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從老總房間走出來,Nicole 臉上竟流露出興奮的神情: 

「嘩!靈異題材呀,啱晒我呀!我最鍾意調查啲神怪嘢架喇!」 

Erica 聽到,好沒氣地回答:「真係?咁老總叫嘅,就交俾你啦喎!我去訪問下其他藝人點記念 Vincy。」 

「好!無問題!包喺我身上!嘩!調查『驅魔』喎,一定好刺激啫!仲可以訪問司徒玲玲師傅,叫佢順便幫我睇下姻緣運先,正呀!」 





Erica 看到 Nicole 那份喜悅,就好像個小朋友有得去迪士尼一樣,心裡面想: 

「Nicole 鐘意調查『驅魔』就太好啦,等我可以有時間全力調查 Vincy 死因。」 


***** 


4月4日,警察先生約 Erica 到警局落口供,順便交換一下情報。 






「好多記者同 fans 都想知道 Vincy 死亡嘅真相,係咁打電話嚟警局問查成點。而家網上面嘅傳聞每日都不停增加,陰謀論層出不窮。老實講,唔單止警隊高層,連我自己都想件事快啲完。」 

警察先生給自己和 Erica 各自遞上一杯咖啡,自己呷上一口,繼續說: 

「其實要完嘅話,單案件而家已經可以 close file。因為已經有足夠嘅證據,證明鄺牧師就係殺 Vincy 嘅兇手。」 

「有咩證據呀?」






警察先生揭一揭面前的文件。 

「首先,第一,水晶棺張軟墊入面驗到有高濃度氬氣,同鄺牧師房間床邊嗰支氣樽,成份相同; 

第二,鄺牧師房封遺書,經筆跡專家驗證,證實係鄺牧師親手寫嘅字跡。遺書入面佢承認自己就係殺 Vincy 嘅兇手; 

第三,鄺牧師自殺時,房間的確係從入面上鎖,上埋防盗扣,所以絕對無可能係有其他人出入過房間。所以有好大機會佢真係自殺; 

第四,水晶棺的確係鄺牧師代『鹽光社』送俾 Vincy 嘅。我地揾到之前水晶棺嘅設計圖,發覺個吹氣軟墊,本身唔係咁厚架,係大概三個月前改設計嘅,張軟墊足足加厚咗一倍。而呢個改動,係由鄺牧師親手簽名作實嘅; 

最後,係擺放水晶棺間房嘅出入紀錄......」 


警察先生從一大疊文件中抽出一頁紙,給 Erica 看。 





紙上面印著: 

【『永生號』上擺放水晶棺的房間的電子卡出入紀錄】 
[進入] 4月1日 03:11:Vincy 
[離開] 4月1日 04:06:Vincy 
[進入] 4月1日 11:28:Amanda 
[離開] 4月1日 11:55:Amanda 
[離開] 4月1日 17:27:鄺牧師 
[進入] 4月1日 17:54:陳校長 
[離開] 4月1日 21:51:Amanda

警察先生繼續說: 

「呢個係水晶棺房間嘅電子卡出入紀錄,人名係我對應返各人嘅電子卡編號得出嘅。 





有一個事實係我已經向多個人證實過,就係生前喪禮當日嘅朝早十一點半,即係出入紀錄上面第三至四行,Amanda 帶咗全部擁有後台通行證嘅人,不過唔計你同 Nicole,總共六個人,一齊入去參觀同檢查個水晶棺。 

我分別問過入過去嘅 Amanda,陳校長,Rosemary,同 Aaron,四人都話當時無留意到水晶棺有任何異樣。 

除咗 Rosemary 話自己無太認真睇之外,Amanda,陳校長 同 Aaron 都好肯定咁講,話佢地六個人十二點離開房間之前,好認真咁 check 過一次個水晶棺,肯定當時係無任何膠索帶綁住軟墊個軟膠開口。Amanda 仲話肯定自己專登閂實咗個軟膠開口,確保唔會漏氣。 


照咁講,即係當日上午 11:58,至到個水晶棺由後台升上舞台期間, 兇手應該曾經入過水晶棺間房,咁先可以用膠索帶綁住軟墊個軟膠開口,令軟墊入面嘅氬氣能夠順利噴出。」 


Erica 看一看那張電子卡出入紀錄,略有所思的說: 
「如果係咁,根據呢張電子出入紀錄,由上午 11:58,至到個水晶棺由後台升上舞台期間,即係大約晚上六點半,只有兩個人曾經入過去間房。分別就係...... 鄺牧師,同埋...... 陳校長...?」 







