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叛了對她的愛,為此我將會以我餘下來的人生作懺悔。我對她的思念每天加深,可是我卻比她更好受,因為我是離開了的那個。她明天便會徹底忘了我,而我於三十年後會比往昔的任何一刻更要愛她,屆時我仍會是較為好受的一方——行行生別離,去者不如留者神傷之甚。
 
我只要她,我只愛她,真的!我不要甚麼替代品,更不要甚麼完美的奴僕,於我內心深處只愛她。除了她以外甚麼我也不想,我的愛意會熾熱得連太陽也要自慚形穢!因此我為了向她靠近所付出的所有努力都被合理化了,可是她卻無法安然接納我的努力:因為她無法安然接納我的努力,所以即便有誰看到她在繞圈亦不需在意。
 
我對迎面而來的所有挑戰抱有克服的勇氣以及越過它們的決心,所以請妳稍等我一會,因為我倆之間有莫大的鴻溝。我會超越自己且成長起來,所以此刻我說不出口,但是荒謬絕倫的祝福之下會使我倆重逢,屆時我會立於妳身旁;屆時我倆會如初會之時般年輕,所以請稍等我一會。
 
你們怎能預期一個將死之人準確的報時呢?他們連自己身處何方也還未弄清楚啊!
 
他們這些人現在辱罵我,可是難道我會為此而感到生氣嗎?我立於眾山嶺之上嘲笑他們的短視,他們現在能夠罵得了我,下一刻就能把刀子捅進他們自己的胸口之內;他們最是飄忽的人群,你又何需為我的遭遇而因此感到痛苦呢?——難道你還沒有聽說嗎?憐憫是最大的罪行,因為憐憫是大大的一把鎖啊!
 




她對我說道: 「你不許離開,要不你把事情理清,要不你便就此在此死去!」,她肯定的利爪就此將我攫著了,為此我也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我說,這便是愛與肯定!你們這些厭惡自身的人啊!我高傲的精神不願和地上的人們為伍,所以我飛了起來,在我肩上有無盡的重量,正是於我最重的時候我飛了起來。

我飛了起來,世界從沒有像此刻一般使我覺得輕快,於我的肩上有著過去以及未來的重負:那是無窮的重量,那是最重之重。可是我仍舊飛了起來,現在我的心中有一團有如旭日一般的火球,在我感到灼熱難耐之時我最是感到輕快。他們說人應要避開障礙,我說人應該朝著困境昂首闊步的走過去。我直視了她那雙眼,所以現在她懷著狡黠的笑容向我走來:她的愛意,是煎熬,是忐忑。在他們都在嘗試避開她的注意之時,唯有我,一直堅定不移的朝她走去。
 
有腳可走的,就應當往前走;有眼可視的,就應當往前看。現在讓我吹響號⻆,以往的幽靈幻影早已消逝,現在請跟著我們一起走;現在請和我們一起懷著憧憬的目光往前看。去吧!我要前往那個更為險惡之地!自主的走進那惡龍的胃中,就讓它的壞血液濺遍我身上。
 
「你歌唱得很好,可是你不是我所認識的歌手」—— 總要記著一個人的萬般演化即是他們本身,本非某一隨機制定的剎那決定他們的身份。
 
可不要小覷他們了啊,他們哪裏會需要你的照顧呢?難道你仍然把他們視作嬰兒嗎?他們乃是一個又一個勇猛的戰士,難道對他們此般的照顧不是對他們最大的冒犯嗎?可不要把你的憐憫強加於他們的身上,因為同情可比歧視要向對象要求得更多啊。
 




生命的本質是抗爭,那是恆久不變的事實。人們總愛言道他們希望能夠過著如何充裕的生活,總會盼著能夠於壯年退休,祈求每天的生活會來得更輕鬆——可是他們是如何來到此處的?他們口中講述著這樣的一個願景:人生是輕鬆的——可笑的是,正是他們與之距離甚遠的這一事實驅使他們說出這樣的話。人們不為逃避困難而努力,他們正因希望要越過困難才努力——要是人生再沒有困境,那繼續存活能有甚麼意思呢?要是生活的意義在於找到永遠的憩息處,那我們又何故生於這苦困充盈的世間之上呢?人們需要困境,而人類正因困境而偉大。
 
我的皮鞭魔鬼啊!我早清楚有朝一日你會嘗試把我從我的欣喜之中拖落,拖落並重回你的魆黑之內:畢竟你是如此的一事物,我了解你,所以我由衷的喜歡你。要是沒有了你我該前往何處尋找你呢?可是你能將我拖落嗎?我盼不得你更猙獰的朝我撲來——來得更兇猛吧,因為白晝會比黑夜所能渲染的更為廣袤!因為黑夜之魆暗從來就影響不了白晝之光彩!——eros
 
你們有誰會知曉啊!你們都要低估了我,難道你們不清楚憐憫會拖累人的嗎?難道你不是希望我靜謐的候著你的喂食嗎?
 
我想你知曉我此際的感受,為此我會在你的跟前不斷的嘆息,待得甚麼時候你過問我的情緒了,我又將對此避而不談:這便是戀人之心最為確實的寫照,既要對方明白,又要確保對方理解不了。
 
你有沒有感受過真正的寂寞?真正的寂寞不是沒有任何人作你訴苦的對象;真正的寂寞是身邊的所有人都能成為你訴苦的對象,你卻無法跟他們任何一人說出哪怕一句話。畢竟要是我和任何人訴苦了,在分開之際我便應要開始想念他們了——這是敏感的一個人的內心。
 




「每人的價值都應要受到尊重,他們每人都有專屬他們的真相。」他們這樣的說著,可是我總感好奇,要是所有事物都是真相的話,他們何故說出這樣一番話?事實是,他們想要自己的觀點受到他人的尊重,因此他們扔出石頭並使得湖面上泛起漣漪,待得動靜向他們靠過去之時便會使出一雙楚楚可憐的眼眸無聲的宣告著他們的無害以及對同理心的尊重。
「我的價值應要受到尊重,我有專屬於我的真相。」他們無聲的認定了這樣的想法。

在位者:「你怎敢沒有向我低頭示好?你這樣難不成是在羞辱我麼?」
下屬:「哦,土地的擁有者,我怎麼敢羞辱你呢?你是眼下這一寸土地的擁有者,也曾是一個辛勞的年輕人,我要得罪誰也不會無故的前來向你冒犯啊!可是我的頸椎有一些老毛病,這樣的我低不下頭來啊!我近來生病了,要是低頭的話我怕我要暈倒啊,請您定要體諒我啊!」
在位者:「情況是這樣的——你帶病前來向我問安的精神值得敬佩,可是你的病有可能會傳染到我的身上,為此你應要遭到處死;要是你因為疾病而無法前來向我示安的話,那是不尊重我的象徵,為此你應要遭到處死。」
在位者以及下屬兩人都在下屬處刑的那天死去了,因為在位者無法下嚥在他眼前的食物:在位者高貴得只能離開這世間,因為世間只為辛勤的人們而存在。
難道具自信以及與人有禮的人們不是土地擁有人的同類嗎?何苦要拉著對方一起自殺呢?

我們這些人啊,那是睡不得,也休息不得。站不穩,所以也停不下來。

從泡沫中升起的你啊!求你永遠不要讓我明白你,允我總是墮入愛河,允我總懷著這樣的情感!因為我愛你的不確定性,你這位至愛之人以及至美者!為此我請求了你的子嗣厄洛斯替我戴上眼罩,允我總要墮入愛河:因為我總會再一次重新愛上她,愛上最為狡黠的那個她!因為我永遠愛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