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族忽道:「對了,其實我也覺得十四號她很奇怪呢。」

徐佑熙皺眉瞧去,只見他把目光投往謝穎沂,續道:「她自己是說自己不是沒有嫌疑,但其實她的用意是相反的,她是藉由親自道出自己的嫌疑來讓別人更不會懷疑她。

「而要是她不是魔鬼,怎會如此費盡唇舌?」

鐘秀妍見有人附和,連聲叫道:「沒錯!」

謝穎沂道:「閣下覺得要是我像二號般不出一聲會比現在更惹人注目嗎?為何我要如此吃力不討好?」





被她提到的二號毒男神色變得不自然起來,道:「九號不是也是一樣嗎?我腦筋不好,只是不知道有什麽話好說吧。」

徐佑熙心中暗笑。

你腦筋不好?

我在上一輪遊戲還差點著了你道兒呢。

說實的,毒男的這種不惹人注目的策略的確非常高明,能讓他免除被針對的危險。





上班族笑道:「妳當然有妳的原因,可能妳覺得身為少數派的女性會較搶眼,所以要以言語的方式把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數名玩家身上。」

徐佑熙不悅道:「別要強詞奪理了!在這個遊戲進行的途中一直沒有人提到過魔鬼以外的另一方角色是『人類』,但十四號她早前確實道出了『人類』這個名稱。」

接著他的目光變得銳利無比,道:「你說,此事魔鬼有可能知道嗎?」

上班族臉上陣紅陣白,顯然在為徐佑熙的言論大動腦筋,卻找不到反駁的話。

白先生道:「討論時間完結,請各位投票。」





徐佑熙瞧了鐘秀妍一眼,閉上雙目,暗歎一口氣,心想鐘秀妍適才如此蠻不講理的大發小姐脾氣,定會惹來眾人的不滿,儘管他們先前對她是魔鬼一事只是止於懷疑,但是在此之後恐怕變成確信了。

相比起來,雖然上班族比較討自己厭,但是他尚算是以事論事,徐佑熙確是難以號令各玩家把他投走。

當下唯有忖道:「十六號。」

再次張目時,屏幕已顯示了第二回合的票數。

2號 0票
4號 0票
9號 0票
12號 0票
14號 2票
15號 1票
16號 4票






白先生收回投在屏幕上的目光,欣然道:「十六號得票最多,出局。」

鐘秀妍尖叫道:「你們都被她騙了!」

徐佑熙不忍見她繼續如此扯破臉皮,歎道:「她說的話都是有根有據,並不是無的放矢。」

鐘秀妍找到發泄的對象,哪會輕易放過他,怒道:「我還以為你這傢伙會有點自己的想法,怎麼還是受到她的美色迷惑?」

徐佑熙失去了最後一絲要她明白謝穎沂的意思的興致,皺眉道:「我只是以事論事吧。」

鐘秀妍雙目睜大,看來不能相信徐佑熙還會敢反駁自己,頓時氣得俏臉通紅,道:「你的腦子是用來放草的嗎?連她如此斷章取義的話你也相信?」

徐佑熙此刻體驗到謝穎沂剛才無話可說的感覺,同時他深心處升起一個想法,他知道自己不宜繼續跟她鬥嘴下去。





要是繼續這樣引起其他玩家的注意,自己定會成為他們下一個目標,雖然憋了一肚子氣,卻知道自己必須抑制住,不敢發作。

遂不置可否的聳聳肩,沈默下去。

鐘秀妍再瞪他一眼,亦垂頭不語,氣氛一時凝重至極點。

白先生笑道:「這個在第三回合前的熱身真有趣,你們忽然變得如此健談,一反第一回合的頹態,真讓人安慰。」

往氣鼓鼓的鐘秀妍望去,臉上的微笑變成一個燦爛的笑容,道:「好吧,那麼第三回合開始,請各位繼續熱烈討論,哈!」

徐佑熙歎了一口氣,暫時拋開因鐘秀妍而來的不快,腦袋再次活動起來,暗暗思考情況的發展。

此刻遊戲已進行了一半,白先生既沒有公佈剩下的魔鬼數目,亦沒透露己方有否猜中魔鬼的身分。

可以料想是眾玩家在遊戲結束之前還會被蒙在鼓裡,只能靠僅有的情報推斷現況。





那麼現在究竟還剩多少頭魔鬼?

第一回合出局的八號中年人和剛才的鐘秀妍,兩人均是有嫌疑的,而在徐佑熙看來當然是後者較為可疑。

她那似是要所有人順服於她的態度固然讓徐佑熙生出惡感,她因被懷疑而生的激動回應亦是另一讓他生出疑心的原因。

要是她不是魔鬼,哪需如此激動的反駁謝穎沂?

不!

儘管她是人類,被「無故」懷疑,加上她本身的性格,表現得激動點還是合理的。

徐佑熙感到自己想到頭都大了,差點要捧頭呻吟,搖搖頭似要把這煩人的疑惑甩離腦海。





自己只需繼續找出可能是魔鬼的玩家就夠了。

現在還有投票資格的只餘下毒男、上班族、主婦、方家亮、謝穎沂和徐佑熙這六名玩家。

毒男和方家亮可先撇除,他們兩個在第一回合中並不是投了熱門的中年人或上班族,他們是魔鬼的可能性是最低的。

原因是魔鬼們不會料到謝穎沂這種人物的存在,還猜到了他們的保守策略,所以自然會跟著大夥投票了。

而要謝穎沂真的是魔鬼,理該不會自揭底牌,助人類一方找尋線索,反正他們這群人裡面除了她外不會有勇氣在這個遊戲中開口說出自己的分析的人了。

打定主意,遂只剩下四號的上班族和九號的主婦這兩個選擇,現在還剩兩個回合,剛好能把他們都投出局。

但是要怎樣才能令把票數集中在他們身上呢?

要是公開叫他們投這兩個人,只會徒增自己在其餘玩家心中的嫌疑。

那麼低聲說服旁邊的謝穎沂一起投同樣的玩家可行嗎?

旋即推翻了這個想法,在這個靜至落針可聞的空間中不論自己如何壓低聲音都不會有任何作用。

不由露出一個發自心底的苦笑,歎了一口氣。

這時毒男忽然輕舉右手,道:「我……有話想說。」