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我真的不知所措,黃色的血一直在流,我真的不知道我應否止血?黃色的血流是不是流一會就會變回紅色?但當下無暇細想,我還是撕下衣服包紥傷口。
傷口在數分鐘後已止血,我望著黃色的血跡,深感疑惑。

我想過無數理由,仍想不出我為何會流黃色的血,我是否染上甚麼病?是患上癌症嗎?但癌症應當不會令到血液變色的。是中了黃磷毒嗎?但中毒也不會流黃血的。是細菌嗎?是病毒嗎?我不知道!我決定不去會合地點。咸美頓他們今天大有收穫,就算幾個星期不做買賣也不會有問題,於是我改去了別一個地方。

我買了一件有帽的運動衣外套,用它的帽子套著頭,戴上太陽鏡,然後起程回到老地方—我的老家。現在的洲際旅行,一般都是坐彈道火車,只要旅客坐進一個大型膠囊中,就像是一個特大的藥丸膠囊,膠囊裡面有張座椅,可讓旅客舒舒服服的躺在其中,然後這個膠囊會被密封,再由真空密封的管道利用強大氣壓差彈射到別一個城巿,大約十多分鐘就可以由一個城巿到另一個城巿。如果睡不著,膠囊中有各種娛樂設施,旅客大可以看電視或打一會兒遊戲機,就已到達目的地。膠囊會一個接一個的彈射入管道,以便運載大量旅客,而膠囊的彈射速度會比傳統的火車,甚至飛機更快。如果你更富有,你可坐特大型的膠囊,一次可運載30個旅客,這種大型膠囊中有更多的空間,亦可以點餐,以及有更多娛樂設施。這大型膠囊就像一架膠囊巴士,可以去得更遠、更長途,方便旅客由一國去別一國。如果你再有錢些,你可以坐跨國火箭,射上太空在大氣層之外的亞軌道以超音速飛行,然後重回大氣層到達目的地,既省時,沿途亦可觀賞太空的風光。但我這次行程坐的卻是最舊、最傳統的巴士。

貧窮是永存的,只要有窮人,慢速、費時、舒適度低,但又便宜的舊交通工具就依然有其價值。當然做了多次買賣,我絕對有錢坐彈道膠囊,但我選擇舊式巴士,因為它的安檢最隨便,甚至可說是不設防。

坐了一天有多的巴士,我回到少年時住的城巿。之後我再轉乘普通巴士去一個地方,途中巴士經過了我的舊居,我沒有下車緬懷,只是靜靜的坐在巴士中,讓巴士駛過舊居不遠處,遙望我的舊居。那裡本是一個大宅,這刻已經住了新的住客。我看見一個約五、六歲小朋友在屋前草地上玩耍,跟著大屋門打開,有一位女士在叫「小拔,進來吃飯啦!」小朋友聽到後,一邊大叫「媽媽!」一邊奔去和她擁抱。這刻我眼眶紅了,巴士也慢慢遠去。





再坐半小時巴士,我就到了目的地,就是威廉叔叔的家。由於醫院和街上都有不少閉路電視,我躲在街角等他回來。等到晚上,威廉叔叔終於回來,我在他要入屋之際,準備要關門前,迅速閃出推門入內。我一入進門,立刻把叔叔推向牆,跟著掩著他的口,就在他要反抗呼叫前,我就拉下太陽鏡,急說:「威廉叔叔,是我。」

威廉叔叔一見是我,立刻擁著我,說:「光仔,你好嗎?我很掛念你!你這段時間去了哪裡?我聽到你媽媽已經……」說著叔叔的聲音有些哽咽。
其實爸爸死後,威廉叔叔也曾積極照顧我和媽媽,但媽媽不想連累其他人,於是悄悄的和我搬到其他城巿,並沒有通知叔叔。我和叔叔雖然親近,但也不願受人施捨憐憫,所以亦一直沒找叔叔。

我沒即時回答,但我已感到自己面頰全濕了。

「媽媽已不在了!我還好!只是有點事需要叔叔你幫忙。」我抹抹眼睛回答。





「你講吧!我一定會幫你!無論如何也會幫你!」

聽著我再流下淚來,雖然我向來我行我素,不太理會別人目光,但我還是不喜歡在外人面前示弱。特別在這些日子,但這刻我仿佛回到家中,威廉叔叔不是外人,是我爸媽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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