警察先生回應: 
「陳校長入去間房係合理嘅,因為根據生前喪禮個 rundown,最後 Vincy 唱歌環節,陳校長係要彈三角琴伴奏,而個三角琴就係同水晶棺放喺同一間房,到表演時陳校長同個三角琴一齊升上舞台; 
但係,鄺牧師入去就完全無合理解釋。」 

「我記得...... 鄺牧師應該係喺台上突然拉 banner 示威反對安樂死,被工作人員趕之後,自己由台上面走入後台。可能就係咁入咗間房。」Erica 估計。

Erica 再次研究那張電子卡出入紀錄,突然發現: 

「咦?凌晨三點...... Vincy 入去做咩呢?仲留咗一個鐘咁耐喎。」 

「無錯,呢個都係一個疑點。 

照推論嗰個唔會係 Vincy,因為 Vincy 手手腳腳都郁唔到,點拍卡呢? 

所以一係就係 Vincy 同其他人一齊喺凌晨三點入咗去水晶棺間房,一係就有人攞咗 Vincy 張卡。 





而咁啱,鄺牧師入咗醫院急救之後,我地喺鄺牧師嘅褲袋入面,揾到 Vincy 張電子卡。」 


Erica 聽到這個證據,第一反應是「哦!咁鄺牧師一定係兇手啦!」。 

但當她再深入想清楚: 
「咁...... 究竟...... 喺生前喪禮前一晚凌晨三點入去水晶棺間房嘅人,係咪真係鄺牧師呢?同埋,凌晨三點走入去水晶棺間房成個鐘做咩呢?會唔會 ——」 

「無錯,我地警方都懷疑,凌晨三點入去間房嘅就係兇手,而入去嘅目的,就係要用氬氣注滿水晶棺張軟墊。 

至於係唔係真係鄺牧師入去,定係兇手入咗去,之後再將張卡塞俾鄺牧師嫁禍,我就真係唔知點樣可以證實。可惜鄺牧師而家變咗植物人,唔可以提供任何資料。」 


「唔......」Erica 認真的消化了剛才一大堆資料,「既然有咁多證據,都可以肯定鄺牧師就係殺 Vincy 嘅兇手,你做咩仲咁苦惱?」



「最主要有我覺得仲有兩個疑點。」 

警察先生喝了一口咖啡,繼續說: 

「第一個疑點,就係鄺牧師殺 Vincy 嘅動機。 

點解鄺牧師要殺 Vincy 呢?遺書入面,佢話有把聲音叫佢殺 Vincy ,但佢又喺生前喪禮之上咁高調咁反對安樂死。仲要之後自殺添。 

你話佢反對安樂死,但佢咁做,殺咗 Vincy,好明顯會令社會大眾更加憎恨『鹽光社』,更加憎恨反對安樂死合法化嘅教會。『鹽光社』一向稱安樂死做『合法殺人』,大力反對,但而家鄺牧師又自己去殺人? 

呢個係第一個矛盾。 

牧師殺完人,之後又自殺? 

恕我孤漏寡聞,我真係未聽過有神職人員會自殺。佢地個教會咁重視生命,正正因為重視生命而反對安樂死。但如果真係重視生命,又點會殺人同自殺呢? 

我唔識講,總之就好矛盾喇。」 



「咁有可能佢真係有精神分裂加思覺失調,就好似佢封遺書咁講。」 

Erica 想了一陣,說: 

「我記得呢...... 當葉醫生證實 Vincy 死咗,『永生號』突然駛出大海時,當時你同 Aaron 去咗駕駛室,大家都唔知發生咩事。 
Rosemary 唔太敢講佢同 Vincy 係計劃去台灣行婚禮,嗰個時刻,鄺牧師好挑釁性咁問 Rosemary 『Vincy 係唔係計劃去進行安樂死呀』,又話自己查過『永生號』嘅註冊國家係荷蘭,而安樂死喺荷蘭係合法。 

鄺牧師佢咁講,好似一早知道『永生號』會出海咁,仲一早估計 Vincy 係想出海安樂死。如果係咁...... 而佢又咁反對安樂死,殺死 Vincy 黎阻止一場安樂死,又好似好合理喎。」 


「唔......」警察先生沒有回應。

「咁...... 第二個疑點呢?」Erica 問。 

「第二個疑點,就係你同事 Nicole 小姐發現到, Aaron 喺自己間房入面,試圖收埋一支同鄺牧師用黎自殺嗰支一樣嘅黃色氣樽。」 

「係喎!我都差啲唔記得呢件事添!你喺船上面嗰陣時話等落咗船先講,以免打草驚蛇;咁而家點樣?Nicole 有無睇錯,Aaron 房入面係咪真係有一支一模一樣嘅氣樽?」 

