 
林思思好奇地抬頭，定睛一看，她發現面前站著一名身材高挑的美男子。
 
他雙眼又圓又大，盡是生機勃勃的感覺，高鼻下有一張總是往上翹的嘴唇，淺淺的笑意總是給人一種玩世不恭的感覺。
 
林思思發現她生平第一次竟然能用「可愛」來形容一個男生。
 
「你就是小思思吧？」見對方沒有反應，丁朗再次重覆問道，這回的語氣多了幾分肯定。
 
「你是⋯⋯？」林思思認真地打量眼前的少男，可是她實在想不起他是誰。
 
A市裡不可能有她認識的人才對，這個可愛的帥哥到底是誰？
 
她向秦心延發出無聲的求救信號，可是秦心延也只是聳聳肩表示不認識。
 
「你果然忘記了⋯⋯」丁朗眼底裡似乎有一絲一閃即逝的失望，他很快又回復到平日嘻皮笑臉的模樣。
 
「我是丁朗，你以前的鄰居。自從我搬到A市後，我們便失去聯絡，沒想到我居然能在這裡遇到你。」
 
「丁朗？」林思思腦內似乎泛起一個朦朧的頑皮身影，這個小男孩從小便很喜歡戲弄她，使她生氣「你就是小丁丁？」
 
她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以往那個不修邊幅的男孩如今竟長得這麼帥？
 
「看來你記起我了，小思思～」丁朗一邊胡亂地搓著林思思的頭髮，一邊壞壞地笑著。
 
「別弄我的頭了！頭髮都被你弄亂了！」林思思不滿地投訴道，趕走他的手「你怎麼和以前一樣，還是喜歡作弄我？」
 
「兩位以前是⋯⋯」一直在狀況外的秦心延好奇地插嘴問道，她無心的一句話令二人同時噴血「戀人？」
 
「才不是呢！」
 
「我們才不可能呢！」
 
二人幾乎同時回話。
 
***
 
在講台上的校長說著千篇一律的說話，坐在台下的林思思睏得快要睡著。
 
她在美好的高中生活的第一天，便對徐皓曦的幻想破滅。
 
他根本不像她想像中般和善，臉上總是一副別人欠了他上千萬的表情。
 
他身為老師就不能對自己的學生友善一點嗎？
 
她之前到底為什麼會視他為偶像？
 
而且還有那個丁朗，沒想到他們居然考上了同一所音樂學校，甚至還被分到同一個班上，這世界真的這麼多巧合嗎？
 
「思思，快醒來！你看！」坐在林思思身旁的秦心延察覺了什麼的，手肘輕輕撞了她一下。
 
「唔⋯怎麼了⋯？」林思思半夢半醒地回應，睡眠不足的她本來還想繼續睡，可是四周的喧鬧聲徹底把她吵醒了。
 
緩緩抬眸一看，神情冷漠的徐皓曦已端正地坐在三角琴前，整個舞台的燈光漸漸暗下來，只有一束暖白色的射燈投射在他身上。
 
他彷彿生來便是舞台王者，氣場强勁，令所有觀眾不得不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早已習慣了眾人目光的他沒有半絲怯場，他專業地調整著自身的姿勢，準備接下來的表演。
 
手腕輕盈一動，一句句動人心弦的樂句悠揚而起。琴聲很柔，軟軟的，讓人一不小心便被他琴聲中的情緒牽走。台下的觀眾紛紛屏息靜聽，生怕呼吸聲會打亂了音樂的節奏。
 
這儼如多年前林思思所看見的演奏場面，徐皓曦沉醉在自己音樂世界的模樣，總是莫名地觸碰到她心中某個柔軟的角落。
 
「徐老師，請你介紹一下自己。」表演結束後，校長把麥克風交給徐皓曦。

「我的鋼琴課每年只會開10個名額，是地獄式的課堂。你若是要報我的課，就請你想清楚才報讀，別浪費大家的時間。」和他的臉孔一樣，徐皓曦說起話來也是酷酷的。
 
話音剛落，台下又是一片嘩然，討論的聲音此起彼落。
 
「我聽學長學姐說過，每年總有人受不了他的教學方式，很快便退修了。」
 
「修他課的學生總會被他鬧得很慘！你們千萬不要修他的課！」
 
徐皓曦的課真的有這麼可怕嗎？
 
林思思緊盯著台上的徐皓曦，斬釘截鐵地拋下宣言。
 
「我決定好了！我要修徐皓曦的課！」
 
她要以成為徐皓曦為目標，成為全國最厲害的音樂家！
 
這時的她怎樣也沒想過，她竟把自己拖進了萬劫不復的地獄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