警察先生取出一幅有兩支黃色氣樽的相片。 

「Nicole 無睇錯。Aaron 房入面個衣櫃,的確係有一支一模一樣嘅氣樽。更加可疑嘅係,我抄低咗兩支氣樽嘅出廠編號,再叫人問氣樽嘅生產商同香港代理商,即係一間潛水用品公司。得到嘅資料係,兩支氣樽係屬於同一型號,同一批次,仲要係半年前用同一張單買嘅。而買氣樽嘅人,正正就係 Aaron。」 

「咁 Aaron 佢有咩解釋?」 


「Aaron 話嗰支氬氣氣樽,其實係叫 『Drysuit inflation bottle』,係潛水愛好者落海時,用嚟打氣入件潛水衣度保温嘅。因為氬氣嘅傳熱率低,比起空氣更加保温,可以令潛水衣嘅保温程度提升 20%,所以當佢要去水温低嘅地方潛水就會用氬氣氣樽。 

Aaron 鐘意潛水,呢個興趣的確眾所周知,過去好多電視訪問都有影 Aaron 喺世界各地潛水嘅片段,所以佢擁有呢啲氣樽,我覺得唔出奇嘅。亦都係呢個原因,佢會有潛水用嘅氧氣樽俾葉醫生進行急救。 

但最大問題係,點解佢支氣會去咗鄺牧師間房度,而鄺牧師會用支氣黎自殺,甚至可能係用黎殺 Vincy 呢? 

呢個問題,Aaron 佢答得好含糊,淨係識得話『因為鄺牧師問佢借,所以就借俾佢』。但當我問得佢再深入啲詳細啲,Aaron 佢就吞吞吐吐,好似係有嘢隱暪,喺度作故仔咁。」

「咁又真係好令人懷疑喎......」 

「同埋,照你同事 Nicole 所講,佢試圖收埋樽氣喎。如果唔係身有屎,點會咁驚?」 

「咁又唔係喎,我諗...... 可能係正常反應,佢見到鄺牧師疑似用同自己同款嘅氣樽自殺,為咗避嫌,都會收埋嘅。 

講講下,我反而咁睇:如果佢係兇手,就唔會最後一刻先收埋樽氣啦,應該一早就收埋啦,佢收埋得咁慌張,反而唔似係兇手。」 


「仲有一個 Aaron 引起我懷疑嘅重點,就係佢係呢架船嘅主人。因為架『永生號』係佢擁有嘅,佢最熟悉呢架船,佢可能有能力可以不留痕跡地開到所有房門,佢有好多方法犯案而唔留低任何線索。」 

「不過有能力犯案,唔等如就係兇手嘅,仲要睇佢有無動機。」Erica 說。 

「你講得無錯。我就係想查下 Aaron 有無殺 Vincy 同鄺牧師嘅動機,而呢個亦係我今日約你黎嘅原因。」 

「你想我查下 Aaron 有無殺 Vincy 同鄺牧師嘅動機?」 

「無錯。因為鄺牧師用來自殺嘅氬氣氣樽來自 Aaron,我而家主力懷疑 Aaron ,但警方高層唔想我再查,希望直接宣佈鄺牧師係兇手就算, case close。 

一來因為好多人證物證都指向鄺牧師, 
二來 Aaron 咩身世背景大家都知,高層唔想搞大件事,所以唔俾我再掂呢單案件 ...... 

所以我諗住同你呢個娛樂記者,交換情報。我頭先就透露咗好多警方調查到嘅線索俾你,希望你可以利用娛樂記者嘅專業觸覺同人脈,調查一下Aaron 、Vincy 同鄺牧師之間有咩關係。」 

Erica 聽到警察先生這樣說,正想推卻這個重任,吿訴他其實電視台高層都不容許自己再調查此案。但是,Erica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 

「呀!我記得呢...... Rosemary 嗰晚喺大家發現鄺牧師自殺之後,曾經好激動咁話, Vincy 當年係因為鄺牧師先至離開教會,唔再信教,仲好唔顧儀態咁叫鄺牧師做『仆街牧師』添...... 睇嚟 Rosemary 好似知道一啲內情,所以咁憎鄺牧師。我估,好有可能係同『鹽光社』有關。」 


「嗯,咁就麻煩你去調查啦!有咩新消息新線索,就隨時打俾我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